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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觉政体与主体重塑——大众传媒时代的审美喧哗
张彩虹
[1]浙江传媒学院讲师[2]中国传媒大学电影学博士生
文章内容：视觉政体与主体重塑张彩虹大众传媒时代的审美喧哗视觉政体()是马-?杰()的一种定义,概指在视觉中心主义传统上形成的一套以视觉性为标准的认知制度甚至价值秩序,一套用以建构从主体认知到社会控制的一系列文化规则的运作准则,形成了一个视觉性的实践与生产系统.①这一概念属于20世纪90年代后兴起的视觉文化研究范畴,以此为理论起点来探讨当下传媒社会中的热点问题是本文的初衷和目的.从欲望化书写到肉身呈现纵观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中国文化审美流变,我们不难发现这样一条若隐若现的发展线索.在2004年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节目出现之前,包括文学期刊到报章再到网络博客,民间早已流传着各种欲望英雄.细数这条揭竿而起的者队伍,唱主角的无一例外都是女性.笋从1990年初失落人文精神后开始的欲望化写作算起,男性似乎已经开始淡出了擂鼓吹号者望的阵营.女性成为自己解放自己欲望和身体,或8者说自己自己,以解构颠覆男权话语的最强有力的杀手.从1990年初期,对男性抱持着怀苎疑,叛逆与纠缠的私人写作,海男,林白,陈染等期女作家群的文本中,透露出的是小资女人,或者说萌生女性主体意识的关在或日躲在房子里的自怨白艾的女性自恋情结的展现.到2000年前后出现的更具冲击力的身体化写作的代表卫慧,棉棉,九丹,春树,再到后来各种各样,大大小小号称美女作家前女性写作群体,用文字书写身体,书写欲望,已经是司空见惯寻常事了.网络的流行在中国是从1996年前后开始的,于是这个展示肉体,权利和压迫的舞台自然利用了这一高科技提供的新舞台.2003年的网络红人木子美博客性爱日记开创了网络文学欲望与身体的写实之路,这一次载体的改变,使她们的肉身快感以及男权的胜利比传统的纸媒更为广泛地在基数翻番的广大人群中传播.其受众数目之巨十分了得,真可谓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当然,因为代表新科技的互联网用户的年轻化,最先风传的自然是那些最具传播活力的都市青年知识阶层.理论界声音的迟滞可能跟学院派学者与网络的疏离有直接关系.一石激起千层浪,随之跟风而起的流氓燕,竹影青瞳,再到205年突然冒出来的网络红人芙蓉姐姐,红衣教主,以至"超级女声"活动中造成轰动效应的程菊花们.这一起源于文学语体,推进于日记语体,变得愈来愈感官化,大众化和公共化的女性自恋之路最终被更加直观,便捷的图像代替,于是网络贴图成为新的"真人秀"时尚.万千青年受众可以毫不费力地欣赏到那些先前只有咀嚼文字才能虚构想象出来的充满性幻想的意淫快感.自我肉体的图像化展示因其勇气可嘉而招徕无数看客,也因其技术难度不高而赢得骂声一片.因为最有勇气自己肉身的人,恰恰是现实生活中相貌平平的邻家大姐,大嫂抑或疯狂小妹.所以那些具有窥阴癖嗜好的看客们总不免失望,不免大跌眼镜.因此这些一夜蹿红的网络红人们只能有两种下场:不是在媒体广场的唾沫中灭亡,就是在唾沫中获得"永生",成为光芒四射的文化"呕像".网络上芙蓉姐姐的看客们自称"小蓬蓬",模拟金庸武侠小说,组成虚拟的"芙蓉教",推举"芙蓉姐姐"为芙蓉教主.一边嬉笑怒骂,一边煞有介事,即是这种心态的真实写照.尽管作家陈染十年前就说过这样一番话:"真正的现代女性不会用通常的准则和标准来判断自身的价值,真正的现代女性不以获得多少男人的爱作为自信心的基础".②然而,大众传媒时代,女性作为他者如何通过大众传媒的建构得以在社会文化结构中再现仍然是我们这个时代面临的首要问题.作为他者,在男权话语编织的社会文化结构中,女性最为显着的特征就是身体的书写.这种书写的进程似乎也伴随着身体的解放,但是这种解放是不彻底和模棱两可的.在长久以来形成的菲勒斯中心主义(1的视觉文化背景下,基于男性的兴趣和欲望,大众传媒所表现的男权话语在展示女性身体的同时使女性等同于身体,小心翼翼地包装身体同时又大胆热烈的展示身体.对于看者而言,对象只是身体,除了身体以外一无所有;对于被看者而言,能展示的只有身体.③在美女写作和网络女性
博客以及芙蓉姐姐乃至超级女生等现象中所透露出来的不正是这种境况的写照吗?二,自恋狂与焦虑综合症在这些经典案例中,满溢的是浓重的自恋情结.在一次媒体对陈染的采访中,有一段文字这样描述公众眼中的女作家形象:陈染清高得就像一株水生植物.而通观陈染,林白的作品,文集,溢透纸背的是一种深深的自恋情怀,一种自居弱势状态的顾影自怜,以及由此引发的对外部世界的拒斥和不信任感.这种心态在此后的网络写手安妮宝贝那里有着直接的承传.如果说这种极度的清高与绝尘背后所隐藏着的幽怨尚且值得品味,那么稍后出场的上海作家卫慧,棉棉和江苏的九丹们,则乘着新时代的物化大潮,成为如鱼得水的文字弄潮儿.在她们的作品中,充溢的是后现代主义的物质迷恋和情欲气息,陈染等辈的清高自恋不见踪影;但是自信对身体和情感的支配与物质的把握倒是比前代女作家们强烈许多,而这种自信又是建立在对异国情爱和物质生活的追逐与迷恋上的.这种迷恋和展示正是建立在对自身经济和文化背景的极端不自信上.所以评论界以崇洋媚外来批评也可谓点中死穴.及至北京女孩春树以身体与情感自残的文字出现在文坛上时,我们发现这条女性表达之路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文化女"愤青"们和着时代的鼓点匆忙登场,除了一无所有的爱情,一无所有的空虚状态,和一无所有的愤世嫉俗,她们剩下的还是一无所有.不再小资,小资女人多么俗不可耐,多么与女"愤青"的时代身份不相匹配!无产者的无所谓是真正后现代的无所谓.一无所有而又对世界满不在乎,春树们的精神胜利或日精神麻木是与网络博客的超女们一脉相承的.木子美,流氓燕,竹影青瞳们操持的话语没有人能记得多少,人们的眼球早已被这些生活中貌不惊人的网络豪放女们的各种撩人裸照吸引了过去.看客,笑客,骂客纷纷登场,一时之间抬升了天涯社区几多人气!网上看博客,贴图,贴文字成为有一定文化和经济条件的年轻网民茶余饭后一种新的休闲娱乐方式.也正是在这种热浪的推动下,才会有芙蓉姐姐,红衣教主们的粉墨登场.个中对成名的渴望,对一夜成星的追求,既有深刻的不自知的自恋情结在作祟,又有一种渴望成名的引人关注的近乎病态的深重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