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翁回忆录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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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医话】
今翁回忆录
——吴锦洪先生年谱
□吴锦洪自撰汪文生整理
(1992年1月30日开始整理,时农历辛未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即春节前三日今翁年七十五岁)
吴锦洪,乳名妙根,十四岁学中医时名锦洪,七十岁后自号今翁,取毛主席诗词“龙盘虎踞今胜昔”之意。
公元1917年4月28日,农历丁巳年三月初八日,锦洪诞生在上海南市大东门外,大码头街吴大隆剪刀店内。
父亲吴社忠,14岁来上海东门内三牌楼王大隆剪刀店学手艺,三十岁后,在大码头街开设剪刀店,续娶陆氏彩彩,先生胞姐吴云娥。
五年后,年已38岁始生锦洪,乳名妙根。
中年得子爱逾拱璧,生后半岁患麻疹后,早食油腻,遂病肠炎,腹泻日久不愈,城隍庙附近有名儿科殷受田等,三五日即往求治,沪上幼科名医求诊殆遍,医药所费不赁。
1925年6月〔乙丑〕由于体弱多病,直至九岁(虚龄),始入附近的市立隆德小学上学。
1929年6月〔己巳〕,隆德小学第九届高小毕业,校长为陈聘伊。
入学第二年即提升三年级,故在小学不满四年即学完六年的课程。
幼年时对图画有爱好,曾记五岁尚未上学,即在店柜的木板上用粉笔画图,及用毛笔在记事板上涂成鱼虾类动物
1930年2月考入上海大南门外民立中学,插班初中一年级下学期学习。
1930年秋升初二(庚午)。
该校外语为主要课程,教材如“New china”及纳氏文法,全部都是外文,其中生理卫生名词多有外文,这对我以后自学西医有帮助。
1931年1月〔庚午冬〕上海十九路军抗日战发生,(历史称“一二八战争”发生在1月28日上海闸北,日本租界,战争历时一个月
左右)我与母亲二人避难杭州,时云娥姐已在二年前出嫁,婿家姓宁,姐夫名宁舟松,(系休宁县五城区人)住湖滨某街,巷名孩儿巷,陈阿高家楼上。
陈父绰号小连生,在大东门城内开剪刀店,与父亲是同业好友。
住一个月左右,战争结束后仍返沪。
在杭州时我年仅13岁,由阿高陪同,天天逛西湖,曾在宝石山宝俶塔后面,发现牛皋墓,杂草丛生,似无人注意及此。
我自幼爱好阅读一般的小说书,每天父母所给买点心的钱,约四五个铜元,积而不用,攒上一定数目,即向街上的书摊购买一部小说阅读,如《施公案》、《洛公案》、《洛公传》等,一般是油光纸64开、线装本,每套4-6本,每本约三、四个铜元。
后来偿购买成套的武侠小说,如平江不肖生的《江湖奇侠传》一套12本,铅印32开本,记得将此书爱不释手,连看几个通霄,看完才放手。
在小学数年中,我购买的小说书,竞把店中的货架装满一部分,致使父亲发怒,要将其烧毁。
1931年3月,〔辛未年〕春节刚过,由父友朱炳康(系做剃刀工匠)介绍到浦东周浦镇,从中医张仲良先生学习中医内、外、妇、儿、喉各科,时虚龄15岁,初定三年后,又增加一年,共四年满师。
