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15至18世纪英国乡绅家庭婚姻形态的变化_徐新山

第16卷　第1期Vo l .16　N o .1北京印刷学院学报

Jour nal of Beijing Institute o f G raphic Communicatio n 2008年2月Feb .2008

收稿日期:2007-08-26

试论15至18世纪英国乡绅家庭婚姻形态的变化

徐新山,刘　哲,陈　哲

(北京印刷学院,北京102600)

摘　要:15世纪至18世纪英国乡绅家庭观念的近代化,使乡绅的婚姻形态发生变化。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择偶权。从父母包办婚姻过渡到子女自主婚姻。二是婚姻目的。婚姻从满足外在于自己的目的转变为满足自身的情感需要。三是择偶标准。从强调门当户对和功利主义到日益强调感情因素。到过渡后期,英国乡绅的家庭婚姻形态已同传统社会判然有别。关键词:过渡时期;乡绅;家庭婚姻;变化中图分类号:C9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626(2008)01-0059-04

On the C hange of the English Gentry Form

of Marriage and Family from 1400to 1700

X U X in -shan ,LI U Zhe ,C HEN Z he

(Beijing Institute of Graphic C om munication ,

Beijing 102600,C hina )

A bstract :T his ar ticle sets out to clear up fo reig n research

productions o f the English g entry ma rriage and family fr om 1400to 1700.T he autho r will summarize the gentry family from 1400to 1700using the research on do mestic gentry research .The modernizatio n of the idea o f the g ent ry fami -ly in early mo der n England resulted in the change of the gentry mar riage fo rm ;it mostly behaved hereinaf te r in sev -er al aspec ts .Firstly ,the cho osing o f a spo use ,f rom the pa rent be the w ho le sho w to inde pendent ma rriage ;second -ly ,mar riage aim ,fro m ex trinsic facto r to inherent factor ;thirdly ,the standa rd of choo sing spouse ,f rom being matched for mar riag e and utilitarianism to emo tive factor .U p to 1700,the Eng lish gentry family and marriage fo rm was modernized .

Key words :ear ly modern time ;g entry ;family marr iage ;

changes

15～18世纪,通常被学者称为过渡时期。过渡时期的英国社会由不同的社会阶层构成,尽管每一个社会阶层都是一个自我包容(self -co ntained )的文化载体,都有其独特的风格习惯、信仰、思维模式以及家庭生活模式等,但各个阶层并不是封闭的,而是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社会心理史学家认

为,精英阶层的思想、行为和生活模式往往最终影

响其他阶层。而乡绅这一在当时社会中起着先导作用的社会阶层通常被研究者们认为属于精英阶层,所以研究英国乡绅家庭有助于我们理解认识同期其他社会阶层的家庭。

19世纪40年代开始的关于乡绅的争论,自斯通《贵族的危机》一书出版后,逐渐深入到乡绅的家庭领域,此后关于乡绅家庭的著作不断问世。本文拟通过整理国外这些研究成果,尽可能清晰地勾勒这一时期乡绅家庭的概貌,以期对国内的乡绅研究有所助益,进而推动对英国过渡时期社会结构的研究,因为诚如某些学者所言,理解乡绅乃是理解当时阶级结构的钥匙。

过渡时期英国乡绅家庭观念的近代化,使乡绅的婚姻形态发生变化,这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①择偶权,从父母包办婚姻过渡到子女自主婚姻。②婚姻目的,婚姻从满足外在于自己的目的转变为满足自身的情感需要。③择偶标准,从强调门当户对和功利主义到日益强调感情因素。

一、择偶权

过渡时期,英国社会是两极分化严重的社会,同时又是一个较中世纪而言机会相对均等的社会,这样的社会促使人们向上爬。乡绅作为具有一定财富和地位的社会阶层,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更欲攀升,并竭力提高其家庭地位。而在过渡时期社会地位的保持或升迁必须有一定的财产和收入,乡绅的收入主要源于地产,因此乡绅不得不防止地产的流失和过多的债务负担(因乡绅的主观原因,如无能、奢糜等引起的)。子女婚姻是父母对家庭财产进行更新授予的时机,也是家庭得以升迁的时机,因此对乡绅家长而言,子女婚姻是一桩大事,他们把子女的择偶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就不足为怪了。在过渡初期,父母为其子女包办婚姻的事例不胜枚举。有关这方面较早的记录之一是15世纪帕斯顿家族的信件。这些信件反映出该家族子女的

