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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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1、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曾巩
书魏郑公传
原文:
余观太宗常屈己以从群臣之议①,而魏郑公之徒②,喜遭其时,感知己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谏诤③,虽其忠诚所自至,亦得君以然也。

则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出于此也。

能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

及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复嗟惜,恨其不思④,而益知郑公之贤焉。

夫君之使臣与臣之事君者何?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

大公至正之道,非灭人言以掩己过⑤,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可者也。

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谏诤为当掩,是以谏诤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谏诤乎?况前代之君有纳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⑥。

太宗末年,群下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失。

至于辽东之败⑦,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芽出于此也。

夫伊尹、周公何如人也?伊尹、周公之谏切其君者⑧,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

存之于书,未尝掩焉。

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⑨,而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也。

令当时削而弃之,或
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桀、纣、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谏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

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

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其戾也。

”夫《春秋》之所以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然则焚稿者非欤?”曰:焚稿者谁欤?非伊尹、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未是也。

何则?以焚其稿为掩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稿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常在于己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稿之所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己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

”曰:此非圣人之所曾言也。

令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

噫!以诚信持己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

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1]
译文:
我看到唐太宗常常委屈自己,听从群臣的意见,而魏郑公这些人为碰上了好时代而高兴,感激太宗知遇之恩,因此事情不论大小,没有不直言进谏的,虽然这是由于他们的忠诚,但也是因为能遇上圣明的君主的结果!那么,我想唐代之所以是太平盛世,太宗之所以被称为贤君,前代的君主之所以比不上太宗,根本原因都出在这里啊!能够知道这些,是因为相关历史有记载。

等我看到郑公把谏诤的事记录下来交付给史官,太宗因此大怒,减轻了对他的恩宠礼遇,丧失了始终如一的群臣道义,我没有一次不反复叹惜,遗憾太宗不慎重思考,
而更加理解郑公的贤良了。

唐太宗君王任用臣子,臣子侍奉君王的理解是什么呢?只是遵循公正罢了。

公正,不是抹杀别人的话来掩盖自己的过失,不博取小信而讨好自己的君主,这样做是不合适的。

还有更不可以做的是,认为谏诤是应当掩饰的,这是把谏诤当做不好的事情,那么后代谁还会去当面谏诤呢?况且前代的君主有纳谏的美德,可是后代看不见,那就不只是掩住一时的公正,又将使后代的君主误以为前代没有谏诤的情况。

这是开启引导了惰怠和忌讳进谏的风气。

太宗晚年,群臣已经知道了他掩盖进谏之事,于是不说,使得太宗慢慢地不知道天下的得失利害了。

一直到了辽东战事失败,才开始憾恨郑公已经不在人世,还不曾知道他悔恨的萌芽就产生于这件事情上。

那伊尹、周公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伊尹、周公对君主恳切地劝谏,言辞极其深刻,事情又非常紧迫。

这些保存在《尚书》里,不曾湮没。

到现在,人们还称颂太甲、成王为贤君,伊尹、周公为良相,是因为他们的谏书还见得到。

假使当时就把谏书删减毁弃,成就小小的谦让的名声,那么后世依据什么来谏诤,又根据什么知道他们的贤能和杰出呢?夏桀、商纣、周幽王、周厉王、秦始皇灭亡,他们臣子的谏词就看不到,不是当时史官遗漏没记,而是天下人都不敢进言的结果。

那谏诤之事没有载入史册,这更加使这几个国君的恶行显露于后世。

有人说:“《春秋》记史的原则是为君主、父母、贤德之人掩饰隐瞒过错,与你的说法正好相反。

”《春秋》里所掩饰、隐瞒的都
是缺点,接受谏诤怎么能说是缺点呢?又说:“既然如此,是焚毁谏稿的人不对吗?”我说:“焚稿的人是谁?这不是伊尹、周公做的,而是近世的人为了博取一点点忠诚而干的,这种事情又不对。

