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的文化意义阐释--基于“文化记忆”的研究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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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
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的文化意义阐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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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文化记忆”的研究视角
•刘东亮(国家图书馆北京100081)
[摘要]口述史成果是图书馆的特色馆藏,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对于口述史的研究,可以透过受访者的回忆,了解其个人经历和社会历史事件,重建过去的记忆。
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是当前非遗保护研究极为关键的问题。
它是传承人个人生活史、技艺史的自我剖析和表达,也是社会记忆的有机组成部分。
文章拟从“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文本出发,将视角集中在“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文化意义方面,探讨他们的“个人记忆”如何阐释社会“文化记忆”的內在价值。
[关键词]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文化记忆
[中图法分类号]G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845(2021)01-0043-05
[引用本文格式]刘东亮.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口述史的文化意义阐释——基于“文化记忆”的研究视角[J].高校图书馆工作,2021(1):43-47
记忆是一种社会现象,它不仅仅指向个人的内心,同时也与外部世界中社会、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一个稳定的社会结构中,我们通过语言、行动与他人交往,完成个人的社会属性。
记忆是鲜活的,往往积淀在身体、行为、器物等具象的事物中,它需要借助外力进行保存,因而与过去、传统等语境紧紧联系在一起。
非遗传承人口述史保存了丰富的个人情感、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因此本文在文化记忆的理论研究范畴内,通过传承主体的讲述内容,阐释其口述史中蕴含的历史文化价值。
1从个人记忆到文化记忆
在当下,记忆是一个越来越热门的话题。
人们经常会谈起小时候的经历,比如,相较于如今的流行文化,84后”似乎更愿意回忆22世纪80、90年代经典的动漫、影视和歌曲。
在普通民众都可以谈论记忆的今天,该如何理解个人记忆对于整个社会“文化记忆”价值建构和阐释的重要性呢?
“记忆”不是凭空产生的,但是又不受人的支配。
记忆因何而来,又缘何会忘记?我们大多人有过这样的经历,有些早年间的记忆,比如童年的一件小事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脑海中,而就在前两天的发生的一件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可以宽泛地说:记忆是我们“唤起保存心灵中的过去信息的行为”1]。
1225年,法国社会学家莫里斯•哈布瓦赫(Mandca Halbwachs)将个体记忆抽离出来,放至整个社会层面进行分析,提出了集体记忆的概念:“集体记忆不是一个既定的概念,而是一个社会建构的概念,在一个社会中有多少群体和机构,就有多少集体记忆o^^[4]37-42哈布瓦赫认为,集体记忆产生的必要条件是社会交往,“人们通常正是在社会之中才获得他们的记忆的。
也正是在社会中,他们才能进行回忆、识别和对记忆加以定位M4]65■490在22世纪84年代,美国社会学者康纳顿(Paul Covnertov)延续和发展了哈布瓦赫的观点,提出了人类历史文化发展的过程之中存在着社会记忆,“我们对现在的体验,大多取决于我们对过去的了解;我们有关过去的形象,通常服务于现存社会秩序的合法化”3。
个人记忆与集体记忆的关系是错综复杂的。
一方面记忆具有集体性,个人记忆会不断地融汇在集体记忆的叙事框架之中;另一方面,个人记忆具有自主性,会不时跳出划定的范围,发生对集体记忆的“反叛”。
所以在进行口述史访谈的时候,我们不应仅仅强调“普罗大众”与“文化精英”的区别。
这是因为在特定的时期内,大众并不完全是“乌合之众”。
大众文化本身就孕育着精英文化,是民族文化生存和发展的深厚基础。
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挖掘“记忆”,更应该整理、保存和利用这些重要的“个
