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
中国传统艺术赏析
《中国传统艺术赏析》——二僧“画禅”公艺1101 李云方 0600110315 一直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
在中国传统艺术赏析课上我们欣赏了包括壁画、中国画、陶瓷、惠山泥人等中国传统艺术,虽然课时不长,但确实领略到了传统艺术独有的气质和感染力。
中国传统艺术博大精深,而我尤为钟情水墨画,钟情于它散发的气韵,细腻而或洒脱的笔触。
在众多优秀的国画精品中,对八大山人和石涛的画最为敬仰,课上老师也对八大山人和石涛的画作了讲解,在此稚拙的粗谈“二僧”水墨。
石涛(朱若极)、八大山人(朱耷)都是明末遗民,后出家为僧,他们都深通禅学,寄情书画,各有独特造诣。
与弘仁(江韬)、髡残(刘介丘)并称为清初四高僧。
可知画即诗中意,诗非画里禅乎。
——石涛《苦瓜和尚画语录》石涛(朱若极),又号苦瓜和尚,自幼出家,对禅学有着极高的悟性,作品受到禅学思想的影响。
在禅学思想的影响下,他的画风独树一帜,笔墨超凡脱俗,不拘一格。
他在《苦瓜和尚画语录》四时章第十四写到“可知画即诗中意,诗非画里禅乎。
” 石涛说的这句话,充分体现出他对禅“不立文字,直指人心”的理解。
因为禅不可说,一说即错,所以文字很难表达出画中所含的禅的意境,而充满禅之意境的画,即是无字的诗。
曾经在台湾漫画家蔡志忠的《禅说》看到过郑石岩教授为他题的序,其中就提到“禅不是知性化理论所能传递的,禅家常说“言语道断”意思是说光用语言文字来讨论禅是行不通的”。
石涛的《细雨虬松图轴》,表现了秋日黄昏的山景。
画笔方圆结合,行笔舒缓而自然,有一种清丽幽雅、清谧淡远的韵味,恰恰饱含“不可说”的禅意。
《山水清音图》画面上松枝逆势右出,竹条左右摇曳,似乎吹来了淡淡轻风,伴随着淙淙流水,交响之音,仿佛溢向画外,流入观者的心田,有人认为这幅画稍显避世之态,却又蓄含着宽容的积极的审美境界。
台湾佛学大师,圣严法师在为蔡志忠的《禅说》题序中写到,“一个成功的禅者,只觉得永无止境的发挥生命的活力,是绝对自由的表征,所以禅的生活必然是积极的”。
论山水画中的禅学境界
332018.6期收稿日期:2018-06-14/石晓武论山水画中的禅学境界山水画中的“禅画”在中国绘画艺术表现之中显得尤其独特。
陶瓷绘画是与中国画分不开的姊妹艺术,陶瓷山水画受禅画思想极深,在脱尘境界的简远笔墨开示中,体现了一种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直观简约主义思想和卓而不群的禅境风骨。
因此绘画更有了“意境空阔,清脱纯净”的显著特点。
为什么在禅画中有“空而不虚,寂而不灭,简而能远,淡而有味”之品味。
这正是在某种程度上,创作者的信念基于儒、染于禅、而归于道了,因此许多画家灌输禅画思想,以致近代陶瓷文人绘画的涌现,他们将儒、释、道并融的本土禅画推向了陶瓷绘画艺术的顶峰。
一、禅学属性梵语(d h y a n a )是禅那的简称,其意为“静虑”。
以思想生起变化,发动意念起作用;也就是运用思想、发挥智慧的一种外静内动的行为。
“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可以心传心。
禅没有是与不是、高与低、好与坏。
禅的体验,非知识、非理论,是超越知识思维、超越历史事实,而注重实证的。
禅画属禅学范畴之一,较之其它学科而言,禅学仍属“阳春”门径,其分支禅画在众多画家中,当下只有极少数能追墨古人得高趣,但就简远禅境而言,大多数至今还尚未悟禅画真谛。
窃以为,禅画创作者必须要有鲜明的艺术个性、独特的学术观点、不随时趣的独立思想和扫尽俗肠的禅境心态。
唯有如此,才能将禅画推向高峰。
愚还孔见,禅画的简、空、虚、无,相对不能以具象对立来评判,禅画当然有哲学、有美学、更有儒释道兼容的思想体现。
空禅永远没有东西,就像简单表象的禅意不等于禅画一样。
当下,我们所赏评的本土禅画必须要体现儒墨兼宗,道禅皆有的综禅境界。
须知,对禅画不能简单地理解为只要涉及佛教题材就可成为禅画,这是片识。
中西绘画艺术中的多种形式均可表现佛教题材,且其题材诸画家也广为涉猎,但如将此上升到禅画境界,就难免过于牵强。
因此,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这是审美属性的前题认识。
二、画中有禅宗白华先生说过:“禅是中国人接触佛教大乘教义后,体认到自己心灵底深处而灿烂地发挥到哲学境界与艺术境界”。
王维顿悟开南宗,从此画家喜参禅
王维顿悟开南宗,从此画家喜参禅王维顿悟开南宗,从此画家喜参禅王维早年信道,后期因社会打击彻底禅化。
参禅悟理,学庄信道,精通诗、书、画、音乐等,与孟浩然合称“王孟”。
苏轼评价其:“味诘之诗,诗中有画;观诘之画,画中有诗。
”唐代禅宗出现“南顿北渐”之争,山水画也分化出南北二宗,自王维参禅开创南宗后,画与禅便不可分割,主张行、住、坐、卧皆为禅的“顿悟”法门始终是山水画家灵感的源泉。
中国山水画南宗名家无不具禅家精神,他们的作品,不仅“画中有诗”,而且“画中有禅”。
画家喜欢参禅,将画道与禅理融为一体,以山水画为载体不断探索宇宙人生的真谛,这正是中国文人画长盛不衰的关键所在。
中国山水画与禅宗中国传统山水画发展到唐代,出现了划时代的变化。
唐玄宗时的大画家吴道子和李思训并驾齐驱,他们奉唐玄宗之命同作《蜀道图》于殿壁,吴道子绘嘉陵江山水三百里一日而就,李思训则“累月方毕”。
唐玄宗观后感叹道:“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玄(即吴道子)一日之迹,皆极其妙。
”故后人称山水画“变于吴而成于李”。
相对于吴道子的多才多艺而言,李思训表现得更为专业,他将隋代画家展子虔“青绿重彩,工细巧整”的风格发展到极致,并将这一风格演变为影响深远的山水画宗派——北宗。
没过多久,唐代另一位大画家王维,以独特的表现手法和“意出尘外”的境界,创造了中国山水画的'一个神话,他以诗人、画家和修禅者的身份,给山水画增添了“画中有诗”、“画中有禅”的无穷意味,中国从此有了真正意义上的文人画,王维也成为令后人敬仰的“南宗”之祖。
禅宗与山水画均分南北宗值得中国绘画史研究者注意的是,中国山水画之所以在唐代分出南北宗,与唐代禅宗分出南北宗有极其密切的关系,而且唐以后中国山水画的发展与禅宗的兴衰始终息息相关。
禅宗两派是指“南能北秀”,即南宗惠能,北宗神秀。
神秀和惠能均为禅宗五祖弘忍的弟子。
禅宗南北宗的区分主要在修行的方法上,北宗主张“渐修”,正如神秀所说:“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南宗则反其道而行之,惠能认为“本来无一物”,主张“顿悟”。
写山当悟道放笔既禅心——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
写山当悟道放笔既禅心——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王惠
【期刊名称】《文艺评论》
【年(卷),期】2010(000)005
【摘要】@@ 在中国山水画千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历代山水画家将自然物象中的山川河岳诸景与画家对自我心性相观照,在创作实践中日益注重对自然精神和生命本原的探索,这既寻源于山水画萌芽之际佛教思想的渗入,亦得益于特殊画家群体--画僧的出现与以佛家思想为依托、以绘画为手段去体悟佛学的禅画的发展.
