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天山史前青铜刀的类型学研究

新疆师范大学
硕士学位论文
新疆天山史前青铜刀的类型学研究
姓名：***
申请学位级别：硕士
专业：民族学
指导教师：***
2011-06-11
中文摘要
史前青铜器是人类历史上重要的文化遗产，新疆史前青铜器在国内外青铜器研究系统中具有重要位置，历来为中外学界所关注。

特别是近来，正成为内陆欧亚早期文化研究的焦点之一。

铜刀是青铜器中最常见的器物，也是人类历史文化的载体，特别是中亚历史上诸民族，日常生活中离不开铜刀。

对于现在中亚诸族来讲，铜刀是民族的传统工艺，是其民族文化遗产的重要构成因素。

所以探寻铜刀的起源与影响、历史渊流、形制变迁，也是当代文化遗产保护的重要内容。

铜刀是青铜文化的重要组成因素。

所以，文章的第一部分对中外青铜文化研究的概况进行了粗线条的介绍，在介绍中尤其关注这一文化中铜刀出现的情况。

文章的第二部分，尽可能全面搜集天山地区发现的史前时期的青铜刀，将其作为这一地区远古人类的文化遗产进行研究。

由于这些铜刀多是考古发掘和采集品，是考古学研究的内容，所以研究过程中，主要利用了考古类型学的方法，对新疆史前青铜刀进行类型学的特征归纳和对比。

在此基础上，围绕着铜刀的发现、形态和演变的基本线索，对新疆天山地区青铜刀进行了详细的梳理与介绍，通过搜集整理、全面介绍，为天山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提供了相对完整的铜刀资料，为青铜刀的进一步研究奠定了基础。

文章的第三部分是比较研究。

在对天山地区史前青铜刀进行类型学介绍的基础上，把天山地区史前青铜刀放在整个内陆欧亚史前青铜文化背景下进行考察，探索和梳理他们之间的关系。

通过青铜刀这条线索，揭示了新疆西部、中部、东部地区同中亚草原青铜文化、甘青地区青铜文化之间存在的互动系。

文中的基本观点，可以简单概括为：新疆哈密地区的史前铜刀类型丰富，特征突出，具有自身的特点，这里的青铜刀对相邻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新疆天山史前青铜刀类型学研究，印明了天山在史前东西文化交流中所居的重要位置，西方的文化与来自于东方的文化在这一地区相聚、融合、繁衍、发达，形成了哈密盆地自身的青铜文化特征；结语部分提出这一研究将对新疆史前文化遗产的研究所具有的意义。

关键词：新疆天山；史前；青铜刀；类型学；
Abstract
Bronze sword of prehistory is the important cultural heritage of human history.Bronze vessel of prehistory in Xinjiang has an important position in bronze vessel studying both home and abroad,which is given more attention by sholars from home and abroad,especially in recent years,which is becoming the focus of early cultural research in inland Europe and Asia. Bronze sword is the commonnest implements among bronze vessels,which is also the carrier of human history and culture.It is true especially for the mid-Asian nationalities in history that they could not part from bronze sword in their daily life. Bronze sword is their national tradional handicraft and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ir national cultural heritage.It is also the important part of the present age searching and studying origin,influence and changes in shape of bronze sword.
Bronze sword is the important component of bronze culture.Therefore,part one of this thesis introduces briefly the general situations of studying on bronze vessel both in home and abroad,especially gives more attention to the situation of bronze sword’s arising during the process.
Part two, bronze sword ,which can be collected in Tianshan of prehistory as much as possible ,will be studied as cultural heritage of ancient humans.We mainly adopt the means of archaeological typology to induce and contrast the traits of typology of bronze sword in prehistory in Xinjiang.
On this basis, bronze sword in Tianshan Xinjiang will be detailedly studied in the aspects of its discovery,shapes and development.Relatively complete bronze sword materials will be offered to bronze vessel studying in in Tianshan of prehistory and the basis for bronze sword further study will also be established through the collecting,arranging and compresensively introducing bronze sword in Tianshan Xinjiang in prehistory.
Part three is a contrasting study.On the basis of introducing typology of bronze sword in Tianshan Xinjiang in prehistory, bronze sword in Tianshan Xinjiang in prehistory will be put in the background of the whole inland Europe-Asia bronze culture in prehistory.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ronze sword in Tianshan and that in inland Europe-Asia will also be explored.The thesis discloses that there exists an interactivity between bronze culture in west,middle ,east Xinjiang and that in Mid-Asia prairie and GanQing area.
The main points of the thesis can be concluded briefly as follows：bronze sword in Hami Xinjiang in prehistory has a great variety of types,it has its unique characters,and it has a profound influence on bronze culture in prehistory of the neighboring areas. Bronze sword typology study in Tianshan Xinjiang in prehistory testifies that Tianshan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cultural communication in
prehistory between east and west,western culture and culture from the east meet,mix together,mutiply and develop in this area,which forms its unique characters of bronze culture in Hami basin.We believe that the study has a significance for the study on cultural heritage in Xinjiang in prehistory in the conclusion part.
Key Words：Tianshan Xinjiang ,Pre-history,Bronze Sword,Typolo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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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
1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
近年，随着考古发掘的开展和文化遗产研究的兴起，国内外对史前青铜文化遗存的研究不断加深。

