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铁凝小说《玫瑰门》的重新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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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国 洪
（ 衡水学院 中文系 ， 河北 衡水 ０ ３０ ） ５０ ０
摘 要 ： 铁凝的长篇代表作——《 玫瑰门》 是反思“ ， 文革” 的一部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丑恶人性的成功之作。作者以独特的
女性视 角， 通过 时女性躯体的 纯净赞美 ， 时女性欲 望的坦 然承认 以及 女性 生存 状 态的 清醒理 解， 面深入地 呈现 了女性 生存 全
老万 施行 的“ 戈理式 ” 物解 剖术 的夸 张 艺术 ， 果 人 把
亲 温暖而 强有力 的庇 护 ， 寄养在 外婆 家 ， 离母体 被 脱 是 从“ 女儿 ” 到女性 的第一 步 。苏 眉 脱离 了母 体 ， 相 对安 然 、 雪 、 叶 叶 等 一 系 列 “ 不 大 的女 儿 ” 香 乔 长 的 纯真 形象 具有 了里程 碑式 的突破 。苏 眉是被 寄养 在 外 婆家 ， 一点 至关 重 要 ， 这 西蒙 ・ 波娃 认 为 “ 人 的 女 最 大不幸 之一 ， 即童 年被操 纵在 女人手 里 ， 当一个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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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８卷 第 ２期 ２０ ０６年 ６月
衡 水学院学报
Ｊｕ ａ ｆＨｅ ｇｈ ｉＵ ｉｅｓｔ ｏ ｒ ｌｏ ｎ ｓ ｕ ｎｖ ｒｉ ｎ ｙ
Ｖ０ ． １ ８．Ｎｏ ２ ．
Ｊｎ ２ ０ ａ ．０ 的重证 ， 而是 试 图从 女性 自身 生存 状 态 中探
寻 女性悲剧 产 生的根 源 。
、
女性 的发 现
８ ０年代中后期 ， 铁凝放弃了“ 香雪” 式的诗情画 意转 而采 用 了一 种较 为 极 端 的女 性 视 点 ， 种 女人 一 味极浓 的叙 事 口吻 。《 瑰 门》中 的女 性 是 对 那 些 玫 披 着优雅 外衣 的典 型形 象 的一 次 告 别 ， 意 义 在 于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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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水学院学报
第 ８卷
核心 隐喻 ， 果 说 “ 秸垛 ” 生 命 的 勃 发 ， 命 的 如 麦 是 生
跃动 ， 是傲然 屹立 毫不 隐晦 的生命 力的象 征 的话 ， 那
致的女性对 自己肉体 的蒙昧和 自闭 ， 既是悲剧的表 现， 也是 悲剧 的根 源 。它既是对男性社会非人性 的控 诉， 更是女性自身的反省。以肉体觉醒为起点的女性 对自 我真身的发现 ， 是撕破男权铁幕的一个切口。 《 玫瑰门》 告别了铁凝早期小说的清纯和诗意 ， 也走出了张洁小说《 方舟》 中男女性别对抗的模式 ，
它表现 了女性 肉体 的觉 醒 ， 以空前 的胆 识 切 人 女性 原欲世 界 。从性 的 角 度写 女性 本 体 ， 而 对 女性 的 从
探究 上升 到 了性 心理层 次和潜 意识层 次 。这是 划时
女性的发现， 玫瑰 门》 在《 中具体体现在女性 肉
体的觉醒 ， 即对 女性 健美躯 体毫 不隐 晦 的赞 美 ， 一 这
的百态因。由此 ， 铁凝的 写作 风格也 由清新 、 纯净转 向深沉厚重 ， 在拷 问社会 、 反省 自我” “ 的路上有 了重大突破 。
关键词 ： 铁凝：玫瑰门》 女性的发现； ＜ ； 爱的残缺
中图分 类号 ： ０ ．７ １ ７６ ２
文献标 识码 ： Ａ
文章编 号 ： ７ — ０５ ２０ ）２— ０３ ０ １ ３ ２６ （０６０ ０５ — ３ ６
夸 张用到 了荒诞 ， 荒诞 用 到 变形 却 真 实 可 信 的份 把 上。于是 ， 者看 到 的是“ 读 玫瑰 门 ” 上演 的一 幕幕 里