【总页数】3页(P87-89)
【作者】王惠
【作者单位】
【正文语种】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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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渲淡见禅心 辋川如诗入画境——禅宗精神对王维水墨山水画的意义
Arts circle美术界ARTS CIRCLE 2010/9水墨渲淡见禅心辋川如诗入画境TEXT /夏万杰——禅宗精神对王维水墨山水画的意义一、禅宗精神影响着唐代中叶社会文化心理佛教起源于公元前六至五世纪的古印度,西汉时期开始在中国流传,到南北朝进入兴盛发展阶段,隋唐则是佛教在中国鼎盛时期。
佛教在中国的发展过程,也就是中国传统的思想文化和宗教相互融合的过程。
其中禅宗正是佛教中国化的产物。
禅宗精神作为一个中国化的佛教思想,所提倡的参禅顿悟的心理体验,对于处在“安史之乱”之后,社会衰微情景下的文人士大夫来说是一个绝佳的精神寄托方式。
在绘画上,这种影响表现为由“赋彩浓丽”转向“淡逸劲爽”画风的追求,“水墨渲淡”的绘画样式开始流行。
二、禅宗精神是水墨绘画在唐代中叶得以流行的机缘在中国绘画史上,中晚唐时期,禅宗对于文人士大夫阶层生存形态的影响,推动了水墨画的肇兴。
唐代中叶,参禅已经成为士人生活的风尚。
由于禅宗思想对士人的人生观影响极深,当然也影响到审美观念。
从中唐开始,禅宗精神已经深刻地影响着他们的创作活动,在文艺创作中出现对虚和、冲淡的审美新追求,形成了禅宗美学。
而不少文士“以禅入画”,把“墨戏”作为禅悟的方便之门,禅学意境已然渗透到绘画之中。
这种影响典型地体现在王维的水墨山水画中,“水墨渲淡”,符合禅宗的朴素之美。
水墨山水画兴起的历程,就是禅宗思想与哲学、美学思想相互融汇、渗透和积淀的过程。
以水墨画法逐步取代青绿山水,山水画不知不觉地向其与自身性格相符的禅学思想发生意义重大的变革。
禅宗与山水画的发展,互相渗透感染,使得“水墨渲淡”的表现样式的确立赢得契机,这种契合是诸多历史因素合力作用的结果,而禅宗精神的影响在其中是关键的机缘。
三、禅宗精神濡染了王维的生命境界和文艺思想纵观王维的一生,禅宗思想对他的人生哲学、文艺思想影响占据主要地位。
王维生在禅宗盛行的年代。
在时代、社会和家庭的影响下,王维的思想是一个儒、道、佛矛盾的复合体,但其主导方面则是一种在超脱的胸襟里体悟生命宇宙的空远禅境。
浅析禅宗影响下的中国山水画
浅析禅宗影响下的中国山水画作者:胡恬静来源:《文艺生活·文艺理论》2012年第05期摘要:禅宗是中国化了的佛教,是东方文化的一朵奇葩,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诸多艺术门类中,中国画受到禅学影响特别的深,遂有中国艺术作品的独特之作,禅画流传于世。
禅宗是改变中国绘画史的关键,左右了社会普遍的审美价值取向,在绘画欣赏各个方面都有深刻的影响。
关键词:禅宗思想;山水画;南北宗中图分类号:J22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4-0189-01一、禅宗思想的概念禅是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融合发展的产物。
是完全中国化的佛教宗派,是中国流传最广、最为兴旺的宗派。
自唐以来,禅宗是中国佛教势力和影响最大的一宗。
禅宗的理论,直接汲取了老庄和魏晋玄学的精神,再造新意,表现出明显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
禅宗强调“心”的作用,在艺术实践中,美的法则,就是心的法则。
从晚唐以后,中国绘画艺术的发展便与禅宗结下了不解之缘。
二、禅宗对于中国绘画的影响在中国书画等艺术作品中,讲究幽深意远的蕴味,从整体上体现出作品的渲染力。
在中国画中我们可以看到典型的禅的因素:简单、含蓄、宁静的性质,以空代实。
唐宋以后中国绘画渐趋从人物画转向直抒心性的文人画,从着色山水画转向水墨山水画,说明中国艺术发生了从传神到写意的质的变化,这些变化明显来自佛教禅学的影响与渗透。
魏晋以前的绘画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担负着“成教化,助人伦”“恶以诫世,善以示后”的作用,它给绘画形式赋予政治伦理方面的功力性,却使绘画丧失了最重要的独立本体。
稍后的“畅神”之论是道家思想给艺术的价值定位,它使绘画摆脱了太多的功利束缚,认为绘画是表现生命与宇宙关系的媒介,给绘画以较完整的生命,但它片面地强调了绘画的表现作用,而仍未将审美主体的视点充分转向画面与主体心灵的关系上。
直到以禅宗理论的兴起,山水画由附庸地位一跃成为了绘画艺术的主要审美对象,进入了观赏的行列。
清初四僧简介及绘画特点分析
清初四僧简介及绘画特点分析“四僧”是指原济(石涛)、朱耷(八大山人)、髡残(石溪)、渐江(弘仁)。
前两人是明宗室后裔,后两人是明代遗民,4人均抱有强烈的民族意识。
他们借画抒写身世之感和抑郁之气,寄托对故国山川的炽热之情。
艺术上主张“借古开今”,反对陈陈相因,重视生活感受,强调独抒性灵。
在中国绘画史上,朱耷,石涛,髡残,弘仁号称清初的“四画僧”,他们的艺术成就,为清代沉寂已久的画坛引入了一股清流,开创了时代的新风,并赋予中国绘画革新求变的时代精神,是中国清代绘画发展的高潮。
这四位因为遭逢时代剧变而遁入空门的画僧,之所以在艺术上成就非凡,可以说与他们波澜不息,血泪交集的生平有着极大的关连。
他们的作品均带有强烈的个性化特征和复杂的精神内涵,与当时占据主流地位的正统派画风大异其趣。
四位用袈裟掩裹着精神苦痛的画家,以激情洋溢,深情凝蓄、个性鲜明的艺术,开创了时代的新风,直接影响了扬州画派的兴起,并在以后三百年来为后人所景慕,影响极大。
朱耷(1626~1705),真名朱统筌,中国清代画家,僧人。
江西南昌人,南昌宁王朱权之后,明亡后出家,因尝持八大人觉经,故又号八大山人。
在书画上亦有许多画押,如“三月十九日”、“相如吃”、“拾得”、“何园”等,含义较深。
另外他署款时常将“八大山人”连缀写成“哭之”、“笑之”字样,以寄托愤懑。
作为明宗室后裔,朱耷身遭国亡家破之痛,一生不与清王朝合作。
他性情孤傲倔强,行为狂怪,以诗书画发泄其悲愤抑郁之情。
一生清苦,命运多舛,这形成了天才艺术家必须的人生苦难,更造就了他的艺术价值。
朱耷擅花鸟、山水,其花鸟承袭陈淳、徐渭写意花鸟画的传统。