为什么?因为他们把焚稿当做替君主掩饰过错的美德,又在世上流传。

这就使得后世看不到谏言奏章是否正确,一定认为过错通常在君主,而美德常常在焚稿者身上,怎么能说是爱他们的君主呢?孔光删去他奏章的内容,究竟是正直还是邪僻,已经不清楚了;而那些用焚稿来迷惑后世的人,又怎么知道不是为了实现他们自己的个人私利呢?又有人说:“到君主面前说的话,出来不把实话告诉别人。

这也与你的观点不同。

”我说,这不是圣人说过的话。

即使万一有这样的道理,也是说君臣之间,议论国家大事,不想对当时的人泄漏他们的话语罢了,怎么会是禁止告诉万世!
唉!用忠诚守义要求自己、侍奉君主,而且也不欺瞒万世的人,就是郑公啊!我在前面说过“更加理解了他的贤良”这样的话,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解释:
①太宗:唐太宗(599—649),即李世民。

②魏郑公:魏征(580—643),字玄成,唐朝著名政治家,封郑国公。

③谏诤:直爽地说出人的过错,劝人改正。

④恨:遗憾。

⑤灭:灭绝,杜塞。

掩:掩盖,遮没。

⑥怠:疏慢。

忌:避忌,讳饰,掩盖。

⑦辽东之败:唐太宗进攻辽东,损失惨重。

辽东战役后,太宗怅然于魏征辞世,无人谏阻其远征。

⑧伊尹:名挈,商初大臣,助汤灭桀,汤去世后又佐继位者。

周公:姬旦,文王之子,武王之弟,辅武王伐纣,统一天下,又佐成王开创盛世。

⑨太甲:成汤孙,即位三年间暴虐乱德,伊尹放之于桐宫(成汤葬地);三年后悔过反善,被接回复位。

见《史记•殷本纪》。

成王:武王子姬诵。

让:谦让。

桀:夏末代君主。

纣:商末代君主。

幽:西周末代君主。

厉:即周厉王即姬胡。

始皇:秦始皇(前259—前210),嬴政。

前221年统一全国。

《春秋》之法:春秋文字简短,每于一字间寓褒贬,后世即称此为春秋笔法。

《春秋》,编年体史书,相传为孔子依鲁国史官所编《春秋》整理修订而成,载鲁隐公元年(前722)—鲁哀公十四年(前481)间计二百四十二年史事。

戾:违反,背叛。

小亮:小聪明。

亮:亮察。

孔光:字子夏,鲁人,孔子十四代孙,西汉末年大臣。

庸讵:反诘之词,难道,哪里。

造辟:朝见君主。

诡辞而出:用假话敷衍,不泄露实情。

令:即令,即使。

杜:断绝,阻碍。

2、苏轼《富郑公神道碑》原文及翻译译文
苏轼《富郑公神道碑》原文及翻译苏轼
原文:
公讳弼,字彦国,幼笃学,有大度。

范仲淹见而识之,曰:“此王佐才也。

”怀其文以示晏殊,殊即以女妻之。

天圣八年,以茂材异
等中第。

会郭后废,范仲淹争之,贬知睦州。

公上言:“朝廷一举而获二过,纵不能复后,宜还仲淹,以来忠言。


赵元昊反,公上疏陈八事,且上言:“元昊遣使求割地,邀金帛,而词甚倨,此必元昊腹心谋臣自请行者。

宜出其不意,斩之都市。

”议者以为有宰相气。

擢知谏院。

元昊寇鄜延,中贵人黄德和引兵先走,刘平战死。

而德和诬奏平降贼,诏以兵围守其家。

公言:“平引兵来援,以奸臣不救,故败,竟骂贼不食而死,宜恤其家。

德和中官,怙势诬人,冀以自免,宜竟其狱。

”枢密院奏方用兵,狱不可遂。

公言:“大臣附下罔上,狱不可不竟。

”德和竟坐腰斩。

改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

时有用伪牒为僧者,事觉,乃堂吏为之。