张在当地声誉仅属一般,每日来诊者不过数人,其师从不明,自称从其族叔张某某所学,看病很杂,除骨伤、眼、针灸外,内、外、妇、儿、喉诸科疾病均能诊治。
从师入门先熟读《汤头歌诀》和《医宗必读》中的“四字脉诀”和《本草备要》,同时学做膏药,和配制外、喉科成药。
同时抄录老师所传的所谓秘本《杂证会心录》和《张氏验方集》、《乔助阑医案》、《刘鼎扬医案》等手抄本。
半年后,即随师侍诊、抄方。
每遇诊病,与老师对面而坐,老师口述药名、剂量、抄写成方,交付于病人。
出诊亦然。
《医宗必读》为医学入门之佳作,系松江李中梓所著,由是对中医理论渐感兴趣。
于是向上海中医书局购到《黄帝内经》,影印本《伤寒论》等中医经典著作,由于无人指导,连句读都无法点定。
直到数年后,(1936年)上海世界书局刋行裘吉生编着的《珍本图书集成》和陈存仁主编《皇汉医学丛书》,看到日本丹波元简父子所辑《素问识》、《灵枢识》、《伤寒论辑义》、
《伤寒论述义》、《金匮要略辑义》、《金匮要略述义》后,十分赞赏,成为我学习中医基础理论良好的参考和指导资料,在抗日战争期间,我曾把我的书室,名为丹波斋,同时,自刻“丹波斋”蔵书阳文印章一枚,表示对丹波氏父子的敬仰和钦佩。
“八一三”日军轰炸上海,全家逃难返原籍。
所有衣物尽皆抛弃,但仍随身携带《皇汉医学丛书》4本,《珍本图书集成》内科部分1本,为我抗战期间学习和研究中医基础理论的主要参考资料。
师伯张伯良兄弟三人,二弟仲良,即余业师;三弟思温,在上海从事商业工作。
张伯良为中医儿科医师,据说系清末民初浦东儿科名家计槐堂的关门弟子,声望在当地首屈一指。
师伯染有阿芙蓉癖,门下弟子达二十多人,当时尚有坦直桥陈绍闻、六灶嵇德凤、三林堂金文珍(女)三人未结业。
张伯良虽然门人很多,但对我似另具青眼,他家边门与仲良医寓相通,故我经常去他诊室看他治病,我曾录有“张伯良医方集”(系平日门诊所抄),及所常用验方数则。
他的学术渊源,可能宗自明、清间上海儿科名医秦景明。
曾有秦氏所著的儿科抄本《儿科金针》一册,为弟子们所传抄。
诊室备一高约40多公分高的红木药箱,药箱中分数层屉,装有成药,用古方小瓷瓶装。
另有用布包的中药材粗末约百余包,多系常用中药研成的粗末,包成长方形,包上写有药名。
每治一儿童,即用银匙舀药末数种,另用小方纸写数味未备药名,交于病人和药末一同煎水内服。
纸的右上方盖有“末药引汤”四字,左下方盖“张伯良诊”木章。
业师张仲良以往并无门人(后听说我结业后,另收南汇县的女弟子名盛秋莲),于中医理论似未深究,故我学医四年,除随师抄方侍诊外,余睱均属自习,别无师友可资研讨,养成独自闭门读书,广泛搜买参考书籍之癖。
当时世界书局发行的《珍本医书集成》《皇汉医学丛书》洋洋巨著,精装共28本,以及大东书局出版的,由绍兴曹炳章主辑的《中国医学大成》无不集资予以购回阅览,因此养成了购书的习惯。
一见到佳作,莫不千方百计设法罗致到手。
同时着手自学
琴、棋、书、画,都是无师自通。
曾为隔壁顾姓画花鸟屏四幅,裱挂客堂中受到赞偿,参加周浦镇象棋比赛,名列第三。
所有藏书,书画印章,都是亲手雕刻,曾获当地几位识家的称许。
由于要刻印章,于是开始对古代文字,(包括甲骨、大篆)发生兴趣,时年仅十四五岁。
1935年1月,农历甲戌年十二月初,由周浦返沪,与任黎芳结婚。
阿凤生父姓周,住上海,姐妹多人,父早亡,寡母无力抚养,幼年即给任长生为养女。
