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史视野中的大国崛起_基于荷兰_英国和美国的经验

经济史视野中的大国崛起
———基于荷兰、英国和美国的经验
温俊萍
[摘　要]自工业革命以降,经济因素在大国崛起历程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这不仅体现在器物层面,更体现在制度层面。

虽然政策各异,但各大国都在经济体制、技术创新以及经济国际化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建立起与国际经济相融合、在技术创新水平上居于领先地位的开放的市场经济体制。

因此,从经济史的角度出发,以荷兰、英国和美国的历史经验为例,对经济因素和大国崛起的历史逻辑进行深入分析和考察,对于我国的和平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借鉴价值。

[关键词]大国崛起;经济因素;历史考察
[中图分类号]K1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873(2008)04—0167—07
[作者简介]温俊萍,讲师,上海师范大学法政学院200234
一般而言,大国主要是指一个国家的物质构成,如人口、版图等。

而强国更多的是从它的影响力着眼,如经济、政治和军事的实力。

但是,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所指称的大国一般是大而且强的国家,即“强大的国家”。

强大国家不一定要包括构成大国或强国的所有要素,但要包括其中的一些基本要素。

强大国家至少要拥有构成大国的人口和版图这两个要素中的一个,至少要拥有构成强国的经济、政治和军事3种实力中的1种。

①自工业革命以降,经济因素在大国崛起历程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在各国走向繁荣强盛的过程中,有一些共同的经济要素发挥了关键性的作用。

构成大国的基本经济要素包括国内市场体制完善、工业部门体系齐全、总经济规模较大、对世界经济有相当影响力等。

②强大国家的经济要素不仅体现在器物层面,而且体现在制度层面,即大国不仅具有经济的规模优势,而且具有经济制度的创新优势和示范效应。

世界经济史的发展表明,成功崛起的大国通常是具有较强经济整合能力的国家。

历史学家伊曼纽尔・沃勒斯坦指出,迄今为止,在全球范围内出现了3个世界性大国,17世纪是荷兰的崛起,19世纪是英国的崛起,20世纪是美国的崛起。

因此,本文拟主要以荷兰、英国和美国崛起的历史经验为依据,深入分析和探讨经济因素对大国崛起的重要影响。

一　经济体制的维度
著名经济史学家诺斯认为,“有效率的经济组织是经济增长的关键;一个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在西欧的发展正是西方兴起的原因所在。

”这里所讲的“有效率的经济组织”,就是市场经济,或者更准确地说:自由市场经济。

③荷兰、英国和美国崛起的历史表明,凡是能够成功崛起的大国都必须积经济史视野中的大国崛起
①②③任东来:《大国崛起的制度框架和思想传统———以美国为例的讨论》,《美国史研究通讯》2007年第1期。

童有好:《大国经济初探》,《桂海论丛》2001年第2期。

吴敬琏:《从大国崛起看各国富强之道》,《同舟共进》200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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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建立和培育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体制,从而为其经济发展注入持久的活力。

1.自由市场经济制度的确立
在开放、竞争的自由市场经济制度中,市场机制具有维系市场“自然秩序”的作用,而经济自由是提高经济效率的前提条件,市场主体的决策自主和交易自由能够为经济自由和市场机制发挥作用提供重要保障,只有保证个人的自由选择权利,自由市场经济制度才能获得可持续发展的动力。

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在1776年出版的《国富论》中指出:“一个国家的经济只有在最自由和宽松的状态下才能得到最好的发展,一切国家干预都有可能对经济造成破坏。

”
自由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和不断完善是推动各国迅速崛起的关键因素,持续的经济增长有赖于自由竞争的经济制度。

以英国为例,自由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推动了英国经济的崛起,从而使其成为第一个世界性的强国。

虽然在工业化早期英国主要奉行重商主义,采取鼓励出口、限制进口的经济政策,但随着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加快,英国政府开始改变传统经济政策,转而实行自由市场经济制度。

