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斯菲尔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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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小说中的“顿悟”技巧

作者:王素英发行期:20061 期刊号:CN14-1186/K

摘要现代短篇小说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蜚声文坛。她的小说非常注意捕捉人物的瞬间印象,表现人物瞬间的心灵感悟,从而营造气氛,揭示主题。这正是她对“顿悟”技巧的运用。她把这种“瞬间的心灵感悟”叫做“Glimpse”,与詹姆斯·乔伊斯后来称为的“Epiphany”异曲同工。“顿悟”是曼斯菲尔德小说的精髓,同时也是她使英国短篇小说进入现代成熟阶段的标志之一。

关键词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顿悟

“顿悟”(epiphany)一词最早为基督教术语,意为初生的耶稣在东方三贤(the three Magi)面前的突然显现。现代派小说家詹姆斯·乔伊斯把该术语移入小说领域,并在《青年艺术家的肖像》的初稿《斯梯芬英雄》里首次对该词作了定义,即“一次突然的精神感悟”。著名短篇小说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虽然没有提到“epiphany”一词,但在她的小说中处处可见对这种手法的运用,她称其为“glimpse”。

曼斯菲尔德以其独特的写作风格而著称,被称为短篇小说“风格大师”。“顿悟”的运用是其小说风格的一个重要方面。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这一动荡时期,人们失去了原有的自信,生活变得支离破碎。人们不再敢于平稳地面对和审视世界,只能对其投以紧张的瞥视,因此产生了一种在变化着的宇宙中“人的无意义”的强烈感觉。他们退回到自己的内心世界,以想象作为补偿,随之便是对某些有意义的瞬间的重视。短篇小说的形式恰好非常适合于表现一个事件的“有意义的瞬间”,也正是因为对“有意义的瞬间”的普遍兴趣才使短篇小说得以在现代派时期繁荣起来。因而,这些“有意义的瞬间”便成为现代派短篇小说结构的中心。而这一时期英国短篇小说界最活跃的当推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乔伊斯在写他的短篇小说集《都柏林人》的同时也在着手他的自传体长篇小说《青年艺术家的肖像》,并且后来完全转入了长篇小说创作。同时代的戴·赫·劳伦斯和弗吉尼亚·吴尔夫虽然也有短篇小说发表,但真正使他们成名的却都是他们的长篇小说。只有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一直坚守阵地,不遗余力地在短篇小说的园地里辛勤耕耘,致使英国短篇小说的形势因她而改变。

曼斯菲尔德虽没有像乔伊斯那样明确提到“顿悟”(epiphany)一词并给其定义,但事实上她早就注意到这种“有意义的瞬间”,称之为glimpse。在1920年的日志中,她写到:“一个

人会有这种瞬间的感悟(glimpse)……今天下午我开车回家时,海浪及其溅起的泡沫落下前悬在空中,在那悬空的一刻会有什么事发生呢?那是没有时间性的。在那一刻,心灵的全部都包含在其中了。”[1](P169-170)她对这种瞬间感悟的认识得益于印象主义绘画对她的影响。1910年,她在伦敦参观了题为“莫柰特与后印象派”的画展,对凡高的《向日葵》那幅画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后来在给多罗茜·布莱特的一封信中说:“那瓶中的黄色花朵,满溢着阳光。这幅画似乎揭示了以前我未理解的东西。它一直留在我心中。还有一幅戴平帽的船长。他们教给了我一些写作的道理,很奇怪的,一种自由——或者说,是一种震撼的自由。”[2](P160)或许是凡高那种蓬勃的生气、亮丽的颜色以及内在的精神教给了她那种“震撼的自由”。她看到了印象主义画家对某一特定的外在时刻的描画与她对人物在某一特定时刻的内心生活的唤起之间的联系。她把这种特定的时刻称为“灵魂中的闪光”(flashes upon the inward eye)。同时电影中的特写镜头也影响了她对“顿悟”这种瞬间技巧的运用。在1918年间,黑白无声电影似乎给她提供了很多乐趣。电影中用特写镜头来透露给观众了解一个人物思想状态的线索的方法启发了她。在她的很多小说中,读者都会通过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有意义的象征物上的某个人物来了解这个人物的内心感受。电影中在人物面部的特写镜头,配上合适的音乐——通常在极其危险或极触动感情的时刻——能引起观众的情感反应;曼斯菲尔德在顿悟高潮时的叙述也引起了读者诗一般的共鸣和感情上的满足。在她的小说中,很难找到传统小说中那种“开头、高潮、结尾”的“三段式”结构,如果说有“高潮”,那“高潮”便是人物在一个特殊瞬间对事物真义的突然感悟,即她所说的“灵魂中的闪光”,这恰是乔伊斯所称的“顿悟”。这种技巧的运用使她的小说无需一个控制全篇的全能的叙述者,人物的内在意识完全由其自身的反应和表现展示给读者;同时又使小说的叙述结构不需通过传统结构中的“危机”便可达到高潮。这种叙述中的“顿悟”是一个增强内在意义的时刻,常常通过一个人物看到某一物体或某一场景或听到某件事情而表现出来。在她成熟的小说中,外在细节与人物内心生活的融合,即她所谓的“情绪”(mood)或“气氛”(atmosphere)是她艺术目标的中心,而“顿悟”是最能喧染气氛的一种手段。西尔维亚·伯克曼(Sylvia Berkman)把她的小说描述为“对一个人物或一种情形在某一特定瞬间的迅疾的启发性的瞥

