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知青的北大荒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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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知青的北大荒故事
演习
69年十一刚过。

便迎来深秋时节,高高的天空显得格外的蓝。

黑黑的土地上散落着发黄的树叶和农作物秸杆。

枯萎的野草无精打采地弯着腰,象被即将到来严寒吓破了胆。

屈指算来,我们已经来到黑土地快一个月了。

可是,火车上咣当咣当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总是挥之不去。

对这地方的陌生感没有一点退去。

没有人象上学那样教我要干什么和怎么干。

刚刚16
岁的我,只是木纳地跟着和比我来的早的哈尔滨,天津,杭州,上海,还有我们北京知青,一块干些杂七杂八活儿。

还美其名曰,叫“干中学”。

我们班主要是在场院的一些零活。

因为,麦收已过,秋收还没来到。

这段时间大田的活儿不多。

那个时候珍宝岛战斗正值如火如荼,激战正酣。

为了中苏战争之备战。

我们利用这短暂的农闲,操练站队,走步,卧倒,匍匐前进,打背包等。

有时用连里的仅有的几支79汉阳造步枪,练练瞄准。

我们是武装连但仍没有发下来枪。

只能凑合着练,为有枪时做准备。

我记得那时候我们的口号是:反帝反修,屯垦戌边!。

这也是我们兵团人的职责和任务。

他们说:现在是最农闲最轻松的时候了。

可是,我却觉得每天很累,很疲劳。

晚上倒头便睡。

早晨起床号响起,一身的疲
劳仍没有散尽。

那天晚上,晚学习刚结束。

我就钻进被窝,不一会,便进入了梦香。

正在我一枕黄梁之时,外面哒!哒!哒!地吹起了紧急集合号。

跟着铛!铛!铛!的铁铧犁片子的急促敲击声也响起来了。

班长翻身起床。

嘴里喊着:“大家快起床,有情况!。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醒。

坐起来,努力的睁着双眼。

知道我们是晚上10点熄灯。

电源全部掐掉。

便说:“谁有手电呀,照一下。

我这什么也看不见呀!”班长立刻劝阻:“别打手电,暴露目标!暴露目标!”这提醒了我。

开会时讲过。

如果有光亮,会让敌人发现目标。

极有可能遭到空中或陆地上的攻击。

不得已,只好把眼睛睁大。

借着窗外淡淡的星光,在床上搜寻自己的衣服。

迷迷瞪瞪的我,抓到一条裤子要穿。

怎么折磨沉呀!那边说话了:“别拽了,这是我的裤子。

我们睡的是大通炕一溜五个人。

人挨人,被挨被。

睡觉时,衣服往被子上一扔,就钻进被窝。

没有灯光只能瞎摸。

这时,我往被子上一摸,没有呀?一着急,眼睛好像亮了许多。

咦!我的衣服呢?突然想起,由于我嫌枕头低,把衣服垫枕头底下了。

赶紧回身从枕头底下把衣服拽出来。

往身上穿。

就在这时,窗户被人敲的山响。

跟着一个大嗓门,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

“有情况,赶紧场院集合!快点!快点!”听后心里一紧。

就在这时,砰!砰!砰!砰砰!连续几声枪响。

这枪一响,我的头发根都立起来了。

原本以为就是一次演习。

可一听到枪响。

立马紧张了起
来。

穿衣服也快了。

班长说话了:“打好背包,打好背包!快!”大家都紧张的快了起来。

面面相虚,谁也不敢多言了。

可我的心里还是将信将疑。

“真的是苏修来了吗?有这么快。

”在我的心里从各个角度分析着,盘算着。

是真的老毛子打过来了;还是演习呢?这枪一响。

我心想:有可能是真的。

快点吧!“大家怎么样,完事了吗?”班长问。