开封按余人而不及吏。

公白执政,请以吏付狱。

执政指其坐曰:“公即居此,无为近名。

”公正色不受其言,曰:“必得吏乃止。


执政滋不悦,故荐公使契丹,欲因事罪之。

欧阳修上书留公,不报。

始受命,闻一女卒,再受命,闻一男生,皆不顾而行。

得家书,不发而焚之,曰:“徒乱人意。


庆历三年,晏殊为相,范仲淹为参知政事,杜衍为枢密使,韩琦与公副之,欧阳修为谏官,皆天下之望。

鲁人石介作《庆历圣德诗》,历颂群臣,曰:“维仲淹、弼,一夔一契。

”天下不以为过。

公恭俭好礼,与人言,虽幼贱必尽敬。

然以单车入不测之虏廷,诘其君臣,折其口而服其心,无一语少屈,所谓大勇者乎!其为文章,
辩而不华,质而不俚。

平生所荐甚众,尤知名者十余人,世以为知人。

(选自苏轼《富郑公神道碑》,有删节)
译文:
富公名讳弼,字彦国,幼时刻苦学习,有宏大的气度。

范仲淹见到后很赏识他,说:“这是可以辅佐君王的人才。

”富公怀揣自己的文章给晏殊看,晏殊就把女儿嫁给他。

天圣八年,富公凭茂才科目优等的成绩考取进士。

适逢郭后被废黜,范仲淹为此事争辩,被贬担任睦州知州。

富公进言:“朝廷做一件事结果犯下两种过错,即使不能使皇后恢复身份,也应让范仲淹官复原职,用来招纳忠心的进言。


赵元昊反叛,富公上书陈述八件事,并且进言:“元昊派遣使者要求割占土地,索取钱财布帛,但言辞很傲慢,这必定是元昊的亲信谋臣自己请求担任使者前来的。

应当出其不意,斩杀使者示众。

”舆论认为富公有宰相气度。

富公被提拔掌管谏院。

元昊侵犯鄜延,宦官黄德和领兵先逃跑,刘平战死。

但黄德和上奏诬陷刘平投降敌人,朝廷下令派士兵包围看守刘平的家。

富公说:“刘平领兵前去增援,因为奸臣不援救,所以战败,最后大骂敌人绝食而死,应该抚恤他的家人。

黄德和是宦官,依仗势力诬陷他人,希望用这种办法来免除自己的罪过,应该彻查他的案件。

”枢密院上奏,认为正当朝廷用兵之时,不能追查这个案件。

富公说:“大臣亲近下属欺骗君主,案件一定要彻底追查。

”黄德和最终被处以腰斩。

富公改任知制诰,负责督察京城的刑事案件。

当时有凭伪造的
簿录成为僧人的事,事情败露,原来是(中书省)办事的官吏所为。

开封府审查其余的人却不追究堂吏。

富公禀告执政,请求将犯案的官吏交付监狱。

执政指着自己的座位说:“你即将担任这个职务,不要再追求眼前的名声了。

”富公神情严肃,不接受他的建议,说:“一定要抓到犯案的官吏才罢休。


执政更加不高兴,故意推荐富公出使契丹,想寻找事由使他得罪。

欧阳修上书挽留富公,没有得到答复。

富公刚接受使命,听到自己一个女儿去世的消息,第二次接受使命,听到儿子出生的消息,都不管不顾就出发了。

收到家信,不打开就烧掉,说:“只是扰乱我的心意罢了。


庆历三年,晏殊担任宰相,范仲淹担任参知政事,杜衍担任枢密使,韩琦和富公辅佐他,欧阳修担任谏官,都是天下敬仰的人物。

鲁人石介写了《庆历圣德诗》,逐一歌颂群臣,说:“范仲淹和富弼,一个可比尧时掌管音乐的大臣夔,一个可比舜时掌管教育的大臣契。

”天下人认为这样的赞颂不过分。

富公谦恭节俭喜好礼节,和人谈话,即使是年纪小地位低微的人也竭尽恭敬。

然而他凭轻车简从深入不可预料的敌国朝廷,责问敌国君臣,挫败他们的言辞,折服他们的内心,没有一句话稍微屈服,这就是所谓的大勇啊!他写文章,雄辩而不华丽,质朴而不粗俗。