发展为阔笔大写意画法,其特点是通过象征寓意的手法,并对所画的花鸟、鱼虫进行夸张,以其奇特的形象和简练的造型,使画中形象突出,主题鲜明,甚至将鸟、鱼的眼睛画成“白眼向人”,以此来表现自己孤傲不群、愤世嫉俗的性格,从而创造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花鸟造型。
其画笔墨简朴豪放、苍劲率意、淋漓酣畅,构图疏简、奇险,风格雄奇朴茂。
禅宗思想对中国山水画的影响
禅宗思想对中国山水画的影响摘要:中国传统山水画与禅宗思想有着深刻的历史渊源。
本文尝试就禅宗的主要思想在中国山水画中的反映以及禅宗思想对中国山水画的发展的影响进行简单的梳理。
关键词:山水画禅宗意境山水画作为中国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其独特的审美价值,其中反映出的基本美学价值,明显区别于西方文化的美学追求。
山水画中的物象取法自然却又极具抽象,给人一种淡远缥缈的感觉,从而表达出人生最深的意趣。
山水画表现之景是山水之景与人之情感的相交相融,而不单单是物象的自然组叠,它更讲究一种“物我合一”的境界的复合,“寄情于景”,由山水的四时变化、风雨晴霾,反映人的情感与心绪的丰富与变化。
由此可见,中国山水画秉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的禅宗思想,惯于将心与物、自然与社会视为一个连续的整体。
本文将就中国山水画与禅宗思想对意境的影响进行简单的回顾和总结。
一、禅宗的起源及其主体思想禅最初来自于梵语“dhyana”,英译“禅那”,禅是其略称,本是古代印度许多宗教的修行方法。
但是禅宗是中国的产物,在印度没有对应于中国“禅宗”的宗派。
公元六世纪初,南天竺僧人菩提达摩由海路来到中土,转至北魏洛阳,入嵩山少林寺面壁打坐九年,创立了中国佛教史上重要的流派——禅宗。
禅宗是印度佛教与中国传统的儒、道以及魏晋玄学相融合的产物。
禅宗吸取了印度大乘佛教中“万法唯心”的思想,认为世间万物的本源是“心”,一切都是心生的幻象。
自性本清净,不识是迷,识是悟,悟即解脱。
只要返观自心,以无念为宗旨,便可立地成佛,获得精神上的无上自由。
禅宗对待自然的态度思想与老庄哲学有相似之处,都讲究自然与自身的合体,讲究“天人合一”;都主张从大自然中“了悟”,摆脱世事羁绊,实现心灵的超脱。
禅宗又有南北之分,南禅宗倡导“顿悟”,而北宗讲求“渐修”,即“集劫方成菩萨”。
从现代心理学的角度看,参禅时心注一境、意守丹田,高度专注能够促使生理和心理潜能的超常发挥,即所谓俗话说“情急智生”。
五代僧人【巨然】山水画全集(史上最全版)
五代僧人【巨然】山水画全集(史上最全版)巨然山水巨然,江宁(今南京)人。
生卒不详,五代宋初画家。
南唐亡,至开封为开元寺僧。
善画山水,深得佳趣,知名于时。
笔法师董源,早年着力刻划形象,用长披麻皴画山,山顶金画矾头,晚年逐渐趋于淡泊,追慕自然。
与董源并称“董巨”,为江南山水画派重要一支,并与五代荆浩、关仝和董源并称五代至宋间四大山水画家。
巨然层岩丛树图绢本墨笔局部细节图明代董其昌的题跋明代董其昌的题跋远山巍然而深秀远山幽谷之中的轻烟流岚松林之中蜿蜒通幽的一条山道巨然其籍贯一作建业(今江苏南京),一作钟陵(今江西南昌)。
可以确定的是,巨然是“受业于本郡(指今江苏南京)开元寺”(刘道醇《圣朝名画评》)。
大约在这个时期,巨然成为董源的门人。
巨然湖山春晓图223×87厘米局部细节图藏家王季迁先生的题签局部细节图五代巨然秋山问道图绢本墨笔165.2×77.2厘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秋山问道图》是一幅秋景山水画,主峰居中显示出五代宋初的典型构图法。
此图上部一峰高耸云霄,中部两山合抱,山麓溪畔,曲径通幽,山中林间有茅屋数间,主客端坐于堂,点出了“问道”的主题。
山是典型的江南丘陵,土复石隐,圆浑厚实。
山顶多“矾头”,坡石用长、短披麻皴描绘,不求奇峭而显得平和凝重。
山体用淡墨烘染,而于山石之凹处以浓墨、焦墨点苔,以显现江南山水之湿润郁秀、生机流荡。
笔性温和,不装巧趣。
这就是董源、巨然在艺术实践中创造出来的用以描绘“淡墨轻岚”的江南山水的一整套“皴、擦、点、染”的技法。
而巨然较之董源,除了在构图上汲取北派山水之密林重山,层次井然外,其笔墨也趋于粗放,长披麻皴粗而密,笔法老辣、率意,尤擅长用粗重的浓墨秃笔点苔,更彰显江南山水之植被茂盛。
巨然身为僧人,其画中也处处透漏禅机,所谓“澄怀观道”也,董源《龙宿郊民图》中描绘的生民群戏群舞的场景不复再现,代之以孤独、空寂、萧瑟,幽僻的意境。
此图以“秋山问道”为名,一径曲折而入,深山之中独此一家,不知何处来客,向隐居的高人“问道”,令观者肃然感觉到场景之超尘脱俗、幽深静谧,感觉到禅宗宣扬的清澈澄明的禅心与空寂温静的大自然的融合。
清四僧
四大名僧:在中国画史上称“四僧”,是指明末清初四个出家为僧的画家。
原济(石涛)、朱耷(八大山人)、髡残(石溪)和渐江(弘仁)。
四人都擅长山水画,各有风格。
他们都竭力发挥其创造性,反对摹古,取得创新成就,其特点:石涛之画,奇肆超逸;八大山人之画,简略精练;髡残之画,苍左淳雅;弘仁之画,高简幽疏。
都自具风裁。
他们的画风对后来的“扬州八怪”有较大的影响直到近代的吴昌顾、齐白石等画家。
清代初年和尚画家之多,在中国绘画史上是极其罕见的。
除“四僧”之外,著名的和尚画家还有弘智、自扃、普荷、七处、珂雪、智舷、诠修、超揆、超弘等人。
在一个短时期内,涌现这么多的和尚画家正是政权鼎革时势所造成的。
“遗民”和“遗民画家”出现较多的时代,往往是中国周边少数民族替代中原汉族政权的时代,如金与北宋、蒙元与南宋的相替。
满清替代明王朝亦复如此,所不同的是,除了政权的替代之外,还多了一道衣冠易制,特别是其中严厉的剃发令,这使清初许多知识阶层中的人当“遗民”也不可能,只有遁入空门,从而造成了和尚画家成批的出现。
“四僧”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之下先后削发为僧的;此后,佛教的禅理、出家与还俗之间的抉择,都深深影响着这四名僧人画家的艺术生命。
弘仁:归黄山而益奇在“四僧”中,只有弘仁于出家之前有画迹可寻。
他最早的作品有明崇祯七年(1634)创作的《秋山幽居图》扇和明崇祯十二年(1639)创作的《冈陵图》卷,署款均为“江韬”。
《冈陵图》共由5位新安画家创作,各自独立成幅。
弘仁之作笔法结构参用倪瓒、黄公望,秀逸可爱。
其时,弘仁于5人中年龄最小,只有30岁,由于他画得过分认真,运笔略显拘谨文弱。
弘仁性格沉静坚忍,当民族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明亡后遁迹名山,诗画寄兴,眷怀故国,有许多题画唱和诗坦露他这方面的思想。
