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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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是不存在的”——读《拉康与后女性主义》
作者:杜庆春文章来源:北大出版点击数:835 更新时间:2005-11-22
一个剧变的世纪景观的某个侧面是如此呈现的:1980年3月26日罗兰•巴特在被干洗店的卡车撞到之后,受了一点轻微脑颅外伤后,他不可意思的采取破罐子破摔的方式选择了死亡;1980年11月16日的夜间,路易•阿尔都塞掐死了妻子,而进入了精神病院;1981年9月9日,雅克•拉康在经受严重的失语症后撒手人寰;1984年6月25日米歇尔•福柯死于这个世纪的新瘟疫艾滋病……
这个剧变就是在“现代性”依旧是未完成的定义的时候,“后现代”进一步将西方文明的思考路径逼到绝路,关于无何绝路逢生、柳暗花明的思考,让这些沉思的大脑经受着过于激烈的思想地层的能量释放。无论他们将自己的肉身是否投进这个激荡的时期,但是大脑的灰质层却必然打开某种异度空间,于是他们的语汇奇崛,抑或宣布作为古典的自足的生命体的人死亡,而我们走向“非人”,主体碎裂后弥散开去……
拉康如此能言擅辩之才,最后收声无语,这个生命完成得象一个偈子。拉康和女性的关系如何,我不得而知。而拉康和女性主义的关系,则在拉康的那句名言下充满了戏剧性的张力!“女性是不存在的”这个判断,无论如何第一直觉,至少是男性中心的一个判断。而如何真正得理解拉康的这个断语,而不仅是第一直觉的排斥,则如同陷入迷雾一样了,尤其是在弗洛伊德的两性差异的立场上看待此问题,则更是莫名其妙。伊丽莎白•赖特的小册子《拉康与后女性主义》就是试图厘清个中疑问,作者的目的就是解决诸多女性主义流派对弗洛伊德和拉康的误解和混淆,特别是可否利用拉康的“分裂主体”依旧存在的“阉割恐惧”来给女性主义寻找出路。
伊丽莎白•赖特特别强调性的采用《拉康选集》之后出版的拉康的文献,也就是在1988年代的拉康讲授稿《再论》的英译稿的出版后,如果我们再在两性性差异上对拉康产生误解已经没有借口了。在这个基础上,作者认为拉康在讨论男性和女性的性身份定位时,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理论稳固的建立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基础之上了。这个问题讨论的前提就是拉康排除了弗洛伊德的一个理论基础,“男女在性器官上一方缺乏一方不缺乏”,而拉康的理论根本没有暗含这样的认识,即男女是互补的。也就是弗洛伊德的生理解剖学一样上的“我”到了拉康之处已经是符号逻辑和语言学背景下的“主体”概念了。
《拉康和后女性主义》明晰地呈现了拉康的符号逻辑的思路,也就是提醒我们不可大而化之地将拉康的思想简单归结为辨证性的反思,当然这个原因也是我们中文世界还没有翻译出版拉康更晚期的文献。在拉康的符合逻辑中,一个核心的推演结果是“阳具代表的就是被禁止了的性欲满足(jouissance),所有主体的大部分性欲满足都被禁止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进入这个符号系统就必须做出这样的牺牲,因为不为性欲满足设限主体性就无法获得”(P68)。拉康所说的“女性并不存在”,其实是说那个“被划掉”的女性(如同那个“被划掉”的主体)并不存在,因为女性根本不可能进行全称判断,或者说女性不是一个可以明确界定的集合。
拉康所说的“女性”已经不是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女性”了,虽然任何性别都可以采取“女性”的性别认同,但是此中的精神分析被女性主义者最为质疑的问题依旧存在,就是说,为什么要说“女性不存在”,或者要用这个话题强调“我/主体”的分裂状况?这个话题,我想到一个更为有趣的话题,就是晚明的文人为什么对小青的故事如此感兴趣,而且不断撰文作诗以“小青”来形容自己的“怀才不遇”?或者说,屈原的这个“传统”是性别混淆的传统,还是强化了将“女性”定位在弱势立场的男性文化传统?
小青是明朝某个高官的儿子冯云将买来的“瘦马”,因为冯云将的大老婆是一个妒妇,所以小青被逼
到西湖边这个宅子中住着,也禁止冯云将去探望她。这位读书识字的才女,感到无比的孤独、压抑,但是每天坚持对着镜子仔细化妆,穿着华服在那里等待。最后的结果是小青死了,死之前她受《牡丹亭》的影响,将自己的肖像画了下来,每天焚香、敬酒的献祭。在晚明的男性作家笔下,小青的形象和屈原的形象的完成了一种深层想象。在男性撰写的小青的故事中,变成了小青自个要把自己比喻成屈原,这些男人在强化小青的才华和被遗弃的命运,在把自己“作贱”为女人的时候,其实女人早就天然的是一个二等人类了。
拉康作为一个男性的研究者,做出“女性并不存在”的判断的时候,不可否认的依旧无法摆脱男性话语强权的本质。他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在本质上不是研究女性欲望的,而只是将女性作为欲望对象来考察的男性精神史的一部分。当然,正如奇泽克所言,把所有的这种陈述都看成男性话语肯定是一种女性主义的陈词滥调。拉康在研究思路上的巨大开创作用给我们提供了某种观察性别身份的原创性立场,亦即我们可否沿着这个路径获得一种摆脱二元对立的张力系统。拉康这位受到结构主义深刻影响的思想家,在对结构主义这种研究共时性的基本立场出发,他的偏爱率先从对时间性的辨证,转入到关于空间逻辑的思考趣味。拉康首先采用了地理学话语的组合,他把空间逻辑并入到了弗雷格促成的更加数学化的逻辑。拉康这种试图将精神分析科学化的使命感,让麦比乌斯带(bande de Moebius)和微分拓扑学走进了精神分析,也试图在一种突破了二元观的拓扑空间中呈现我们的精神发生史。而这本小书让我们初步的领略其中的风采。
在拉康的镜像理论和性身份的认同问题,都如同佛家所言的“执迷不悟”,拓扑之学可否彻底解脱二元对立的紧张之苦?收眼观看我们自己,在中国我们一步一步感受着这种分裂的主体处境,后现代状况与后现代思想的侵袭方式就是碎片化的,如同霰弹一样喷射到我们的肉身已经周遭的世界。我们在这个时刻,或者即将到来的下一个时刻,一种思想地震也即将而来,我们也许同样要将一些智慧的大脑作为祭品奉献上去。与此同时,我们或许期待着东方的思想资源可以在交锋之时,给我们一种的轻逸和超脱的视界。西学引进后,学界对本土资源的缺失的不安,以及学界日渐对本土资源的能量的再度释放的期盼,以期去直面作为真问题的“我们的问题”,或许可作如是远观。
《拉康与后女性主义》[英]伊丽莎白•赖特王文华译北京大学出版社 2005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