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呼语的语用功能在翻译中的转换对比分析——以《温夫人的扇子》为例

英汉呼语的语用功能在翻译中的转换对比分析——以《温夫
人的扇子》为例
鲁军虎
【摘要】在英汉对比分析中,关于“呼语”的翻译与篇章语用功能的研究尚处空白.文章澄清了英汉语言中“呼语”的概念界定,在理论上达到全新的认识,并通过英汉语料分析、位置转换、功能对等转换和特例分析,对英汉呼语的语用功能及其翻译模式有了更清楚的认识,对进一步加强跨文化交流的语用能力,启发英语口语教学中呼语的功能在不同意义交流中的语用效果等各方面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和参考价值.【期刊名称】《兰州交通大学学报》
【年(卷),期】2013(032)005
【总页数】5页(P88-92)
【关键词】呼语;语用功能;翻译转换;《温夫人的扇子》;对比分析
【作者】鲁军虎
【作者单位】兰州交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兰州730070
【正文语种】中文
【中图分类】H315.9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呼语在人们的日常言语交际中的语用功能则不容忽视。

呼语不仅可以引起被呼唤者的注意以开始正常交际，而且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交际双方的社会地位、亲疏程度和语言群体的文化习俗等，只要有言语交际，呼语就必然
存在。

因此，对呼语的研究有助于从翻译、文化、语用、语言习得、外语教学等方面全方位提升语言使用者的呼语意识，并对更进一步促进国际交流有着极大的参考价值和指导意义。

1．国外的相关研究
在国外，从上世纪60年代起，语言学家就开始研究呼语的社会文化特征。

语用学家Levinson、Richards等以及Quirk等人分别在其专著中对vocative（呼语）作了界定；英国著名语言学家和文体学家Geoffrey N．Leech和Merriam Webster’s Encyclopedia of Literature对apostrophe（呼语）作了界定；Zwicky（l974），Levinson（1983）及Quirk等人（l985）对呼语的功能作了分类，而Quirk等人则按照呼语的表现形式作了分类（庄和诚，1988）。

2．国内的相关研究
国内有一些学者曾撰文对呼语进行了一定程度的研究，现分类综述如下：
1）英语界的研究概况
在英语界，比较有代表性的有：由庄和诚研究并简要介绍了两大类表现形式（庄和诚，1988）；卢卫中初步探讨了呼语定义与类型、句法特征、语用特征等（卢卫中于1992），并与秦洪武一起研究了呼告式呼语，从界定、与普通呼语的差异、类型以及呼语的修辞用法（卢卫中、秦洪武，1995）；李曼萍主要着眼于呼语在英语诗歌中的运用及其修辞效果（李曼萍，2004）。

由此可知，在世纪之交前后二十年期间，国内英语界对呼语主要处于基础性研究阶段。

2）汉语界的研究概况
在汉语界，比较有代表性的有：郭继懋界定了面称和背称，并对常用面称及其主要的使用特点和色彩做了静态研究（郭继懋，1995）；向明友尝试性探讨了现代汉语中呼语的使用形式、使用规则和语用功能（向明友，1995），但对语用功能的
界定比较模糊；韩志刚主要把现代汉语的社会面称语进行了全面分类，概括出六条使用组合规则并对其功能做了全面的研究和分析（韩志刚，2001）。

这些研究，
使得本来模糊的汉语呼语有了相对清晰的轮廓，便于进一步研究。

3）英汉对比分析研究
国内在英汉语言对比与翻译研究方面的专著已经不少。

但到目前为止，对于英汉呼语的翻译对比分析研究，大家们基本上还没有涉及，而只有在语用学（何自然，陈新仁，2004：201-203；何兆熊，2003：65-66）和跨文化交际（胡文仲，2004：65）等论著里有所提及，但并不系统。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国内对于英汉的综合对比分析性研究尚处在起步阶段，尤其是对于呼语的功能语用尚无通篇视角的篇章研究，而通过整本译著的篇章对比分析，对呼语的功能分析进行综合性研究尚处空白。

