揭秘美国“情报界”

揭秘美国“情报界”

棱镜门事件曝光后，中央电视台罕见地公布美国曾经派间谍试图盗取中国隐形战机的情报，报道中称美国曾经派特工试图混入成飞公司，并且准备买通里面的工作人员提供情报，但是没有成功。报道中还公布了16家美国情报机构的名称，并且宣称“美国国家情报局总监声称要把中国列为美国未来最大的关注目标”。除此以外报道还提到16家情报单位将其称之为“美国情报系统”。显然这篇报道的撰写者对于美国情报管理制度缺乏深入了解，美国并没有国家情报局总监这样的职务，正确的称呼是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而情报系统也不是正确叫法，正确的叫法是美国“情报界”。别看只是一个字眼的区别，其背后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一样。

美国情报界是怎么来的

按照阴谋论者的看法，美国利用两次世界大战的机会取代欧洲成为超强，这些都是美国政府和共济会联手的阴谋。实质上，美国获得今天的地位，对于其自己而言是非常偶然的。虽然从独立战争之后，美国也曾卷入过很多场战争，如美西、美墨、第一次世界大战等等，但是美国政府基本上遵循了独立战争的模式，在战时迅速扩充军力，战后立刻裁军，也就是老话说的：“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美国陆军情报部仅有4人，战争期间扩张至1400多人，年预算高达225万美元（当年一架战斗机的价格不足10万美元，今天一架战斗机的价格高达1亿美元）。战争结束之后到1921年，陆军情报部仅剩下90名工作人员，经费仅有22万美元。海军情报部的情况也与之类似。一战中美国总统甚至没有直属于自己的情报机关，二战中建立的战略情报局（OSS）则相对独立于国防部，战后直接被裁掉。直到1947年，杜鲁门总统发现，如果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情报机关，根本无法处理战后的各种国际问题。在此背景下，美国国会通过了一个名为《国家安全法》的法律条文，根据该条文美国成立了两个重要的机构----国家安全委员会和中央情报局。国安会的工作是协助总统制定、审查和协调与国家安全有关的内政、外交及军事政策。中情局则是一个完全独立于其他任何部门的情报搜集、分析、咨询机构。根据国安法，中情局局长还兼任中央情报总监的职务，也就是在国安会中，有关情报方面的总负责人。

篇首提到的报道中，“国家情报局总监”之所以是重大错误，就是因为美国根本没有国家情报局这个机构（国家情报总监的辅助机构为情报总监办公室，不是国家情报局），何来“国家情报局总监”之说。

1947年颁布的国家安全法，将过去凌乱的国家情报管理制度做了明确分工。美国总统作为整个情报工作的最高负责人，以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的名义听取中央情报总监的情报汇总。中央情报总监同时兼任中情局局长的位子，但是他并不仅仅从中情局获得情报，他还会

汇总“情报界”（US Intelligence Community）的情报。为何笔者说情报界这个词非常严谨呢？因为根据国安法，情报机构只有被列入中央情报总监的国家对外情报委员会中（1947年体制），才能被列为情报界成员。国家对外情报委员会的主要工作，是协助中央情报总监。你可以把情报界的所有成员视为情报产品生产厂家，中央情报总监的委员会对其进行筛选、加工后，最终销售给总统主管的国家安全委员会。情报产品作为美国国家安全政策制定的依据，成为美国国家决策的一部分。1947年体制运行了近60年，情报界的成员也从刚刚开始的9个扩张为16个情报机构。

2004年的情报管理体制

2004年美国出台了一部新的法律----《情报改革与恐怖主义预防法》，根据这条法律，中央情报总监这个岗位被撤销，取而代之的是国家情报总监。这两个职务虽然名称不同，但是基本工作内容接近，不同的是国家情报总监不再继续兼任中情局局长的位子。从这个角度而言，中情局的设立实际上是失败的。1947年的体制是期望中情局成为美国最高情报机构，但是兼任中央情报总监和中情局局长的人，很难在情报界的协调工作中一碗水端平。于是体制在2004年将这两个工作岗位彻底拆分，避免角色冲突。同时赋予国家情报总监人事权利，国家情报总监不仅负责向总统推荐中情局人选，情报界其他情报机构首长的任命也需要经过总监同意。也就是说，国家情报总监虽然没有人士任免权，但是在人选方面具有否决权。

16个情报界成员的职责划分

即便是在2004年的体制下，中央情报局仍旧是独立于国家其它部门的独立情报机构。国防部则是情报界中的大户，国防部旗下有：国防情报局（DIA）、国家安全局(NSA)、国家侦察办公室（NRO）、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DHS），以及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四军种的情报部门，占据了整个情报界的一半席位。不仅席位最多，国防部系统的情报机构还占用了美国所有情报预算的80%. 尽管中情局局长曾经拥有情报界首长的身份，实际权力却一直远不如国防部部长。

如果从人员规模和预算多寡来看，情报界第一梯队的成员为6名。分别是中情局、国家安全局、国防情报局、联邦调查局、国家侦察办公室、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情报界有三个最重要的职能成员：中情局、国家安全局、国家侦察办公室。

中情局主要负责情报汇总后的分析、整理和加工工作，也是美国最主要的国家人力情报机构，派出间谍、策反敌方要员、近地侦察等等都是中情局的活儿。国家安全局则负责搜集所有的信号情报，无论是电台、电话还是互联网的情报搜集，都归国安局汇总整理。国家侦察办公室主要负责美国空中及太空影像侦察的处理和汇总。

【图注：美国中央情报局(CIA)总部，美国中央情报局是美国最大的情报机构；编辑配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从这个职能分工来看，国防部几乎垄断了美国对外情报中的所有技术侦查工作。值得注意的是，国防情报局虽然成立时间较晚（1961年成立），但依托国防部的雄厚实力，已经成为可以跟中情局并驾齐驱的人力情报机构。中情局在越战之后，逐步缩减了自己的秘密行动工作，回归到情报搜集、整理和分析上面。国防部成立了国防情报局，正好填补了中情局放弃秘密行动的空白。根据实战经验来看，国防情报局可以直接调动各军种的特种部队，在秘密行动方面更为得心应手。国防情报局具备敌后破袭、颠覆政权、扰乱敌人社会秩序、进入危险地区发展敌后武装等等的秘密行动能力。有趣的是，这方面的工作主要为陆军绿色贝雷帽特种部队承担（电影第一滴血主角所在的部队），而最近因为击毙本拉登而大出风头的海军海豹突击队不擅长此类工作。

其余的情报界成员机构则主要负责一些专项情报产品提供，例如司法部缉毒署（DEA）就是在里根总统提出“反毒战争”之后被纳入情报界的反毒情报机构。财政部下属的情报及反情报办公室，主要负责核恐怖威胁及杀伤性武器的情报产品。

显然美国政治高层选取这16家机构进入情报界，确实涵盖了所有对美国国家安全构成重大威胁的方向。值得注意的是，联邦调查局和缉毒署的刑事犯罪调查业务，一般不列入情报界的关注之列，除非其性质严重到足以威胁美国国家安全。

美国不是只有16个情报机构

实际上美国的情报机构数量高达30多个，情报界只是涵盖了主要对外情报工作机构。其他较为有名的非情报界成员情报机构包括：特勤局、烟酒及枪械管理局、联邦法警队、外交安全局、金融犯罪执法网、美国邮政检查服务处等等。事实上美国各部级单位，都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