任系浙江嘉兴藉,原为青红帮中一小头目,开一锉刀店,妻无生育,自己也中年失明,养有一子,名任银根,一女即阿凤。
姐弟二人均非亲生。
因与我父有业务联系,遂成好友。
1935年4月,农历甲戌年三月,我婚后不到一月,学医结业由周浦返沪,准备开业。
先参加市国医学会,入会费银元8元。
为领开业执照,准备迎接中医开业考试,8月入上海望志路125号中医专修馆,进修中医基础理论半年。
馆长为中医妇科杨澹然(浦东人),教师有孟河许半农、上海冯伯贤、刘仲琦,他们是上海中医学院的教师。
1936年4月,由上海国医学会代办手续,向上海市卫生局豋记领取开业执照。
此时已蒙亲友介绍,代人治病。
并常至南市水果业同业公会医务室,与冯伯贤医师等共同会诊。
曾治一湿温昏迷病人,用柴胡达三钱;给律师张意平的妻子治支饮症,初次试用十枣丸,每服3克,大泻20次,获得良效。
当时上海医风,用柴胡不过钱,而十枣丸极少内服。
1937年2月5日,农历丙子12月24日,长子守愚诞生于上海南市,时我虚龄20岁。
1937年8月初,上海局势紧张,日本军队在闸北蠢蠢欲动。
此时刚收到休宁光家里姐姐家来信,说姐姐生了第一个外甥我父母均想乘此机会,一则逃难回老家,暂避数时;二则可以看望多年未见的女儿和外甥。
故在8月12日,全家五人乘火车往杭州,再搭杭徽路的汽车返徽州。
全家租住五城下街“大成里”二房森玉堂。
“大成里”黄家是五城大族,据称祖上曾做过大官,一家弟兄八人,分八房聚居大成里,占地数十亩。
每房有一厅,共有八个大厅,厅旁有书厅,外
还有住房,一套三进,占地很大。
另有一套花园形式的学堂,内有鱼池、花圃,为族中子弟上学之所。
房屋的窗,均是雕花彩绘,十分华丽。
此屋解放后改为五城中学校址。
不久即闻上海、南京失陷,国民党政府迁都重庆,原来以为一、二个月即可结束的幻想破灭了。
父亲和我两人于1939年春末,绕道温州搭火轮,返上海探望情况。
父亲回南市老家看守店门,我借住法租界金大隆剪刀店楼上,金大隆店主金桂生与我父同学业于王大隆剪刀店。
此时上海各个租界内人满为患,为上海市民的难民集中区。
上海城区及城郊被日本人占领,占领区的店户闭门不营业。
出入租界路口,均有日本军(部分是朝鲜人)把守,经过时要通过搜查,要向他们躹躬行礼,方准行走,空气十分紧张。
一次我带了几张家中的老相片,被他们搜出丢在火堆中焚掉,所以,我家以往的老相片,未被留存下来。
我们在上海住了一个多月,父亲看到上海的市面一下平定不下来,故让我一人先回徽州。
仍由上海乘火轮经温州,再乘汽车经括苍山脉、丽水、永康、金华、兰溪,再换乘木船溯新安江上行,经桐庐、歙县,再到屯溪。
此次为我单身远行,计在温州住了一晚。
次日乘长途汽车,经丽水(括苍山中一个小城镇),一路穿山过涧,风景如画。
到永康休息吃中饭,在永康看到特殊的是,该城石桥两旁,都建有店铺,人在桥上经过、犹如过街一般,不觉已经过桥。
街上店房,都是古色古香,与一般大城市的洋房不同,在此游览,恍如重返百余年前的古城。
当天到达金华,再乘火车到兰溪,即上木船,经富春江转新安江。
沿途经严州府,当时尚有城墙、城门,一路风景有七里泷,严子陵钓鱼台,雷打棺材洞等风景,十分出美。
因逆水行舟,一路由船工背纤上拽而行,一日不过行数十里。
此时屯溪十分热闹,有“小上海”之称。
光各种戏院(京剧、越剧等)就有三四家之多。
为皖南行署所在地,行署主任为前十九路军的戴戟将军。
