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余华小说《世事如烟》的语言特色与非常态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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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第1期(总第144期)孕南职业学院学理Feb.2021No.「Serial No.144)
[Journal of Jinan Vocational College
论余华小说《世事如烟》的语言特色与非常态书写
邓张萍
(福州英华职业学院.福建福州350100)
摘要:《世事如烟》是余华写作转型期的作品集,标志着作者创作手法的成熟。

在《世事如烟》中,余华以极具特色的语言风格与非常态化的书写策略,将非理性世界的荒诞性、虚无感与精神真实相统一,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关键词:余华;《世事如烟》;语言特色;非常态书写
中图分类号:1207.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4270(2021)01-0103-03
余华是我国享誉盛名的作家,在国内文坛声望极高。

1988年5月5日,他的中篇小说《世事如烟》完结,并成功斩获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

《世事如烟》囊括了2个中篇、6个短篇,均为1987-1988年间创作的作品,在这一阶段,余华成功从写作迷茫中走出,正如他于《虚伪的作品》中所言:“《世事如烟》是一项以非常态’叙述语言方式’验证’文学的真实’的一项精彩的实验。

”这两年间,余华意识到“自己已经丧失结束这种思考的能力”,因而选择以与现实常态最相悖的方式反映他对“真实的思考”,无论是场景、实践,还是故事、叙事,均宣告了常理的无效,但却如卡夫卡荒诞小说一般,背后隐喻着作者对真实世界的思考,加上冷漠深刻的语言风格,使读者不得不由衷感叹,余华小说所揭露的真实并不比鲁迅更温和。

一、《世事如烟》的语言特色
高尔基曾言“文学的第一要素是语言”,文学作品能否成功关键看语言。

从小说《世事如烟》来看,简练却深刻、真实而荒诞、诗性的隐喻等语言特色显示了作者强大的语言控制能力。

(一)简练却深刻
语言犹如一件艺术品,若过于冗杂,难免显得累赘,因此,文学语言强调行文用语精炼,以最简短的文字传达最深刻的蕴意,《世事如烟》正是如此。

余华认为,最精准的语言就是最具表现力的语言,他总是能一眼便洞穿事物本质并精准把握其特点,以简明扼要的文字将其一针见血地揭露出来,达到入木三分之效。

余华极为讲究词句控制,如《命中注定》中:“只看到一个人跑向另一个方向,同时其他人也在别的地方挂起来。

”余华以“挂”字展现刘东升孩子气的一面,将其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展现得淋漓尽致,可谓生动有趣。

不仅如此,作者注重细致而深刻地描绘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个性,将人物与环境间的联系细致地刻画出来,且绝不拖沓赘述,犹如海明威提倡的“电报式”语言一样。

如《两个人的历史》中,余华仅仅以3000余字片段式历史,便讲述了两个人接近一个世纪的一生,如此高度概述性的语言却并不缺少细节描写,人物形象也并不脸谱化,作者将亦真亦假、虚虚实实、如梦亦幻的现实浓缩在简练的语言中,深刻印证了《世事如烟》这一主题⑴。

(二)真实而荒诞
文学真实总是深深植根于生活真实,虚构的文字毫无说服力,矫揉造作的语言令人难以置信,更别提触及灵魂了。

余华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在其小说集《世事如烟》中,无论何种形式、何种表达手法,
作者简介:邓张萍(1987—),女,福建福州人,福州英华职业学院公共基础部讲师。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9年第一批福建省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加强大学生国学经典教育研究”(项目编号:J A S170074)的部分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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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力求还原最真实的世界,使读者获得精神的洗礼。

真实的语言体现在对世界细微变化的感知与纯净细致语言的描述方面,尤其体现在细节的真实描写上:“小笼包两角四分,馄饨九分钱,话梅一角,糖果卖了两次共计两角三分,西瓜半个有三斤四两,花了一角七分,总共是八角三分钱……”当然,仅仅描写细节仍远远不够,余华打破了常态语言,试图通过并置、颠倒、错位等自由表达探索全新的可能性,小说《世事如烟》混乱的语言就是实例,作者以一系列阿拉伯数字替代人物,有3、4,也有7,这种凌乱的语态赋予人物、事物独特的朦胧感,也使故事更显生动逼真。

