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乐府札记

王沂孙作为宋末元初时期的重要词人 ， 在南
强硬 的豪放纵横之态 ， 如倚天 剑等 ， 可见其阔 朗
宋灭 亡之后 ， 开始 了漂泊动荡的不定生活 ， 成 为
了宋 末时期 的遗 民诗 人 ， 他与张炎、 周密等著名 词人交往甚频 ， 曾著有 《 花外集》 ， 又名 《 碧 山乐
胸襟与书剑报 国的强烈意志 ， 但元初时期的高压 统治与文化侵略 ， 使得具有着遗民诗人身份 的王 沂孙无法能够像辛弃疾等人一般直斥胸臆 ， 他 的
时代背景相关 。 王沂孙 生于宋元 交际时期 ， 家国
动荡 ， 河山不稳 ， 正值乱世 ， 其词中往往充斥着黍
离之悲 ， 而同代词人如辛弃疾 ， 词作之 中往往多
作者简介 ： 范晓涵（ １ ９ ８ ９ 一
五代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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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慕 幽思 ， 本诸忠厚 ， 而运 以顿挫之姿 ， 沉郁 之
） ， 女， 陕西 西安人 ， 西北 大学 文学院 中国古代 文学专业在读硕士研究生 ， 研究方 向为魏晋南北朝 隋唐
实为南宋之杰” 。而周济则将王沂孙词收入《 宋 四家词选》 ， 与周邦 彦、 吴文英 、 辛弃 疾并举 ， 足
可见其在清代时地位卓然 ， 诗人的个性与当时的
中所反映出的“ 无 剑拔弩张 习气” ， 则 也与他 本 人的个 性意 志相 符合 ， 陈 廷焯 所谓 其 “ 诗 有 诗
品， 词 有 词 品 ，碧 山词 ，性 情 和 厚 ，学 力 精 深 ，
第 ５卷 第 １期
Ｖｏ １ ． ５， Ｎｏ ． １
长
安
学
刊
２ ０ １ ４年 ３月
Ｍａ ｒ ｃ ｈ ．， ２ ０ １ ４
Ｃｈ ａ ｎ ｇ ａ ｎ Ｘ ｕ ｅ Ｋａ ｎ
碧 山乐府 札记
范 晓 涵
（ 西 北大学 文学院 陕西 西安
７ １ ０ １ ２ ７ ）
摘
要： 王 沂孙是宋末元初 时期的著名词 人 ， 素来有咏 物圣 手的 美誉， 其词风温 厚雅正 ， 擅 于借 物抒 情 ，
语言将所咏之物拟人化 ， 使之具有丰富的象征意 蕴， 因而他的词往往被认为有深远的寄托。他 的
咏物词擅用典故 ， 寄托隐语 ， 所谓隐语 ， 即是不直
说本意 而借 别 的词 语来暗示 的话 ， 类 似今 之谜 语， 而隐语则是 中国咏物词的特色之一。他将词
意寄 寓 于 隐约 曲折 的意象 之 中 ， 其 词 的咏 诵对 象
转幽深 、 曲折蕴藉 ， 颇受有 白石之风 ， 姜夔曾为周 济评日“ 白石脱胎稼轩 ， 变雄健 为清刚 ， 变驰 骤
为疏宕” ， 可见王沂孙 、 姜夔 、 辛弃疾之 间有着某 种继承关系， 但是王沂孙词的个人风格却与辛词
往往是一些十分寻常的物件 ， 如梅花碧桃春水冬
雪等， 在这些平凡事物之中， 王 沂孙 善 于 发 现 他
２６ ・
笔” 。王沂孙的“ 和厚” 、 “ 沉郁” 的词风 ， 是从其 根骨之 中埋下 的悲剧 色彩。同为朝代交 替动荡 时期的词人 ， 王沂孙词中所隐含着忧郁避世等因 素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其本人 的意志推崇悲观。
用词雅致 ， 情韵生动 ， 使得词风端正而优雅 ， 被清 人戈载称为 “ 其词运意高 远 ， 吐韵妍 和” ， 用“ 词
音， 被张惠言所誉 “ 碧 山咏物诸篇 ， 并有 君 国之 忧” 。王沂孙词颇具有鲜 明的个人风格 ， 其特 点
之一在于雅正 ， 陈廷焯 曾有评 日“ 词至碧 山 ， 乃
迥异 ， 他将个人感情与黍离之悲寄托在咏物之词
中， 故 而词 风 寄 托 隐 微 ， 将“ 哀 以思 ”的亡 国 之
们 与众不 同的亮点 ， 假借一点进行延展想象 ， 用
多重意象将所咏之物进行层层递进的烘托渲染 ， 令人逐渐走进思幽意远的诗境 中去。 王沂孙词中爱以雅致清丽的词来 指称所 咏 之物 ， 如 以婵娟 、 明珠 、 素靥 比拟梅花高洁优美之 态， 以明玉 、 柔影、 幽芳来描画水仙花袅袅婀娜之
词被周济评 作 言近 旨远 ， 原 因是 “ 碧 山 胸次 恬 淡， 故“ 黍离” 、 “ 麦秀” 之感 ， 只以唱叹 出之 ， 无剑 拔弩张习气 ” ， 而这恬淡 的胸襟 ， 一方 面是 词人
性 格 所致 ， 一 方 面则是 在 当时 的高 压政 治 背景 之
府》 ， 共收录其词作 ６ ５首 ， 而慨然的气调来歌颂 哀悼 自己的爱国之情 ， 只能寄托于雅正平和的咏 物之词 ， 借助含蓄隽永的暗喻来 隐托 自身的悲凉 忧愤之心 ， 咏叹家国兴衰 ， 寄喻黍离之悲 ， 故而其 词格调高远 ， 含义幽约 ， 富有一波三折 、 意味绵长
之思 。除社 会 背景 所 导致 的外 因 之外 ， 王碧 山 词
清” 来形 容 王 沂孙 的词风 ， 可见其 清 丽端庄 。 二 是擅 长 用 象征 和 拟人 的手 法 。 用象 征性 的
周济赞 王沂孙词 作 ， “ 碧 山餍 心切理 ， 言 近
旨远 ， 声容调度 ， 一一 可循 ” ， 音韵和谐 ， 用词 典 雅， 可见是王沂孙词 的几大优处 。王沂孙词风婉
为唐圭璋先生认为是无名氏之作 ， 故实际上仅存 词６ ４首与 ４残句 ， 然而这位存作并不多 的词人
在清代却评誉极高 ， 陈廷焯 谓之 “ 王碧 山词 ， 品 最高， 味最厚 ， 意境最 深， 力量最重 ； 感时伤世之
言， 而也以缠绵忠爱 ， 诗 中之曹 子建 杜子美 也 。 词人有此 ， 庶几无憾” ， 将他 与周密、 姜夔并列 三 绝， 王鹏运则称之“ 碧 山词颉颃双 白， 揖让二窗 ，
作 为遗 民词人 ， 他往往 采取象征 、 拟人 的手 法对 词来进 行 艺术 加工 ， 用 和厚婉 转 的词风 以抒黍 离之 悲， 用 词
典雅 清丽， 多用典 以抒怀襟抱。
关键词 ： 王沂孙 ； 花 外集 ； 咏 物
文章编号： ９ ７ ８—７—８ ０ ７ ３ ６— ７ ７ １ － ０ （ ２ ０ １ ４ ） ０ １ —０ ２ ６一 Ｏ 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