本文首先简要梳理国内、外关于史前青铜文化研究的基本情况。

1.1国内外有关青铜文化研究的基本情况
1.1.1 国外有关青铜文化研究的基本情况
青铜刀的出现是青铜文化发展的结果，要了解青铜刀在新疆的出现，必须对欧亚大陆地区青铜文化的发展情况有所了解。

下面我们对欧亚大陆青铜文化出现和发展的情况进行简单梳理，并简单介绍这一文化中青铜刀的发现情况。

根据现有的考古发掘及研究成果，青铜冶炼技术最早出现在西亚。

这一地区史前铜器冶铸技术的发展大体上经历了由红铜到砷铜再到锡青铜及其它合金青铜这样一个历史过程。

人类冶铜史上，纯铜以及各种合金铜的出现，又是一个先后延续，并互相影响的过程。

人类最早使用的铜是天然铜。

在土耳其东南部的卡育努（Çayönü Tepesi）遗址，人们发现了50余件天然铜制品，这是迄今为止，考古发现的最早的金属实物，据碳十四测定其年代约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①。

公元前5千纪后半期开始至公元前3千纪末，喀尔巴阡-巴尔干地区和北高加索地区先后经历了发达的纯铜时代和早期青铜时代，铜器文化遗存分布十分广泛，除中亚南部的定居部落外，东欧草原地带的颜那亚文化（Pit-Grave）、南西伯利亚和阿尔泰地区的阿凡纳谢沃文化皆为较著名的早期青铜文化。

一般认为颜那亚文化跨越的年代为公元前3千纪初至公元前2千纪初 ②。

主要分布在米努辛斯克和阿尔泰地区的阿凡纳谢沃文化，其出土的金属器较少，目前发现的数量不超过100件，其中绝大部分是红铜器，有少量的金银器。

除装饰品外，林梅村先生注意到这一文化中至少有几类青铜斧的存在③。

此外，该文化也有铜刀出土。

其中一枚铜刀为锥形柄刀，直背、刃部宽厚，弧尖。

公元前2千纪前后，中亚草原的青铜文化步入了繁荣期。

外乌拉尔和哈萨克斯坦地区青铜文化迅速发展、扩张。

从最早的辛塔什塔文化到占据了整个欧亚草原的安德罗诺沃文化，以及范围更加扩大的塞伊玛-图比诺遗存，叶尼塞河
①梅建军，中国的早期铜器及其区域特征，待刊稿
② E.N.Chernykh：Ancient metallurgy in the USSR,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1∼46.
③林梅村，吐火罗人起源与迁徙，西域研究，2003(3) :11.
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
中游的米努辛斯克盆地先后经历了奥库涅夫文化、安德罗诺沃文化和卡拉苏克文化。