1．呼语的定义
1）英语界对呼语的界定
Levinson的界定是：“Vocatives are noun Phases that refer to the addressee，but are not syntactically or semantically incorporated as the arguments of a predicate：they are rather set a part prosodically from the body of a sentence that may accompany them”（Levinson，1983：71）。

即：呼语是指称受话者但在句法或语义上没有成为谓词之变元的名词短语，在韵律上与其可能附着的句子的主体分开。

Richards等人认为：“A vocative is a kind of‘noun phrase which is an optional part of a sentence，and which names or indicates one being
a ddressed’”（Richards et al．1985：308）。

即：呼语是“充当句子的可有
可无的成分且指称受话者的名词短语”。

Quirk等则认为“A vocative is an optional element，usually a noun phrase，
denoting the one or more persons to whom the sentence is addressed”（Quirk e tal．1985：773）。

即：呼语是意指一个或多个受话者的通常由名词短语充当的句子的可有可无的成分。

由上述英文定义可知，呼语的通常形式为名词短语，都是粘附于句子的成分。

但问题是呼语也可能会单独出现。

Merriam Webster’s Encyclopedia of Literature（1955：62）给的定义是：apostrophe，希腊语，字面意思是转过脸不面对某人或某物。

作为一种修辞格，它指演说者中断演说称呼某人或某物。

而英国著名语言学家和文体学家Geoffrey N．Leech解释为：“Historically apostrophe signifies an orator’s in terruption of his address to his audience in order to address some third party，who may either be present or not”（Leech，2001：185）。

2）汉语界对呼语的界定
一般而言，汉语中的呼语即说话中对所呼唤的人或事物的称呼，属于独立成分。

它的位置灵活，可放在句首、句中或句尾。

汉语的称呼语分为面称和背称两种：“说话人呼叫听话人，用面称”；“说话人向听话人提起第三方，用背称”；“从句法结构上说，面称作独立成分——呼语，背称作句中成分，即主语宾语定语等”（郭继懋，1995）。

3）对呼语的准确界定
根据呼语的语用形式及相关研究界定，结合卢卫中和郭继懋的界定，按照汉语习惯表达，呼语可分为直接面称语和假想面称语两种类型：
直接面称语的最佳定义应是：“Vocatives are terms of direct address，mostly in the form of noun phrases，either attached to sentences／utterances or occurring alone，used to attract the addressee’s attention or to maintain
／emphasize the contact between the addressor and the addressee．”即“呼语是多由名词短语充当的、附着于句子／话语上面或者单独出现的、用以引起受话者注意或者维持／强调发话者同受话者之间的联系的直接称呼语”（卢卫中，1992：49）。

这种呼语也称为普通呼语，它只有在受话者同时具备受话者是人（或经过驯养的动物）、在世（未死亡）、处于交际现场这三个条件的情况下才能成立（卢卫中、秦洪武，1995：35）。

假想面称语亦即呼告式呼语（apostrophic vocative），是指“书面语或口语中对不在场的人、死者、未经驯养的动物、物体或概念等的直接称呼。

”假想面称语可分为五种类型：对不在场的人的呼告、对死者的呼告、对动物的呼告、对物体的呼告和对抽象概念的呼告（卢卫中、秦洪武，1995）。

假想面称语既可用于口语中，又可出现在书面语中。

它的出现以交际双方之间不能进行相互交流或直接的相互交流为前提（卢卫中、秦洪武，1995：35）。

2．呼语的功能与分类
1）英语呼语的功能与分类
根据呼语的功能，语言学家Zwicky（l974），Levinson （1983）及Quirk
（l985）等人把英语呼语划分为“呼唤语”（calls或summonses）和“称呼语”（addressees）两大类。