悲剧 ， 女性 们在痛 苦 中挣 扎着 、 寻觅 着 。
一
的是 一条 源远 流长 的老路 。 可见 ， 玫瑰 门》 《 对童 年
的 回顾 ， 主要不 是对 现实 的退却 和逃 遁 ， 不是对 既 也
子来 到女 人们 的管 束下 ， 她们 便 会 尽 力将 她 塑 改 成 个 和 自己同样 的 女 人 ， 现 出一 种 混杂 着傲 慢 与 表 憎恨 的 热 诚 ” 啊） 。司 猗 纹 丧 心 病 狂 并 且 理 直 气
一
壮 地指 出 自己体验 生 命 的过 程 在 苏 眉身 上 重 演 ， 走
铁凝 ， 为 中国 当代 女作 家 曾一 度 以“ 雪 ” 作 香 式 纯情备 受称 赞 ， 多 的被 作 为一 个 “ 姑 娘 ” 而 不 更 小 ， 是一 个 “ 人 ” 直 到 她连 续 推 出《 秸 垛 》、 棉 花 女 ， 麦 《 垛》 别是 《 特 玫瑰 门》 后 ， 被公 认 为 目前 中 国最 之 才 具女 性意 识 的 小说 家 之 一 。《 瑰 门》 为这 一 转 玫 作 变 的重要 载体展 示 了平 淡 、 忍 、 邃 的人 生 世 界 ， 残 深 向读 者 敞开 了绚丽 、 恐怖 而诱 人 的“ 玫瑰 门” 。 生命 中有不 可 承受 之 轻 ， 生命 中 也有 不 可 承受 之重 。在 《 玫瑰 门 ， 凝延续 了在 《 樨 地》 铁 木 中对
点在《 麦秸垛》 中也有所体现。这里 ，麦秸垛” “ 是菲 勒 斯的象 征 ， 类 原始 生命力 的象征 ， 铁凝 小说 是人 是 中的一个 核心 隐喻 。这一 阴性 隐喻 因一种 灵气灌 注
的女性气 息而焕 发 出生命 本 能 色 彩 ， 而典 型 的女 性 表 意方式 又 使 女 性 作 家 第 １次全 然 脱 离 了男 性 视 角。女性 第 １ 坦 然 承认 了 自己的 欲望 ， 次 承认 了生 生 不息 的生命 的欣 喜 感 ， 是一 种 成 熟 女人 眼里 的 这 自然与 自我 的融 合 。“ 瑰 门” 铁 凝 小 说 的另 一 玫 是
代的标 志 ， 是女性 真 正 长 大成 人 ， 对 性 别 自我 ， 面 寻 找女性真 正出路 的标 志 。 由于“ 文革 ” 一特 定 时代 背景 ， 眉失 去 了母 这 苏
收 稿 日期 ：０ ６— ３一ｉ ２０ ０ ０
作者简 介： 王国洪（ ９７一） 男 ． １６ ， 河北 放城县人 ， 衡水学院中文系讲师 。 文学硕士．
（ 衡水学院 中文系 ， 河北 衡水 ０ ３０ ） ５０ ０
摘 要 ： 铁凝的长篇代表作——《 玫瑰门》 是反思“ ， 文革” 的一部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丑恶人性的成功之作。作者以独特的
女性视 角， 通过 时女性躯体的 纯净赞美 ， 时女性欲 望的坦 然承认 以及 女性 生存 状 态的 清醒理 解， 面深入地 呈现 了女性 生存 全
老万 施行 的“ 戈理式 ” 物解 剖术 的夸 张 艺术 ， 果 人 把
亲 温暖而 强有力 的庇 护 ， 寄养在 外婆 家 ， 离母体 被 脱 是 从“ 女儿 ” 到女性 的第一 步 。苏 眉 脱离 了母 体 ， 相 对安 然 、 雪 、 叶 叶 等 一 系 列 “ 不 大 的女 儿 ” 香 乔 长 的 纯真 形象 具有 了里程 碑式 的突破 。苏 眉是被 寄养 在 外 婆家 ， 一点 至关 重 要 ， 这 西蒙 ・ 波娃 认 为 “ 人 的 女 最 大不幸 之一 ， 即童 年被操 纵在 女人手 里 ， 当一个 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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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８卷 第 ２期 ２０ ０６年 ６月
衡 水学院学报
Ｊｕ ａ ｆＨｅ ｇｈ ｉＵ ｉｅｓｔ ｏ ｒ ｌｏ ｎ ｓ ｕ ｎｖ ｒｉ ｎ 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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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 女性悲剧 产 生的根 源 。
、
女性 的发 现