东一个,西一个的回答:“报告,完了!”“报告,完了!”“好!”班长命令道:“排成小队,向场院出发!”我们班排着队出了宿舍门向场院进发。

今天的天特别黑。

我往天上一看,漫天的星斗,就是没有月亮。

我说屋里怎么那么黑呢?北面的山那边,不时地升腾着信号弹。

一会红色的,一会黄色的……其实每天都能看见零星的信号弹,可今天怎么这么多呀。

顿时,增加了几分恐惧。

到场院。

排好队各班点名。

在班长的带领下。

我们一排一班算是快的。

班长依次看看我们,检查一下着装。

看到最后一个说:“小李,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跟着把头扭过去看。

一看,小李手里拎着一双鞋,脚上却没穿鞋。

好吗,穿着袜子就跑来了。

小李说:“我没找到我的鞋,床下边就这么一双鞋了。

我就拎来了。

”“肯定有人把穿我的鞋穿走了?”班长说:“你就穿上,不就行了。

”小李说:“班长哎,我也得穿的上呀。

起码小两号。

”那边小郑说话了:“唉,我说我这鞋怎么穿着不舒服呢。

”班长说:“快着,赶紧换过来吧。

”各班向排长报告。

各排长向连长报告。

连长李忠山,
一身旧军装,腰里的武装带还挎着手枪。

信步走到队伍跟前,高声说道:“一排到没有?”宋化联高声答道:“一排到!”连长继续点名。

“二排,三排,机枪班,机务排,担架排。

”依次答到。

然后开始讲话。

“同志们,老毛子已经打到了汤原县城。

正向我们这扑来。

上级指示我们,立即向山里转移!”连长严肃地说:“一排尖刀班在前,一路纵队,出发!”随着话音的消失。

队伍出发了。

我们班长打头带队,我们紧跟其后。

上路了,朝着小兴安岭方向进发。

黑黑的夜,黑黑的路,深一脚,浅一脚。

先是沿着大路走,后来就是田间小路了。

走的什么地方?我早就晕头转向了。

只是想着,盯住前面的人,别丢了,别掉队。

老毛子就在身后,让他们抓走可不得了。

走呀!走呀!一会儿穿过大豆地;一会儿穿过苞米地;一会儿又穿过树林,一会儿又走在荒草地上。

累的我呼哧呼哧直喘,大汗珠子噗嗒噗嗒往下掉。

老天爷也不给面。

天天都有月亮。

就今天,它还躲来了。

有月亮的天就亮多了。

走了大约近三个小时吧。

在一个小的岔路口。

传连长的命令。

“部队原地休息”并通知“有大小便的,男的在路的左侧;女的路的右侧。

”怕大家不好意思。

补充道:“这是打仗的需要。

不要不好意思。

隔30米就不算耍流氓!”这时,我们宋排长跑过来。

对我们班长说:“连长命令你们尖刀班,跑步前去侦查路况。

大部队在此等候你们的消息。

”班长,立正答道:“接受命令,立即执行。

”带着我们,从左侧的小路。

跑步前进。

原本我就累的够呛。

一听原地休息,还挺高兴。

心想:赶紧歇会吧,我都累的不行了。

又一听说,接着往前跑。

我简直要崩溃了。

没办法,跟着跑吧。

眼瞅着我就跑不动了。

就听见距我们也就是不到一里地,一声震天的爆炸声。

紧跟着又是两三声。

我心里一惊,这炮弹都打到这来了。

我确信这不是演习,这是真的了。

这时候,不知哪来的力气。

虽然气喘的厉害,但也能跑起来了。

大约跑出三公里。

前面遇到一条河拦住了去路。

我们只能停止了前进。

这时,班长找了根木棍,蹲在河边用棍子测量水的深度,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河中间扔去。

然后,又找了一片棒子叶,扔到水里。

查看水的流速。

完毕后,带着我们往回跑。

刚跑了几百米。

一声比炸雷还响的爆炸声,就在我们身边响了。

我们迅速卧倒。

班长低声说道:“胸部不要着地;胳臂肘撑地。

双手捂住耳朵,张开嘴。

”刚说到这。

咣!又一声巨响。

趴在地上的身子感觉到了;震得大地在剧烈的颤抖;被炸起的土渣子,落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生疼!(没弹片,有弹片我们几个就全完蛋了。