日本飞机曾数次来此轰炸,屯溪已成为沦陷区(日军占领区)与大后方的交通枢纽,此时
皖赣山区尚未沦陷,与江西连成一片。
后来江西沦陷,此地遂成为孤岛。
抗日战争八年,日军始终未侵入徽州地区。
从此,我父打消了短期返沪的空想,把上海可变卖的物品变成现金,携返老家。
我也在当地逐步替人看病。
来徽时,曾在1937年春,由大成里返千金坦暂住,妻子黎芳在上海时已怀孕,于是十二月初三日(农历丁丑年)公历1938年1月4日天降大雪,生下第二个孩子,乳名福英,学名守真。
千金坦为休宁县南乡一个小山村,属山斗乡,离五城镇十五华里,不通舟车,步行约二小时可到,是我祖籍老家,解放后成为一个大队。
西至璜茅约十华里,即与今江西省婺源县接壤,歙砚的原产地砚山,即离璜茅西首五华里,属江西婺源县驼坑,我曾因出诊到过该地。
当时是一个四周围是青石壁山坑,没有人在此釆石。
1939年,我家由下街黄氏森玉堂迁至上街宁用和家居住。
时宁用和从外地返家,与其养母二人住楼上,楼下二间居我家,边有一小客厅,由我作为诊室,由是我正式开始行医,由于我身材瘦小长就一幅娃娃脸,人们戏谑称为“囝先生”,或称“宁家先生”。
由于我听不懂休宁方言,所以由宁用和做翻译,约半年后,我逐渐由听懂而达到勉强能说当地土话,诊务也逐渐增多。
1940年10月1日,农历庚辰九月初一日,次女守筌,乳名文英,诞生于五城上街宁宅。
我亦在五城上街与姐夫合开一小百货店。
1945年(乙丑)抗日战争胜利,日本投降,我因诊务较忙,为了方便病人,由宁家迁出,在上街向俞家租一店面居住。
除治病外,在门口兼营粮食。
当时,五城黄家一破落地主,闻父携款返乡,向我父转典地产。
当时,以秋收30斤稻谷为一租。
一亩土地可收15-18租之多,开始当入租达100租之多,每年秋收稻谷达4000多斤。
(生谷,晒干后打七折,可得干稻谷3000多斤。
按当地加工成大米七五折计算,一年可得大米15石之多(每石以老秤150斤计算)。
后来物价飞涨,逐年加价或买断,至解放前夕,只收对折之数,仅三、四亩地。
抗战八年中,我乡因四周为沦陷区所包围,所以家乡的土产,竹木、茶叶之类,完全不能外销,故山区农民生活非常穷困。
吃的盐由沦陷区运来,由保长统一按人口出售,价总昂贵,所以许多山区农民,终年淡食。
一旦抗战胜利,万民欢腾。
可惜欢乐未久,内战又起,物价直线上升,人民又陷入困境
1946年(丙戌)农历三月,杭徽公路通车。
我至沪探望岳父,同时看看原来的居住的老家。
岳父住南市望云路西唐家弄口,仍开一锉刀店。
我的老家,抗战时期已被抢掠一空,此时已由旁人居住。
又闻知师伯张伯良,抗战时已由浦东迁来上海寓法租界,蒲柏路嵩山路口“慈元别业”巷口的楼上。
当时抗日战争刚刚结束,国民党实施戒烟(鸦片)甚严,师伯因戒鸦片患病,不能执行诊务,故被留住代理诊务历时半年,至农历七月下旬始返回五城。
我返前,三女秀英亦当年五月病殁,年仅三岁,病因不明。
当时皖南地区,休宁屯溪一带恶性疟大流行,村村户户,病者十之五六。
患者突然高烧,日夜不退,死者甚多,走村串户,每进一村非一、二日不得放行。
时我从上海带回复方奎宁(福白龙信谊药厂出品)和德国拜尔厂出品的阿的平针剂等,一般注射一次,即退烧,药效非常明显,故求治者蹱相接,大有应接不睱之势,“囝先生”之名不胫而走。
此病直至十月天寒后,才渐衰减。
这是我开始施用西药,中西结合的开端。