他的绘画初学黄公望,晚法倪瓒,尤其对倪瓒的作品情有独钟。
国破家亡的影响与弘仁坚贞的个性固然是其偏爱倪瓒作品的主要原因,此外,也与具体的地域背景有密切关系。
讲述 ▎清初四大画僧笔下的意境山水
讲述▎清初四大画僧笔下的意境山水古人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
古人喜欢纵情山水,在精致的小桥上、飞流的瀑布旁、潺潺的河流便、奇巧的树木下与远离人世喧嚣的房屋小舍里肆意歌唱……他们在山水的涤濯中,对内在世界的了解也逐渐加深,并逐渐达到了一种真正超越物质世界、超越自我、甚至超越“神”的人生境界。
在中国画史上就有这样一个群体,他们出家为僧,用水墨丹青留下了那一代人心目中最美的山水记忆,他们就是明初画坛四僧:原济(石涛)、朱耷(八大山人)、髡残(石溪)和渐江(弘仁)。
他们是僧人,也是文人,甚至还蒙受道家的影响,他们的作品融汇着文人习性,禅宗三昧,老庄哲学,在清初画坛各树一帜,其笔下的意境山水更是孕育了人对于自然、生命的大彻大悟。
弘仁开新安一派,髡残开金陵一派,八大开江西一派,石涛开扬州一派,四人的山水画各有风格。
他们都竭力发挥其创造性,反对摹古,取得创新成就,其特点分别为:石涛之画,奇肆超逸;八大山人之画,简略精练;髡残之画,苍左淳雅;弘仁之画,高简幽疏。
他们的画风对后来的“扬州八怪”都有较大的影响,近代的吴昌顾、齐白石等画坛名家都对他们的山水膜拜有加。
今天,我们就一起来欣赏明初四僧笔下的那山那水,感受那份来自大自然给予生命的纯粹美好吧!一代宗师石涛石涛(1642年-1708年),清初画家,原姓朱,名若极,广西桂林人,祖籍安徽凤阳,小字阿长,别号很多,如大涤子、清湘老人、苦瓜和尚、瞎尊者,法号有元济、原济等。
石涛山水立轴画精品石涛作画构图新奇,无论是黄山云烟,江南水墨,还是悬崖峭壁,枯树寒鸦,或平远、深远、高远之景,都力求布局新奇,意境翻新。
他尤其善用“截取法”以特写之景传达深邃之境。
石涛还讲求气势。
他笔情恣肆,淋漓洒脱,不拘小处瑕疵,作品具有一种豪放郁勃的气势,以奔放之势见胜。
对清代以至现当代的中国绘画发展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石涛西津野航图石涛水容侵古岸石涛松风草堂石涛(款)深山秋水图石涛古木垂荫石涛溪岸幽居石涛溪桥野色石涛南山为寿石涛松风涧水图石涛松山茅屋石涛松溪茅舍石涛松荫研读图石涛(款)松鹤隐居图石涛西樵苍翠图1694年作石涛霜林扶杖图石涛山水石涛山水石涛山水石涛寒泉云深图石涛莲花峰图石涛松泉幽居石涛仿倪瓚秋山幽居圖石涛黄山紫玉屏图石涛寒山石径图石涛看松露滴身1702年作石涛江上望南岳石涛垂钓图立轴石涛(款)西樵苍翠图甲戌(1694年)作石涛山水石涛山水石涛山水石涛山水石涛洞庭放棹1697年作长夏山居石涛(清)松阁临泉图石涛秋山行旅图石涛千山红树图石涛海潮图1692年作石涛鬼面峻峰图石涛古树茅屋图石涛仿张僧繇访友图石涛法李成溪山寒林图石涛洞庭秋风石涛东苑菱花西苑藕1695年作石涛东坡诗意图山亭喜雨石涛(清)淮扬洁秋图石涛(清)窗读易石涛(清)石涛笔情恣肆,淋漓洒脱,不拘小处瑕疵,作品具有一种豪放郁勃的气势,以奔放之势见胜。
八大山人山水画禅意与艺术领悟
94撰文/胡凌昊八大山人山水画禅意与艺术领悟在中国绘画艺术史中,禅宗对美术界影响广泛,有诸多画作受到禅宗的影响。
禅宗是佛教学宗派,具有觉悟众生的宗教目的,其思想内容在各个领域中都有所体现。
八大山人是朱耷的号,他是明末清初的画家,八大山人青年时期受到儒家思想熏陶,明朝覆灭后成为佛教教徒,其佛教思想精深,五十九岁时开始使用“八大山人”的名号作画,并弃僧还俗。
八大山人将禅宗的思想运用于现实生活与画作中,从而创作出了赋有禅意的山水画作。
在明清时期,禅宗思想在江西等地得到广泛传播与发展,八大山人正是在此地修禅,使其画作含有禅宗的思想元素。
八大山人的代表性创作即是花鸟画作,因此,他的山水画被关注甚少。
社会时代与文化在不断演变与发展,中西文化也在交流碰撞,近代学者开始研究并创新中国画,由于八大山人的画作是两朝更替时的产物,具有创新性的特征,从而使得八大山人的画作受到学者的关注。
禅意概述与美学内涵禅意画是通过禅宗思想的融入所创作的画作,禅宗的思想主旨内涵可以概括为八个字:本心、迷失、开悟、境界。
本心论是指若想要真正成佛,必须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内心,并且要永远洁净无瑕,不可有一丝杂质,所以说本心是超脱于外在凡尘的清净之心。
迷失论是指自我本心的迷失,真正的心性迷失之后,爱恨就会随之出现。
开悟论实指解脱,悟为对佛门的顿悟,是禅学中较为重要的思维方式。
境界论是指万物都会陨灭消失并永恒。
禅意画是历朝历代的名人不断探索与劳动所创造的,共创造了十三种禅意画,主要包括人物、走兽、花鸟、山水以及释道等。
其中古人对释道画极为重视,大量的壁画与佛像均体现了与释道相关的内容。
宋代出现的禅机画与明代的禅门机缘画皆是渗透了禅学的思想内容,禅意画一般都是真实对山川景物的描绘,其内容简洁易懂。
禅意画是画家在禅的状态下创作而成的,不受任何人为因素与技法限制,将自己的所见、所思以及自己的亲身感受描绘在画中即可。
禅意的宗教主旨是关注人生价值与生命真谛,强调人在世间存在的价值。
浅谈“四僧”——弘仁的绘画风格
浅谈“四僧”——弘仁的绘画风格“四僧”是公元9世纪至10世纪初唐代的一位著名画家,他的真名是弘仁,四僧是他的别号。
他的绘画风格深受佛教影响,作品充满了宗教意味和禅意。
引领时代四僧的绘画风格对当时的绘画界有着深远的影响。
他在绘画中注重表达内心的情感和意境,不拘泥于形式和技巧,追求内心的宁静和真实。
他在绘画中大胆运用色彩和构图,营造出独特的氛围和感觉。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艺术的表达,更是对人生的思考和思想的传达。
宗教意味佛教是中国古代绘画的重要元素之一,而四僧是将佛教意义融入绘画的代表人物之一。
他的作品中经常出现佛像、菩萨、梵天等佛教形象,并以佛教故事为题材。
他善于用细腻的线条描绘佛像的慈悲和庄严,表达佛教的智慧和教义。
他的作品中还常常出现禅宗的典故和禅师的形象,展示了禅学对他艺术创作的重要影响。
禅意味四僧的作品中流露出强烈的禅意。
他追求的是一个超脱凡尘的宁静和和谐。
他的画面通常以简单的线条和颜色勾勒出寂静无声的世界,给人以静谧和宽慰之感。
他通过画面中的艺术手法和意境传达了自己对禅悟和自我解放的追求。
他用虚空和寂静的背景营造出深邃的境界,使人感受到内心的宁静和超脱。