平生举荐的人很多,特别知名的有十多位,当世的人认为他能了解人。

苏轼《富郑公神道碑》
3、曾巩《与孙司封书》原文及翻译译文
曾巩《与孙司封书》原文及翻译曾巩
原文:
皇祐三年,司户孔宗旦策智高必反,以书告其将陈珙。

珙不听,宗旦言不已。

珙怒诋之曰:“司户狂邪?”四年,智高出横山,略其寨人,因其仓库而大赈之。

宗旦又告曰:“事急矣,不可以不戒。

”珙又不从。

凡宗旦之于珙,以书告者七,以口告者多至不可数。

度珙终不可得意,即栽其家走桂州,曰:“吾有官守不得去,吾亲毋为与死此。

”既行之二日,智高果反,城中皆应之。

宗旦犹力守南门,为书召邻兵,欲拒之。

城亡,智高得宗旦,喜欲用之。

宗旦怒曰:“贼!汝今立死,吾岂可污邪!”骂不绝口。

智高度终不可下,乃杀之。

当其初,使宗旦言不废,则邕州之祸必不发。

发而吾有以待之,则必无事。

使独有此一善,固不可不旌,况其死节堂堂如是!而其事未白于天下。

比见朝廷所宠赠南兵以来伏节死难之臣,宗旦乃独不与,此非所谓“曲突徙薪无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邪?
使宗旦初无一言,但贼至而能死不去,固不可以无赏。

盖先事以为备,全城而保民者,宜责之陈珙,非宗旦事也。

今猥令与陈珙同戮,既遗其言,又负其节。

为天下者,赏善而罚恶;为君子者,乐道人之善,乐成人之美。

岂当如是邪?凡南方之事,卒至于破十余州,覆军杀将,丧元元之命,竭山海之财者,非其变发于隐伏,而起于仓卒也。

内外上下有职事者,初莫不知,或隐而不言,或忽而不备,苟且偷托,以至于不可御耳。

有一人先能言者,又为世所蔽,令与罪人同罚,则天下之事,其谁复言耶?
闻宗旦非独以书告陈珙,当时为使者于广东西者,宗旦皆历告之。

今彼既不能用,惧重为己累.必不肯复言宗旦尝告我也。

为天下者,犹须力开言者之路,以防未至之患。

况天下之事,其可忧者甚众。

而当世之患,莫大于人不能言与不肯言,而甚者或不敢言也。

则宗旦之事,岂可不汲汲载之天下视听,显扬褒大其人,以惊动当世耶?
(选自《与孙司封书》,有删改
译文:
皇祜三年,司户孔宗旦策算到侬智高一定会造反,就写信向州将陈珙报告。