)我趴在哪,一动不敢动。

心想:“这回不是真不真的问题了。

这是我还能不能在回北京见我的爸妈的问题了。

事已至此,怕也没用,听天由命吧!”过来一会儿没动静了。

班长招呼我们:“起来,继续跑步前进。

”我们爬起来,抖搂一下身上的土。

活动活动腰腿,摸摸脑袋,还好都没问题。

接着往前跑。

不知怎的,刚才的疲劳劲全没了。

见到大
部队。

班长想连长汇报:“前有大河一条。

河宽50米,河深3米,河水流速,每秒80公分。

汇报完毕。

”连长答道:“好!知道了!你班完成任务出色,现在你们尖刀班归队,大部队改道前进。

”仍是尖刀班,走在大部队的最前端。

走了多长时间不知道。

走了多少路不知道。

这时,东方地平线已经发白。

两边的苞米地已经能看清楚了。

走着走着,我感觉不对劲。

后边的小李,捅了一下我说:“你的背包要散。

”我一摸,可不是。

被头都掉下来了。

这还走着那,不能停呀,怎么办?急中生智,回手把被头顺着腰往前肚子一搂。

把松下了的绳子往腰上一系。

得,这回掉不了了。

接着走。

又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对面,有几个得有2米5细高的影子。

真给我吓一跳。

我以为这是苏修的什么武器呢。

真有点草木皆兵的感觉。

走近了一点才看见,原来是几个扛着麻袋的人。

每个人都是一肩一个麻袋,两个麻袋立肩扛着。

麻袋装得满满的都封不上口。

班长说:“我们有我们任务不理他们。

”只见越走越近;最后,擦肩而过。

我只是觉得,他们很不简单。

我半麻袋都扛不动,他们一人扛俩麻袋。

怎么扛上肩的?真是不服不行呀。

但是这是怎么回事,就不知道。

这时太阳刚刚跳出地平线。

朝霞映红了大地,山川。

日出的美景展现在眼前。

这是在北京是看不到的。

可是我们无暇欣赏这般美景,只管低着头往前走。

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晚上了。

天亮了,路就好走多了。

我心想,走这么远了,山的影子还没看到呀?这是哪呀?
我糊涂了。

翻过一道山梁,进了一片苞米地。

冰凉的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衣裳和鞋。

战友们不顾这些,迈着大步继续往前走着。

这里除了沙沙的走步声,周围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出了棒子地往右一拐,只见眼前出现了比刚才走的宽多了的一条土路。