继承与创新四僧既继承了唐代以来的绘画传统,又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创新。
他善于运用装饰性的图案和华丽的颜色,使他的作品显得更加生动和丰富。
他还注重描绘细节,注重画面的造型和比例,使作品更加立体和具体。
他的绘画风格既保持了当时绘画的精神和气质,又在细节处理和构图上有独到之处。
总之,四僧当年的绘画风格深受佛教影响,作品充满了宗教意味和禅意。
他的作品不仅仅是艺术的表达,更是对人生的思考和思想的传达。
他以自己独特的绘画风格引领了当时的绘画界,对后世的绘画艺术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四僧的绘画风格不仅深受佛教影响,同时也吸收了中国古代绘画的传统与现实主义的意味。
他的作品不仅仅局限于佛教题材,还涵盖了人物肖像、山水、花鸟等多种题材,展现出了他对自然、生活和人情的独特见解。
中国古代山水美学集大成者
中国古代山水美学集大成者中国古代山水美学是中国古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后世影响深远。
而集大成者则是指在古代山水美学的发展历程中,对其作出杰出贡献的代表性人物。
以下是中国古代山水美学集大成者。
首先要提到的是汉代画家郑道传。
郑道传是中国古代山水画的创始人之一,他倡导的“行草皆山水,破洛中出山水”理论,至今仍是山水画的基础。
郑道传的画风清新明丽,色彩简约,构图严谨,传世作品如《群峰耸翠》、《风雨楼台图》等都充满了山水之美。
隋唐时期,山水画进入了飞速发展的时期。
代表性人物有僧人贾似道、王维和张旭三位大师。
其一,贾似道是隋唐时期山水画的代表人物。
他的画作以构图新颖,造势奇妙而著称。
他的画作中流露出对自然的爱,体现出禅宗思想与山水画相结合的特点。
他的代表作有《溪山行旅图》、《野渡船》等。
其二,王维的山水画则以静中见动,含蓄深远的画风征服了无数人的心灵。
王维的山水画作品,巧妙地运用了贴近自然、用意深远的艺术思想,在构图上注重于画面的空间布局,形象或轻或重、或静或动,营造出一种空灵恍惚的意境,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的出生故乡位于唐朝长安城外的枣林里,不少作品描摹了这一地区的山水风貌。
他的代表作有《山居秋暝图》、《静坐图》等。
其三,张旭是唐代最擅长用水墨表现山水的画家之一。
他的画作以空灵、奇妙、雄迈、自然、神秘的气氛而著名。
张旭的山水画具有非常高的诗意境界,构图上的表现手法契合了唐朝的诗歌审美,图境清新,意境隽永,工笔精细,运用了瘦金体等多种笔法。
他的代表作有《清溪新雨图》、《纸灵谷图》等。
宋代是中国古代山水画的又一高峰时期,而集大成者则是北宋画坛的四位名家——范宽、郭熙、李唐和苏轼。
范宽以泼墨画风的山水画而著称,以表现山与水的关系、景深的运用和自然气象的描绘为主要特点。
他的代表作有《溪山行旅图》、《谷离集图》等。
郭熙擅长表现细节,他强调以景物特征的鲜明刻画,恰当地运用构图手法,有意地在每个画面中包含文化嫡系信息。
宜春禅宗文化中的禅画研究
宜春禅宗文化中的禅画研究禅宗文化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悠久的传统,而宜春作为江西省的一个重要城市,也是禅宗文化的重要发源地之一。
在宜春,禅文化的影响可以在各个方面得到体现,包括禅画。
禅画作为禅宗文化的一部分,不仅在美术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同时也反映了禅宗思想在宜春地区的传播和发展。
本文将对宜春禅宗文化中的禅画进行研究,探讨其在传统文化中的地位和价值。
一、禅画的概念及起源禅画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独特的流派,它是禅宗文化的产物,是一种寄托禅宗思想的绘画形式。
禅画起源于中国南北朝时期,兴盛于唐宋时期,至明清时期达到了顶峰。
禅画以山水、花鸟、人物为主要题材,融入了禅宗的精神内涵,追求“意在笔先”,在形式上力求简练,注重表现绘画对象的内在精神境界。
禅画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文化内涵,是中国绘画史上的一个重要篇章。
二、宜春禅宗文化的特点及禅画的发展作为禅宗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宜春在禅画的发展上有着独特的地位和作用。
宜春地处江西,自古以来就是禅宗的重要传播地之一,拥有着悠久的禅宗历史和文化传统。
在宜春,禅宗文化与绘画艺术相互融合,形成了独特的禅画艺术风格。
宜春禅画以“意在笔先”为特点,追求超然脱俗的意境,体现了禅宗“见性成佛”的理念,具有浓厚的宗教氛围和精神内涵。
三、宜春禅画的代表作品及艺术价值在宜春禅宗文化中,禅画作为独特的绘画流派,涌现出了一大批优秀的代表作品。
这些禅画作品不仅在艺术上具有很高的水平,更重要的是体现了禅宗文化的独特魅力和精神内涵。
宜春博物馆馆藏的《春山霁景图》、《梅岭瑶台图》等作品,都是宜春禅画的经典之作,它们以山水、花鸟为题材,体现了禅宗的超然意境和笔墨功力,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
四、宜春禅画对当代艺术的影响五、宜春禅画的保护与传承作为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宜春禅画具有很高的保护和传承价值。
为了更好地保护和传承宜春禅画这一重要的文化遗产,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努力:一是加强禅画作品的收藏和保护工作,建立禅画艺术品的档案和资料;二是加强禅画传统技艺的传承和培养,培养一批高水平的禅画艺术家和传统技艺传承人;三是加强宣传和推广工作,通过各种形式展示宜春禅画的独特魅力和艺术价值,引导广大观众认识和了解宜春禅画。
清四僧绘画言语所展现的独特情怀及其影响
清四僧绘画言语所展现的独特情怀及其影响清代的四大高僧:白雲禪師、澄觀法師、丹霞禪師、雪峰法師,同时也是一批杰出的艺术家,以其独特的绘画风格、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禅宗精神,成为中国传统绘画史上的重要一笔。
他们的绘画作品中所表现的独特情怀,影响了当时和后来的数代艺术家,并对中国绘画史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四大高僧的绘画风格各具特色,但共同的特点是以勾勒为主,线条流畅、刚柔并济。