19世纪初,英国政府陆续废除一些有悖自由竞争原则的政策措施,并积极主张自由贸易。

1846年废除了旨在维护土地贵族特殊利益的谷物法,1849年摒弃了实行了200余年的航海条例,开放航运市场,使英国的自由市场经济体制得到充分的发展。

随后在1853年,英国又在预算法案中取消了123种货物的进口税,降低了另外133种货物的进口税,并规定半成品和原料免税进口,即使工业品的进口税也不超过10%。

自由主义经济政策的颁布和推行,为英国自由市场经济制度的确立奠定了重要的基础,而自由竞争的经济制度又成为工业革命爆发的先声。

产业革命虽然表现为以蒸汽动力使用为核心的工业技术创造和机器的广泛使用,但产业革命的实质既不是煤炭、钢铁、纺织工业的变革,也不是蒸汽机的发展,“而是竞争取代了先前主宰着财富的生产和分配的中世纪规则”。

①
与其他国家相比,美国的自由市场经济制度显得更为成熟和完善。

独立后,美国直接将宪政分权的制度框架付诸实施,并通过联邦宪法使之规范化和固定化。

宪政民主和法治是自由市场经济的制度基础,相应地,经济民主和依法而治是自由市场经济的主要特征。

美国没有受到封建关系的过多束缚,自由主义经济的发展较为彻底和突出。

这不仅表现在美国人具有更强的经济理性,崇尚通过个人合理合法的经济行为追求财富的最大化,也表现在市场经济制度能够有效地保障个人的经济权利,从而为个人的自由创业和交易提供坚实的制度基础。

为了维护自由经济制度的公正性,美国历届政府都颁布了一系列法律法规打击大企业对市场的垄断。

如西奥多・罗斯福在任期间,曾专门制定《赫伯恩法》打击垄断的铁路公司,之后又颁布著名的《谢尔曼法》限制大公司的垄断行为。

除了政府之外,美国的公司尤其是跨国公司对美国市场经济的发展也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在崛起过程中,美国企业不断创新,密切关注市场机会,在追求自身利润的同时,积极为国家创造财富,为自由经济体制的确立和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市场经济不仅要求政府管制的自由化和个人选择的自主性,而且要求有足够的制度架构来支撑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行。

其中,产权制度是市场经济体制的基础性制度。

各国崛起的历程表明,产权保护制度及建立于其上的社会和谐是大国崛起的必由之路。

作为个人权利的制度规范,产权制度可以在保护个人合法权益的同时,明晰市场和政府的行为界限,释放市场经济的能量和活力。

因此,有效的产权保护制度可以吸引更多的资本、技术和人才等稀缺的生产要素,刺激人们积极从事生产和贸易等领域的创业活动。

早在1215年颁布的《大宪章》中,英国已经对国王的征税权做出限制。

“光荣革命”后,英国政府颁布了《权利法案》,明确规定公民的私有财产不受王权侵犯。

此后,英国政府逐渐减少对经济的干预和控制,从而为英国的经济发展和全面崛起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与英国崛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一些封建色彩浓厚的国家如西班牙、法国等,由于封建势力抑制了商品经济的发展,工商业发展相对滞后,逐渐陷入衰退的困境而难以自拔。

可见,不改变重商
①吴敬琏:《从大国崛起看各国富强之道》,《同舟共进》2007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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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义的体制和政策,确立自由市场经济制度,一个国家就难以实现持久的繁荣和富强,而只会“崛而不起”或者“起而复衰”。

①
2.政府对经济发展的有力支持
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社会分工的细化,政府对经济增长的引导作用日益凸现。

历史事实证明,“离开政府的重要作用,我们几乎找不到一个主要国家经济增长的例证。

”②对于崛起大国的历史考量也表明,“没有一个国家不是在明智政府的积极刺激下取得经济进步的”。

③相对于小国而言,大国的经济崛起更需要政府的积极参与。

在大国崛起的不同时期,各国政府的干预程度和方式迥然不同。

在重商主义时期,政府对经济的干预不仅频繁而且措施强硬,而到了经济自由主义时期,自由放任成为政府指导一切经济活动的基本准则。

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经过长时间的摸索和实践,各国都明确了政府与市场的职责以及两者之间的界限,开始强调政府对经济增长的全力引导和支持作用。