前者指用来引起受话者注意的呼语，多放在句首；后者
指用来维持或强调发话者同受话者之间的联系的呼语，多在句中或句尾。

由此可知，英语的呼语一般具有两个功能：即唤起功能（在句首）和指别功能（在句中或句尾）。

2）汉语呼语的功能与分类
汉语面称语具有四种功能，即：唤起功能、指别功能、礼仪功能和表情功能（韩志刚，2001）。

受国外英语界对呼语研究的影响，向明友认为“呼语属话语范畴，
它的作用只能在言语交际中体现”，并把汉语的呼语也“分为召唤和称呼两类”
（向明友，1995）。

3）本研究对呼语功能分类的界定与研究假设
结合中外学者对呼语功能的两种分类与界定，为避免研究过程中对术语的混用和思维上指称意义的混乱反应，本研究拟将呼语界定为“直接面称语”和“假想面称语”两种，且假设英汉呼语均应具有唤起功能、指别功能、礼仪功能和表情功能的对应指称意义，以此展开研究。

本研究以Oscar Wilde的Lady Windermere＇s Fan （Wilde，1997）和余光中先生所译《温夫人的扇子》（王尔德著，余光中译，1997）的汉语译本作为基本
素材，从语篇视角探讨英汉两种语言的呼语在英汉翻译中的语用功能转换模式：从整本英汉译本中抽出所有含呼语的表述，分为面称语（普通呼语）和假想面称语（独立呼语）两类文本，并确定每个呼语在英汉文本中的位置和语用功能；采用分人工统计与电子表格分析结合，先做文本的人工分析并录入excel表格，然后进行归类统计和定量分析。

1．研究过程
第一步：本研究从《温夫人的扇子》原文及译本中抽取出所有含呼语的表述，构成语料一：分为直接面称语共155个，和假想面称语共105个（如图1所示）；并对每一个呼语的位置进行分析，其中在直接面称语中，位于句首的有67个，位于句中的有55个，位于句末的有33（如图2示）；在假想面称语中，位于句首的
有0个，位于句中的有0个，位于句末的有105个（如图3所示）。

第二步：以语料一中面称呼语所在的对话主题为意群，共分为69个意群，构成语料二：主要以呼语的语用指称对象为参照标准，并结合每个意群的语境意义，分析各个呼语在英汉翻译中的功能转换。

2．语料分析
1）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的位置转换
首先，根据语料一显示，分别分析直接面称语在原文中呼语位于句首、句中、句末以及译文中相应呼语的位置，从而用分析所得数据来说明其差异：
第一，原文中呼语位于句首时有67个：译语中对应在句首的为67个，如图4所示：
第二，原文中呼语位于句中时共有55个：译文中，在句首的有5个；在句中的有47个；省译的有3个，如图5所示：
第三，原文中呼语位于句末时共有33个：译文中，在句首的有25个；在句中的
有8个，在句末的有0个，如图6所示：
其次，根据语料一显示，分别分析假想面称语在原文中呼语位于句首、句中、句末以及译文中相应呼语的位置，发现译文中假想面称语全部位于句末，同图3所示。

2）英语呼语的位置与功能的对应关系
首先，根据语料一，分别分析原文中直接面称语位于句首、句中和句末时的功能对应关系：
第一，原文在句首的呼语功能，分别为：唤起42个，表情14个，礼仪和指别个
1个（如图7）。

第二，原文在句中的呼语功能，分别为：唤起35，表情6个，礼仪6个（如图8）。

第三，原文在句末的呼语功能，分别为：唤起28，礼仪4个，表情1个（如图9）。

其次，根据语料一，分别分析假想面称语在原文中位于句末时的功能对应关系：表表情的3个；表指别的3个；表礼仪的26个；表唤起的72个，如图10所示：3）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的功能对等转换
根据语料二显示，分别分析原文中呼语的语用功能转换，从英汉语言的唤起功能、指别功能、礼仪功能和表情功能四个方面来分析，一般功能无变化：
第一，原文中呼语起唤起功能，译文中也起唤起功能。

如达先生拜访温太太
（P2）：
LORD DARLINGTON．How do you do，Lady Windermere？（达大人：温夫人，您好！）
LADY WINDERMERE．How do you do，Lord Darlington？（温夫人：您好！达大人！）
再如温夫人与温大人之间的谈话，主要是温大人安慰温夫人（P62）：
LORD WINDERMERE．My dear child，the woman＇s impossible．（温大人：乖宝宝，那女人简直不堪。