８ ０年代中后期 ， 铁凝放弃了“ 香雪” 式的诗情画 意转 而采 用 了一 种较 为 极 端 的女 性 视 点 ， 种 女人 一 味极浓 的叙 事 口吻 。《 瑰 门》中 的女 性 是 对 那 些 玫 披 着优雅 外衣 的典 型形 象 的一 次 告 别 ， 意 义 在 于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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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８卷
核心 隐喻 ， 果 说 “ 秸垛 ” 生 命 的 勃 发 ， 命 的 如 麦 是 生
跃动 ， 是傲然 屹立 毫不 隐晦 的生命 力的象 征 的话 ， 那
致的女性对 自己肉体 的蒙昧和 自闭 ， 既是悲剧的表 现， 也是 悲剧 的根 源 。它既是对男性社会非人性 的控 诉， 更是女性自身的反省。以肉体觉醒为起点的女性 对自 我真身的发现 ， 是撕破男权铁幕的一个切口。 《 玫瑰门》 告别了铁凝早期小说的清纯和诗意 ， 也走出了张洁小说《 方舟》 中男女性别对抗的模式 ，
它表现 了女性 肉体 的觉 醒 ， 以空前 的胆 识 切 人 女性 原欲世 界 。从性 的 角 度写 女性 本 体 ， 而 对 女性 的 从
探究 上升 到 了性 心理层 次和潜 意识层 次 。这是 划时
女性的发现， 玫瑰 门》 在《 中具体体现在女性 肉
体的觉醒 ， 即对 女性 健美躯 体毫 不隐 晦 的赞 美 ， 一 这
的百态因。由此 ， 铁凝的 写作 风格也 由清新 、 纯净转 向深沉厚重 ， 在拷 问社会 、 反省 自我” “ 的路上有 了重大突破 。
关键词 ： 铁凝：玫瑰门》 女性的发现； ＜ ； 爱的残缺
中图分 类号 ： ０ ．７ １ ７６ ２
文献标 识码 ： Ａ
文章编 号 ： ７ — ０５ ２０ ）２— ０３ ０ １ ３ ２６ （０６０ ０５ — ３ ６
夸 张用到 了荒诞 ， 荒诞 用 到 变形 却 真 实 可 信 的份 把 上。于是 ， 者看 到 的是“ 读 玫瑰 门 ” 上演 的一 幕幕 里
悲剧 ， 女性 们在痛 苦 中挣 扎着 、 寻觅 着 。
一
的是 一条 源远 流长 的老路 。 可见 ， 玫瑰 门》 《 对童 年
的 回顾 ， 主要不 是对 现实 的退却 和逃 遁 ， 不是对 既 也
子来 到女 人们 的管 束下 ， 她们 便 会 尽 力将 她 塑 改 成 个 和 自己同样 的 女 人 ， 现 出一 种 混杂 着傲 慢 与 表 憎恨 的 热 诚 ” 啊） 。司 猗 纹 丧 心 病 狂 并 且 理 直 气
一
壮 地指 出 自己体验 生 命 的过 程 在 苏 眉身 上 重 演 ， 走
铁凝 ， 为 中国 当代 女作 家 曾一 度 以“ 雪 ” 作 香 式 纯情备 受称 赞 ， 多 的被 作 为一 个 “ 姑 娘 ” 而 不 更 小 ， 是一 个 “ 人 ” 直 到 她连 续 推 出《 秸 垛 》、 棉 花 女 ， 麦 《 垛》 别是 《 特 玫瑰 门》 后 ， 被公 认 为 目前 中 国最 之 才 具女 性意 识 的 小说 家 之 一 。《 瑰 门》 为这 一 转 玫 作 变 的重要 载体展 示 了平 淡 、 忍 、 邃 的人 生 世 界 ， 残 深 向读 者 敞开 了绚丽 、 恐怖 而诱 人 的“ 玫瑰 门” 。 生命 中有不 可 承受 之 轻 ， 生命 中 也有 不 可 承受 之重 。在 《 玫瑰 门 ， 凝延续 了在 《 樨 地》 铁 木 中对
点在《 麦秸垛》 中也有所体现。这里 ，麦秸垛” “ 是菲 勒 斯的象 征 ， 类 原始 生命力 的象征 ， 铁凝 小说 是人 是 中的一个 核心 隐喻 。这一 阴性 隐喻 因一种 灵气灌 注
的女性气 息而焕 发 出生命 本 能 色 彩 ， 而典 型 的女 性 表 意方式 又 使 女 性 作 家 第 １次全 然 脱 离 了男 性 视 角。女性 第 １ 坦 然 承认 了 自己的 欲望 ， 次 承认 了生 生 不息 的生命 的欣 喜 感 ， 是一 种 成 熟 女人 眼里 的 这 自然与 自我 的融 合 。“ 瑰 门” 铁 凝 小 说 的另 一 玫 是
代的标 志 ， 是女性 真 正 长 大成 人 ， 对 性 别 自我 ， 面 寻 找女性真 正出路 的标 志 。 由于“ 文革 ” 一特 定 时代 背景 ， 眉失 去 了母 这 苏
收 稿 日期 ：０ ６— ３一ｉ ２０ ０ ０
作者简 介： 王国洪（ ９７一） 男 ． １６ ， 河北 放城县人 ， 衡水学院中文系讲师 。 文学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