各大国崛起的经验表明,只有通过实行有效的宏观经济调控政策,才能推动经济协调、持续的发展。

17世纪的荷兰之所以能够能为经济强国,与荷兰政府对经济发展的全力支持密不可分。

在荷兰商品经济不断发展的背景下,政府对经济增长的引导作用日益凸现,为了增强国力,政府曾积极参与商业活动,并通过实行一系列优惠措施推动商业发展和经济进步。

当欧洲的许多王国卷入斗争的漩涡时,荷兰政府却置身于战争之外,始终专注于经济发展。

其时,荷兰人的政府,包括国家政府、地方政府都致力于为商业利益提供公共服务。

资料显示,早期建立的东印度公司不仅汇聚了大量私人资本,而且获得了政府的全力扶持,甚至它的建立本身就是商人和国家利益的有机结合,因此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经济、政治的综合职能。

④一方面,国家授予公司经济和政治特权,如贸易垄断权等;另一方面,公司通过有偿的货币支付换取国家的保护和支持。

国家和商业公司的命运休戚相关,形成紧密的利益共同体。

正是在国家的强力支持下,荷兰逐渐成长为强大的商业帝国。

同样,在英国经济崛起过程中,国家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英国政府通过有力的行政指导和物质奖励等方式鼓励企业采用先进技术,加快工业化进程,在短短几十年时间内建立起较为完整的现代工业体系,成为世界性的经济强国。

即使在最崇尚自由竞争的美国,反垄断政策、扩大贸易法等经济制度与法规不仅是政府意志的直接体现,也是政府力量型塑和规范自由竞争市场行为的重要工具。

3.强大的经济制度创新能力
大国崛起必须以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国际竞争力为基础,而提高经济实力和国力的关键在于拥有强大的制度建设能力。

考察荷兰、英国和美国崛起的历史可以发现,制度创新和制度建设不仅是各国崛起的重要动因,而且通常是增强其国力的必要前提。

经济制度的持续创新曾为荷兰的崛起提供了强力的支持。

早在17世纪,荷兰人曾发明或推广了一系列有助于商品经济发展的组织或制度创新,在资本流转、银行信用、期票结算等领域实现了当时具有开创意义的诸多变革,从而使其在构建现代市场经济制度方面独占鳌头。

作为现代商品经济制度的创造者,荷兰的市民将银行、证券交易所、信用以及有限责任公司有机地统一成一个相互贯通的金融和商业体系,由此带来了爆炸式的财富增长,⑤使荷兰迅速成长为世界大国。

大量的历史研究表明,荷兰最早创立了股份制、股份公司和股票交易所,并在此基础之上形成了近代的市场经济体制。

20世纪末,德弗里斯在其所著的《第一个近代经济:1500—1815年荷兰经济的盛衰与坚持不懈》中也指出:“荷兰的崛起在于率先建立了近代性质的商品市场和包括土地、资本、劳动力经济史视野中的大国崛起
①②③④⑤吴敬琏:《从大国崛起看各国富强之道》,《同舟共进》2007年第4期。

约瑟夫・E・斯蒂格利茨:《政府失灵与市场失灵》,《社会科学战线》1998年第2期。

[美]W・阿瑟・刘易斯著,梁小民译《经济增长理论》,上海三联书店1994年版,第475页。

王加丰等:《强国之鉴》,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50页。

http://www.nes /cn/,“资本的力量成就荷兰小国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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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内的生产要素市场”,并且具有市场经济发展的持续性,形成了近代最高水平的“全要素生产率”,成为欧洲最早的“领先国”。

①
旺盛的制度创新能力也是使英国走向强盛的秘诀。

研究表明,持久的经济增长起源于一种适宜财产权演进的环境,包括有效的土地所有制、自由劳动力、保护私有财产、专利法和对知识产权的鼓励等措施,直到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的制度安排。