辛塔什塔文化：遗存最早于20世纪60年代发现于前苏联的车里雅宾斯克南部地区，一开始被当作安德罗诺沃文化的早期阶段，1972年后正式命名为辛塔什塔文化。

辛塔什塔文化虽有金属器出土，但未见金属刀。

安德罗诺沃文化的分布：从目前的考古发掘看，该文化以哈萨克斯坦草原为中心，西起乌拉尔地区，东抵叶尼塞河中游，向西南延伸到土库曼斯坦，北部可能到达了北方森林地带。

安德罗诺沃文化的铜器为含锡2%-10%的锡青铜，其比例为90%以上，其使用材料应为当地丰富的铜矿①。

安德罗诺沃文化出土了数量丰富的青铜器，其中有较为丰富的青铜刀。

我们搜集到其中两件环首刀的资料，一件为直背，刃柄分别明显，柄部呈哑铃状，弧刃、弧尖；另一件为弧背，刃柄分别明显，锐尖。

塞伊玛-图比诺文化：切尔尼克对该遗存的353件金属制品成分进行了分析。

其中169件为各种类型的锡青铜；砷铜、砷锑铜，共125件；此外，有30件红铜和22件金银器②。

塞伊玛-图比诺文化出土的青铜器数量极为丰富，其中青铜刀的数量较多，尤其是动物首青铜刀所占比例较大。

奥库涅夫文化：1928年由前苏联学者发现。

该文化主要分布于叶尼塞河中游米努辛斯克盆地。

另外，蒙古西北部和图瓦地区也有该文化的分布。

其文化中铜器较为常见。

关于该文化的年代，一般认为其文化处于阿凡纳谢沃文化之后，安德罗诺沃文化之前③。

奥库涅夫文化的青铜刀一般有木柄，这种木柄铜刀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将刀嵌入柄中，另一类将柄插入刀中。

卡拉苏克文化：该文化分布于叶尼塞河中游米努辛斯克盆地以及邻近地区以及图瓦、蒙古、中国北方地区以及该盆地以西的广大地区。

卡拉苏克文化的铜器主要分为砷青铜，铜锡合金青铜占10%-15%。

邵会秋认为这些砷青铜是天然的④。

卡拉苏克文化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刀，其中有折背刀、柄首刀、环首刀，形制多样，类型丰富。

楚斯特文化：公元前20世纪的后期在费尔干纳盆地兴起，分布于费尔干纳盆地北部、东部的河流附近。

楚斯特文化的青铜器十分发达，其文化遗址中也有大量的青铜冶炼遗址。

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为柄首刀，这些柄首刀的形制较为特殊，柄首部为蘑菇状。

塔加尔文化：分布于叶尼塞河中游的米努辛斯克盆地，是南西伯利亚早期铁器时代的著名文化，但其墓葬的随葬品多为青铜器，其中有一定数量的青铜
①邵会秋，新疆史前时期文化格局的演进及其与周邻地区文化的关系，吉林大学博士文论，2007:179.
② E.N.Chernykh：Ancient metallurgy in the USSR,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2:215.
③邵会秋，新疆史前时期文化格局的演进及其与周邻地区文化的关系，吉林大学博士文论，2007:179.
④邵会秋，新疆史前时期文化格局的演进及其与周邻地区文化的关系，吉林大学博士文论，2007:197.
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
刀。

这些青铜刀在形制上特点明显。

上述诸文化遗址中均有一定数量的青铜刀出土，这说明了青铜刀在这些文化中可能占据较为重要的地位。

同时，从时间先后上看，青铜刀的出现、发展、繁荣经历了前后承续的过程。

1.1.2 中国青铜文化起源研究
中国最早的成型铜器是马家窑文化出土的那件铜刀，其年代约为公元前3000年左右①。

其后，中国的青铜文化似乎消失了，直到二里头的三、四期才突然兴起。

夏中晚到商周，中原地区的青铜文化十分发达兴旺发达。

中原地区最早的青铜器出现在夏文化的三、四期，有学者对夏文化的二里头一至四期的碳十四数据进行了重新拟合，结果为公元前1780年至1529年②。

中原地区的青铜文化在出现了近1500年的空白期后，于二里头的三、四期突然兴起。

对此，学术界有不同的解释，这里不在赘述。

比较引人的是美国学者胡博（Louisa Gfitzgerajd-Huber）博士的观点，他认为，中国早在青铜文化的滥觞期已受到异域文化的影响，二里头青铜文化的起源与阿富汗北部的巴克特利亚铜器文化向东的传播有关，而处于中间的中亚和赛依玛-图比诺文化、奥库涅夫文化在其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来自欧亚草原的这几支青铜文化首先进入新疆地区，进而通过河西走廊作用于河湟一带，最终通过齐家文化对中原二里头文化施加了影响③。