陈珙没有听从,宗旦劝说不止。

陈珙怒斥他:“司户发疯了吗?”皇祜四年,侬智高越过了横山寨,掠取了寨里人,凭借寨中的仓库赈济百姓。

宗旦又告诫说:“事情危急了,不能不防御啊!”陈珙又不听从。

宗旦对陈珙,书面告诫共有七次,口头告诫多得数不清楚。

宗旦估计陈珙终究不会接受自己的意见,就把家人送去桂州避难,说:“我有官职在身,不能离去,我的亲人不必要与我一起死在这里。

”他的家人走了二天后,侬智高果然造反,城中将士都响应他。

宗旦仍然奋力守住南门,并写信向邻近州县讨救兵,想抵挡侬智高。

城破,侬智高抓住了宗旦很高兴,想任用他。

宗旦怒道:“反贼!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我岂能受此污辱!”骂不住口。

侬智高思量终究不能降服他,就杀了他。

当初,假如宗旦的话不被废弃,那么邕州的战祸就一定不会发生。

发生了战祸而我方有所防备,就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

即使只有这一点好处,原已不可不加以表彰,何况他临死时气节如此之崇高!
然而他的事迹却未能大白于天下。

最近见到朝廷优宠封赠对南方用兵以来尽节死难的臣子的名单,宗旦却独独不在其中。

即使宗旦当初不讲一句话,仅仅贼兵到来时能宁死不离职守,本已不可不给予奖赏。

因为在事先作好防备,保全城池与人民,应该是陈珙的责任,而不是宗旦的事情。

现在随意地判定他与陈珙同罪,既忘记了他的忠言,又辜负了他的高节。

治理天下的人,本应赏善罚恶;作为君子,则乐于称道别人的善行,乐于成全他人的好事。

难道应当像现在这样处置吗?至于南方的战争,最终发展到了失陷十余州,军队覆没,将吏被杀,人民丧命,国家耗尽财力的地步,不是因为事发之前没有迹象,祸起突然无法应付。

内外上下的官吏在战祸将起之时没有不知道的,但他们有的隐瞒不说,有的疏忽无备,苟且偷安,互相推诿,发展到了无法抵御的地步。

有一个事先敢说的,又被世人欺蒙埋没,让他与罪人受同样的惩罚,对于天下大事,难道还有谁肯说呢!
听说宗旦不单单写信告诫陈珙,凡是当时在广东西路任转运使的,宗旦都一一告诫过他们。

现在,他们既没有听宗旦之言,又害怕连累自己,一定不肯再说“宗旦已经告诫过我”了。

对于治理天下的人来说,还必须力开言路,以防止尚未来临的祸患。

何况天下的事情,可忧虑的还很多,而当前的弊病,没有比人们不能说话和不肯说话,有的甚至不敢说话更大的了。

这样看来,宗旦的事迹,怎么可以不急切地让天下人看到和听到,表彰赞扬他,来震动当世呢!
曾巩《与孙司封书》
4、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译文
曾巩《书魏郑公传》原文及翻译曾巩
书魏郑公传
原文:
余观太宗常屈己以从群臣之议①,而魏郑公之徒②,喜遭其时,感知己之遇,事之大小,无不谏诤③,虽其忠诚所自至,亦得君以然也。

则思唐之所以治,太宗之所以称贤主,而前世之君不及者,其渊源皆出于此也。

能知其有此者,以其书存也。

及观郑公以谏诤事付史官,而太宗怒之,薄其恩礼,失终始之义,则未尝不反复嗟惜,恨其不思④,而益知郑公之贤焉。

夫君之使臣与臣之事君者何?大公至正之道而已矣。

大公至正之道,非灭人言以掩己过⑤,取小亮以私其君,此其不可者也。

又有甚不可者,夫以谏诤为当掩,是以谏诤为非美也,则后世谁复当谏诤乎?况前代之君有纳谏之美,而后世不见,则非惟失一时之公,又将使后世之君,谓前代无谏诤之事,是启其怠且忌矣⑥。

太宗末年,群下既知此意而不言,渐不知天下之得失。

至于辽东之败⑦,而始恨郑公不在世,未尝知其悔之萌芽出于此也。

夫伊尹、周公何如人也?伊尹、周公之谏切其君者⑧,其言至深,而其事至迫也。

存之于书,未尝掩焉。

至今称太甲、成王为贤君⑨,而伊尹、周公为良相者,以其书可见也。

令当时削而弃之,或区区之小让,则后世何所据依而谏,又何以知其贤且良与?桀、纣、幽、厉、始皇之亡,则其臣之谏词无见焉,非其史之遗,乃天下不敢言而然也。

则谏诤之无传,乃此数君之所以益暴其恶于后世而已矣。

或曰:“《春秋》之法,为尊亲贤者讳,与此其戾也。

”夫《春秋》之
所以讳者,恶也,纳谏诤岂恶乎?“然则焚稿者非欤?”曰:焚稿者谁欤?非伊尹、周公为之也,近世取区区之小亮者为之耳,其事又未是也。

何则?以焚其稿为掩君之过,而使后世传之,则是使后世不见稿之是非,而必其过常在于君,美常在于己也,岂爱其君之谓欤?孔光之去其稿之所言,其在正邪,未可知也,其焚之而惑后世,庸讵知非谋己之奸计乎?或曰:“造辟而言,诡辞而出,异乎此。

”曰:此非圣人之所曾言也。

令万一有是理,亦谓君臣之间,议论之际,不欲漏其言于一时之人耳,岂杜其告万世也。

噫!以诚信持己而事其君,而不欺乎万世者,郑公也。

益知其贤云,岂非然哉!岂非然哉![1]
译文:
我看到唐太宗常常委屈自己,听从群臣的意见,而魏郑公这些人为碰上了好时代而高兴,感激太宗知遇之恩,因此事情不论大小,没有不直言进谏的,虽然这是由于他们的忠诚,但也是因为能遇上圣明的君主的结果!那么,我想唐代之所以是太平盛世,太宗之所以被称为贤君,前代的君主之所以比不上太宗,根本原因都出在这里啊!能够知道这些,是因为相关历史有记载。

