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仕香——从汉正街到汉口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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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仕香——从汉正街到汉口北

2011-02-22 15:25:38 来源: 锦绣(北京)

撰文:邹波

朱仕香,44岁,安徽人,武汉有名的“砧板大王”,自1984年开始卖砧板,做一块砧板卖一块,最初规模很小—“十几人架起一棵树锯啊锯”,那时他还没有进入汉正街,厂子“可以随便在哪里”,每天行踪不定,只是骑车向满武汉三镇的餐馆饭店推销砧板,当时武汉最大的亚洲大酒店、长江大酒店这样的高档酒店也渐渐成了他的老主顾。他还记得那些伯乐一样的厨师长。

1994年,他做砧板开始实现机械化,于是,“规模才上去了”,就进入了汉正街。在这一阶段,汉正街还是“规模”的象征,他这么苦干,就干成了武汉最大的砧板商,垄断武汉砧板市场90%,目前一年卖砧板就可卖出千把万的销售额,一年卖掉几十万块砧板。

他经营这个市场二十多年,眼看着大武汉的高档酒店越来越多,到现在更是多似牛毛,就开始觉得光卖砧板不够了—比如说,如果他也卖起酒店用品,那么买他砧板的客户,完全可以成为他的酒店用品的客户。

这一思路与我这次采访过的其他汉正街成功商人的思路一致:当以单一产品做熟了整块市场,就该用多元化的产品继续深入“享用”这个市场。比如武汉最大的礼品公司—武汉吉利礼品公司,目前就已经从批发礼品的买卖,拓展出一个华中最大的婚庆公司,从汉正街的礼品店,拓展至江汉路扬子街的婚纱一条街。

而对于客户来说,他们感觉到的是这些本来经营项目很单一的汉正街货郎们“延伸的服务”。

2006年,朱仕香动手搞他的“第二产业”—酒店用品。这个砧板大王在酒店用品的行业,却并不算得很大,当时,武汉酒店用品的龙头企业,当数“五羊”、“三峡”这两家,目前也仍是它们最大。它们的门面都在繁华拥挤同时也颇有些破旧的汉正街。

我虽并不清楚老朱们的旧门面在哪,但从汉口沿江大道一直向南沿着长江走,过了武汉关码头,再过了王家巷码头,批发生意的气氛就来了,开始看见一家家酒店用品批发门面,一家家看起来一样大小,一样的暗淡,广告语雷同,如是内行的人,却会想到,这汉正街仍然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而过了民权路再向南,你会不耐烦地跳下车,在汉沿江观光的舒朗心情就没了,城市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戛然而止,你立刻陷入最肮脏的城区,只有徒步跟随着超级堵塞的车流向里逛,出租车奋力掉头离开这里,你走得昏天黑地,那路中的缝,甚至自行车都有点难过去,焦躁的警察对着那些不顾一切停在路边等人等货的人与车怒吼着,司机下车敬礼赔笑,押货的人却坐在高高的货物之顶,冷眼看着与自己无关的他人的忙碌和焦躁。

这一段路程,最堵的时候,开车400米去汉正街的南端利济南路,需要一个半小时。也成了汉口沿江的一个交通瓶颈,就因为最古老繁华也最原始的批发市场滞留在了最关键最昂贵的地段。

车流从400米外的晴川桥匝道引桥淤积下来,又从桥下的丁字路口拐过来一辆接一辆遮天蔽日的超级货柜车,那个左拐别住了整个城市一般的,也好像是将整个物流港塞进了一条小巷。

于是你就真的是进了汉正街的地界,它本身租金昂贵,却也阻碍了江边豪华地产的气场贯通至长江一桥的桥头。

靠江边那堵新封起来的墙却原是集家咀汽车站的入口—车辆原本可以停靠在水边的平地,目前也已关闭—显然是受到龙王庙这一带的江滩旅游项目的挤压—而原本那些长途汽车,却因此仍倔强地在江边一字排开,一直向北排到了接近武汉关的位置,道路更加难走。

我看见,旧时走汉江故道出入长江的各货运码头早就关了,只有额头上还挂着褪色的航班路线的公告牌,貌似仍然活着的货运船坞其实全部都变成了仓库,扁担们辛苦把东西挑下几十米的石阶去存放,又辛苦地挑回到岸上等车皮。岸上则是身先士卒的物流公司老板娘推着平车在接应。

汉正街的路边是各种物流公司的据点,包装得十分猥琐的货物堆积如山,也只能往天上堆积,像无数歪斜的通天塔。

这边是地狱一样嘈杂肮脏的内城市场,对岸安静的汉阳几乎触手可及,隔着一条冬天枯水的汉江,走着中国典型的吃水不深的平底驳船,我记起一个外国地图师在这段汉江上写下这样几个字:“天堂近在咫尺”。