林沄先生在更早的时候，就注意到中国北方青铜器不是单纯由当地起源的。

他指出，中国北方地区的青铜时代诸文化是在这种本地文化的基础上，吸收北方和南方的双向文化影响而形成的；所以总的来说，中国北方地区在夏代已经进人了青铜时代。

北方地区的青铜器影响二里头文化不再是推想，已经逐步得到实证了④。

1.2新疆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发现与研究
20世纪80年代以前，新疆史前青铜文化的发生、发展、衰落的相关问题并没有得到学术界的足够重视。

80年代以后，随着考古发掘的开展，中外学术界都将自己的视野拓宽到新疆地区。

国外学术界将新疆史前青铜文化纳入中亚草原的体系中，进行系统的研究；与此同时，国内学术界也试图将新疆史前青铜
① a 李水城，西北与中原早期冶铜业的区域特征及交互作用，考古学报，2005(3):210.
b刘学堂、李文瑛，中国早期青铜文化的起源及其相关问题新探，藏学学刊第三辑，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7:1∼63.
②方燕明，早期夏文化研究中的几个问题，中原文物，2001(4):48.
③转自刘学堂、李文瑛，中国早期青铜文化的起源及其相关问题新探，藏学学刊第三辑，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7:1∼63.
④林沄，夏代的中国北方系青铜器，边疆考古研究，2002(1):1∼10.
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
文化纳入中亚-新疆-中国北方的体系中进行研究，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但是，相对于国外学术界与中国学术界对中国北方地区的研究，新疆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才刚刚起步。

下面，据现有的研究成果，对新疆的地理位置及新疆新石器时代进行简要说明。

1.2.1新疆是史前东西文化交流的要地
新疆自古即为东西文化交流的汇聚之地。

但是，在长期的研究过程中，人们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历史时期，而对张骞凿通西域之前的东西文化交流关注不多。

近年来，这一学术倾向发生很大的变化。

新疆的西部是欧亚草原，东部是东亚的广大区域。

新疆所处的这一特殊地理位置，成为不同时期东西文化交流的必经之地，史前时期人类从东、西两个方向分别向西、东方迁徙、生息，东西方文化在新疆地区交流和融合后，又以一种新的文化面貌向四周传播。

这与新疆所处的地理位置及新疆的自然环境有关。

从地理位置的角度来看，新疆是离海洋最远的地方；新疆的地貌特征总体上呈现出三山夹两盆的特征，“三山”自南向北分别为昆仑-阿尔金山、天山和阿尔泰山；两盆分别为南部的塔里木盆地和北边的准噶尔盆地。

同尼罗河文明、印度河文明、黄河文明等古代文明不同的是，新疆的史前文明并不是依大江大河分布的，而是伴山分布的。

新疆地形地势特点决定了新疆地区不可能有像尼罗河、印度河、黄河这样的文明摇篮。

相反，冰雪融水为新疆古代居民的生存发展提供了保障。

所以，新疆境内的古文明基本上都与山有关系。

这一点在今天依然存在。

人类学家在叶尔羌河调查时发现，由于水资源的枯竭，居住在叶尔羌河下游的居民开始沿着从叶尔羌河向其上游，也就是昆仑山上迁徙，可见山在新疆历代文明中的地位。

甚至可以说，没有山就没有新疆的文明。

在新疆的三大山系中，尤以横亘在新疆中部的天山具有重要的历史文化意义。

天山绵延的山势东起哈密地区，横贯新疆，西至中亚草原。

天山南部的塔里木盆地有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天山北部有古尔班通古斯沙漠。

天山如同这两大沙漠之间巨大的桥梁。

常年的冰雪融水为天山脚下的绿色植物提供了生命的源动力，也为人类的生存创造了可能。

离山较远的地方形成了绿洲，为人类的定居文明提供了条件；离山较近的草场为新疆的游牧文明提供了充足的资源；另一方面，天山的地形特征和东西向的地形走势特点，高大山脉中间夹杂的山谷、河谷，如伊犁河谷等，都为古人的自然迁徙提供了便利的通道。