）
第二，原文中呼语起指别功能，译文中也起指别功能。

如众人戏谈奥大人与欧太太：WINDERMERE．Dumby，you are ridiculous（邓比，你简直荒谬。

）；
…and Cecil，you let your tongue run away with you．（而赛西尔呢，你也是信口开河。

）
第三，原文中呼语起礼仪功能，译文中也起礼仪功能。

如74页：MRS．ERLYNNE-LORD WINDERMERE．Then pay your debt by silence．…Lady Windermere，that you will never tell him．I insist upon it．（欧太太：那就用沉默来偿还吧。

……温夫人，说你永远不会告诉他。

你一定
要做到。

）
第四，原文中呼语起表情功能，译文中也起表情功能。

如P45：MRS．EARLYNNE．Go back to my husband，Mrs．Erlynne．（欧
太太：回去找我丈夫吧，
欧林太太。

）这里为表达情感，规劝对方。

再如，LADY WINDERMERE．Poor darling！We＇ll go away to-day，if you like．（温大人：可怜的宝贝！今天我们就可以走，只要你高兴。

）这里同样为表
达情感的功能，以达到抚慰对方的目的。

另外，在上述研究过程中，发现特例如下：
［特例1］在温夫人与欧太太之心理较量时（P45），原文“MRS．EARLYNNE．Go back to my husband，Mrs．Erlynne．”中，呼语“Mrs．Erlynne”为表达情感功能，意在规劝对方，而译文“欧太太：回去找我
丈夫吧，欧林太太”则带有明显的唤起功能。

［特例2］原文“MRS．ERLYNNE．Do you count that to his credit，Lord Windermere-or to mine？”（P68）中“Lord Windermere”为礼仪功能，而译文“欧太太：我被人抛弃，温大人，你认为是他对呢，还是我对？”中“温大人”为唤起功能。

3．讨论
1）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的位置转换
通过上述语料与相关图表所示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在翻译过程中，英汉呼语位置的转换相对固定，尤其是“句首-句首”（如图4）、“句中-句中”（如图5）和“句末-句末”（如图6）的翻译思维模式没有大的变化。

2）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的功能对等转换
通过上述语料与相关图表所示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在翻译过程中，英汉呼语的各种语用功能的转换相对固定，且呈基本对应转换模式（如图4、5、6），没有较
大变化。

3）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的特例
通过上述语料、例证与相关图表所示数据的分析可以看出：
首先，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只有位于句中的转换才会出现省译的现象（如图4）；
其次，英汉呼语在翻译过程中，只有个别的语用功能有所变化（如特例）。

1．结论
通过上述研究过程、定量分析与综合讨论，本研究发现：
1）从术语的概念上来讲，英语界的“呼语”与汉语界的“面称”具有对应关系，且后者比前者更能表明语言的“所指”和“能指”意义；
2）从呼语的语用功能上来讲，英语中的“呼语”与汉语中的“面称”具有对应关系，即同样具有唤起功能、指别功能、礼仪功能和表情功能。

3）在翻译过程中，英汉呼语位置的转换相对固定，基本遵循“句首-句首”、“句中-句中”和“句末-句末”的翻译思维模式。

4）在翻译过程中，英汉呼语的各种语用功能的转换相对固定，且呈基本对应的转换模式。

2．局限与展望
在研究的整个实施过程中，由于一些难以避免的因素，会导致研究结果最终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局限性：
1）客观因素：由于该剧本的喜剧性特点，研究结果难免不具有普适性，悲剧、严肃剧中的呼语转换有待后续研究；
2）主观因素：由于分工的不完全合理性，加之团队成员有限的学识水平，且对有关语言现象的认识和感悟不够透彻，再加上译者余光中先生在英汉呼语的翻译转换过程中个人思维模式的定势，研究结果也难免失之偏颇。

但是，上述局限并非不可避免。

倘若在客观条件允许的前提下，若能同时选取同类权威的汉英译本做一对照性研究，其结果将会上升到更具有学术价值的理论高度，而且会在英语口语教学、对外交流以及口译等各方面更加具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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