就是这片百年的汉口老商街,乃古汉口之正街,五百多年前就商贾云集、聚财导货,16世纪明成化年间,汉水改道后,长江汉江交汇处,尤其是沿汉江(又称汉水襄河)一带地域逐渐成为汉口商业的中心地带。明末清初,汉水沿岸码头已初步形成以北岸为主的“八码头临一带河”的态势,呈现出“十里帆樯依市立,万家灯火彻宵明”的繁华景观。17世纪初,汉正街不过几百米长,商业的复兴与繁荣推动了市场与街道的拓展。汉正街成为九州之物集散地。

如今,汉正街则是像要被物流撑破的武汉最肮脏最堵塞的街区,已同鸡肋,在武胜路桥头与江汉路之间,只这几百年积累起来的人气和惯性,仍使天下人潮向此汇集,却早已没了逛街乐趣。

如今这汉正街上的无数门面就像寸土寸金一视同仁的中药柜子,新客人看不出究竟,可怜“谦祥益”这样的老字号牌子也显得积满灰尘,暗淡无光。价值是地段,不是招牌,这仍是初级的地理价值,不是什么先进的市场,旺铺的房产也都捏在各种各样的私人以及单位手中,这都是上世纪80年代政府与街道搞市场的结果—

1979年,汉正街在全国率先恢复小商品市场,发展个体私营经济。1982年8月28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汉正街小商品市场的经验值得重视”的社论,汉正街赢得“天下第一街”和“中国改革开放风向标”的美誉。

但在解放后被僵硬地归置为各种单位宿舍、学校、街道企业的汉正街一带,若要重新恢复市场,则需街道、学校、单位,有门面的出门面,有底层的出底层,有楼的出楼,都来办起市场。好不热闹,也好不混乱。

于是,各种临街的房子,无论归属性质,挂起清一色的招牌,存储了货物,做起了批发生意,成了如今每一个毛孔都塞进一个柜台的小商品市场。

虽然当初政府曾经规划市场分类,但逐渐也无序起来,而同类的市场,也因门面都很有限,再大的龙头商家,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了不起一百多个平米,在嘈杂喧嚣的汉正街上,很难脱颖而出,倒是能迎合“不露富”这种武汉商人的心理,只是难免又在新客人面前埋没了商家。

如今这片孕育汉口商业的老街已是残破不堪,底层全是锅碗瓢盆三教九流之类,上层则是颇有隔岸观火之感的商品房白领,商业分布缺乏规划,让人惊奇的是,这仍然是武汉最核心最主流的批发市场,也是中南地区最有名的小商品市场。这种惊人的活着而又停滞的感觉,也颇似一个孤芳自赏的武汉人的写照。

在我采访过的外地采购者当中,有些是多年的熟客,而另一些第一次来汉正街的,则难免留下不好的印象,发誓再也不来了。而在这几年不知不觉的变迁中,在这百年不变的人气的掩盖下,据说批发的生意早已因这交通和环境问题少了许多,越来越多的商家已经转向零售—毕竟这里地价和租金越来越贵,仓储空间也越来越紧张,物流也越来越混乱,批发那点利润,越来越无法支撑商家。

确实,按照区政府的规划,汉正街要在5年内完成由批发转零售的“商贸旅游区”的转型—要重新找回逛街的乐趣,则必须停止搞批发。但即便关了集家咀的汽车站,各地批发的商家还是留恋这里的人气。不说百年,就说最近30年积累起来的人气,也让这转型看起来非常缓慢。

然而至少最近3年,每年冬天,汉正街某一片楼就会因电线老化而走火,延烧至周边商业门面,重则使商家损失上百万,血本无归,但又有多少人还是不走,要重头再来,却还是迷恋这人气,迷恋这里的流水,可以让他一年就翻过身来。

但如果汉正街一日还在做批发,则武汉的批发市场就仍算未摆脱地摊模式,汉正街给人的印象仍然是:商家数量与批发所要求的规模产出远远不成比例,贸易额又与市场的低级形态不匹配,这样陈旧的市场长期压抑着他们的规模增长。

我对汉正街的印象也经历了一个转变,先是看到传统商业的顽强,人气的持续繁荣,继而却是感觉到纯粹的保守、惰性和路径依赖的效应,祛魅而实用的武汉人反而又沉醉在他们的习惯里。

“砧板大王”朱仕香却是决意要离开汉正街的人,却不是因为砧板生意,而是因为他搞起了酒店用品的生意。说起来他离开的也不算早,只在今年春天,汉口北第一批发城的酒店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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