人们在这些通道中，自由地穿梭于天山南北之间、东西之间，并在所到之处留下活动的痕迹。

这些痕迹包括今天考古所见的古墓葬、古遗址、岩画、鹿石，等等。

国内外史前青铜文化研究概述1.2.2新疆的新石器时代的遗存
从迄今的考古发现与研究看，新疆的早期人类活动遗迹也很少。

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主要有哈密市的七角井和三道岭、都善县的迪坎尔和英都尔库什、木垒县的七城子、若羌县的阿尔金山遗迹等，其年代为中石器时代①，约为距今2万年。

此外，在青铜时代来到之前，新疆还经历了新石器时代。

新疆地区可能属于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有，吐鲁番市的阿斯塔那、乌鲁木齐市的柴窝堡、尉犁县的辛格尔和罗布淖尔周围一带的史前遗存、疏附县的乌帕尔等。

经历了新石器时代后，新疆进入了青铜时代。

新疆青铜时代的遗存非常丰富，我们将在下文详细说明。

①张玉忠，新疆考古述略，考古，2002(6):4.
甘青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
2甘青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
从目前的研究来看，西北地区尤其是甘青地区在中国的史前青铜文化史及文化交流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

从地缘看，甘青地区西邻新疆的东疆地区，东、北邻中国北方草原地带。

从这个意义上讲，甘青地区同新疆地区一样，都处于文化交流的过渡地带上。

但与新疆地区不同的是，甘青地区与中国内地尤其是中国北方地区的联系更紧密一点。

下文就来梳理一下甘青地区分布的几支主要的史前文化。

（1）齐家文化,该文化主要分布于河湟地区，其西界止于河西走廊东段的永昌县一带，于青海境内的分布西界为黄河上游的同德县，北界在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左旗附近，其年代约为公元前2200年-前1800年。

有学者指出，齐家文化的冶铜业呈现迅猛发展的势头，铜器数量猛增，种类多样化①。

齐家文化的铜刀数量较多，主要是柄首刀与环首刀两大类型。

（2）四坝文化,分布于河西走廊中西部，以甘肃山丹四坝滩遗存为代表，包括安西鹰窝树、玉门火烧沟、沙锅梁、酒泉干骨崖、下河清、民乐东灰山、西灰山等。

绝对年代约为公元前1900年-前1600年②。

李水城先生在研究四坝文化与周邻文化之间关系的过程中指出，四坝文化普遍存在的砷铜表明它可能与外界存在某种互动因素，同时可能与河西走廊独特的矿产资源配置有关③。

砷铜的存在表明四坝文化与周邻地区存在交流，这应该是可以说明的。

在四坝文化的青铜刀中，其中有一部分青铜刀在形制上同新疆哈密地区的青铜刀相似。

这些相似之处集中体现在铜刀的哑铃型柄部及弓形背上。

两地区出土青铜刀类型特征上的这种关联表明它们之间可能存在文化上的交流。

（3）辛店文化,在齐家文化之后分布于河湟地区。

其年代约为公元前2千纪中叶-前1千纪的前期。

水涛先生认为辛店文化早期的山家头类型主要来源于齐家文化④。

同齐家文化相比，辛店文化有进步的一面，但同时在铜器数量方面呈现了下降的趋势。

目前，考古所见辛店文化的铜器基本为小件的刀、锥等⑤。

（4）卡约文化,以青海省东部为中心分布，目前发现的遗址达1700余处⑥。

在研究卡约文化同周邻文化的关系时，水涛先生指出，卡约文化早期遗存都来
① a 李水城，西北与中原早期冶铜业的区域特征及交互作用，考古学报，2005(3):210.
b 梅建军，中国早期铜器及其区域特征，待刊稿
②韩建业，中国西北地区先前时期的自然环境与文化发展，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356.
③李水城，西北与中原早期冶铜业的区域特征及交互作用，考古学报，2005(3):214∼218.
④水涛，论甘青地区青铜时代文化和经济形态转变与环境变化的关系，中国西北地区青铜时代考古论集，2001:147.
⑤李水城，西北与中原早期冶铜业的区域特征及交互作用，考古学报，2005(3):217.
⑥三宅俊彦，卡约文化青铜器初步研究，考古，2005(5):73.
甘青地区的史前青铜文化
自于齐家文化①；三宅俊彦先生认为，中原及北方系青铜文化中与卡约文化共同的遗存表较多，同时，卡约文化有从欧亚北部传播过来的因素②。

