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秋天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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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秋天的小故事
秋天的野菊(一)
秋天醉在梦里的时候,路边的野菊花就开了。当秋雨一点点落下,凉
意就深入了骨髓。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她—菊儿。
他们都是很传统的人,都二十五了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那一天他们
做了一件冒险而又疯狂的事情:做一天的恋人。
那天清晨他踏上了列车去她的城市。在这之前他们约定她会像女朋友
那样去接他,然后按约定做一天的恋人。由于是网友,两个从没有见过面
的陌生人见面,他们心里都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个社会网络骗人的事
不少见。
出发的前天晚上,她给他发来消息说她告诉了妈妈,妈妈很担心,一
夜都没有睡着。他问那她相信他吗,她说相信,可是还是有些担心的,毕
竟决定晚上要住一起的。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她相信他。她以为他生
气了,其实他没有,他知道自己男孩子和陌生网友见面多少还会存在一些
冒险的何况是女孩子呢。他只是想知道她能不能真的像说的那样信任自己。
车子渐渐来到了她的城市,她真的来接他了。见了面她微笑着看着他,他说可以拥抱你吗,她大方的张开手抱了过来,像女友见到了男友一样,
他也深情地抱了她一下。然后她问他下面干什么,他说这是你的地盘你做主。她笑了笑表示认同。她看看了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她说先吃饭吧。
他像情侣那样牵着她的手跟着她来到一家沙县小吃,吃了两份炒河粉。随
后就拉着手去挤公交车,因为说好了要一起去看海。
公车上放着轻缓的音乐,渐渐的她靠了过来,像靠在自己的男朋友肩
上一样。他右手揽着她向海边驶去。到了海边,按照约定她应该是她热恋
中的女友了。他们找了一块岩石,小心的站上去,他自然地抱着她的腰,
她搂着他的脖子。他让她闭上眼睛趴在他肩上。“天黑了,月儿偷偷的探
出脑袋,悄悄的洒下层层轻纱。我与你在海边附近小岛屿的岩石上,我们
相拥着。海风一阵阵的吹来,掀起你的秀发,你贴着我的脸,我浪漫的耳语,鱼儿游过来,星儿调皮的眨眼,他们偷听我们说着情话……”她听着
听着,吻上了他的唇……
突然一条大鱼跃出水面,他们睁开眼羞涩的分开,沉默着。他说我们
一起漫步吧。他拉着她的手在海边走了很久很久。当夕阳的余晖洒满海面,她躺在他的怀里,静静的看夕阳沉入海的尽头,月亮出来了。
当阳光透过窗帘,她的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因为妈妈知道她和
他在一起。她告诉妈妈一切都是约定的那样子,他很守信。
午后的阳光暖暖的,一如她给他的感觉。她送他离开,公车开过一个
个站台,路边开满了野菊花。他对她说秋天的野菊像阳光一样暖,我会记
住你的菊儿。她说我也是。
列车缓缓的离开了她的城市,他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我会记住
你的,记住你给的一切,记住我今天为你流泪了。”他的心在颤抖“菊儿,我也会记住你的,记住你对我的理解、信任和支持一辈子。”发完之后他
泪流满面:高考失利之后他感觉一直相信支持自己的父亲不是那么相信自
己了。而当他以为初恋会一直相信和支持自己把自己的爱都给初恋的时候,初恋背叛了他。他觉得这个世界在没有人可以那么坚定的相信理解和支持
他了。很久了他都把事藏在心里,累了,病了,孤独了都一个人扛着。一
直一个人努力地在这座城市的缝隙中生存。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没有人相
信他的梦。就在他觉得这个世界是冷漠的时候,他遇到了菊儿,让他感到
人与人之间还可以这样无比信任。
秋天,趴在他后背上酣睡(二)
每年总有几个月,会在夜里梦到他,神态自若地在老屋前侍弄他满院
子的花花草草。身上,是他在世时常穿的藏蓝色中山装,走到水井边说着
什么,他身旁没有别人,那肯定是说给我了,支着耳朵努力想听清他说了
什么,但声音飘渺,还没到我耳边就已在空中消散。那座院子似乎不是我
们家老院子,不见高大坚固的院墙,多了几株繁茂的槐树,手压式水井边
有汲水留下的清浅水洼,飘着指甲花粉色的花瓣,太阳斜斜地照着,安静
寂寞。
醒来后,眼前是漆黑的夜,心痛如割。
梦中他一直住在秋天,指甲花开始凋落了,花枝上挂满了小灯笼状的
种子包,月季还张罗着一年中最后的花事。他常用的农具整齐地排列在窗前,像准备出征的队伍,也像凯旋而归的王师。他立在它们面前顾盼,我
知道,他还惦记着他的庄稼。
农历十月,收割后的稻田裸露着参差的伤痕,秋播的小麦还很细弱,
一脚踩上去,它们便深深地陷进暗色的土里。我回老家去探望他,给他一
叠一叠大面额的纸钱,各色水果,一顶黑色的呢帽,还有他爱吃的猪头肉。
那顶帽子,如果他能收到,留给他冬天戴。他在世时,50岁之后,
每到深秋庄稼收割完毕,一旦闲下来,他总习惯性地用手指梳着疏朗的头发,说,风越来越刁了,贴着头皮刮呢。
他50岁以后才开始做农活,脱掉雪白的衬衫和锃亮的皮鞋,学着培
植秧苗,割麦插稻。他梦想拥有一台手扶拖拉机,却因为手头紧,不得已
买了一头灰色的小毛驴代替。那头驴子后来被他养得肥肥胖胖,一拉车就
气喘不已。
他买了很多作物栽培与种植方面的书籍,排列在那堆医学典籍、中药
手册旁边,不同序列的书籍挤在一起,此消彼长各不相让,像他内心的挣扎。他让我选,拿一本白皮儿的小册子,封面简单的两个红字,我当时5
岁左右,尚不识字,试探着读:小麦?他便叹口气,揉揉我的头发,抱我
坐在他膝上,一副认命的样子。
40岁后,他逢人便讲生平两件得意事,养育的女儿和收获的庄稼。
从初秋到深秋,他的麻田,他的中药材,他的水稻渐次成熟。他手握镰刀,穿双军用胶鞋,裤脚上满是泥点,上衣永远不系扣,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君王,满脸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到周六下午,不管多忙他也会甩开庄稼,骑
那辆大“金鹿”去学校接我。车轮轧在杨树叶子上沙沙作响,我张开手臂
抱住他的腰,整个人趴在他的后背上。我们迎着阳光的方向,他的衣服上
有好闻的汗味儿,只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他要走,也是在秋天,在庄稼收割之后。那几天他执意回家,不肯留
在医院,瘦得两腮深陷,额头愈发宽阔,已不大能说完整的句子,看到我
就是两个字:回家。到家后的第二天下午,我把他抱出来放在一张躺椅上
晒太阳,母亲在厨房里用地锅蒸馒头。我坐在他身边,顺着他抬头的方向
看到烟囱里白色的炊烟突然四下里凌乱,心中一阵绞痛,他永远地闭上了
眼睛。
如今他睡在他曾如婴儿般呵护过的稻田里,每到秋天,被一地金色的
稻穗环抱。偶尔,想提早去看他,需要脱下鞋子,挽起裤脚,裸露的小腿
被水稻密实的叶子划伤,疼而痒。鼻孔里,却是清新而香甜的味道,是庄
稼将熟未熟时散发出来的青春味道。我想他是属于秋天的,所以才选择了
这样的季节,从这个世界走向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