本文系2212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当代中国公众历史记录理论与实践研究”(19ZDA194)研究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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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记忆”o
可以说,个人记忆的集合,不仅仅是社会中“集合起来的记忆”,而且是抽象概念“集体”的记忆。
从个人记忆到集体记忆再凝结成文化记忆,是一个意象符号化的过程,其指向集体及社会的传统。
它不止指向一个共识性的维度,更形成了一个历时性的时间轴,在一定程度上看,文化记忆是超越个人经验的,具有形而上的社会价值。
那么,该如何去看待“文化记忆”的含义?德国学者扬•阿斯曼(Jan Assman/)重新梳理了个体记忆、文化与社会三者的关系,他认为“文化记忆是一个集体概念,它是指通过一个社会的互动框架指导行为和经验的知识,都是在反复进行的社会实践中一代代地获得的知识”⑷。
文化记忆不止通过文本、语言等保留下来,还存在于节日、仪式、故事、歌曲、文化遗迹等各种载体之中,阿斯曼称之为“记忆的形象"(figures of memory),它们并不因为时过境迁而消失,只有这样,一个民族的文化才能得到延续和传承。
2“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文化记忆”的功能和价值建构
“非遗”传承人的口述史,是以“传承人”这一群体为主体,采集他们的记忆和“技艺”o这些传承人是“在有重要价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过程中,代表某项遗产深厚的民族民间文化传统,掌握杰出的技术、技艺、技能,为社区、群体、族群所公认的有影响力的人物”[]o“非遗”传承人的口述不同于一般的“个人口述史”,他们的口述史既有独特的个性,也具有鲜明的集体性。
在传承人的口述史中,“非遗”项目的发展历程、技艺传承等多方面的记忆内容会相对完整地展现出来。
“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历史价值主要依据于记忆与历史的不可分割性,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记忆就是历史,即将记忆作为非官方的史料来源,挑战权力结构,书写边缘历史;另一方面,历史就是记忆:在追溯历史,纠正历史方面举足轻重,即我们如何回忆,以及与现实的关系”6]。
“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承载的是个人或群体对集体的文化认同以及与社会的互动关系,因此,传承人口述史是历史的“显微镜”,通过关注传承个体、群体的记忆,可以窥探社会文化记忆的形成与变迁。
对于文化记忆来说,它的关注点集中在文化的传承和交流上。
有两个问题需要注意,一个是文化的传承更强调其历时性的特征,即在漫长的历史发44展过程中,庞杂的记忆是如何沿着一个线性的轨迹,被一代代的人所筛选、重构、书写的;另一个则是文化的交流更偏向其共时性的特征,人、集体和社会的交往是其中一个重要的议题。
传承人口述史“文化记忆”的功能和价值建构有多个维度的表现。
2.3节日与仪式的记忆
节日是一种被建构的、高度成型的社会交往方式,其明显的标志之一是周期性的仪式活动。
“庆典和仪式是无文字社会用来把文化内涵的扩张情境制度化的最典型的形式。
仪式保证了信息的重新收录,使得内涵传媒性地显现出来。
它保证了文化的'仪式纽带’……仪式和庆典通过把扩张的情境制度化而保证了文化的意义的传播”7。
在一定的文化空间之内,服饰、食物、游艺竞技等文化符号的叠加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再现了文化传统,由此固化了人们的记忆框架。
可以说节日仪式的时间性和空间性,为文化记忆的构建和传承提供了一个特定的场域,并在社会实践中完成了自我解释和代际延续。
仪式是一种传达意义的行为,其更深层次的内涵在于它本身的文化经验和象征符号。
仪式的社会功能决定了其有别于日常生活的特殊性,它自觉脱离了日常叙事的轨辙,并且在相对固定的时间和场合下举行,成为一种重复性的程式化实践活动,因此仪式的程序和目的被人为地赋予了神圣的意义。
这一点在手工艺非遗传承人的身上体现得非常明显。
这些手工匠人都有拜行业神的传统,这些行业神一般都是各个行业的祖师爷或者传奇人物,如木瓦匠业的行业神是鲁班,绘画油漆业祖师是“画圣”吴道子,教育业的行业神是孔子。
拜行业神的仪式活动,反映了手工艺人追念先圣、祈福禳灾的心理。
程文是肇庆端砚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他在接受笔者的口述史采访中提到,“以前每年农历四月初八的时候,白石村都要举行’纪念伍丁先师宝诞’的活动,我们也叫拜师节。
这个活动已有几百年的历史了。
木工一般会拜鲁班,练武的会拜关云长,我们这里做砚台要凿石头都会拜伍丁为师傅。
伍丁并不是特指一个人,而是先秦时期的五个壮士。
当时他们五个人在四川修路,齐心协力把石头炸掉,开了一条蜀道出来……拜伍丁的仪式是白石村全村的大事,将’伍丁先师’的牌位安放在抬架上,几个人抬着在村道上巡游一周,最后安放在村子礼堂的广场上,供村中的石匠艺人们祭拜”。