②英国在产权制度建设方面的成就十分显著,成熟的私有产权制度不仅保护了经济领域内的创新活动,而且为技术创新提供了有效的激励机制,使几乎所有的英国人都陷入对新技术、新发明的狂热崇拜之中,从而对英国的经济繁荣和富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同样地,作为崛起大国的美国也拥有强大的制度创新能力,能够根据经济环境的变化适时调整、创新相关制度。

在崛起过程中,美国发生了3次经济发展模式的大转变:第1次是用集体的大规模生产方式取代个体的小生产方式,“福特生产方式”是其代表,而其生产组织形式则是合股公司;第2次是在个体、集体之外,在生产和经营领域增加了“国家”的角色,使国家成为驱动经济发展的“发动机”;第3次是用“高科技”武装企业,改变传统的人力、资源投入的发展方向,把提高“科技”含量变为企业发展的“重点”。

除了政府以外,美国企业也积极在生产力和企业管理制度领域从事创新活动,逐渐形成了一大批颇具实力的跨国公司,成为美国综合国力的重要基础和核心的竞争优势。

相反地,如果仅仅满足于制度的守成,大国就难以避免旧体制造成的崛起中断和衰颓,前苏联就是一个典型的反例。

二　科技创新的维度
近现代历史已雄辩地证明,科技创新在国家进步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能够崛起的大国不仅具有较强的技术创新能力,而且具有较强的技术转化和应用能力,持续的技术创新和先进的科研体系往往是大国崛起的重要因素。

19世纪的英国之所以能够成为世界上头号工业强国,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第一次科技革命。

同样,法国和德国的兴起也都和科技因素密切相关。

20世纪初,世界科技中心逐渐转移到美国,从而为美国崛起提供了历史契机。

为了保持技术上的领先地位和提高技术创新能力,各大国普遍将科技创新作为提高国家竞争力的重要手段,并致力于建立相应的制度保障与激励机制,如将竞争机制引入基础研究领域,利用风险投资把市场机制引入技术创新领域,以优化、提高科技资源配置效率。

此外,各大国也都非常重视应用技术的改进和转化,善于借鉴国际先进技术成果,通过逆向工程开发出适应本国国情的技术创新系统,从而为大国崛起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支撑。

大国不仅是技术原创能力的强国,同时也是能够充分利用全球科技资源的国家。

它们充分利用国内外的科技资源为本国的国家利益,尤其是战略利益服务,③既降低了科学转化为生产力的周期和成本,也便利了技术的直接掌握和使用,在这方面,英国是一个很好的榜样。

④
强大的科技创新及应用能力是促成英国崛起的重要因素。

可以说,英国崛起的过程就体现为一个技术创新与时俱进、科技应用日益普及的过程。

为了激励技术创新,英国政府曾制定出世界上第一部正式而完整的专利法,并将科技创新战略作为国家发展战略。

在英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下,国内掀起技术革新的高潮,新的发明日新月异,为英国的工业化和经济崛起奠定了坚实的技术基础,并直接催生了影响深远的产业革命。

鲍尔・芒图认为,“从技术观点看,产业革命就在于发明和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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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③④王加丰等:《强国之鉴》,第48—56页。

人民网,欧阳日辉:“财产权、制度创新与大国崛起”。

,张文木:“全球科技资源利用中的战略问题”。

王铭、王薇:《英国工业革命的前提条件》,《辽宁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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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那些能够加速生产和增加产量的方法,……这些方法都在准备商品的材料或决定商品的形式,机械化这个术语只能不完全地表达这些方法的丰富的多样性。

”①伴随着工业革命的深入发展,为了适应日益增长的市场需求,英国人积极进取,努力在各个领域从事技术创新和应用工作。

新技术的推动作用无所不在,使英国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发生了深刻变革。

在努力创新的同时,英国人十分注重将创造成果投入实践。

创造的过程固然重要,但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更要重视将创造的成果积极地投入到实践中去,只有这样,创造的成果才会转换为生产力,并最终转化为国家的财富。

