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公民社会伊斯兰化及政府对策

以视为 埃及现 代 公 民社 会 的起源 。１２ 宪法 为在 君主 制政 体下 的政 治活 动提供 了合 法性 ，公 民 ９３年 社会 急 剧发展 ，数量从 １２ ９ ２年 的 ３０个 上升 到 ８０多个 。 ０ ０ 之后 ，建立在 律师 、医生 、记者
等职 业 基础上 的各种协 会 成立 。 在七 月革 命④ ， 及政 体转 向威 权主 义 ， 府 当局取 消 一切政 党 ， 后 埃 政 但 仍保 留了协会 。这 一 时期 ，协会 规模 扩大 ，新 的协 会也 纷纷 成立 ，政 府 对协会 采 取 的措 施 是社 群主 义 ，将 公 民社会 依附 于 国家政 权 。正如 罗伯特 ・ 皮林 伯格 所 说 ，“ 斯 政府 可 以通过 各种 协会 控
放 弃暴 力政策 ，进入 了逐渐 发展 的新 时期 ，希 望在现行 多党 民主制 度下 参与 国家 的 “ 治进程 ” 政 。 政府 对 宗教公 民社会 的产 生和发 展提供 了政 治上 的保障 ， 当然 ，这 是政府 所 采取 的策略 ，而 不是
其 终极 目的 。随着伊 斯 兰主义势 力 的增长超 出政府 容忍 的 限度 ，政 府 限制甚 至进行 压制伊 斯 兰公
显示 政府 卫生 部在 健康领 域 的投 入预 算从 ２３ ． ％下 降到 １ ８ ９ １年 的 １ ％，在 １９ ／ 仅 占 ０６ ． ９ ９ ３４年 ． ％。
政府 医 院资源 严 重 短 缺 ， 医院 设施 无 法 维 护和 更 新 ，其 各 方 面 的服 务 不 能 让社 会 满 意 ，埃 及在 １ ８ － ９ ５年 间 ，医 生与社 区人 数 的 比例 是 ｌ ３ ，但 这 个 比例在 １ ８ － ４年 间 ，变 成 ｌ ３ ６ ９ ０ １８ ：７ ２ ９ ９－ ９ ：ｌ １ 。
在伊斯 兰主义者 向世俗公 民社会 的渗透 上，穆斯林兄弟 会在公 民社会的诸 多代表性组织 中占 主导权。 据
然而，埃及政府试图将公 民社会纳入其 预设 的轨道之中，加 强了对公 民社会 的管理和控制。于是 ，公 民
社 会的伊斯兰化与公 民社会对政府的依赖性处于一种张力之 中，进而影响 了 埃及公 民社会的发展趋势。
民社会 的活动 。 伊斯 兰公 民社会 尤其 是非政 府组 织往往 在其 组织名称 中包 含伊 斯兰 、穆 斯林等 字样 ，或 者与
伊斯 兰 的文化 、思想 、历史密 切相关 ，如青 年穆斯 林协 会 （ ｏ ｎ ｎＳ ｓｍＡｓｏ ｉ ｉｎ ，清 Ｙｕｇ Ｍｅ ’Ｍｕｌ ｉ ｓｃａ ｏ ） ｔ 晰地 表达 了它 要求在 真主 的旗帜 下开展 社会 活动 的愿望 ，并 以清真 寺为基 地 。伊斯 兰公 民社会 与
文献标识码：Ａ
★ 本文为 ２ １ ０ ０年上海外 国语大学校级一般科研项 目 （０ ０ ０ ０ ２ １ １４ ４ ）的阶段性成果之一。 １
公 民社 会是 西方 社会政 治哲学 的核 心概念 之一 ，在理论 的发展 演变 过程 ，它 从 自然 状态相 对 应 的文 明社会 逐步 过渡到 与 国家 相对应 的政 治社会 。 民社 会理 论能否 应用于 中 东？ 以埃 及为例 ， 公 随着 伊斯 兰复 兴浪潮 的兴起 ，埃及 公 民社会性 质也发 生 了一 定 的变 化 ，主要 表现 为宗教 公 民社会
组织 的大量 出现及 其 重要性 的 日益 上升 ，乃至 公 民社会 的伊 斯兰化 。针 对 公 民社会 的伊 斯兰化 ， 探讨 其是通 过何种 途径 得 以实现 。埃及 公民社会 伊斯 兰化给政 府 带来一 定 的压 力 ，政府 如何 能够 保 障政权 的稳 固，并维 持世俗 主义 的主导地 位 ？
些不 能与 国家混 淆或 者不 能为 国家所淹 没 的社 会 生活领 域 。 为对 国家主 义 的回应 ，人们 开 ”… 作
