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菊无欲则刚——丰子恺散文的“淡”与“刚”

器 具 ，这 小小 的 黑 人 木 雕 让 先 生 动 了侧 隐 之 心 ，不 忍 让 其 毕恭毕敬地捧着盘 子鹄立在旁边；在第八则 中，先生用淡
每 每 翻 阅 丰 子 恺 先 生 之 散 文 便 有 如 闻菊 香 之感 。 先 生
在 《 》 中这 样 说 道 ： “ 只觉 得 一 到秋 天 ， 自己 的 心 境 秋 我 便 十 分 调 和 。非 但 没 有 那 种 狂 喜 与焦 灼 ，且 常 常被 秋风 秋 雨 秋 色 秋 光 所 吸 引 而 融 化 在 秋 中 ， 暂 时 失 却 了 自 己的 所 在 。 ”若 非 有 菊 之 特 质 何 故 与 “ 风 秋 雨 秋 色 秋 光 ”如 此 秋 调 和 ？接 着 先 生 又 说 ： “ 现 在 对 于 春 非 常 厌 恶 。每 当万 我 象 回春 的 时 候 ， 看 到 群 花 的 斗 艳 ，蜂 蝶 的 扰 攘 ， 以及 草 木 昆虫等 到处争先 恐后地滋 生繁殖的状态，我觉得天地间 的
关键 词 ：丰子恺 ；劳者 自歌 ； “ 淡”； “ 刚” 海玉壶买春 ，赏雨茅屋 ，坐 中佳士 ，左右修竹 ，白云 初 晴，幽鸟相逐 ，眠琴绿 荫 ，上 有飞瀑。落花无言 ，人淡 如菊 ，书之岁华 ，其日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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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四诗 品 》 ， 《 雅 》 典
常 言 君 子 如 “ ” ， 何 故 ？ 谓 之 “ 如 菊 ” 。 何 谓 菊 淡 “ ”？ 可 谓 之 为 “ 定 ” “ 泊 ” 。 “ 定 ”之 人 ， 狂 淡 淡 淡 淡 风 劈 面 不 畏凛 冽 ， 暴 雨 刷 身 不 觉 湿 冷 ， 烈 日烤 体 不 顾 炎 热 ，泰 然处 事不慌 乱 ，于最 繁华 喧闹之 中见 质朴 谦和 。 “ 泊 ” 之 人 ， 名 利 唾 手 可 得 而 不 屑 ，诱 惑 百 般 招 摇 而 不 淡
受 ， 物 欲 肆 意 横 流 而 不 染 ，看 破 世 间 纷 扰 ，感 悟 万 物 生 灵 ， 心素 如 简 ，性 雅 似 竹 。 “ 可 抱 香 枝 上 老 ，不 随 黄 叶 宁 舞 秋 风 。 ” 君子 崇 贤 ， 尚超 然脱 世 ；君 子 慎独 ，贵 洁 身 自
好 。君 子生 平 ，有德 而 不 彰 显 ，清 苦 却 乐 道 充 实 。
在第二则中先生心存为世界人类树立永固的和平与幸福的信念表明武力反抗只是烈药杀戮终将停止被礼乐所取代这与第三则中针对护生画集存在必要性的强调源于同一观念我们是以杀止杀以仁克暴应劝人爱惜生命戒除残杀由此而长养仁爱鼓吹和平
人 淡如 菊 无欲则 刚
丰子 恺散 文 的 “ 淡＂ 与 “ 刚＂
王 苏婷
尘世 。
生 用 他 擅长 的漫 画 手 法 将 “洋装 青年 ”具 象 为 “ 皮 新 鞋 ”，讽刺之 意显而易见，而乞丐婆对孩子 的漠然似乎更 让爱护众生的先生难过 ；在第 十三则中 ，先生所说 的是 自 己的绘画经验 ，是先生潜沉 作画，融 己于万物之 中，不受
