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乎筹乎龠乎为贾湖遗址出土的骨质斜吹乐管考名刘正国音乐研究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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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乎筹乎龠乎
—为贾湖遗址出土的骨质斜吹乐管考名
文11正国
1986年5月一1987年6月, 中国音乐考古发生了一件令世界音乐史学界为之瞩目的大
事。

那就是:在河南省舞阳县贾湖发掘出一批骨质的斜吹乐管。

它们大多为七孔, 其精美的制
作, 近乎齐备的七声, 标志着已属完全意义上的乐器形态。

经碳十四及树轮校正数据测定, 此器
为距今八千年左右的文化遗存。

①它的出现将人类音乐音阶的形成可考年代提前了数千年, 足
使世人为之瞳目结舌。

当时中国音乐界的有关专家学者几乎无一异议地将这种无吹孔形制的
骨质斜吹乐管定名为”骨笛”。

于是, 贾湖骨笛便如天外来客般地闯进了中国音乐学的史册。

作为七、八年前彼时彼地的考古新发现, 贾湖骨笛的定名曾起到过及时将该器见诸新闻
媒体的作用, 似也无可非议。

然而, 这么多年过去了, 尽管也有不少寻幽探秘者在骨管的测
音、仿制及演奏上作出了一些有价值的试验与探索。

可是, ”贾湖骨笛”似乎仍只是个孤零零
的出土器物, 至今人们还无法究其来龙去脉。

当代音乐史学家们能
够针对贾湖骨笛的发掘及
其久远的年代而津津乐道, 却无法对其后所出现的数千年的音乐文化断层作出任何令人信服
的阐解。

因为, 在现存的先秦典籍史料中, 无论是传说中的远古氏族音乐抑或是可纳入信史
的夏、商、周时的音乐, 均未见有所谓”骨笛”的记载。

也就是说, 如此重要的、八千年前
就已成形了的古管乐器的现身, 却得不到先秦任何音乐史料的印证, 反倒将中国远古音乐的
历史平添了数千年令人不可思议的空白。

显然, 这是有睽常理的。

笔者近年来横察民间现存斜吹乐管诸器, 纵考先秦古籍记载, 兼及古文字学之训话。


悟得, 贾湖骨笛的定名实系一大理论症结, 哑待化解之。

是故, 不揣荒疏, 试就贾湖骨笛的
真正名属作如下探究, 愿求共识于大方。

一、非笛
众所周知, 今之所谓笛者, 乃是一端开管, 一端塞闭, 开有吹孔、膜孔和音孔的竹质单
管横吹之器。

虽然笛之名实古今有变, 即”古笛竖吹”之说的确属实, 而膜孔之制也可能晚
起。

可是, 无论古今, 笛乃是一种有吹孔的竹质乐管当属无疑。

这一点很关键, 吹孔之制对
山张居T《考rri新发现--一贾湖骨笛))(载《音乐研究))1988年4期)
60《音乐研究》(季刊)
于笛类管乐器来说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结构特征。

今被名之为骨笛的贾湖骨管, 却正不具备吹孔这一结构特征。

它是一种没有吹孔的、两
端皆通的中空骨质乐管。

其吹法既不同于横吹之笛, 也有别于竖吹之箫, 它是以骨管的一端
作吹口, 管身斜持, 管口与吹奏者的嘴唇呈一个450左右的斜角, 演奏时两唇撅起, 如吹口哨
般地形成一个小圆孔, 贴着管端(细则半含管端)缓缓吐气, 气入管端内壁磨擦震荡发音, 此
即所谓斜吹。

这种独特吹法具有厚重的原始感, 与笛之横吹、箫之竖吹实乃大相径庭。

贾湖
骨管除了在单管按孔这一点上可与笛箫同归为边棱类吹器之外, 其它在结构形态、演奏方法
及制作材料上均与笛的概念相去甚远。

即便是在笛名之前冠以骨字, 也只是标明其制作材料
上的差异而已, 但真正决定一件管乐器名称性质的关键并不在于此, 而在该器的形制与吹法。

大凡古今之吹器, 或因其结构有别, 或因其吹法迥异, 皆各有名分。

譬之于单管类吹器:结
构与笛并无大异的横吹乐管, 仅其一端多了个闭管结构, 即名之为境;同为开管结构, 而其
吹孔却开在管端封节处的竖吹乐管, 即名之为箫;同为中空开管, 而于管端置以哨片而鸣的
直吹乐管, 则名之为管等等。