可以说,积极将创造成果投入实践是英国崛起的重要原因。

如果瓦特发明的蒸汽机没有应用于实践的话,英国也就不会称霸世界近百年。

②如果没有将创造的成果应用于实践,仅仅去认识和发现,英国也难以实现真正的崛起。

通过对英国崛起的历史考察,不难发现,地理位置和人口数量已经不是衡量一国是否强大的主要标准,相反,技术创新与转化能力才是衡量一国强大与否的重要标志。

只有通过实践才能将创造成果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从而促进国家的崛起和强盛。

在技术创新方面,美国也毫不逊色。

如果说,英国在18世纪开启了以蒸汽机为代表的工业革命,那么美国则是19世纪电气时代和20世纪信息时代的发源地。

19世纪70年代末,美国发明家爱迪生率先拉开第二次科技革命的闸门。

以爱迪生为代表,19世纪后半叶,各种各样的发明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美国。

仅1865年至1900年,被正式批准登记的发明专利就达到了64万多种。

依靠强大的科技实力,美国很快在第二次科技革命中独占鳌头。

以电的应用为标志,相关产品包括电话、电车、内燃机等,每样产品都催生了新的产业,引起产业结构的深刻变化,这种变化使国家拥有更强的生产能力,可以动员更多的经济力量,在拥有了新的生产力之后,作为后发国家的美国才得以打破原有的国际贸易体系和国际分工体系,才有能力维持世界经济强国的地位,迎头赶上并超过欧洲强国。

迄今为止,美国的研发投入仍居世界首位,相当于其他最富裕的西方7国的总和。

这些技术发明和创新不仅提高了生产效率,更重要的是被广泛地应用到生产领域,创造了新的产业和力量,形成一个个庞大的产业群,从而支撑起整个国家新的生产方式。

综上可知,无论从制度变迁抑或经济发展的视角来看,应用技术创新是推动大国崛起的必不可少的前提条件。

与一般国家相比,大国不仅强调技术创新的理念,而且通常拥有发达和完善的国家技术创新系统。

因此,大国的技术创新是连续的、集群式的技术开发,具有明显的收益递增效应,是维持大国经济持续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

它不仅可以保证大国的产业结构不断得到优化,增强产业的知识化程度,而且能够有效地提升国家的竞争能力。

三　经济全球化的维度
世界经济史表明,没有一个国家能在封闭的经济体系中崛起。

自近代以来,在经济全球化进程中,开放的国际市场和自由贸易的深入发展、世界经济体系的形成与国际产业结构的联动是影响大国崛起最为关键的外部因素。

从荷兰、英国和美国崛起的历程来看,能否构筑开放的贸易格局,将国内产业结构与国际分工有机衔接,在广阔的国际市场空间优化配置资源,是决定大国能否成功崛起的必要条件。

1.开放条件下的国际市场和自由贸易的发展
在全球化背景下,一国资源的有限性和经济发展需求无限性之间的矛盾决定了参与世界市场的必要性和重要性。

近现代世界经济的历史表明,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实现资源和经济体系的自我平衡,因而必须借助于更大的国际市场平台,大国也概莫能外。

尤其在形成统一的世界市场后,国家之间的竞争主要在开放的国际舞台上展开,获取绝对收益和全球的相对收益成为竞争的主要目经济史视野中的大国崛起
①②保尔・芒图:《十八世纪产业革命》,商务印书馆1997年版,第386页。

/s/blog_4c7499fa0100092p.ht m l,“创造力在国家崛起中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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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与一般国家相比,大国通常更需要利用世界市场和国际资源来解决发展与资源、发展与市场的矛盾。

美国能够迅速崛起,其中重要的外部因素在于通过参与世界市场获得了来自西欧国家的资本、技术、人才等充足的生产要素,从而不断地增强了自身的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