仪式之后,新的制砚学徒还要进行拜师礼,由师傅带领着向祖师奉上贡品。
在“伍丁”的传说中,因为五位壮士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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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凿石的先河,当地的砚工便把“五丁”的形象融合为姓伍名丁的一位神人,供奉为采石制砚行业的祖师。
这一段仪式的记忆,其意义内化在拜师活动当中,成为一种集体认同的文化经验。
在周期性的仪式中人们强化了这种认识,并被一代代地继承了下来。
2.2口头传统与文化场所的记忆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项目,故事和传说等民间文学以口头传统的形式存在,成为保存“文化记忆”的重要载体。
它汇集了群体的智慧和想象力,表现了一个民族或者地域真实而生动的现实生活。
口头传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在自我选择中实现其社会功能,“故事与媒介物都将从选择性与偶然性中脱颖而出,进入到该族群共同的社会记忆和价值认同中,并得以代代传承,相沿成习。
尤其是对于无文字的民族和族群,故事无疑是一种经典的族群记忆形式”[]。
当然,与故事和传说密不可分的就是文化场所。
在民俗学语境之下,我们需要进一步了解场所的含义。
挪威建筑理论家诺伯格•舒尔茨(ChdstWn Norderp-Schule)建立了"建筑现象学"的理论,提出了“场所”的概念。
在舒尔茨看来,场所是“人们通过与建筑环境的反复作用和复杂联系后,在记忆和情感中形成的概念一一特定的地点、特定的建筑、特定的人群相互积极作用并以有意义的方式联系在一起的整体”9]。
因此,场所不仅具有外在的实体形式,而且还被赋予精神上的象征意义。
它“不仅是单纯的物质空间,而且承载了人们认知空间的历史、经验、情感、意义和符号”[0]。
文化活动需要一个固定的空间,通过人与场所的互动关系,实现场所自身的价值。
场所对于一种文化的保存延续至关重要,重要场所的缺失会导致很多文化活动无法进行,久而久之则会被简化变形乃至完全消逝。
所以民间故事和传说依托于其所在的文化空间,解释和说明其合理性和社会价值。
杨乃浚是“王羲之传说”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在接受中国记忆项目中心的口述史采访时,他讲述了王羲之与戒珠寺等遗迹相关的轶闻趣事。
“相传王羲之有两样爱好,一是爱鹅,一是癖珠。
王羲之跟隔壁寺院的一个和尚是好朋友,这位僧人经常到王羲之家里谈经论佛。
一天,王羲之手里正把玩着一颗明珠。
这位僧人突然前来造访,王羲之随手将明珠放在桌上,与这位僧友叙谈。
后来,他不经意间发现珠子不见了。
王羲之就在想是不是这个和尚给我拿走了。
僧人察觉王羲之的心思之后,有口难辩,只好离去。
这位僧人受了冤屈,最后郁郁而终。
后来,王羲之家中的一只大白鹅突然死了,在剖开鹅的肚肠的时候,竟然发现里面有一粒珠子。
王羲之这才明白过来,自己错怪了那位僧友。
于是他把自己整座宅院都捐了出去,用来建寺庙,并亲书’戒珠讲寺’,制成匾额悬挂在门上,用来警示自己”。
戒珠寺与王羲之的种种传说,形成一种相互依存的关系0因为个人的回忆总是会出现遗忘或者错误的情况唯有借助空间的依托,或者说遗址遗迹之类的场所,才能够得到进一步的印证。
个人“内在体验越是薄弱,它就越是需要外部支撑和存在的有形标志物,这一存在唯有通过这些标志物才能继续”[1]。
这些与民间故事和传说“配对”的场所,对于空间意义的阐释同样具有重要的作用。
“不仅因为它们能够通过把回忆固定在某一地点的土地上,使其得到固定和证实,它们还体现了一种持久的延续,这种持久性比起个人的和甚至以人造物为具体形态的时代的文化的短暂回忆来说都更加长久”[2]。
因此,口头传统与文化场所的契合,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文化遗产的存续状态。
只有两者共生共存,才能更好地与民族传统文化的内在精神维系在一起,既演绎口头传统在当代语境中的艺术表达,同时又赋予文化场所新的时代意义。
2.3意象与符号的记忆
在记忆研究的领域内,意象由一系列的文化基因、元素和符号组成。
我们把意象看作主体根据客观实在所创作的艺术形象,简而言之就是在艺术创作中,人们把自己的思想、情感、主旨等精神内核赋予在这些典型的物象之中,呈现一种创造性的自我表达。
它们汇聚了不同时代的文化特质,承担着隐喻与象征的表意功能,同时隐含着人们的精神品格和追求。
意象在漫长的历史流转中,不断向符号化过渡,于是具有了相对固定的文化含义。
在这一过程中个体的心理意识被社会意识整合,成为集体化的社会认同。
在符号论者卡西尔(Eust Cassirar-看来,“人不再生活在一个单纯的物理宇宙之中,而是生活在一个符号宇宙之中"U3。
符号是人类用来解释世界的一种工具,语言、艺术、宗教都是人们创造的有意义的文化成果,它们都是“符号”的现实表现形式,从本质上来说,符号是人与文化活动对应衔接的意义载体,它在人类文化活动中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人类文明是依赖于符号和符号系统的,我们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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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过固化成型的符号更好地了解世界,完成社会中的交互活动。
