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丁——美国旧南方和旧时代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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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丁——美国旧南方和旧时代的守望者
【摘要】本文分析了威廉·福克纳的小说《喧哗与骚动》主要人物美国旧南方和旧时代的守望者昆丁形象,指出他既是旧传统和奴隶制的守望者,也是旧家族荣誉和妹妹凯蒂贞操的守望者,展现了昆丁的性格、情感、价值取向以及他的欢乐、痛苦、矛盾和失败,反映了美国新旧时代和社会交替时的时代风貌和历史趋势以及当今与时俱进的意义。
【关键词】旧南方旧时代守望者失败者
美国南方文艺旗手、诺贝尔文学奖金获得者威廉·福克纳的饮誉世界的现代小说《喧哗与骚动》讲述了旧南方贵族康普生家族由盛到衰、分崩离折的故事,塑造了昆丁这个旧时代和旧南方的遗少和守望者的形象,表现了昆丁的性格、情感和价值取向,展现了昆丁的内心世界以及他的欢乐、痛苦和矛盾,再现了昆丁为代表的旧时代、旧制度、旧传统和旧观念同变化了的或正在变化的新时代、新制度、新传统新观念之间的激烈的冲突和你死我活的斗争,揭示了前者的腐朽没落和走向灭亡以及后者的生机勃勃和必然胜利的历史趋势,激励人们特别是一代新人与时俱进,继往开来,与旧时代、旧制度、旧传统和旧理念彻底决决裂,为自己的道德成长和人格完整而努力,为自己和他人的幸福与未来作斗争,为时代与社会的进步、和谐和完美作贡献。
一、旧传统和奴隶制的守望者
作为哈佛大学学生,昆丁是康普生家族的长子,“是一个继承人形象,他的悲剧是一个遗产继承人的悲剧。……通过他的父亲,他成了南方传统的继承人。”[1](P110)昆丁从他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是一个已经死亡了的、根本就没有未来的旧传统和奴隶制。昆丁对这些东西的继承当然注定要失败的。“昆丁就是从他父亲那里或他父亲之前继承了这个——这个根本的失败。”[1](P153))他的根本失败,本质上是一个过时的、残忍的社会、政治、经济制度的失败。昆丁的致命错误在于他拒绝同旧传统和奴隶制决裂,还深深迷恋过去时代,病态般地生活在过去,死抓住过去的东西不放,又无力改变现实,不能与现实相协调,竭力想回避矛盾,逃避现实。正因为如此,昆丁才对时间有一种病态的恐惧,总想从中摆脱出来。昆丁觉得时间完全是毁灭性的,时间破坏了他赖以生存的传统和制度。他那僵化的头脑把时间和传统对立起来,相互排斥,水火不容。昆丁的一生都被时间及其象征物所困扰,一生都在与时间作斗争,一生都在妄图遏制历史与主观的时间,阻止世界不可逆转的变革,找回被无情的时间夺走的神话般的旧南方。
在小说的开头,昆丁正在接受旧传统的象征物——爷爷留下的手表。昆丁的父亲康普生把这块表传给昆丁,并十分感慨地告诉昆丁,这块表是一切希望与欲望的陵墓。把表传给昆丁,并不是不是要他记住时间,而是让他偶尔忘掉时间,不把心力全部用在征服时间上面。因为时间反正是征服不了的,甚至根本没有人跟时间较量过。这就象征着康普生先生在把旧南方传统给昆丁同时又破坏了它的基础和价值,使其在现实生活中失去了意义,破坏了它再生的一切可能性。因为他盖棺定论式地宣布它是一切希望与欲望的陵墓,所有人类经验都是谬误和无用的。时间会征服一切。
昆丁最大的不幸就是既以继承旧传统和旧制度为已任,又不能使之起死回生;既生活在现代,对逝去的旧时代又是如此痴迷,以至不能在改变了的现实和前进中的时代中生活。因此,昆丁对一分一秒地无情推进着的时间是如此恐惧,以至丧失理智地毁坏他的手表,扯掉表的指针,疯狂地践踏地上自己的影子,妄图以此来阻止时间的前进,阻止时代的前进。“我来到梳妆台前拿起那只表面朝下的表。我把玻璃盖子往台角上一磕,用手把碎玻璃漆接住,把它们放在烟灰缸里,把表针拧下来也扔进了烟灰缸。”
[2](P84)昆丁砸碎破手表行为几乎是卢梭思想的再现,目的是摆脱时间的控制。昆丁和卢梭都认为钟表代表了一个机械的、没有精神的社会现实。生活和世界也越来越被钟表所控制,成为钟表的奴隶和牺牲品。昆丁走到哪里,都被时间及其象征物所困扰,任何东西都使他想起时间的存在。他自己的身影、每隔15分钟就敲响的教堂钟声,珠宝店里满橱窗的钟表、工厂的汽笛以及肚子的咕咕叫声,都使他想起时间的存在以及现实。在这些象征物中,昆丁最惧怕的就是太阳和太阳投下的影子。影子的意象在小说中出现了五十三次。昆丁无论走到哪里,都被影子所缠扰。这些影子形成一道道无法摆脱的精神枷锁,牢
