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生活质量问题——读张中民短篇小说《城市蚂蚁》《大声哭泣

看 ，张中民的这几篇小说表现 了不 同阶层 的人群 ：
这 是愚蠢的时代 ；这是信仰 的时期 ，这是怀疑 的时 《 大声哭泣 》讲述 的是一个 乡村 中贫 困且 因为自身 期；这是光明的季节 ，这是黑暗的季节 ；这是希望之 缺陷而备受歧 视的哑巴的痛苦生活 ； 《 城市蚂蚁 》
春 ，这是 失望 之冬 ；人 们 面前 有着 各种事 物 ，人 们面 讲述的是一个从 乡下进城打工 ，并且在城市成功安
前一无所有。”这段充满辩证气息的话成了经典 ，也 家的一个底层的打 工者的生活 的压抑和沉重 ； 《 还 经 常被 用来评述我们所处的时代。毫无疑问，用好与 乡记 》则描述了一个老板在 大年二十九这一天 的生 坏这样一对相对模糊的标准来评述一个时代的话 ，永 活。虽然看上去 ， 《 还 乡记 》中的老板和 《 城市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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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 ，故意戏弄他 。在家里 ，他 的哥哥和弟弟也 多看上去关系亲密的人 ：他 的妻子 、女儿 ，他的情 都歧视他 。甚至故意欺负他。这样 ，在人的世界里面 人。他的老上级，等等。不过 ，饶有意味的是，当刘 得不到情感慰藉的主人公只能从 自己养的牛那里获得 宁疲于奔命地 处理他 身边的种种 关系的时候 ，在小 情感的安慰——只有牛不会欺负他 。而且对他的付 出 说最后 却突然发现 了 自己缺 乏和母 亲的感情交流。 会表示感恩。不过 ，这个可怜的人 的最后一点可怜 的 显 然，张中民的这几篇小说切 中了我们这个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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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成为世界上举足轻重的国家的。 的确 ，从经济发展 的角度 ，从国家发展 的角度 ，
改革开 放三 ＋年 来 的飞速 发展 给我 们带 来 了一个 富 强
读张 中民短 篇小说 《 城市蚂蚁 》 《 大声哭泣 》 《 还 乡记 》
的 中国 。也 让 我们 看到 了一 个大 时代 的来 临 。不过 ， 值 得注 意 的是 ，中国从 一个 贫 弱的 国家发 展成 为世 界
远 都 不可 能有 一个 统 一的 答案 ：显 然不 可能 让所 有人 蚁》中的打工者以及 《 大声哭泣》中备受歧视的哑巴
都认同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不过 ，倘若说我们 之间似乎没有任何 的共同点 ，不过 ，在这几篇小说 有幸生活在一个中华民族由贫弱向富强转型的伟大时 中，张中民却非常有说服 力地 呈现 出。这些看似阶 期 ，应该是没有什 么问题的。的确 ，自清朝末年中国 层不同 ，生活状态不同的人 ，都是 情感匮 乏的人。 从一个东方帝国沦 为西方列强的猎物 ， 被侵略、殖民 《 大声哭泣 》中的主人公哑巴林显然是最值得同
第二大经济体的过程 ，显然离不开广大中国民众的勤
刘 宏 志
劳 、努 力— — 正是 广大 中 国人在任 劳任 怨 努力 发展 自 己小 家庭 的过 程 中 ， 才带 来 了 中国 经 济 的 崛 起 。 当 然 ，在 这个 过程 中 ，很 多 中国人也 付 出 了代价 ，比如 当下 的 留守儿 童 问题 ，显然 就是 很 多家庭 为 了改 善经 济条 件而 付 出的代 价 。 当时代聚 焦于 中国改革 开 放取
得的巨大成就的时候 ，我们 自己必须清楚 ，在我们追 求发展 、富裕的道路上 。我们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
什么 。
张中民的这几篇小说聚焦的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 伟大的小说家狄更斯在 《 双城记 》开头说 ： “ 这 缺失——我们情感生活 的匮乏。从小说表现对象来
是 最 好 的时代 ，这 是最 坏 的时代 ；这是 智慧 的 时代 ，
劳 ，为了能够给妻子孩子更好的生活 。为了能让孩子 程度上改善自己的生活。当然 ，也正是在这样的时代 喝更好的进 口奶粉 ，为了能在城市买上房子。周宇每 中，一股新意识形态崛起了。王晓明曾经对这个 “ 新
天早上两点半就起床 。开始一天的打工。小说描述了 意识形态”做过较为详尽的分析。他指出，社会的精
大 观 ２ Ｏ１ ６，１ 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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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全球 认 可 的大 国形象 出现 在 了世 界 舞 台上 。显然 ， 我们这 代人 是 有幸 的 ，我 们 有幸看 到 了 中华崛 起 的过 程 ，看 到 了 中国是如 何经ቤተ መጻሕፍቲ ባይዱ过几 十年 的 改革开 放 ，成 了
我们的生活质量问题
乡村进城 的打工者 ，其实他已经算是足够幸运——在 我们 是否 关注 到 了 自己的情 感 。显 然 ，从 发展 的 角度 打工的过程中。被打工服务的对象看中，娶了一个还 来讲 ，当下的中国人的确处于一个伟大的时代 中。几
很漂亮的城市姑娘。但是小说呈现 出来 的是周宇的疲 乎所有的人，只要努力，只要愿意付出 ，都能在不同
以来 ，今 天 的 中国经 历 了将 近 两百 年 的屈 辱 、沉 沦之 情的人 ，因为天生缺陷，他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受欢迎 后 ，终于 在世 界 上又 重新 发 出 了自 己的声音 ，以一个 的 ，不被尊重的。在村子里 ，人们拿他 的生理缺陷
３ ２ ｌ Ｄ Ａ Ｇ Ｕ Ａ Ｎ 总第８ ５ 期
周宇一天的工作 。早 上两点半起床去送报 纸 。上午 神舞台上不会出现真空 。在 旧的思想系统退场之后 ， １ １ 点左右完成送报纸 的工作后 ，他接着去做下一份
一
定会有新的填补 ，那么 ，在 １ ９ ９ ０ 年代 以后 ，一种
兼职——给一家快餐店送午餐 ，一直干到下午两点钟 新 的思想开始登场 了， “ 它借助 １ ９ ８ ０ 年代社会对现 左右。之后 ，在下午三点钟。他还要去派发广告。这 代 化 的憧憬 和懵 懂 ，宜 称 中国 已经重 新开 始 了现代 化 就是周宇的一天。小说 中的周宇和 自己的妻子也没有 的大步跃进 。大家都不必再哭丧着脸 。应该欢呼雀跃 太多的情感的交流，妻子对周宇只有要求 ：给孩子买 才对 ； 它又 逢 迎 公 众 摆 脱 物 质 贫 困 的普 遍 欲 望 。说 最好的奶粉 ，在城市买自己的房子…… 《 还 乡记 》中 除了眼前 的物质利益 ，其他一切都是空虚 ，是文化
精神慰藉最终也没有得到保留。小说最后 ，贫穷的家 突飞猛进的大时代的痛点 ，提醒我们注意：在我们埋
庭为了给他的弟弟娶媳妇把他的牛给卖了。 《 城市蚂 头挣钱 的时候 ，在我们 努力要 改变自己的贫 困状态
蚁》中的周宇生活状况要比哑巴林好一些 。作为一个 的时候 ，在我们努 力满足 自己的各种欲望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