我们提出意象符号,是因为其在文化记忆的价值构建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意象符号能够超越一般符号的能指和所指,呈现一种艺术化的情感表达。
郑益坤是福州脱胎漆器的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在口述史采访中他提到:“我有幅漆画表现的是江南的风景,怎么样表现江南?我就想到了一首江南民歌《采莲曲》: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荷叶东,鱼戏荷叶西,鱼戏荷叶南,鱼戏荷叶北。
意境非常的美……后来我还创作了一幅漆画屏风《凌波仙子》,因为水仙花是福建的特色花卉,又是漳州的特产。
关于水仙花还有一个传说,园山脚下原来是土地肥沃的鱼米之乡。
山鬼妒忌人民的美好生活,搬了很多石头把水源挡住了。
后来有一对恋人金盏与百叶,每天像愚公移山一样,不断凿璧穿洞,日日夜夜地挖水。
结果,到最后一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累得精疲力尽了,但还是用尽全身的力量凿穿石头,洪水奔流出来把这一对恋人冲走了。
他们去世以后,在水源的旁边就长出一对水仙花。
”
传承人平时生活中常常见到的事物,成为其艺术创作的源泉。
所以显而易见的是,在创作者的头脑中,这些可视的外在事物,融入了内心最深刻的情感,成为一种抽象的精神符号。
这就形成了特定的对应关系,江南与采莲、福建与水仙花相互搭配,作为表意符号共同诠释了地方文化的魅力所在。
但是这种关系并不是一一对应的,有的意象符号是一对多的关系,比如前文所说关于江南的记忆,亭台楼阁、舞榭歌台、湖鱼稻蟹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标志物。
这类物象刚开始属于视觉符号的一部分,在不断地融入人类的主观情感和认知的过程中,得以不断丰富、完善和定型,最终成为意象符号的重要组成要素。
3“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现代意义
对于整个社会“文化记忆”的功能和价值建构来说,“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无疑有着重要的作用,它让个体的记忆变得更加鲜活起来。
个体记忆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隐藏在人们思想意识的深处,只有在它被叙述、倾听的时候才会产生意义。
因此,在当今社会,我们更需要继续挖掘口述史的文化内涵和时代价值。
需要强调的一点是,“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文化意义在于其建构过去的能力。
他们的“个人记46忆”并不是完全原封不动地保存过去,而是参照当代的价值认知整合过去的信息,换句话说也就是个人的知识框架,结合当代的文化语境发挥作用。
他们把客观化的事物赋予自己的理解,口述的内容不再仅仅是单纯的历史记录和大事记,而是变成了鲜活的人的回忆、社会的回忆,这就使得过去的历史“记忆”得到了延续性的保存。
“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另一价值在于,他们是“文化记忆”的传递者。
在口头传统的路径中,他们讲述着关于本行业的历史、文化、艺术等多维度的信息。
传承人在社会实践中,参与集体智慧的分享和交流,在这一过程中,这些口头知识被赋予了文化价值,由此形成了一种相对固定的共识,所以我们可以将其视为文化要素和意义的结合。
这种“稳定的”知识体系并不是依赖于单一媒介,语言、图像、声音等都可以是“文化记忆”记录的方式,而在当今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我们依靠着现代化的录音或者录像的手段,向公众传播此类知识信息。
对于过去历史事件的回忆,“非遗”传承人表达的观点有着真伪性的问题。
这里面有多方面的考虑。
首先就记忆功能本身来说,遗忘是其最显著的特点。
由于受外部环境的影响,传承人的记忆会发生混乱或者错误,比如,就同一问题的讲述,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即使是面对同一个采访人,口述者也会有不同的版本(这里我们排除口述人的口误所导致的信息传达错误的情况、。
其次,传承人会根据现实情况主动地选择讲述的内容。
他们身处的社会环境不尽相同,对于社会事件和历史变革有着各自不同的看法,所以不可避免地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说明问题,喜欢说的就重复地强调,不想谈的话题就尽量避免提及。
他们会自主地呈现适合时代发展的文化内容,在无形之中凸显了自己的价值判断,这也是我们需要关注的一个问题。
4结语
在当前非遗保护的工作中,口述史的建立赋予了传承人更多的话语权,有利于加强其自我认知和文化身份的认同。