世 间 纷 争 干 扰 的 心 得 。 点点 滴 滴 ，尽 管 琐 碎 不 成 系 统 ， 但 从 中 所 感 悟 出 的 心 得 体 会 都 源 于 先生 淡 定 、 淡 泊 的 心 态 。
在第 二则中，先生将 “自文艺复兴至今 日的西洋绘 画 的变迁 ”罗列 出来 ， 旨在 表达对中 国画 的肯定与喜爱 ，并 不 以西洋画为 正宗，随波逐流 ；在第三则 中，摇船也好 ， 写稿也罢 ，都是独 自一人寂 寞地工作，然而先生却耐得住 这寂寞 ，反而担 心他人打 扰 “ 答话三百 ”，执著于 “ 笔耕 不 断 ”； 在 第 四则 中 ，先 生 在 闲 暇休 憩 之 对 愿 意 陶 醉 于 音 乐之中 ，感动至极不觉苦痛 ，安然 放松 驱逐梦魇；在第五 则 中 ， 先 生 对 牵 牛 花 的 “ 附 ” 、 “ 高 ” 、 羞 于 见 日很 攀 好 不喜欢，正是因为这与先生淡定淡 泊的为人 处世 之道 大相 径 庭 ；在 第 六 则 中 ，先 生 喜 爱 “ 纸 ”这 种 更 为 亲 民 的 艺 花 术形式甚 于杂志上的画，认为质朴 的民间特色更有利于大 众 美 术 的传 播 与 普 及 ： 在 第 七 则 中 ，先 生 描 述 了 一种 人 形
淡的笔调展现 了河 两岸 的大不同，寥寥数语表现 出先生对 居住在租界里 “ 冠楚楚精 神勃勃 ”之徒的不屑一顾 ；在 衣
第 九 则 中 ，先 生 梦 中 “ 一 片 茫 无 涯 际 的 大 海 上 漂 摇 ” 的 在 大 船 正 如 当时 在 内忧 外 患 中动 荡 不 安 的 中 国 ，国 人 在 国运 何去何从上未 曾觉悟 ，反而 为眼前小利争先恐后 ，着实让 先生 忧虑 不 安 ；在 第 十 则 中 ，老 农 丰 富 的 生 活 经 验 令 先 生 颇 觉 赞 赏 ， 甚 至 远 超 于 对 画 家 应 举 高 超 的 绘 画 技 艺 的 肯 定 ：在第 十一则中 ，庙宇蓝墙上 的 “ 仁丹 ”二字引起 了先 生极大 的不快 ，景物与淡定 的心境之 间的和谐 被破 坏了： 在 第 十 二 则 中 ， 乞 丐 母 子 的 一 举 一 动 都 倍 受 先 生 关 注 ， 先
摘要 ：本文以丰子恺先生分别于１ ３ 年与１ ３ 年所作 的同名散文 《劳者 自歌 》为研 究对象 ，通过细读文本，分析两篇 ９４ ９８ 作 品所呈现 出来 的不 同风格一一 “ 淡”与 “ 刚” ，并进 一步分 析这 两种看似 不 同的 艺术风格 实则是一脉 相承 ，相辅 相继
的。 丰子 恺 先 生本 身 的 淡 定 、 淡 泊 的气 质 与他 刚直 的秉 性 是 并 不 矛 盾 的。
凡庸 ，贪婪，无耻 ，与 愚痴 ，无过于此 了 ！” 在先生 的 散文作 品中如此 强烈 的语 气是不 多见的。然而先生却率真 地 表 达 了他 对 于 春 的招 摇 的厌 恶 。 先 生 于 万 物 盛 衰 相 继 ， 荣 枯 相 续 之 中悟 得 “ 荣 不 足 道 ” ， “ 愿 欢 喜 赞 叹 一 切 生 宁 的 死 灭 ”的 大 道 理 。秉 持 这 一 观 念 ，必 然 淡 定处 事 ， 淡 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