国家实力的增强,不仅取决于自身的资源禀赋,更重要的还取决于在国际市场上获得更多战略资源的能力,凡是能够崛起的大国均强调根据本国的经济条件实行对外开放战略,通过自由贸易充分利用国外的各种资源,从而能够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

各国崛起的经验证明,在世界市场上具有较强竞争力的国家所聚集的资源和财富通常多于领土扩张的所得,这已经突破了通过掠夺和征服别的国家来实现大国崛起的传统道路。

世界经济发展的历史表明,利用合作博弈的方式,通过自由的贸易往来和平等的经济关系,在世界市场上追求全球范围内的经济收益成为近现代世界性大国崛起的必然选择。

通过世界市场和自由贸易的发展,各国可以扩大资源配置的范围和深度,随着资源配置国际化程度的提高,大国的经济结构不断得到调整,经济增长速度明显加快。

由此可见,自由贸易对大国经济发展的乘数效应相当显著,历史经验表明,贸易增长速度快的国家通常能够迅速崛起。

作为小国的荷兰之所以能够成就大业,与其积极开拓并参与世界市场,不断扩张海外贸易密不可分。

15世纪的地理大发现,给欧洲带来前所未有的商业繁荣,也为荷兰提供了成就商业帝国的历史性机遇。

作为享誉世界的“海上马车夫”,荷兰一贯注重对海外市场的开发和拓展,在荷兰的对外贸易中,波罗的海贸易占据着重要地位。

与地中海地区主要从事奢侈品贸易不同,波罗的海贸易主要以日用品和工业原料为主,具有广阔的市场潜力和发展前景。

在从事贸易过程中,荷兰商人逐渐形成近代的贸易观念,通过薄利多销的方式,追求对外贸易的长期效益和整体效益,逐渐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全球各个角落,从而为荷兰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到17世纪中叶,荷兰联省共和国在全球范围内已牢固建立起自己的商业霸权。

其时,荷兰东印度公司已拥有15000个分支机构,贸易额占到全世界总贸易额的一半,悬挂着荷兰3色旗的商船经常游弋在5大洋之上。

对此,马克思这样评价道:1648年的荷兰,已达到了商业繁荣的顶点,①崛起并成为一个强大的商业帝国。

2.世界经济体系的形成和国际产业结构的调整
美国著名学者莫德尔斯基指出,世界大国首先是世界经济主导国,即经济规模大、富裕程度高,在技术革新条件下主导性产业部门兴盛,并能积极参与世界经济,成为世界经济的增长中心。

②因此,大国崛起既可以理解为国际政治体系变动中的权力博弈,也可以理解为现代世界体系结构变化中进入中心区域的发展竞争,即各国在现代化进程中以发展的位差所构成的“世界体系”中心—边缘区域的结构性变迁。

③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认为,“世界体系”的基础是“经济世界”,“经济世界”的“倾向性规律”是:体系内的不同国家和地区以一个中心点为核心,“受极点吸引的各地区组成一个具有多种严密结构的整体”,从中心到边缘,可以划分出发展程度不同的若干结构层次。

其中,中心区域与边缘、半边缘区域的“不平衡以及压差是整个经济结构赖以运转的保证”。

众所周知,世界经济体系是19世纪工业革命后形成的以国际分工和世界市场为基础的一种经济结构。

一般而言,大国是在世界经济体系中居于主导地位,从而在世界经济中具有支配力的国家。

与此相应,大国崛起的标志就是该国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角色转换,即是否充当中心国的角色。

因此,大国崛起的核心是其在世界市场和国际分工中的地位与作用,包括适应性和影响力两个方面。

能够崛起的大国往往能积极参与世界市场和分工体系,适应世界市场需求的变化,在全球范围内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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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
③饶贞,郭灵风:《风车小国垄断海上贸易》,《广州日报》2006年12月2日。

Geoge Modelski,The long Cycle of Global Politics and The N ation-S tates,Comparative Studies in Society and H istory,
1998,pp.214—235.
余伟民:《“强大国家”与“先进国家”》,《国际观察》2004年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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