等我看到郑公把谏诤的事记录下来交付给史官,太宗因此大怒,减轻了对他的恩宠礼遇,丧失了始终如一的群臣道义,我没有一次不反复叹惜,遗憾太宗不慎重思考,而更加理解郑公的贤良了。

唐太宗君王任用臣子,臣子侍奉君王的理解是什么呢?只是遵循公正罢了。

公正,不是抹杀别人的话来掩盖自己的过失,不博取小信而讨好自己的君主,这样做是不合适的。

还有更不可以做的是,认
为谏诤是应当掩饰的,这是把谏诤当做不好的事情,那么后代谁还会去当面谏诤呢?况且前代的君主有纳谏的美德,可是后代看不见,那就不只是掩住一时的公正,又将使后代的君主误以为前代没有谏诤的情况。

这是开启引导了惰怠和忌讳进谏的风气。

太宗晚年,群臣已经知道了他掩盖进谏之事,于是不说,使得太宗慢慢地不知道天下的得失利害了。

一直到了辽东战事失败,才开始憾恨郑公已经不在人世,还不曾知道他悔恨的萌芽就产生于这件事情上。

那伊尹、周公是什么样的人物呢?伊尹、周公对君主恳切地劝谏,言辞极其深刻,事情又非常紧迫。

这些保存在《尚书》里,不曾湮没。

到现在,人们还称颂太甲、成王为贤君,伊尹、周公为良相,是因为他们的谏书还见得到。

假使当时就把谏书删减毁弃,成就小小的谦让的名声,那么后世依据什么来谏诤,又根据什么知道他们的贤能和杰出呢?夏桀、商纣、周幽王、周厉王、秦始皇灭亡,他们臣子的谏词就看不到,不是当时史官遗漏没记,而是天下人都不敢进言的结果。

那谏诤之事没有载入史册,这更加使这几个国君的恶行显露于后世。

有人说:“《春秋》记史的原则是为君主、父母、贤德之人掩饰隐瞒过错,与你的说法正好相反。

”《春秋》里所掩饰、隐瞒的都是缺点,接受谏诤怎么能说是缺点呢?又说:“既然如此,是焚毁谏稿的人不对吗?”我说:“焚稿的人是谁?这不是伊尹、周公做的,而是近世的人为了博取一点点忠诚而干的,这种事情又不对。

为什么?因为他们把焚稿当做替君主掩饰过错的美德,又在世上流传。

这就使得后
世看不到谏言奏章是否正确,一定认为过错通常在君主,而美德常常在焚稿者身上,怎么能说是爱他们的君主呢?孔光删去他奏章的内容,究竟是正直还是邪僻,已经不清楚了;而那些用焚稿来迷惑后世的人,又怎么知道不是为了实现他们自己的个人私利呢?又有人说:“到君主面前说的话,出来不把实话告诉别人。

这也与你的观点不同。

”我说,这不是圣人说过的话。

即使万一有这样的道理,也是说君臣之间,议论国家大事,不想对当时的人泄漏他们的话语罢了,怎么会是禁止告诉万世!
唉!用忠诚守义要求自己、侍奉君主,而且也不欺瞒万世的人,就是郑公啊!我在前面说过“更加理解了他的贤良”这样的话,难道不是这样吗?难道不是这样吗?
解释:
①太宗:唐太宗(599—649),即李世民。

②魏郑公:魏征(580—643),字玄成,唐朝著名政治家,封郑国公。

③谏诤:直爽地说出人的过错,劝人改正。

④恨:遗憾。

⑤灭:灭绝,杜塞。

掩:掩盖,遮没。

⑥怠:疏慢。

忌:避忌,讳饰,掩盖。

⑦辽东之败:唐太宗进攻辽东,损失惨重。

辽东战役后,太宗怅然于魏征辞世,无人谏阻其远征。

⑧伊尹:名挈,商初大臣,助汤灭桀,汤去世后又佐继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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