北京印刷学院学报2008年

婚姻基本上都是父母决定的,如子女不服从,要受到严厉的惩罚[1]68。这种情形在16世纪仍然继续。1560年,托马斯·培根在《劝诫》(Catechism)中告诫他的孩子们,在婚姻中,子女不应任凭自己的感情冲动行事,而应听从父母的明智建议。1579年,当日后成为著名的清教徒的约翰·布鲁恩从牛津返家时,他的父亲已为他安排了一桩与切斯特市市长女儿的婚姻,他俩于次年成婚。布鲁恩的传记作者盛赞其父为他选择了一个合适的妻子,“在一个适宜的时候,没有任何延迟”。布鲁恩自己也盛赞其父为他选择了他倾心爱慕的妻子,并称他“完全服从父亲的安排”是正确的[2]70。

但到过渡后期,英国工商业的进一步发展,为年轻人提供了更多的自立机会,经济上的自立就为年轻人在婚姻中摆脱父母的控制提供了物质保障;年轻人个人主义意识增长,并日益发展,自由的人格进一步发展;同时,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运动对人性及个性的宣扬,也为年轻人的婚姻自主提供了思想意识上的指导。这一切促使乡绅的择偶从父母包办过渡到子女自主。乡绅择偶权的这种变化可从以下事例中得到说明。

早在15世纪帕斯顿的信件中也含有子女争取婚姻自主的事例。例如,一个儿子不顾母亲的阻止而擅自与意中人成婚,尽管婚后不得不向母亲致歉。17世纪,父母已习惯于给子女更大的选择自由[2]70。即使在富裕的家庭中,规劝子女顺从父母意志的说教也不总能奏效。年轻人普遍认为,自由选择配偶是他们的权力。很多乡绅家庭中的子女为了婚姻自主,或断然反抗父母的决定,或对父母软磨硬缠直至父母接受他们的选择。父母与子女之间,因为在配偶选择方面意见不和,有时发生激烈冲突。科力什地区某家庭的长子彼特·科里顿置父亲的剥夺其继承权的威胁于不顾,坚持与自己选择的配偶雷爵士的女儿成婚,婚后与父亲几乎断绝关系,后来其父死于非命,他曾受到谋杀指控。理查德·巴戈特在女儿私奔出走之后,咬牙切齿地宣布,把属于她的遗产全部分给别人,而不留给她一分一毫[3]63。当时著名的游记作家托马斯·艾沙姆的游记中也记载了一些子女私奔出走和未经父母同意而结婚的事例。

二、婚姻的目的

在过渡时期,人们之所以结婚,除了满足生理的本能外,还有诸多的原因:如传宗接代(延续谱系)、功利主义的考虑(经济和政治利益的考虑)、满足情感需要等。联姻的目的往往是上述诸多因素的综合,但在不同时期、不同阶层则侧重点不同。在过渡前期,乡绅的婚姻是为了谱系的延续、家庭的升迁(功利主义的考虑);而在后期则是为了满足情感(爱情)的需要。

在过渡前期,乡绅受传统社会的影响,婚姻主要是为了实现外在于自己的目的,即生儿育女以保证谱系的延续和家业的世代传递、或通过联姻以扩大家族的财富和巩固政治联盟来保证家族的升迁。前文中提到过的16世纪乡绅的谱系观念、遗产继承制度以及父母包办婚姻等无不表明乡绅有着这样的婚姻目的。我们还可以通过事例说明此时乡绅的婚姻目的[4]。

17世纪后,因个人主义兴起等原因,乡绅的婚姻更多是为了满足自身的情感需要。许多乡绅的书面表述说明了这一点。有的说,一个“有价值的妻子是第二个`我'”,这里“有价值的妻子”当然指的是能满足自己情感需要的妻子;有的说,一个“有德行的妻子是其丈夫最信赖的朋友”。弗兰西斯·培根在《论婚姻》一文中写道:“在人生中,妻子是青年时代的情人,中年时代的伴侣,老年时代的守护”。此处妻子在人生各个阶段所充当的角色都是丈夫的朋友,都能满足其丈夫的感情需要,这样的婚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另一个撰写《论婚姻》的作者也说:“夫妻双方应以持久的朋友关系合法生活”,表达了夫妻之爱是婚姻的应有之义的思想[1]157。以上言论充分说明17世纪以后,乡绅婚姻目的是为了满足情感的需要。

三、择偶标准

了解过渡时期英国乡绅婚姻目的的变化,便不难想见他们的择偶标准的演变。在过渡前期,英国乡绅强调门当户对和功利性;而在后期,则日益强调感情因素。

在中世纪,个人不能选择与谁结成群体,群体的形成来自于亲族关系,甚至婚姻纽带也要服从于大家同意的组合方式(如门当户对等)以及一些强制性规约。乡绅作为具有一定地位和财富仍未脱净与封建统治阶级所有干系的社会阶层,在过渡前期,封建的传统观念仍较牢固,因此,择偶较强调门当户对。

乡绅这样择偶的明显事实在许多地方性的研究中可以发现。例如,萨福克(Suffolk)的地方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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