始诉 诸公 民社会 理念 ，试 图对透 过对 公 民社会 的重
塑和 捍卫来 重构 国家与社 会应有 的 良性关系 。尽管在理 论上 国家和 社会存 在五种 互动模 式 ， 但
２１ ０ １年 １月
阿 拉 伯世 界 研 究
Ａｒ ｂ Ｗ ０ ｌ ｔ ｄ ｅ ａ ｒ ｄＳ Ｕ ｉｓ
Ｊ ａｎ． １１ ２０
第 １ 期
Ｎ０ １ ．．
埃及公 民社会伊斯兰化及政府对策 ★
蒋 灏
摘 要 ：埃及公 民社会 的伊 斯兰化发展 比较迅速，这不仅体现在大量宗教公 民社会。 的建 立，也体现
６ ３
选 举等 方式在 其他 公 民社会组织 中进 行渗透 ，以社会 的力量 自下而 上对 执政 者产生 影 响，并 实现 他 们 的政治 目标 ，这构 成 了公 民社 会 出现 伊斯 兰化倾 向的重 要动 力来源 。 宗 教传统 在埃 及具有 深厚 的群众 基础 ，成 为埃及政府 获取 合法 性 的重要源 泉 。萨达特 利用 埃 及 民众 不断增 长 的伊斯 兰意识 以巩 固其统 治地位 ，并对 抗被 其视 为威胁 的纳 赛尔主 义分 子 ，他对 于伊斯 兰复兴 运动表 示默 认甚至 支持 ， 在不 同层面 允许伊斯 兰社 团参加 社会 经济事 务和政 治议程 ， 这 些伊 斯兰社 团在财政 上得 到政府 的支 持 。 萨达 特对穆 斯林 兄弟 会 （ ｓ ｍ ｒｔｅｓ 下 文 Ｍｕｌ Ｂ ｏｈ ｒ）（ ｉ 简称 穆 兄会 ）— — 采取 相对宽松 的政 策 ，后 者是 埃及最 有影 响力 的伊斯 兰组 织 。尽 管穆 兄会 申请 建 立政 党 的要 求被 拒绝 ，但它可 以在 社会事 务部 登记成 为非政 府组 织 ，当然 ，前提 是要 受制 于协 会 法 。穆 巴拉 克 时期 ，在坚持政 教分 离原则 的 同时 ，对激 进 组织坚 决镇 压 ，对 温和 派拉拢 、安抚 和 限制 ，将其 纳入 “ 民主 化进程 ” 。穆 巴拉 克时代 的 “ 兄会 ” 穆 ，其 根本 宗 旨没 有 改变 ，但 已基 本
① 宗教公 民社会 （ ｅ ｇｏ ｓ ｉｉＳ ｃ ｔ Ｒ ｌ ｉｕ ｖ ｏｉｙ）主要是宗教力量为主导所建立的公 民社会 ，在文 中特指伊斯兰公民社 ｉ Ｃ ｌ ｅ
会 。它 具 有 典 型 的 伊 斯兰 属 性 ，认 同伊 斯 兰 解 决 一 切 问题 的理 念 ，在 真 主 的旗 帜 下 开 展 社 会 活动 。
一
、
埃 及 政 治发 展 视野 中的公 民社 会 因素
公 民社 会 由相 对独 立存 在 的各 种制度 化 的组织和 团体所 构成 ，包括 各种 宗教 团体 、工会 、商 会 、各种联 合会和 协会 等 ，大多 以非政府 组织 的形式 体现 。公 民社 会作 为介 于国家 和个 人之 间的 领域 ，在 同 国家 的关 系上享 有 自主 权 ，并 由社 会成 员 自愿地 结合 ，从而 保护 或增进 他们 的利益 或 价值 。查 尔斯 ・ 泰勒 认为 ，“ 此一 意义上 的公 民社会 与国家相 对 ，并部 分独立 于 国家 。它 包括 了那
关 键 词：埃及政治；公 民社会；伊斯兰化；政治哲学
作 者简介：蒋灏，上海外国语大学 中东研 究所 ２０ ８级博 士研究生，上海外国语大学法学院讲 师 （ ０ 上海
２０８ 。 ０ ０ ３）
文章编号 ：１７ — １ １（０ １ １０ ６— ７ ６ ３ ５ ６ ２ １ ）Ｏ ０ ２ ０
中图分类号：Ｄ １ ８２
社会 组织 的 资助 。埃及 通过 鼓励 公 民社会 的发展 ，进一 步表 明了政 治 民主化 的姿 态 。政府 邀请 这
些 组 织参 与 国家 治理 和发 展 ，辅助 政策 实施 ，但 绝不允 许其 超 出 国家 的监 管之 外 。
埃 及 宗 教 公 民社 会 的建 立
埃及 独立 后 在阿拉 伯 民族 主义 的旗 帜下探 索现 代化 发展 道路 ，主 要 体现 为世俗 化 的过程 ，不
制专 业人 士或 者政 治领 袖 ， 在某 种程 度上 得到 他们 对 国家政 权 的支持 。
