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在东亚东亚五国一区政治发展调研报告 编者按

民主在东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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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孙冶方经济科学基金会联合设立的大型研究课题“东亚五国一区政治发展研究”，经过近两年的前期学术准备、实地调研和系列研讨等三阶段的研究工作，目前已初步完成。

课题研究团队由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相关研究所、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的政治学者以及上述国家和地区的专家组成，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研究所所长房宁研究员任课题组长和首席专家。

自2009年5月至2010年7月，课题组先后组团赴台湾、韩国、印度尼西亚、泰国、日本和新加坡实地考察调研，实地调研总时数为60天，参加团组调研共26人次，先后走访各界人士或与之座谈300余人。

本期封面专题是阶段性的成果汇报，以飨读者。

研究报告所涉国家和地区包括：日本、韩国、台湾地区、泰国、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

研究目标是对于上述五国一区的工业化、现代化进程中的政治发展问题进行系统的经验性研究，认识和把握东亚政治发展的特点与规律，主要涉及工业化、现代化进程与政治发展的关系，政治发展的动因和特征，政治发展阶段及转型问题，民主政治问题以及未来政治发展的趋势等。

民主化理论的基本命题是：随着工业化、现代化进程，传统社会结构将发生变化并最终被多元化的现代社会结构所取代，传统社会中的权威以及精英阶层也随之瓦解、消失或转变。

与此同时，社会大众的权利意识不断增长，新的社会阶级、阶层和集团的参与意识和行动不断增长，最终导致以权利保障、分权制衡、多数决定为基本特征的新的多元民主体制形成。

但是，东亚课题组研究发现，在所有这些国家和地区，权利保障和权力开放并非同步协调实现。

与此相反，在东亚政治发展进程中，权利保障和权力开放往往表现出有规律性的“对冲”现象，即权利扩大和权力集中并行的现象，无法套用民主化理论的一般范式来认识东亚政治。

本组研究的核心发现是：虽然上述国家和地区的经验有所差别，但从“自由民主体制”到“威权体制”再到“多元体制”，则是东亚五国一区政治发展的共同规律。

五国一区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进程中，其政治体制都先后经历了效仿西方政体的“自由民主体制”阶段、“威权体制”阶段和“多元体制”阶段。

探索这一特殊的普遍性历史规律，是此组研究的重要命题。

首先，在东亚五国一区的早期现代化阶段，政治权力的开放与争夺，都带来了混乱与不稳定，严重影响工业化进程，导致发展停滞，社会矛盾加剧，进而刺激和促使精英集团选择威权体制以集中权力，同样的原因，也促使民众在很大程度上接受了威权体制。

历史经验表明，威权体制无一例外地起到迅速稳定社会，开启快速工业化，改变社会面貌的作用。

由于威权体制下政治权力的垄断，抑制了利益集团对于政治权力的觊觎和争夺，又由于威权体制对于民众经济社会权利一定程度的保障，其总体的社会效果是引导和推动全社会对于经济利益与财富的追求，从而导致一种社会机制——“生产性激励”的形成，有力地促进了工业化、现代化的发展。

诸如“国权论”与“民权论”的思想争论，均是上述历史逻辑的表现。

课题组对于自由民主体制向威权转型的原因与条件的发现，是东亚政治发展研究的重要收获。

其次，研究发现，这些国家和地区在经历了一个阶段的威权体制之后，随着工业化的完成，社会结构的变化，各个威权体制又以不同形式和路径向多元体制演化转变，有的甚至发生了激烈的社会对抗与冲突（被称为“民主化”或“民主革命”）。

其历史动力是，在实现工业化、现代化的进程中，东亚国家与地区的经济、社会结构随之发生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新的社会阶级、利益集团不断涌现，社会利益结构日趋多元化。

在此基础之上，五国一区的政治体制纷纷向多元体制转化。

这种历史转变的深刻根源在于工业化、现代化带来的经济社会结构的变化，特别是社会利益结构的变化，新的社会阶级、阶层、利益集团的出现以及由此产生的政治参与及在社会意识、社会心理上带来的相应变化。

研究证明，从威权体制向多元体制转变是东亚五国一区政治发展的普遍趋势。

但与此同时，课题组的研究发现，从多个国家与地区转变的实际经验看，只有当工业化、现代化初步完成，新的社会结构形成，新的社会精英形成一定程度的整合与默契，在社会文化心理层面上出现新的社会保守意识的时候，多元体制转型才能成功，才能形成比较稳定的多元体制，即开放权力并不会导致社会的分配性激励与混乱。

东亚政治发展的历史经验表明，必须摒弃谈民主色变和论民主万能的思维惯性，伴随着经济社会发展，中国的社会结构、经济制度、政治体制以及人们的思想意识正在发生广泛而深刻的变化。

在这种背景下，加强政治发展的经验性研究尤为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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