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科学发展的道德评价与历史评价

（ 上饶师范学院， 江西 上饶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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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摘@ 要］对科学的道德评价， 是指从道德角度对科学的发展引起的社会变化影响的评价； 对科学的历史评 价， 则是从历史角度对科学在人类社会发展历史上的客观地位的评价。前者是对科学的善恶评价， 后者是对科学 发展的必然性评价。从道德角度看， 科学的发展确实既有利也有弊， 人们不应盲目乐观； 从历史角度看， 科学的发 展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伴生现象， 是一个充满客观必然性的、 不可避免的历史过程。认识到这一点， 有助于提高 人们对科学的理性认识， 增强发展科学的目的性和自觉性。 ［ 关键词］科学发展； 道德评价； 历史评价； 利弊； 客观必然性 ［ 中图分类号］A %$@ ［ 文献标识码］C@ ［ 文章编号］!%%$D#!EB （ $%%& ） %#D%$&ED%&
一、 关于科学发展的两种评价标准
@ @ 自从世界上出现科学以来， 关于科学的善恶问 题就一直争论不休。主张科学 “ 善” 的人们认为， 科 学的产生和发展有益于人类和人类社会， 因为它既 能改善人们的物质生活条件， 给人以更多更好的物 质生活享受， 又能改善人们的精神生活条件， 提供更 多更好的精神食粮， 科学所揭示的客观世界的本质 和规律， 有利于人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 人生观和价 值观， 为人类的精神家园奠定坚实的基础。主张科 学 “ 恶” 的人们则认为， 科学的产生和发展在给人类 带来某种好处的同时， 其产生的危害更为严重， 科学 及其发展为人们带来了各种 “ 奇机淫巧” ， 因而道德 不再纯朴高尚， 随着科学的进步特别是伴随着科学 的发展而来的技术进步， 人类作恶的能力越来越强， 杀人武器越造越先进， 犯罪手段越来越高明， 科学的 发展是以道德的沦丧为代价的。现代人还进一步认 识到， 科学的发展加快了人类开发和掠夺自然资源 的速度， 带来了严重的能源危机和环境危机， 使地球
评价。现代西方哲学中的科学主义流派曾经对科学 的定义和本质进行过激烈的争论。 逻辑经验主义认为， 科学是由预言性的假设、 命 题构成的知识体系， 它们必须能被经验证实， 不过这 样得来的知识仍然是或然性的知识。逻辑经验主义 把 “ 科学” 等同于 “ 科学知识” ， 极大地缩小了科学的 外延， 实际上把科学看成纯粹的主观世界的东西， 从 而否定了科学发展的客观必然性。这一倾向几乎影 响了整个 %& 世纪的西方科学学讨论。 批判理性主义也把科学定义为知识， 所不同的 是， 它认为， 科学不能被证实而只能被证伪， 因为科 学追求的理论应该具有普遍有效性， 因而任何科学 命题都是普遍命题或全称命题， 但是经验所观察到 的仅仅是个别命题或单称命题， 再多的经验与普遍 必然性相比其概率趋近于零； 科学不能被经验证实 但却可以被经验 “ 证伪” ， 即具有普遍必然性的科学 命题只要遇上一次经验的 “ 反例” ， 就立即被 “ 证伪” 了。因此， 从某种意义上说， 科学就是由一系列尚待 “ 证伪” 而又未被证伪的 “ 假说” 组成的命题。批判 理性主义进一步否定了科学发展的客观性， 其代表 人物波普尔甚至只承认 “ 逼真性” 而否认科学 “真 理” 的存在。 美国科学哲学家库恩提出的 “ 范式” 理论把科 学的发展规律纳入了科学的视野， 开创了科学哲学 研究中历史主义流派的先河， 也承认了科学发展有 自己 的一种心理效应， 是一 种 “ 心理认同感” ， 这就否定了科学的客观基础， 同 样是不可取的。 在这方面， 我国学者对科学的界定是比较准确 的， 不过不同的教科书略有区别。 《 中国大百科全 书》 认为， 科学是 “ 以范畴、 定理、 定律形式反映现实 世界多种现象的本质和运动规律的知识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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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力” 共同作用的结果。 其中， 生产力的发展
是推动人类社会发展进步的基本力量。 按照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 人类社会的生产力 是一种既得的物质力量， 它的存在、 性质和发生作用 不以人们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历 史是人们创造的， 但是， 创造这种历史的活动并不是 不受限制的， 任何一个时代人们发展生产力的活动， 都要受既定时代生产力发展水平的制约。人们是在 受到既定生产力的限制的同时又不断打破、 超越这 种制约而发展生产力的。生产力的运动发展有自己 内在的客观规律， 在生产力基础上存在和发展的人 类社会也有自己内在的规律。历史唯物主义正确地 解决了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和选择性、 规律性和自主 性的关系问题。 那么， 作为 “ 第一生产力” 的科学， 其自身的发 展是否也具有客观必然性呢？