不仅如此,余华善用“陌生化”语言技巧描述荒诞的生活,在《世事如烟》中,作者向我们展示了一个如假似真的世界:一座小镇,或者说只是几条街道、几户人家,便构成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无论是每晚吃语不止的女孩4,还是深夜徘徊在街上只为听到她声音的瞎子,抑或60多岁的3与17岁的粗壮孙子同床甚至怀孕……如此诡异荒诞的事件均集中在这个阴郁的小镇,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看似荒诞不经的事件却在冥冥中均有暗示,是建构在真实现实之上并丝丝缕缕与现实相连的思维世界⑵。

(三)诗性的隐喻
诗性的语言强调语言的乐感,既要有诗歌般的抑扬顿挫、节奏分明,又不乏音乐的韵律和节奏感,《世事如烟》的语言正是如此。

余华的语言好似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将长句的深沉与短句的急切自由而规律的搭配,犹如音乐交替岀现的强弱节奏,令读者回味无穷。

如《世事如烟》中:“她的声音却像一股风一样吹入了瞎子的心里,那声音像水果一样甘美,向瞎子飘来时仿佛滴下了几滴水珠……”再如《十八岁出门远行》中:“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眼前……”长短句的错落有致令语句跌宕起伏、诗意甚浓,欣赏余华小说犹如欣赏一段优美的乐曲,给读者以美的享受。

不仅如此,余华擅以诗性的语言隐喻人与物,如“他们将木桶扔进了井里,木桶打在水上’啪’的一声,犹如一巴掌打到人的脸上……”作者在故事间融入很多看似漫不经心却充满象征意义的诗性隐喻,将人物动作描写得活灵活现。

二、《世事如烟》的非常态书写
(一)非伦理世界的宿命书写
《世事如烟》书写的是一个非伦理的世界,在这里正常的伦理被瓦解。

无论是亲情的逃逸,还是命运的诡异,抑或人性的肢解,均被作者演绎为难以捉摸的宿命。

小说中,算命先生以一个无所不知的宿命代言人的形象出现,他深信子女早夭会使自己更长寿,于是在第五个儿子死后费尽心思寻找可供自己进一步延寿的后辈,并以采阴补阳等骗术拿走幼女的贞操,甚至试图以门口的五只公鸡吓退取命的鬼,更为荒诞的是,4的父亲面对算命先生强奸自己女儿竟无动于衷,7受算命先生的蛊惑将年仅五岁的儿子除掉只为“换命”,这些“父亲”轻易地听取算命先生所谓的“命运”解读,沦为宿命的操盘手,做出背离常态伦理道德的行为,打破了传统慈爱的“父辈”形象,揭露了人性的狰狞与黑暗。

《世事如烟》到处充斥着宿命二字,气氛也犹如命运般飘忽不定,余华以莫大的勇气探索宿命人物的连接与事件的联系,通过小说中每个人物的情感和行为,设置命运的纠缠与结局,以凸显命运的不可抗拒性。

如6在晨钓时看到两个无腿之人双双投江,其实是去坟地遇到了算命先生的儿子,余华通过此类亦幻亦真的设置预示了4与瞎子的投江以及算命先生儿子的死亡终局,营造一种更深层次的非常态真实,显示了作者对人们现实生存状态的担忧⑶。

(二)超现实主义的叙事书写
小说《世事如烟》散发着浓郁的超现实主义色彩,加上非逻辑的、以叙事为中心的书写手法,显示了作者强大的叙述控制能力。

有别于常规文学作品只为推动情节发展或建构人物的叙事手法,《世事如烟》的叙事既是内容又是形式,也是手段和目的,可谓“自给自足”,这种叙事书写有悖于传统叙事学的二元对立,也未落于传统元小说技法等俗套,可谓余华的一大创新。