足见, 吹器各有名分, 自古已然。

作为八千年前就成形的, 在
吹法上与笛有别的贾湖骨管必有其真正的名属, 骨笛之名当非确称。

或许有人会道:现今流行于新疆帕米尔高原地区的塔吉克族、柯尔克孜族人所吹的一种
骨质乐管, 因其用大鹰的翅骨制成, 故被称之鹰骨笛。

这种鹰骨笛除了音孔数为三孔外, 其
无吹孔、斜吹之法及骨质材料等均与贾湖骨管丝毫无异。

那么, 以此类比, 贾湖骨管被名之
为骨笛, 倒也无甚不妥。

鹰骨笛的确是贾湖骨笛在定名上的一个重要参照系。

可是, 值得注
意的是:鹰骨笛的叫法只是现今汉语对这种骨管乐器的称呼。

而塔吉克族与柯尔克孜族均有
自己的叫法, 塔族称之为”那依”, 柯族则称之为”却奥尔”。

①实际上, ”那依”或”却奥
尔”才是这种三孔骨质斜吹乐管的真正名属。

事实上, 无论是贾湖出土的骨管, 还是塔族的”那依”, 抑或是
柯族的”却奥尔”, 均不
应名之为骨笛或鹰骨笛。

因为这种无吹孔形制的骨质斜吹乐管实乃华夏单管吹器之远祖, 它
在中国远古音乐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历史地位。

遗憾的是, 当代器乐界乃至史学界对此并未予
足够的重视。

中国单管乐器的考察与研究, 至今只停留在吹孔之制的笛类乐器的认识上。


在中国古管乐器的家族中, 笛—无论是古时的竖吹乐管还是今时的横吹乐管, 均不过是一
个后起之秀。

据现存史料所考, 笛字晚起于”笙、箫、禽、管、很、境”诸器。

在公认为确
凿可凭的先秦古籍中, 如《逸周书》、《穆天子传》及《诗经》、《左传》等有关音乐的史料记
载中, 涉及到的众多古管乐器名并未见笛字的一丝踪影。

唯有相传为周公所作的《周礼》书
中有邃字的记载:”(笙师)掌教漱竿、笙、埙、禽、箫、IA I }i、管··一。

”根据东汉郑玄
注:”杜子春读篷为荡涤之涤, 今时所吹五空竹邃。

”南朝字书《玉篇》所载:iii, 同笛。

”明
代朱载靖《律吕精义》云:”笛与莲, 音义并同;古文作篷, 今文作笛。

”篷被认为是笛的古
字似已隶定不移。

藉此, 有关笛(篷)的记载似乎能够追溯到两千余年
前的西周时期。

然而,
篷在先秦典籍中仅此一见于《周礼·春官》, 很快便被笛字所取代。

不能不令人感到困惑并促
人深思。

70年代初期, 湖南长沙马王堆汉墓曾出土了两支竹质乐管, 从随墓殉品清册上写明有篷
①《中国乐器图鉴·边棱类》第119页(图2-1-23> 2-1-24>
1996年9月第3期67
字来看, 似为古籍关于篷的记载提供了实器之证。

但此篷为横吹之器, 而世传”古笛竖吹”之
说确也凿凿可凭。

如此看来, 秦汉前后所谓的笛(篷)可能是横吹与竖吹两种不同乐管的统
称。

为什么形制不同的两种吹法的乐管都被称之为笛呢?笔者认为:因为当时它们都共同具
备一种新型的结构特征—吹孔。

吹孔之制对古管乐器来说, 并非如今人所感觉的那样似乎
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

它的出现, 是在像贾湖骨管那样的, 只有音孔而无吹孔的由端
口斜吹的乐管历经数千年的变革方才获得的。

吹孔的设置是古代单管乐器发展中的一大飞跃,
它不但带来了演奏方法上的变化(由斜吹变为竖吹或横吹), 更重要的是在音色上出现了质的
变化。

由吹孔吹出的音响显然要比由管口吹出的声音明亮、清新, 故此才有笛(篷)名之起。

其实, 笛名亦如筝名一样, 是由于乐器所发出的特有音响而得名的。

笛名能够说是单管乐器
在吹孔出现后, 其音响效果有别于无吹孔的旧器, 吹之”笛笛然”而得名。

如果《周礼》一
书的记载无讹的话, 中国以吹孔为其结构特征的笛(篷)类单管乐器的出现, 当不会晚于两
千余年的周代。

然而, 其时像贾湖骨管那样的无吹孔形制的斜吹乐管, 至少已经存在五千年
了。

从考古发现看, 这种无吹孔形制的骨质乐管不但只见于属于裴李岗文化的贾湖遗址一地,
其它在属于河姆渡文化、良诸文化、青莲岗文化、诺木洪文化及卡窑文化等诸多原始墓葬及
遗址中, 均有不同数量的骨质乐管出土。

①足见, 骨管吹器在史前文化中有一定的普遍性。


新疆巴楚脱库孜萨来遗址出土的北朝三孔骨管及今塔吉克族尚存的”那依”来看, 这种斜吹
演奏的骨质乐管在纪元后直至当代, 依然还在民间保留着。

具有如此顽强艺术生命力的古管
乐器, 在历史记载的长河中岂可能没有真正的名属。

当今, 更深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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