他们的作品大多以山水、花鸟、人物为题材,以自然为根基,注重意境表现,体现了大千世界与自然环境的美妙和人性的卓越。
他们的笔墨骨力雄健,而又通过墨色、皴染、用水等技法,刻划出动态、神韵、宁静等不同的气息、情趣。
四大高僧的绘画中还融入了丰富的禅宗精神,如对生命、对内心的感悟和体悟,对无常、无常的感受和表现。
在他们的作品中,常常可以看到的是以禅宗诗言传情,借物抒情的折中式表达方式,不仅仅通过图像来表达,还透过文字、诗句、佛号等禅语来传递感情,使作品更富有内涵。
四大高僧的绘画言语所展现的独特情怀,对当时的文化艺术氛围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他们的绘画语言不仅仅是艺术表现,而是禅乐禅绘的一种整体体验。
他们通过绘画将自己对自然和人性的感性认识尽情表现出来,创造出独特的艺术语言风格,开辟了中国绘画的新纪元。
四大高僧的绘画艺术不仅仅曾经影响了清代国内的艺术家,更在近代的艺术史上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以白雲禅师的绘画艺术为例,其绘画风格朴素自然,脱离世俗的艳丽华美,成为二十世纪初期古典山水画的重要来源。
而雪峰法师的“古境现用”画风,则直接影响了中国现代画派。
同时,四大高僧的禅宗精神也激励了20世纪初期一批拥有强烈的个性和自我表达欲望的艺术家,将禅宗精神与人性的追求融入绘画之中,形成了中国现代绘画的新风格。
综上所述,四大高僧的绘画言语所展现的独特情怀及其影响是深远的。
他们以绘画为媒介,展现了自然与人性的联系与和谐,借助禅宗的手法,表达了禅宗精神对艺术的影响。
其风格、意境、表现手法等各具特色,影响了当时的文化艺术氛围,并对后代艺术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水中禅——浅析马远《水图》中的禅意
2019-01文艺生活LITERATURE LIFE水中禅———浅析马远《水图》中的禅意刘雨霏(中国传媒大学艺术研究院,北京100024)摘要:水是一种客观的物质存在,在中国山水画中却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山水画中的山与水通常相依相生,而南宋马远所作的《水图》十二卷则是中国绘画史上最早以单纯的“水”这一物象为主体的山水画作品。
《水图》共十二幅,除第一段因残缺半幅而无图名外,其余图名分别是:“洞庭风细”、“层波叠浪”、“寒塘清浅”、“长江万顷”、“黄河逆流”、“秋水回波”、“云生沧海”、“湖光潋滟”、“云舒浪卷”、“晓日烘山”、“细浪漂漂”。
这十二幅作品专门画水,除个别幅有极少岩岸之外,未加入任何其他景物,完全通过对水的不同形态进行描绘,表现出种种不同的景致,意味深远,颇具禅意。
水可以波澜不惊,亦可以澎湃汹涌,马远对水的描绘方法背后不仅仅体现着自己的艺术追求,在对水进行单纯描绘的同时,通过种种线条、笔墨的形式,提示着彼时与时代相应的庞大哲学内涵和人文精神。
本文选择马远的《水图》作为研究对象,在南宋的时代背景下探讨马远创作动机,作画过程,以及禅宗与意境在作品中的展现,以期对中国当代水墨画有所展望。
关键词:水图;畅神;意境中图分类号:J21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5312(2019)02-0162-03一、马远其人及其绘画背景马远,字遥父,号钦山。
祖籍河中,后移居钱塘。
南宋院体绘画代表人物,于南宋光宗、宁宗、李宗年间任画院待诏,他的作品及其绘画风格在当时画院中很受追捧,深受皇室器重。
其祖父、伯父、父亲,也均为画院待诏。
马远擅长山水、花鸟、人物与台阁杂画。
其山水画师法李唐,多采用平远构图。
“马一角、夏半边”的边角构图法亦从李唐风格发展而来,后成为南宋山水画的重要审美原则,虽在画中仅展示景物一角,但意味深长,意境完整,残山剩水却也荡气回肠。
其在山水画上面的成就可以代表宋代画家的最高水平。
山水画是以山川、河流为描绘对象的绘画类型。
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
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在中国山水画千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历代山水画家将自然物象中的山川河岳诸景与画家对自我心性相观照,在创作实践中日益注重对自然精神和生命本原的探索,这既寻源于山水画萌芽之际佛教思想的渗入,亦得益于特殊画家群体——画僧的出现与以佛家思想为依托、以绘画为手段去体悟佛学的禅画的的发展。
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南朝,佛教徒、山水画家宗炳在其山水画论《画山水序》中就指出登临山水的目的是“澄怀味象”、从山水中领悟佛性,而“应目会心”的创作过程之结果便是力求达到“神超理得”的顿悟境界,作为创作主体的画家便是通过有形的山水去捕捉无形的神和理,并用绘画的方式把它们再现出来。
画僧和禅画便是这种创作心态影响下的产物。
自唐宋以来,当山水画日渐成为中国绘画的高峰之际,山水画僧在这个潮流中以其特殊的艺术个性立于画史,为后世的山水画创作提供了更加丰富的参照系。
山水画界的特殊群体——画僧画僧兼有画家和僧人双重身份。
在中国山水画史上,曾涌现出不少著名的僧人画家,清初的“四僧”甚至代表了明末清初文人画的高峰,影响及於当代。
近代则有虚谷,后有弘一法师,这二位都是历尽繁华,归返寂寞。
据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载,唐代著名的山水画僧除了唐代中期的道芬及其弟子宗偃,还有稍晚于道芬的画僧智晖、道玠;晚唐的画僧江僧,也以擅长画松树出名,僖宗时,他为传经院画巨松壁画,使人观后如闻松涛之声。
五代十国的巨然(钟陵僧)为山水画大家董源的弟子。
《圣朝名画录》云,巨然山水画“古峰峭拔,宛立风骨,又于林麓间多用卵石,松柏草竹,交相掩映,旁分小径,远至幽墅,于野逸之景甚备。
”巨然僧在中国山水画史上与荆浩、关仝、董源齐名,他与他们一道,为中国山水画史的发展指明了趋向;后蜀的山水画家惠坚,广政中为三学院僧,曾应成都大圣慈寺之邀绘壁画《吴王宴姑苏台图》,人物荟萃,山水秀美,气势恢宏,甚得太平气象。
《益州名画录》著其事。