在抗战胜利前夕,我曾购买得张崇熙编的《医学各科全书》一套,其中从基础到临床,各科写得十分通俗易懂。
况且在临床上,我早受张锡纯“衷中参西”的熏陶,加上幼年在上海民立中学时,学过英语和生理卫生等课程,所以我对西医早感兴趣。
加上千金坦叔叔吴桂生儿子,在上海西药房工作之便,我返徽时携带一批西药,除复方奎宁和阿的来平外,还有德国拜尔厂出品的“泼浪吐息”、日本产的“握母拉丁”、瑞士产的“可拉明”、美国礼来厂的“磺胺噻唑”(此时磺胺嘧啶尚未流行)。
当时已可购到青霉素针剂(每瓶不过3-5万单位)。
由于我推行了中西医结合的治疗措施,我的疗效大大提高。
如农村臁疮腿很多(下肢慢性溃疡),我用磺胺噻唑研粉和入中药生肌散中,外治下肢溃疡,效果十分明显,一般多年老烂腿,用药数天即渐收口、愈合。
一般发烧病人,吞服磺胺噻唑数片,很快退烧;麻疹并发急性肺炎伴休克的小孩,注射青霉素1万单位,立即转危为安;妇女产媷热,“泼浪吐息”一针即烧退病安,似此情况不一而足。
也因为这个原因,引起本镇一个西医的妒忌,无中生有说我把一个病人打针致死,并在1947年某天的《徽州日报》上,托人发表一则伪造消息,破坏我的声誉。
当时五城镇的镇长,名黄泓楙,是当地古林人士。
平素找我看病,全家都是我的老病号。
由于此事完全是王书成的揑造,根本没有人证、物证,我为此花了二石米的代价,作为招待费,由他出面把此事平息下来。
次年秋(1948年8月),我亲往屯溪会晤屯溪名医程道南、王琴甫,参加休宁县中医师公会,(当时屯溪属休宁县一个镇)程为公会理事长。
1948年1月30日(农历丁亥年12月20日)三子守鲁诞生于五城上街,为我第九个孩子,乳名九仂。
抗战虽得胜利,但国内爆发内战,物价飞涨。
国共内战的结果,是国民党节节败退,物价日日上涨。
国民党发行金券,大量搜刮黄金银元,大米每斤涨至数百元,甚至数千元,市面上国民党的货币(钞票)变成废纸。
幸得时间不长,不过二年,全国即被解放。
1949年(乙丑)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当年四月解放军已经渡江进入皖南,九月皖南全部解放。
解放时,国民党军队刘汝民部,经五城向江西撤退,一路拉夫、抢劫,滋扰民间,人民纷纷逃难,当时我也暂时向河西,西田农村躲避。
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告成立,全国除台湾外均告解放。
当时国民党政府的金元券变成废纸,一石米高达亿元。
解放军初到时,向民众买卖都用银元。
解放初期,人民币单位也高达万元,全国解放
以后,经过数年发行新的人民币,才以旧币一万元作一元收回。
遂在1952年后,开始使用新的人民币制,由中国人民银行发行。
1950年11月3日,四子守远诞生于五城上街,此为我第十个子女,故小名圆仂(十全团圆之意)农历丁十月,与程景棠(五城上街致和堂中药店老板,又名权仂)、程志录(致和堂伙计,又名甘发)、汪伯康合伙在五城上街合资开设“泰记杂货店”。
余任该店名誉经理,同时被推选为龙城镇工商联常委,及秘书等职。
至1952年6月参联合诊所后全部退出商界。
12月,休宁县医务工作者协会成立,任该会执行委员。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