他们更多地参与到社会文化实践的过程,以自己独特的话语解读传统文化,积极地展现对历史的记忆和认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自身所承载的保护文化遗产的重任。
所以回到本文探讨的话题,如何理解“非遗”传承人口述史承载的文化意义,并且使其发挥应有的作用,是需要我们进一步思考的。
口述史的“文化记忆”唤醒了集体的价值认同,连接了人与人、人与社会的关系,将传统文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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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进行创新性的表达,传递符合社会发展的价值认知和情感认知,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于传统文化的情感和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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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刘东亮,馆员,现在国家图书馆社会教育部(中国记忆项目中心)工作。
[收稿日期]2020-05-22(刘平编发)
The Culturai Sionibcance on the Orai History of Intangibir Ciutiiral Heritage Inheritor::Based on the Resevrch
Perspective of Culture Memory
Lin Dongliang
(NaPonai Librap of China,Beping lOOdl,China)
Abstract The oral hi s top achieveme/t is the chamctedstic cekecWon of the librap anU has important historical vv I uc.For the s W/x of oral history,we reconstruct the memories of the past throvuh the inmrviewevf,memories,including personal experie/ces and social his-todcai eve/ts.The oral histop of inWpgiPle chlturai hedmee indedtors is a crucial issue in corre/t research on the protection of inWngl-ble chlturai hedmee.It is an inteprai part of social memory,as well as the self-analysis and expression of personal life histop and artisanal histop.Proceeding from the text of the oral histop of intangible chlturai heriwec indedtors,which focqses on chlturai signPl-cance,this article discosses how their"personal memop"explains the intrinsic value of social"chlturai memop".
Keywods InWpgiPIv Chlturai hedmee.Indedtor.Oral histop.Cultural mem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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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 on the Assistance of Academie Libraries1u First-Clast Underaraduate Educttion and Talenh Cultivation fram the
Aspect of Respurce Development
Shao Min
(Tsinghua Universip,Beping140083,China)
Abstract This paper introPuces the practice and thinding of Tsinghua University Librap in serving First-Class uneppPuate education and mle/t chbivation from the aspect of resource developme/t.
KeywrrVs AcaPemic libraries.Resource developme/t.DovUle First-Class.UneppPuate 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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