在北宋主流山水画以压倒一切的撼人气势构筑北宋山水画史之际,僧人画家也用画笔在画史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画僧僧画(内附永觉法师最全作品照片)
画僧僧画(内附永觉法师最全作品照⽚)永觉法师,号“⽆觉⼦”,名“朱神光”,觉性油画艺术家,中国国内最优秀的油画家之⼀。
其画作中总是充满着⼀种来⾃⼤千世界的美,让⼈感受到画中蕴含的艺术⼤家风范。
画僧,顾名思义即僧⼈画家,兼有画家和僧⼈双重⾝份。
佛画,指以佛教内容为题材的绘画。
这两者既涉及佛教,⼜涉及绘画,所以也属于“佛教与绘画”的论述范围。
画僧最早出现于隋唐时代。
最早将佛教艺术传⼊中国的,主要来⾃西域,包括中亚和印度的僧侣。
画僧所作乃易具有较强之哲学性、⽂学性、⾃然性及艺术感悟性,从⽽形成简远不凡的画风,对明末清初画僧群体的艺风,产⽣了直接地影响。
如⼋⼤、⽯涛的花鸟画,多法常之禅思、仲仁之墨韵;⽯溪、弘仁的⼭⽔画,多巨然之天真、惠崇之空灵;⼋⼤的⾍鱼、⽆可的树⽯,多温⽇观之情绪、雪窗之含蓄,令⼈寻思不已。
凡此种种,即可知画僧画风之渊源。
如何引发参禅⼊定时的⼼理状态,激发艺术创作灵感,这是历代⽂⼈苦苦寻求的东西。
有的⼈⽤饮酒来激发创作灵感,⽩居易把酒醉与⼊定同等看待;李⽩有“⽃酒诗百篇”之说。
另⼀些⼈把“梦”作为引发创作灵感。
《野⼈闲话》说贯休的“⼗六罗汉图”是应梦之作:“唐沙门贯休……因纵笔画罗汉⼀⼗六⾝……与他⼈画不同。
或⽇梦中所睹,觉后图之,谓之应梦罗汉。
”因此,在中国绘画史上,画僧不仅谱写了灿烂的篇章,⽽且完全可以与⽂⼈⼠⼤夫、民间画⼯、宫廷画师相侔,在美术家的⾏列中占有重要的⼀席。
当代画僧永觉法师,禅意悠悠⼭⽔间,他跋涉于彝族乡村寻找民族精神的灵魂,⼜游艺于巴黎、佛罗伦萨等殿堂吸吮艺术⽢甜的乳汁;他对⽣命充满了挚烈的情感,创作出极富中国⼭⽔画韵味的“⽔韵江南”等系列作品;⼜放下⼼中的⼀切,⽤⼼灵⾃觉挥写对艺术、对⼈⽣、对宇宙诠释的禅画。
他就是,中国当代“⾃然艺术禅”的创⽴者永觉禅师。
永觉法师,号⽆觉⼦,原名朱晴⾬、朱神光,国际知名的觉性艺术家,中国国内最优秀的油画家之⼀。
永觉法师1964年⽣于江苏太仓。
唐朝初期著名画家张璪七幅经典山水画绘画赏析
唐朝初期著名画家张璪七幅经典山水画绘画赏析大唐处于封建社会盛期,国家统一,社会相对安定,经济繁荣及对外经济文化交流地频繁与活跃,都给文化艺术地发展带来了新地机运,使绘画艺术形成灿烂辉煌的局面,涌现出一批在历史上具有重大影响的著名画家。
唐代绘画体裁仍以人物画为主,宫廷衙署及寺观壁画占相当比重,褒扬功勋的功臣画像仍在继续,石窟及寺观壁画较南北朝有着更大的发展,其规模之宏伟、技艺之卓绝在历史上都是空前的。
佛寺壁画中流行大型的经典题材,达到了空前的水平,穿插描绘有大量的生活场景,塑造的佛教形象中人性化的成分明显增强,甚至出现以宫娃为模特塑造菩萨形象的现象,附于佛寺壁画中的供养人占了更大壁面,这一切都展示出佛教绘画适应社会好尚而趋于世俗化的倾向。
这里介绍张璪绘画作品。
下面我们一起欣赏唐朝著名画家张璪绘画作品张璪[zǎo],一作藻。
字文通,汉族,吴郡(治今江苏苏州)人。
官至检校祠部员外郎。
后坐事贬衡、忠两州司马。
建中三年(782)作画于长安,技法受王维水墨画影响,人谓“南宗摩诘传张璪”,创破墨法,工松石。
朱景玄谓其画松:“手提双管,一时齐下,一为生枝,一为枯枝,气傲烟霞,势凌风雨,槎矛之形,鳞皱之状,随意纵横,应手间出,生枝则润含春泽,枯枝则惨同秋色。
”又评其山水:“高低秀丽,咫尺重深,石尖欲落,泉喷如吼;其近也,若逼人而寒,其远也,若极天之尽。
”当时有毕宏(庶子)亦以写松石擅名于代,一见皴画惊异之,因问其所受。
应答日:“外师造化,中得心源。
”毕宏于是搁笔。
此说对中国画论有深远影响。
画迹有《松石图》、《寒林图》、《松竹高僧图》等六件,著录于《宣和画谱》;《松石图》后归郭佑之,著录于《云烟过眼录》。
又《流水涧松图》,传说也是他的作品,著录于《清河书画舫》。
著有《绘境》一篇,张璪约活跃于8世纪后期,擅长文学,善画山水松石,尤以画松为人所称道。
擅水墨山水,尤精松石,传说他能双手分别执笔画松,“一为生枝,一为枯枝,气傲烟霞,势凌风云,槎枝之形,鳞皴之状,随意纵横,应手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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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山水画史上的画僧与禅画
在中国山水画千余年的发展过程中,历代山水画家将自然物象中的山川河岳诸景与画家对自我心性相观照,在创作实践中日益注重对自然精神和生命本原的探索,这既寻源于山水画萌芽之际佛教思想的渗入,亦得益于特殊画家群体——画僧的出现与以佛家思想为依托、以绘画为手段去体悟佛学的禅画的的发展。
早在一千多年前的南朝,佛教徒、山水画家宗炳在其山水画论《画山水序》中就指出登临山水的目的是“澄怀味象”、从山水中领悟佛性,而“应目会心”的创作过程之结果便是力求达到“神超理得”的顿悟境界,作为创作主体的画家便是通过有形的山水去捕捉无形的神和理,并用绘画的方式把它们再现出来。
画僧和禅画便是这种创作心态影响下的产物。
自唐宋以来,当山水画日渐成为中国绘画的高峰之际,山水画僧在这个潮流中以其特殊的艺术个性立于画史,为后世的山水画创作提供了更加丰富的参照系。
山水画界的特殊群体——画僧
画僧兼有画家和僧人双重身份。
在中国山水画史上,曾涌现出不少著名的僧人画家,清初的“四僧”甚至代表了明末清初文人画的高峰,影响及於当代。
近代则有虚谷,后有弘一法师,这二位都是历尽繁华,归返寂寞。
据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记载,唐代著名的山水画僧除了
唐代中期的道芬及其弟子宗偃,还有稍晚于道芬的画僧智晖、道玠;晚唐的画僧江僧,也以擅长画松树出名,僖宗时,他为传经院画巨松壁画,使人观后如闻松涛之声。
五代十国的巨然(钟陵僧)为山水画大家董源的弟子。
《圣朝名画录》云,巨然山水画“古峰峭拔,宛立风骨,又于林麓间多用卵石,松柏草竹,交相掩映,旁分小径,远至幽墅,于野逸之景甚备。
”巨然僧在中国山水画史上与荆浩、关仝、董源齐名,他与他们一道,为中国山水画史的发展指明了趋向;后蜀的山水画家惠坚,广政中为三学院僧,曾应成都大圣慈寺之邀绘壁画《吴王宴姑苏台图》,人物荟萃,山水秀美,气势恢宏,甚得太平气象。
《益州名画录》著其事。
在北宋主流山水画以压倒一切的撼人气势构筑北宋山水画史之际,僧人画家也用画笔在画史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