视”[3](P105)。

《园会》是曼斯菲尔德运用“顿悟” 喧染气氛的典型例子。这篇小说描写了主人公劳拉一天活动的几个片断以及她伴随这些活动所发生的心态变化。这种变化便是她从光明到黑暗,从天真到成熟,从少年到成年的一个心路历程,而这一历程的完成是通过她对眼前所看到的情景的顿

悟实现的。她从自己的家庭,尤其是这个园会为她提供的光明——鲜花,赞美,亲吻,微笑——开始她的反向旅程,朝着黑暗走去,走向那狭窄的充满烟味的阴暗的小巷,走向她家花园门口对面被黑压压的一群人围着的那具死尸存放的房子中。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具车夫的死尸,一种“奇异的景象”,她对眼前的这种平静感到眼花缭乱:

那年轻人躺在那里,沉睡着,睡得那么香,那么熟,他远远地离开了她们。噢, 那么遥远,那么安静,他在睡梦中,再也不能将他唤醒。他的头陷在枕头里,他的眼睛紧闭。那眼睛在合上的眼皮下再也见不到光明。他已完全沉浸在睡梦之中。那些园会,篮子和花边裙子同他有什么相干?他远远地离开了所有这一切。他超脱了,升华了。正当人们在欢笑时,正当乐队在演奏时,这一奇迹发生在这个小巷里。欢喜——欢喜——皆大欢喜,那沉睡的面孔似乎在说,这都是理应如此,我心满意足了[4](P262)。

眼前是一位沉睡的王子,接近他使她战胜了无数次的恐惧。她感到他一定再不会被从这种平静的睡眠中吵醒,也一定再不用去忍受生活的痛苦以及那富人的园会和漂亮的帽子给他带来的伤痛。她意识到自己戴的那顶使她在园会上出尽风头的漂亮的“帽沿上镶满了金色的雏菊花,还有一条长长的天鹅绒黑飘带”[4](P256)的黑色的帽子与眼前的现实格格不入,于是“像小孩子似的大声呜咽起来”并说“原谅我戴的帽子”[4](P262)。此时,她的灵魂深处闪过一道亮丽的光,这道光使她突然醒悟。这便是她顿悟的时刻。在这一瞬间,她领略了生命从开始到结束的全部过程,就像从早晨玫瑰花瓣的盛开到夜晚花朵的凋谢一样。这一顿悟创造了一种气氛,使读者与劳拉一同感受痛苦,一同思考人生,一同懂得生活中不仅有幸福快乐而且还有痛苦死亡,只有勇敢地面对“生活的多面”并且“设法适应这一切,包括死亡在内”[5](P259),才能真正地成熟起来。

《布丽尔小姐》中孤独的老处女布丽尔小姐的顿悟更震撼人心。像平时一样,她星期天来到公园里。在这里,她观赏着别人的活动,听着他们的谈话,想象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且通过习惯性地谨慎地偷听参与着他们的生活。这时,她突然意识到眼前看到的一切恰似一场戏,她与他们一样都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她想象,自己不仅是一个演员,而且是这个公园团体中不可缺少的一员。在这样的想象中她驱散了内心的孤独,找到了生活的乐趣。这是她的第一次顿悟。然而,这一顿悟是靠她的想象实现的,因而仅仅是一种虚幻的感觉。这种虚幻的感觉终归要因现实的冲击而烟消云散。正当沉浸在这种乐趣中时,她听到坐在旁边正想亲昵的一对年轻人的对话:女:“不,不能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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