《世事如烟》共六大章,每章四小节,这种分章节展开叙事既是对传统章回体小说的致敬,也是复杂叙事的基本要求。

随后,超现实主义的叙事在一个小镇上展开,七条线索在叙事规定的时空配置下进行,七个人物聚拢在同个单位空间中,其中两位极具先知色彩与对立关系的人物—
—算命先生与瞎子则散落在这一空间之外,七条线索曲折蜿蜒.因算命先生而产生交集:司机在母亲带领下求算命先生释梦;灰衣女人与司机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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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而过,请算命先生卜算女儿育子的希望;卖女的6也向算命先生请教河边奇遇;乱伦的3深夜询问算命先生要不要生下孙子的骨肉……凡此种种超现实主义叙事书写无疑是反逻辑的,作者以非常态的叙事书写不紧不慢地讲述人性的卑劣、生存的困境、世界的荒诞⑷。

(三)叙事者视角的内心书写
《世事如烟》的非常态书写还体现在与现实主义叙事的背离及叙事者视角下的内心书写,余华无疑打破了传统的第三人称限制视角或全知视角的局限性,正如其所言:“我喜欢以这样一种叙述方式,将别人的事告诉别人……”在《世事如烟》中,叙事者从未说出一个“我”字,但并不等于叙事者不存在,根据韦恩•布斯关于叙事者视角的论述,“暗示的作者”更易隐藏于叙事启动与推进过程中,产生一种“无叙事人”的幻象,可见,《世事如烟》中的叙事者应该更趋向于未被戏剧化的隐身叙事人。

从叙事者视角看待小说的人物态度与叙事手法,会发现其内在逻辑的统一性。

不仅如此,余华擅长围绕内心叙事展开复杂论争,小说中人物内心叙事极大地受到了叙事者的宰制,诸如“他想”“她觉得”等内心叙事信号屡屡出现,但余华打破了常规宰制方式,并未夹叙夹议和道德评价,而是与小说整体氛围相协调,以平稳的节奏与平和的态度剖析人物内心,如“接生婆感到这个梦过于复杂,她告诉儿子:’如果你梦见了狗,我会告诉你要破财了……’但这个梦令她感到为难,因为梦里缺乏明确暗示的景与物……'”在接生婆的内心独白中,第三人称“她”频繁出现,将叙事者视角的内心书写从一而终
(上接第102页)
贾家的败落,主因在骄奢淫逸,挥霍无节。

没落的过程中,既无当机自省返璞归真之智,又无及时跳脱虚情假套之慧,这既是贾府的悲剧,又是许多俗世之人的悲剧。

虽然《红楼梦》第一回中便明言全书“大旨谈情”,但谈情的表象下,更多是在谈人生,谈世态人情,谈家族没落的教训。

《红楼梦》的主旨—
—揭示真不胜假的悲剧,便藏在了太虚幻境“假作真时真亦假”的对联中,藏在了大大小小摇地贯彻了下来,通过叙事者“被经验的话语”制造出飘忽不定却冷静明确的烟雾,与余华所追求的真实精准契合⑸。

三、结语
综上,小说《世事如烟》的语言特色鲜明,虽简练却深刻、既真实又荒诞、客观冷漠又不乏新奇,且诗性的隐喻充斥字里行间,反映了余华狂热的内心情感。

如书名一般,《世事如烟》的书写具有一种飘忽不定之感,无论是对无伦理世界的宿命刻画,还是超现实主义的叙事控制,抑或叙事者视角的内心书写,余华以毫无修饰渲染的语言刻画最客观真实的世界,以“零感情”的叙事中心主义视角拷问着人性的本质,给予读者强烈的心灵感触。

但是,这种非常态的书写并未将文学与现实割裂开来,而是以更为自由的文本组织方式呈现世界的虚无荒诞与非常态真实,借以表达其对人们生存状态的深切担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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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孙洁.浅析余华小说的语言特色[J].短篇小说(原创版),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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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张振华•余华小说《世事如烟》的语言特色[J].短篇小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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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孙建霞)保※※※※※※※※※※※※※※※※※※※※※曳多姿的故事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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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曹雪芹,脂砚斋•脂砚斋评石头记[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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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汝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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