抬头看见了一片柞木林;柞木林后面是一处村庄。

唉!这地方怎么这么眼熟呀?细一看,这不是我们连队吗?怎么又回来了?不是上山吗?可能是情况有变,跟着走吧。

到连队站好队。

连长讲话:“今天这次演习,大家表现很好!希望大家以后继续努力!我们这次夜间演习急行军80余里,没有一个掉队的。

很好!并且,还抓了几个偷我们大豆的老乡。

哈!哈!这是意外收获呀!”连长习惯地吸了一口蛤蟆头。

接着说:“同志们,辛苦了!解散回去好好休息吧!”听完连长讲话。

我差点没坐地下。

这腿象灌了铅似得,迈不动步了。

艰难的走回宿舍,爬上床这眼睛就睁不开了。

叹道:“哎呦,原来真是演习呀!这回真让我知道什么是紧张了!”小芳当听到李春波唱的《村里的姑娘叫小芳》;我的心在颤抖。

是苦涩,还是甜美…….我无法形容。

这歌唱的不正是40年前在东北兵团我的同学李强的那个曹艳芳吗。

“长得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这不正是对李强的那个曹艳芳的生动描写吗。

至今我仍记得她那憨厚善良的身影。

记得那是在1975年。

曹艳芳,一个本地青年。

说也巧了,平时我们就叫她小芳。

高中毕业分配到我们连的
农业科研小组。

做李强的助手。

十八.九岁,中等个。

圆圆的脸蛋红红扑扑的,见人总是笑;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的透一股机灵样。

结实的身板显出她那土生土长的朴实善良。

尤其后背的那根粗粗的长辫子,一直垂到腰间。

更显俊俏非常。

确实是个好姑娘。

但李强是个老三届高中毕业生。

当年已经二十六.七了。

再好的姑娘与他也是无缘;也是不搭界的。

再者李强是北京知青,还惦记着有朝一日返城呢。

所以,他们只是工作的关系。

丝毫没有想到他们会发展成恋爱关系。

小芳虽然聪明但是搞农业科研她是外行。

为了尽早进入工作角色,她不懂得问题,李强耐心的给他讲解。

不会的李强反复的手把手的教给她。

很快就能和大家一块儿作业了。

他们的工作是查看试验田和大田的墒情;记录下来。

回到工作室要把白天记录的数据统计,分析;为下一步工作做准备。

比如需要除草,杀虫了;要灌溉,要收割了。

都是由他们向连里提起方案。

当然,他们还有一个专业农业技术员作为总指导。

工作是辛苦的。

在一眼望不到边的麦地,豆地,玉米地里就他们几个人,统计,测量。

三江平原广阔的农田在蓝天的映衬下,有时是绿色的海;有时是黄色的海。

美丽壮观。

而他们的工作就是置身于在绿色的,黄色海洋之中查看农作物墒情。

大大的太阳照着你无处藏无处躲。

像是要给你烤化了一样。

蚊子小咬成团的追着你。

即使戴着蚊帽,它们也会无孔不入地钻进去咬你。

真是苦不堪言。

他们的工
作比起农工班还算清闲。

但一点也马虎不得。

每个数据都不能弄错。

错了一个数据,会带来一联串的反映。

那时没有计算机。

发现晚了,要改数据那要费几倍的功夫。

曹艳芳没经验。

尽管认真的算;有时也会出现问题。

记得有一次,李强狠狠的批评了她。

可能是太狠了,她哭了。

哭的是那样的委屈。

李强想:“她肯定好几天不理我。

我不是怕他不理我。

有错我批评你是应该的。

”可内心还真是有点不舍得。

不理就不理吧,李强已作好准备。

没想到,过了还没有三个小时,她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似得。

和李强谈起了工作。

小芳大大方方的样子倒使李强对她产生了好感。

有一天,李强和小芳去麦田里查看平米的单产。

天气还算不错,有点多云。

李强和往常一样,穿上高筒靴,背上雨衣和水壶,戴上蚊帽下到田间。

一阵微风吹过,麦子此起彼伏形成了金色的麦浪。

他们就像麦浪中的两片小树叶。

蓝天白云下,周围的麦海,真是像画儿一样,美极了。

忽然,一阵狂风吹过。

乌云翻滚着向他们扑来。

蚊帽戴不住了。

不过一刮风蚊子小咬就没了。

李强收起了蚊帽,拿出雨衣穿上。

看见小芳还是拿着蚊帽护着头。

“你的雨衣呢”李强问。

她说:“走急了,没拿上雨衣。

”这时,雨点像瓢泼一样无情的哗哗的下来了。

不由分说李强赶忙将雨衣脱掉;左右手各攥一个边;举过头顶,搭起一个避雨棚。

对小芳说:“快过来。

”也顾不了那麽多了。

她钻进了李强搭的临时避雨棚。

一个闪电过后,咔嚓一个响雷。


强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快蹲下”。

在空旷的麦田里,如果,人要是站着。

很有可能就是雷击的对象。

李强的雨衣个较大。

所以,防雨还行。

除了雨点打到地上,溅起来,能溅到一点外,上身和头部,基本上没有让雨淋。

他们俩选择好风向。

让背对着风。

雨像白色的幔帐,阻碍了他们的视线。

看着白茫茫的世界,盼着它早一点过去。

这时,一道闪电,又是一个响雷。

雨越下越急了。

借着闪电,李强用眼睛的余光。

发现王晓芳在用她那双大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紧靠着李强从她后背撑雨棚的臂膀。

李强第一次嗅到了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女性的体香味;也是第一次和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女性靠的这么近。

顿感心在通通的跳。

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王晓芳在李强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并低声地说:“李强我爱你。