本文作者在比较卡约文化晚期铜刀与哈密天山北路墓地出土的铜刀时发现，卡约文化的环首铜刀同天山北路墓地出土的铜刀、南湾墓地，甚至是吉林台出土的铜刀有较强的相似性。

考虑到天山北路墓地的年代为公元前2千纪的前期，这一时间早于卡约文化的年代。

据此，我们推测天山北路文化可能对卡约文化产生过影响。

卡约文化铜刀 新疆天山铜刀
图3-1 卡约文化与新疆天山铜刀比较
①水涛，论甘青地区青铜时代文化和经济形态转变与环境变化的关系，中国西北地区青铜时代考古论集，2001:147.
②三宅俊彦，卡约文化青铜器初步研究，考古，2005(5):86.
新疆史前青铜文化遗存
3新疆史前青铜文化遗存
新疆青铜时代的年限，学术界还有不同的认识。

主要观点如韩建业先生认为，新疆的青铜时代为公元前1900年-前1300年，而在公元前1300年前后，新疆步入了早期铁器时代①。

张玉忠先生将新疆的青铜时代定在公元前2000年-前1000年②。

另外，还有其它许多观点，此处不一一列举。

从新的考古发现与研究看，新疆地区的青铜文化发展是一个前后相续的过程。

韩建业提出早在公元前1300年，新疆迎来了早期铁器时代，但青铜器的使用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沿用。

青铜时代与铁器时代的界限问题不是本文的研究重点，本文在研究的过程中只是对其作了粗略的划分，将公元前2千纪-前1千纪归为青铜时代，将公元前1千纪-公元前后归为铁器时代。

公元前2千纪前后，新疆进入了青铜时代。

以哈密天山北路墓地为代表的史前遗存，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

从现有的考古发掘看，最早的青铜文化位于新疆东部的哈密地区以及新疆北部的阿勒泰地区，分别以天山北路墓地及切木尔切克古墓群为代表，而此一时期中天山地区的小河文化并没有发现更多成型青铜器。

稍晚，新疆的青铜文化进入了繁荣时期，在东天山地区主要有焉不拉克文化，中天山地区主要有苏贝希文化及察吾呼文化，西天山地区主要有索墩布拉克文化及安德罗诺沃文化。

除此之外，在全疆各地分布着其它类型的文化遗存。

从这些遗存的分布来看，主要以天山地区为分布的中心，其它地区诸如阿尔泰山及昆仑山也有分布，但在数量上远不及天山地区。

史前文化遗存的分布特点似乎也能在某种程度上说明天山在史前东西文化交流、史前文化研究中的地位。

3.1青铜时代：公元前2千纪-前1千纪的古文化遗存
天山北路文化，因天山北路墓地而命名。

自1988年至今，考古学家在位于东天山地区的哈密盆地进行了考古发掘，共发掘墓葬700多座，报告尚未发表。

据部分公开的材料，研究者普遍认为天山北路文化的年代为公元前1900年-前1300年。

其出土的器物中以彩陶和青铜器数量为最，是典型的早期青铜文化遗存。

由于资料尚未公开，其青铜器数量存疑。

潜伟先生认为其数量不少于600件③；李水城先生认为其铜器数量多于3000件④；据1998年的统计，其中290
①韩建业，中国西北地区先前时期的自然环境与文化发展，北京：文物出版社，2008:356.
②张玉忠，新疆考古述略，考古，2002(6):5.
③潜伟，新疆哈密地区史前时期铜器及其与邻近地区文化的关系，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6:40.
④李水城，西北与中原早期冶铜业的区域特征及交互作用，考古学报，2005(3):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