北宋早期的山水画僧以善作写意小景的惠崇最著,他是福建建阳人,能诗善画擅书,与赞宁、圆悟等有“九诗僧”之称,《图画见闻志》称他“善为寒汀远渚、潇洒虚旷之象,人所难到也。
”沈括的《图画歌》称“小景惠崇烟漠漠。
”苏东坡有《惠崇春江晓景二首》,一为“咏鸭戏图”,一为“咏归雁图”。
后人常引的“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便出于“咏鸭戏图”。
北宋中期江阴画僧象微,以善于画水而出名。
他曾为江阴广福寺法堂楣间画水图,据《江阴新志》,象微所绘之水,或波涛汹涌,白浪滔天,或浅涟轻漪,微波不兴,各具奇妙,被时人称作“象微水”。
另据《吴县志》记载,北宋后期的山水画僧和州历阳(今属安徽省和县)
德正好游名山大川,归来既绘游历所见而作卧游,画风清静温雅,具有诗意。
宋南渡后,政局稍安,朝廷便在临安恢复画院。
山水画僧初期以隆师为出名,其画风简率,以意取胜,郑刚中《北山文集》记其事;淳熙时的画僧老悟,所绘江南山水颇类巨然,得平淡天真之意,《裘竹斋诗集》有句咏之;南宋中期的江西山水画僧德止,号清谷,书画诗文俱精,曾为庐山寻真观左右壁作山水画,朱熹为之题诗,事见《画史会要》。
南宋后期的山水画僧以若芬影响最大,他字仲石,号玉涧,婺州(今浙江金华)人,少年出家,云游江湖四十载,晚年居杭州上天竺寺,潜心绘事,画风变金碧繁丽为苍茫雄奇,金履祥《仁山文集》、王柏《鲁斋集》、吴师道《吴礼部集》,皆有诗咏之;今有作品《庐山图》、《远浦归帆图》等藏于日本。
另有《图绘宝鉴》记载,晚宋山水画家、会稽僧人超然,其作之峰峦矾头酷似郭熙,多北方雄奇之势;而屋宇、坡滩诸景又似巨然,多南方萧散之状。
元代山水画僧亦较活跃。
据李日华《六研斋三笔》载,元初山水画僧以“四隐僧”之一的本诚为著名。
本诚号觉隐、凝始子、道元等,山水学巨然,疏旷自然;同时的北方画僧溥光,及其法弟溥圆,俱工山水,多中原雄峻气象。
溥光还被赵子昂荐举入朝,赐号玄悟大师,事载陶宗仪《书史会要》。
此外,陈继儒《书画史》所载之僧用,字汝舟;王逢《梧溪集》所述慈报寺长老南岳云,亦善绘山水。
元末的山水画僧以顺帝时瑞上人为出名,刘伯温《刘文成公集》有赠其句云:“ 上人性癖耽山水,应是王维第二身。
”
明代少林画僧别山与宜山有作品至今存于嵩山少林寺;还有早于担当、八大数十年的明代禅宗巨匠、诗僧画僧中峰禅师的禅画简笔山水、人物及花鸟无一不妙。
若把担当与中峰的山水及书法一起对照,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脉相承的渊源。
此外,僧居宁、僧传古、僧楚安等,也都是颇有成就的著名画僧。
自明入清,政权的更迭导致了清王室的倾颓与大批汉族士人的失意。
清代初年画僧之多在中国绘画史上是极其罕见的。
除名声名极盛的“四僧”之外,著名的画僧还有弘智、自扃、普荷、七处、珂雪、智舷、诠修、超揆、超弘等人。
当然,历史上山水画僧最为有名的莫过于被世人称为“四僧”的原济(石涛)、朱耷(八大山人)、髡残(石溪)和浙江(弘仁)了。
“四僧”的艺术俱为有感于自然造化、顿悟于自我内心的性情之作,画家将内心的禅悟与外化的笔墨进行了深层次的融合,创立了极富个性的艺术风格,若弘仁之高简幽疏,髡残之空蒙苍厚,八大之老辣悲慨,石涛之丰富雄奇,无不令人感叹,影响延绵于后世。
尤其是四僧敢于突破古人成法、跳脱古人窠臼的勇气,更对每个时代的艺术创作中都具有深远的启迪;更兼其作品中因无所挂碍而显出的勃勃生机与鲜明个性,不仅显示了他们超群的创造性,也彰显了中国画人勇于开拓的精神。
他们的艺术精神对后世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禅画及其对中国山水画的影响
禅画原来是用作修道的搭桥,以求创作者与欣赏者之供需均衡,后来逐渐演变为一种新的绘画流派。
中国禅画是中国画独有的艺术表现形式之一,其特点和特征在于:禅画笔简意足,意境空阔,清脱纯净,在脱尘境界的简远笔墨开示中,体现了一种不立文字,直指本心的直观简约主义思想和卓而不群的禅境风骨。
而禅学作为中国主体文化意识——儒学、道学中的重要组成部分,更是中国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既是是一种生活的智慧,也是一种人生态度。
所以禅画大概有几个特征:一、以绘画手段表现自己禅悟的境界。
二、用布白之奇、笔墨之简来表现构建画境。
三、画中有禅,禅中有画,诗画结合。
禅画受了禅家…顿悟‟精神的支配,抒发画家内心的直感,而且禅画力求直指本心,不画名山大川,不画繁峦复岭,只画极普通的山头,且摒弃细节的刻画。
而这一切都和禅宗思想意义相通。
从宋代梁楷的「雪景山水图」(绢本著色,东京国立博物馆藏)、南宋时代的玉涧的绢本水墨《庐山图》(现为日本吉川文子藏)、元初僧
人法常(牧溪)的《老松八哥图》等作品当中都可见出禅画的特点。
在禅画的创作中,禅者用笔写出心中丘壑,“一笔不拘”直指“心源”,不拖泥带水,直接了当,并结合中国人天人合一的思维,表现在绘画上就是用水墨画表现出宇宙万物内在美最高妙的境界。
修禅者用笔墨表达禅理的绘画方式,后来影响到文人、水墨画的创作,对中国绘画艺术产生巨大而深远的影响。
禅画在笔墨上力求精简,以一当十,笔力弥漫,墨气沉厚,飞白顿墨,灵活不滞,在造型方式上不求形似,以表现物象的神韵和画家的自我感悟为主,这种绘画风尚对后世的影响极大。
自宋元始,山水画越来越靠近这种以笔墨为表现手段、以意境为表现目标、以画家自我心性的表达为旨归的绘画方式了。
在中国画史上,写意画的蜕变,以王维为风水岭,因为王维的诗情画意开了文人画之先风。
更兼王维精研佛道,深受佛理与道家的熏陶,在诗画中能写出寂静自得的意境,这对禅画和写意画的交替影响都是非常深远的。
佛法禅理影响到文人画的发展,而禅画的写意手法亦对中国山水画的风格流变起到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基于儒,染于禅,归于道的中国山水画在历代的发展过程中逐渐形成空而不虚、寂而不灭、简而能远、淡而有味的艺术气息,不仅因其“境生象外”、“无画处皆成妙境”的造境方式和其以笔墨构建画面的艺术手法而具有了深厚幽微的文
化品性,更因其对自然之“神”的捕捉和画面“气韵”的追求而具有了禅的意味。
而禅画在此基础上,以其一超直入的顿悟特征而获得了注重体悟、直指心灵的哲学特征和清旷脱尘、空明悠远的艺术禀性。
在此种情形下,技与道的无间,禅悟与画境的融洽,物象与自我的两忘,这既是禅画家毕生追求的最高禅画境界,也是自宋元以来深刻影响着中国山水画发展流变的重要美学导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