牢地、鬼魂缠身般地锁着和缠着昆丁。他气得乱踏这些影子,以阻止影子的跟随。昆丁意识到,生活在新时代的人是毕生同时间挣扎着的;时间就象酸一样腐蚀着人,把他跟自己割裂开,使他不认识自己的人的属性。
昆丁恐惧时间和与时间作斗争,是因为他沉湎于旧南方奴隶制,无法接受新的制度和价值观。只有他心中的伊甸园旧南方庄园才能给他在这个日益混乱的现代生活中以某种秩序,成为他的追求方向。他的这种倾向很明显地表现在他对待黑人的态度上。他经常对黑人施一些小恩小惠,既使他自己感到有一种白人优越感来掩盖他自己的软弱和自卑,也使他自己感到似乎回到了旧南方那种以主仆关系为基础的“温馨的”大庄园,从而得到一种心理上的踏实感。所以昆丁也特别“想念”黑人。在哈佛大学,每当他给那个打扮得像“汤姆叔叔”的黑人执事一件小礼物后,他感到:“突然间,我看到,在那套白人的华而不实的制服后面,在白人的政治和白人的哈佛派头后面,是罗斯库司在瞧我,那个羞怯、神秘、口齿不清的罗斯库司。”[2](P113)另外,有一次在火车上,昆丁看到路旁“有一个黑人骑在骡子背上”,他马上想象到,“仿佛他和和骡子,跟栅栏和公路一样,都是生在这儿的,也和小山一样,仿佛就是从这小山上给雕出来的,像是人家在小腰设置的一块欢迎牌:‘你又回到老家了’”。[2](98)昆丁一高兴,从车上扔给他25美分作圣诞礼物。这就是昆丁的“家”:建立在白人至上的基础上的旧南方的奴隶制。然而这个理想化的旧南方“家”是再也回不去了。他所守望的只是一个已被埋葬的旧制度。昆丁沉湎过去,不能变革,既不情愿也无能为力为它注入活力,只能成为旧时代、旧传统和旧制度的殉葬品。在传统与变革的冲突中,在过去与现实的夹击中,昆丁失去了方向,失去了自我。昆丁感到孤独,感到被连根拔起,承受着无法忍受的折磨。当这种折磨到达极限时,他选择了自杀来解脱自己。他选择自杀的地方——美国文化中心哈佛大学——有着一定的讽刺意义。这象征着美国文化特别是旧南方在他心中的终结。昆丁自杀的悲剧有着强烈的社会意义,象征着康普生旧家族和整个旧南方的绝境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欧美青年普遍感受到的精神危机。
二、家族荣誉和妹妹贞操的守望者
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个人荣誉感、家族自豪感和南方清教贞节观仍在美国南方起着重要作用,与黑人或下等白人的性关系和婚姻会使显赫的白人家族蒙受耻辱。南方白种男人一直都扮演着家族荣誉和白人妇女的贞操守护神的角色。“男性在他们妹妹的生活中往往扮演父亲般积极、夸张的角色……他们往往都敏感,并以家庭的名义监视妹妹的所有行动……为了保护妹妹的名誉,这些兄弟也许会对其他男性采取行动。”[3](P57)作为康普生家族的长子,昆丁也毫无例外地扮演了家族荣誉和妹妹凯蒂的贞操守望者的角色。
在昆丁眼中,妹妹凯蒂是美和贞操的化身,是康普生家族荣誉和旧南方传统和制度的基础和象征,是他的精神支柱和希望所在,也是他必须终生守望的。昆丁的一生,也是做家族荣誉和妹妹凯蒂贞节保护神或守望者的一生。为此,昆丁不借付出任何代价,甚至自己的名誉和生命。昆丁认为南方妇女之所以可爱是由于她们的“纯洁清白”;一个“纯洁”的妇女应该没有激情,没有性欲,应像冰块一样冷峻。他发誓要保护的既不是妇女的生命,也不是她们作为人应享有的权利,而只是她们的“贞节和清白”。显而易见,昆丁认为妇女的贞操比她们的生命或她们作为人的价值远为重要,他的荣誉观是建立在清教的妇道观上的,就是要把南方妇女尤其是上流社会白人妇女变成“南方淑女”或“大家闺秀”,就是系统地把女人的自然欲望和天生权利统统清除掉,把女人“赶进‘性空白’的生活中去……把性欲从后门推出去”,[1](P58)要把妇女“非性化”、“非人化”和“影子化”,要她们身上没有任何性别特征,像“一块顺从而暗淡无光的柔顺的金属”,在“遭到不断锤打”后,“失去任何希望和欲望”,变得如同“已熄灭的灰烬一样。”[1] (P155)
昆丁只顾自己的“爱”,却不顾妹妹凯蒂的爱,并且不遗余力、不择手段地屡屡阻挠和破坏凯蒂的终身大事,毁了无辜的凯蒂的幸福和一生,也毁了他自己的前程和一生。当凯蒂爱上了北方来的下等白人、建筑工人达尔顿·艾密斯并且未婚先孕后,昆丁感到特别沮丧、痛苦和幻灭。昆丁先是自欺欺人地要凯蒂承认不是自愿的,而是被强迫的。他对凯蒂说:“是他硬逼你的吧,那么是他硬逼你就范由他摆布的吧,他比你力气大。”[2] (P171)实际上他清楚地知道是凯蒂自愿的。昆丁宁愿凯蒂被强奸,也不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