”李强本能的躲了一下。

说:“别开这样的玩笑。

”“我们不可能。

”顿时时间在这里凝固了。

一阵风过后,乌云散去。

太阳出来。

他们打开了临时雨棚,站了起来。

李强像被解放似的,轻松了很多。

但是,内心却又希望这雨接着下下去。

好了总算过去了。

他们又继续工作了。

男生总是邋遢的。

衣服,被子不脏到非洗不可的时候,是不洗的。

是从那个时候吗?说不清了。

总之,李强的衣服,被子他自己再没有洗过。

都是曹艳芳给他洗。

并且不时地还给李强做些好吃的。

炸个花生米,淹个鸡蛋,咸菜之类的。

不时地还从江边买大鲤鱼做好,给李强端过来。

从那时起,我们看了李
强都觉得他人比以前利落多了。

难得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转眼间,四年过去了。

返城风暴吹刮着每一个人。

给那些返城觉得有希望或没希望的人。

都带来了希望。

李强也是被吹到的其中一个。

李强北京的父母年事已高;他们非常需要李强的照顾。

“在回城前的那个晚上,你和我来到小河旁。

”这是歌词。

但是,在回城前的那个晚上,李强和曹艳芳确实在我们连队不远的一条小河旁。

两人并肩走着。

那天的夜空的月亮,格外的明亮。

照在小河上。

微风吹过,波浪闪出一道道银光。

月亮照在了他们身上。

地上映出两个长长的身影。

两个身影慢慢地向前移动着;慢慢的靠近;渐渐的两个影子,变成了一个影子。

他们相拥,他们相抱了。

这是李强的第一次。

使他们没有想到的,这也是他们的最后一次拥抱。

难舍之情,无言以对。

默默地抱着。

李强感觉到了,她的眼泪湿透了自己的衣衫。

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抽搐。

李强已下决心。

便对她说:“你等着我,等我安排好了。

我一定把你娶回北京!”“不”!她说“你把我忘了吧。

我不要拖累你。

”夜是那么的静。

只有河边的塔头间,各种昆虫叽叽喳喳的低声的吟叫。

就像演奏一曲不和谐的乐章。

让人心烦。

回京三年后。

李强工作基本稳定下来。

正巧,他家拆迁,分到了楼房。

这几年,他们一直书信来往。

李强觉得是时候了。

该把小芳的问题解决了。

李强请了假;给她写了封信;便匆匆上路了。

(插队的地方没有电话。

只能用写信的方式联系。

)两天后,
到了连队。

那时,连队的称呼已不存在,都改成叫生产队了。

随着以经济为中心的改革大潮。

我们的兵团改成农场。

搞包产到户,多种经营。

做买卖的;出去打工的。

有点能力的当了干部。

很多人已不在固守家园,而是到外面去闯世界。

李强找到曹艳芳的同事。

同事告诉他说:“曹艳芳去北京找你去了。

你不知道吗?昨天走的。

”让李强一惊,怎么会呢。

别不多言,赶紧往回走。

回到了北京。

细一想,李强懵了。

我家刚搬走。

她不知道地址,她上哪找去。

赶紧写信吧。

一写就是三年。

几十封信都是查无此人;被退了回来。

真是让李强无奈呀!眨眼间李强已三十五六了。

亲戚朋友的都劝他。

岁数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他们哪知李强的心思呀,他还念着他那个曹艳芳呢。

可就是没有她的消息。

最难过是他父母这一关。

他们语重心长的对李强说:“你这大年纪,快搞个对象结婚吧。

我们活不了几天。

让我们在有生之年看看我们的孙子成吗?”惆怅的李强,就这样,经朋友介绍。

结了婚,有了孩子。

不知不觉李强已经60开外,退休了。

2011年普阳农场庆祝建场40周年。

邀李强参加。

这是天赐良机。

李强心想:“我一定要去。

我要去找找她。

无论怎样,见一面也是好呀。

”40年过去了。

骂呀,打呀;这都不是问题。

李强只求见一面。

到了那里,普阳农场已经大变样了。

农场的场部像个小城镇,一栋栋的高楼,别墅。

一条条的街道整洁,漂亮。

宽宽的柏油马路,两边绿树成阴。

小汽车,
摩托车随处可见。

改革开放给普阳农场带来新气象;新发展。

据说家家都能算是百万元户。

原来的生产队早就没了踪影。

这可上哪去找他那个曹艳芳呀?李强逢人便打听。

有人说她不在了;有人说她去外地;有人说……但有一点她们说的都一样;就是曹艳芳在的时候,一直没有结婚……。

往下我不知该怎样写了。

就让我们用李春波唱的歌词来做结尾吧。

谢谢你给我的爱;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你给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年代。

多少次我梦里见到你;
衷心祝福你善良的姑娘。

北京知青闫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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