２ 世 纪 七十年 代 中期 ， ０
政 治和经 济 自由化 鼓励 了不 同的社会 团体 建立 自己的组织 。 经济 自 由化 的过程 中 ，国家 对 医疗 、 在
住房 、教 育等 方 面 的投 入逐 步减 少 ，为 公 民社 会 的发展 提供 了必要 的空 间 。如在 健康 领域 ，数据
府 进一 步推 行私 有化 ，国家对 于 经济干 预 的职 能进 一步 收缩 ，对服 务 性 公 民社 会 团体 实施鼓 励措 施 ， 据埃 及社 会事 务部 （ ｎｓｙｏ Ｓ ｃａＡ ａ ｓ 的统计 ， 及 的协会 数量 在 １ ９ 根 Ｍｉ ｔ ｆ ｏ ｉ ｆ ｉ ） ｉｒ ｌ ｒ 埃 ９ ０年达 到 １ ８ ２ ２ ３ 个 ，在 １ ９ 年 达到 １ ５ １ ，平 均 一个协 会 的会 员是 １２ ９１ ３２ 个 ８ ４人 。穆 巴拉 克时期 公 民社会 得到 了大 力 发展 ，除 了 目前 的 ２ ３个 贸易协 会联 盟和 ２ ４个 行业协 会 ，所 有 合法 的政 党数 目达 到 ｌ ，在 官 ７个
过在现代化进程 中强制性排除伊斯兰因素是不现实的。随着埃及公民社会的不断发展壮大，宗教 势 力也 逐步 渗透 其 中 。伊 斯兰 主 义者创 立 了宗教 公 民社会 ，希 望通 过 建立 宗教 公 民社会 或者 通过
① １５ ９ ２年 ７月 ，埃及 自由军官组织领导 了民族民主革命 ，推翻 了法鲁克王朝 ，完成 了埃及政 治现代化模式 的制 度 性 转 换 ，成 立 埃 及 共 和 国。
６２
赛 义德 ・ 艾丁 ・ 卜 易 拉欣 （ａｄ ｄｉ ｒｈｍ）指 出 ，事 实上 西方 民主 国家 多是强 社会 和强 国家 ， Ｓａ ｄｎＩ ａｉ Ｅ ｂ
而 在阿 拉伯 国家 ，更普 遍 的情 况是 弱 国家 和 弱社会 。 尽 管 中东 公 民社 会发 展 尚不成 熟 ，其独 立性甚 至遭 到 了西方 的质疑 ， 阿 拉伯 非政府 组 织 的突 “ 出特 点是 它 不 管 在 地 方 还 是 国 家层 面 上 ， 都 与政 府 保 持 紧 密 联 系 ，成 为沟 通 政 府 和 民众 的 中 间者 ” 但 是它 毕竟 显示 了中东社会 力 量 的兴起 。以埃及 为例 ，在 １ 纪早 期 ，埃及 逐 步启动 。 ９世 现 代化 进程 ，其 教育 的极大扩 展 、 民族 资产 阶 级 的出现有 助于 行 业 中产 阶级 的出现 和工 人 阶级 的 发 展 ，从 而 为公 民社会 的形 成奠 定 了基础 。ｌ ２ 年 在亚 历 山大建 立 的 “ ８１ 埃及一 希 腊 慈善协 会 ”可
埃及 不得 不转 向私 有部 门 ， 以弥补 政府 公共 产 品供 应 的缺 失 。 萨达特 倡 导多元 主 义 ， 复和 鼓励 公 民社会 活动 。 １７～ ９ １ 问， 恢 在 ９ ６ １８ 年 行业 协会 的数 目从 ７９ ５３ 个 增 长到 １７ １个 ，增 长 比例高 达 ４％。 ０３ １ 。 随着经 济开放 和 结构 调整 计划 的进 行 ，穆 巴拉克政
方正式登记的非政府组织的数量高达 １００个。 ７０
职业 培 训 、儿 童护 理 、法律 援助 、人 权监 督等 。
他们广泛活跃在埃及的各个领域，如教育、
政府 对公 民社 会组 织 显示 出极 大 的兴趣 是 出于 以下几 个 因 素 的考 虑 ： １ 民社 会可 以发 挥补 ． 公 充性 的角色功 能 ，成 为政 府有 效 管理 的一 部 分 ，同 时对政 府存 在 一定 的依 赖性 ；２民众 的 需求和 ． 政府 的服 务供 应所 存在 的 巨大差 距 ，公 民社会 弥补 政 府从 这些 领 域撤 出后 产 生 的空缺 ；３国际议 ． 程 的转变 。西 方 国家 认 为公 民社 会 是推 动 民主 的重要力 量 ， 以其 为 主体 的国际力 量加 强 了对 公 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