答案是明确的： 那就 是科学的发展伴随着人类社会发展的始终， 它和人 类社会一样， 也是一个有着内在发展规律的 “ 自然 历史过 程” 。科 学 是 人 们 创 造 出 来 的， 但人们 “创 造” 科学却不是随心所欲的。它既要受到社会的经 济条件、 政治条件和文化条件的 “ 外部” 限制， 又要 受到科学自身发展水平的限制 （ 如科学认识的手段 和方法等等） ， 还要受到科学家共同体的内部规范 和心理认可的限制。尽管科学发现似乎充满了偶然 性， 但实际上在这些 “ 偶然性” 的背后体现着科学发 展的必然 性。 科 学 发 展 史 证 明， 科学 “ 善” 也 好， “ 恶” 也 好， 人们 “ 喜 欢” 科 学 也 罢， “ 厌 恶” 科学也 罢， 科学都在走着自己的路。科学虽然是有自由意 志的人所创造的， 每个人从事科学事业都有自己的 内在目的， 但是科学的发展同样不是某个人或某些 人能够任意左右的。这里遵循的同样是 “ 力的平行 四边形” 原则。根据这一原则， 人类只能正确认识 和理性对待科学的作用， 用人类可能运用的手段和 方法， 最大限度地发挥科学造福于人类的功能， 限制 或减少科学发展给人类带来的负面影响， 而不可能 从根本上改变科学的发展方向和历史进程。就整个 人类历史而言， 人们既不可能因为科学的 “ 善” 而凭 主观愿望想当然地 “ 加快” 或 “ 提高” 科学的发展速 度， 也不可能因为科学发展带来的某些负面影响而 人为地 “ 减缓” 或 “ 阻止” 科学的进步。对科学发展 的历史评价， 应该建立在对科学发展的客观必然性 的认识基础上。
［"］ （ #"$ ） 义。 对科学的不同见解直接影响人们对科学的
习惯、 舆论等意识力量调整人们之间关系的行为规 范， 它对于维护人类社会的稳定秩序和发展进步起 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科学的发展本身既存在道德问 题 （ 人们从事科学研究的伦理道德问题以及某些科 学研究内容所涉及的道德问题， 如医学实验、 克隆生 物甚至克隆人等等） ， 而且科学通过技术的应用对 于改变自然环境、 生态系统所带来的某些负面效应 确实值得人类认真反思。如果无视科学发展的伦理 界限， 任科学为所欲为 （ 假定科学可以为所欲为） ， 毫无疑问将给人类带来灾难。用道德规范科学是必 要的， 用道德的 “ 善” 来限制、 预防科学可能产生的 “ 恶” 体现了人类发展科学的 “ 合理性” 、 自主性和主 动性。 但是， 这决不等于说， 人类对科学的道德评价是 唯一的评价， 更不等于可以完全用道德的标准来裁 决科学的发展。因为： 第一， 科学的发展有其自身的 规律， 在认识科学规律以前， 什么事情可以做， 什么 事情不能做， 人们并不清楚， 如果片面强调道德的制 约， 就有可能阻碍科学的发展并阻碍人类社会的发 展。在科学史上， 人体解剖曾经被社会公众特别是 各种宗教团体认为是不道德的事情， 但是如果没有 人体解剖， 那就不会有现代医学的出现。第二， 科学 是每时每刻都在向前发展的， 而道德作为行为规范， 必须具有相对的稳定性和持久性， 这样一来， 道德的 变化必然落后于科学的发展。一定时期的道德认为 是应当禁止的行为， 随着科学的发展而在另外一个 时期却被道德认为是可以做甚至是应当做的。如果 片面强调道德对科学的制约作用， 那就不但会阻碍 科学的发展， 而且会阻碍人类道德的进步。第三， 当 我们用某种道德规范评价科学及其发展 “ 好不好” 时， 总是暗含着这样一个假定： 即现有的道德是善 的。但是问题在于： 现有的道德果真是 “ 善” 的吗？ 任何具体 道 德 本 身 的 “ 善 恶” 与 否 又 如 何 断 定 呢？ 例如， 人们曾经认为， “ 完尸而葬” 是 “ 善” 的， 但今天 的人们却认为人们在临终以前立下遗嘱捐献自己的 器官是更大的 “ 善” 。在封建社会， 女子 “ 从一而终” 曾经被认为是道德的， 今天的人们却认为它有违人 的本性， 是不人道的。可见， 任何道德是否 “ 道德” 的问题在其自身范围内是说不清楚的。也就是说， 评价道德本身是否 “ 道德” 的标准还应该到别的社 会因素中去寻找。 基于以上理由， 我们认为， 关于科学的发展对人 类社会的影响， 除了应该从道德层面进行评价以外， 还应该从历史发展的层面作出评价。只从道德角度 评价科学的发展是片面的。
二、 对科学发展的道德评价及其存在的问题
@ @ 自从科学产生以来， 对科学的道德评价就一直 在进行。对科学的道德评价是必要的， 科学的发展 不能违背人类最起码的道德标准。道德是用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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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谢维营 （ !EBE F ） ， 男， 广东梅州人， 江西上饶师范学院教授， 主要研究方向为哲学基础理论。 ［ 基金项目］江西省教育科学 “ 十五” 规划课题 （ %B0G%%H ）
三、 科学是包括一系列主客观要素的大系统
! ! 对科学发展的历史评价， 首先要界定科学的含
第 ! 期’ ’ ’ ’ ’ ’ ’ ’ ’ ’ 谢维营， 等： 对科学发展的道德评价与历史评价
观世界的活动， 是以正确反映现实世界多种现象的 本质和运动规律为内容， 并通过概念、 判断、 假说和 推理等逻辑形式表述的知识系统， 是形成为理论体 系的自然知识、 社会知识和思维知识的总称。科学 具有认识功能和实践功能， 它的最终目的是以科学 知识去指导人们能动地改造世界， 使人类在对自然 界的关系中和在社会关系中获得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