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忧患意识比较——《雅典的泰门》、《恨世者》主人公性格特点比较分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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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忧患意识比较——《雅典的泰门》、《恨世者》主人公性格特点比较分析(一)
论文摘要]一部作品情节的发展、主题的深化是由人物的参与而构成的。泰门、阿尔塞斯特作为两部作品的主人公,在情节的发展中表现出了恨世、厌世情绪和忧患意识。本文以《雅典的泰门》《恨世者》为例,从人性和心理学角度分析二位主人公的性格特点,阐释二人忧患意识的阶梯发展情况及不同表征。
论文关键词]自然人;社会人;内倾;外倾
莎士比亚的《雅典的泰门》和莫里哀的《恨世者》两部作品写于17世纪初和17世纪中期,跨越半个多世纪。这一时期是封建社会土崩瓦解,资本主义社会蓬勃兴起的交替时期,也是资本原始积累形成、发展时期。这一典型特征伸向英、法两国的各个角落,使人们的思想和整个社会风气遭到极大破坏。尤其是资产阶级的权利欲、金钱欲,更是前所未有地把世间的一切丑恶都搅动起来。自私自利、追逐金钱道德沦丧及一切恶行败德充斥着社会,使忧患意识在l7世纪初至17世纪中期表现的尤为突出。作为两部作品的主人公,泰门和阿尔赛斯特二人也表现出不同的忧患意识的性格特点,既反映作家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洞察,也是我们认识当时社会的一面镜子。
一、自然人与社会人
费尔巴哈的自然人概念是建立在对宗教批判基础之上的。他认为,上帝不过是人类所缺乏的各种完美性的一个虚幻的表象,上帝的各种特性实际上都是对象化了的人类的特性,必须“将外在于世界的,超于自然与超于人的上帝的本质还原成为属人的本质的组成部分以作为其基本组成部分。”…自然人这一概念就是费尔巴哈在批判了宗教之后形成的对人的基本理解。自然人作为生物性的人,不仅身体是自然的一部分,其行为和心理特征依然具有不成熟的自然特性。泰门就是这样自然人的典型代表。
莎士比亚的《雅典的泰门》虽然描写的是雅典古代的社会生活,但实际上是对16、l7世纪之交英国社会黑暗的揭露和批判。悲剧主人公泰门的思想感情是与他生活的那个社会格格不入的。当时社会奉行的是惟利是图、尔虞我诈的道德伦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已被金钱所取代,金钱成了主人公命运的寒暑表。个人利己主义私欲高度膨胀,这同泰门对人类友好、和谐生活的理想社会之间产生了尖锐的冲突,注定了泰门的性格悲剧。
作为自然人的泰门有豪富的家财。泰门或宴请宾朋,或替人还债,或送人珠宝马匹,慷慨仁慈,乐善好施,不管什么人总能在他那里有求必应、满载而归。虽身为豪门贵族,但他并不贪图富贵,在他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就是兄弟般的友谊和诚挚的感情。他替朋友文提狄斯还债,还替自己的仆人路西律斯出钱娶有钱人家的女儿,为的是君子成人之美,使身居奴才地位的路西律斯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爱情的理想。难怪剧中商人赞扬道:泰门是“一位举世无双的人,他的生活的目的好像就是不断的行善,永不厌倦。像他这样的人真是难得!”说泰门“举世无双”自然有些过誉,但像他那样能够摆脱金钱的束缚,而在待人处世上表现出如此纯洁的感情,的确“真是难得”!
现实总是残酷的。当千金散去之后,泰门顿失往日的气派和尊严,可笑又可悲的是泰门并未因此放弃幻想,认为贫困也许是一种幸运。他还劝慰管家说“你何必哭呢?你难道以为我会缺少朋友吗?放心吧,凭着我对人家这点交情,要是我开口向人告借,谁都会把他们自己和他们的财产给我自由支配的。”他坚信他有这许多朋友,还怕穷吗!然而他得到的却是昔日朋友的翻脸无情、反唇相讥、恩将仇报。友谊转瞬即变,朋友变为路人,他们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蜂拥而至、讨债逼债,置泰门于绝路,完全忘记了过去在泰门酒桌上大吃大喝的情景和在泰门门下得到的丰厚赏赐。这就是散发着浓烈的酒肉气味的朋友,这就是镀着一层金子光泽的友谊。严酷的现实使泰门陷入了极端痛苦的感情之中,这是一种清醒的意识到道德与行动、理想与现实尖锐对立的痛苦。心性不成熟的泰门没有过多的思考就开始了行动反击,像个幼稚的孩童用“设宴”请客的办法,特设了一桌非同寻常的白开水“宴席”,待旧日的朋友来
“赴宴”时,把大碗的温水泼在这群狼心狗肺者的嘴脸上,咒骂他们泯灭了人性的良知,然后,用碗碟将他们打跑,以此来羞辱、惩罚那些不义之徒。这样做虽然痛快淋漓以抒心中之怨,但却只是逞一时之勇。
泰门没能意识到在阶级社会中是没有抽象、单纯的道德的,而只有阶级道德。泰门只爱听奉承话,不愿采纳忠言。这种性格弱点一直伴随着他。不如意的现实必然导致悲观、厌世。直到他在海滨附近树林里生活时,弗莱维斯又真诚的表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衷心为他效劳时,他还怀疑管家的“好心是不是别有用意,像那些富人们送礼一样,希望得到二十倍的利息?”泰门的这种想法是有根据的,但却犯了形而上的毛病,把复杂的社会现象看作抽象的人类通病,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正如艾帕曼特斯所说:泰门“只知道人生中的两个极端,不曾度过中庸的生活。”泰门的性格弱点使得他对忧患意识的认识停留在表层,将对人类社会的忧患缩小到整个雅典。最终,绝望的泰门只好离群索居。经过一番极端的内心痛苦之后,怀着愤懑和厌世的情绪死于海滨的洞穴里,幻想从虚无中寻找精神归宿。
与泰门不同,莫里哀《恨世者》中的阿尔赛斯特同为没落贵族,但他的忧患性格特点比泰门更为深刻一些。“在政治国家真正发达的地方,人不仅在思想中,在意识中,而且在现实中,在生活中,都过着双重的生活。一种是政治共同体中的生活,在这个共同体中,人把自己看作社会存在物;另一种是市民社会中的生活,在这个社会中,人作为私人进行活动,把别人看做工具,把自己也降为工具,成为外力随意摆布的玩物。”阿尔赛斯特把自己真正的置身于社会关系中,极力想在现实中直接证实和实现自己的真正的本质,即他的人的本质和社会的本质。正如马克思所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阿尔赛斯特身处内部腐朽、堕落的法国贵族阶级里,看到了形形色色贵族人物的共同特征——虚伪。生活在这样的社会中,他与专制君主的宫廷格格不入,也不愿与阿谀逢迎的大臣为伍。他把自己与整个上流社会对立起来,然而他的做法也不过是孤芳自赏、到处挑剔,他所追求的色丽曼娜又正好是那个社会里典型的庸人。由此可见,阿尔塞斯特并不是贵族社会的局外人,而是处在堕落阶级中既自命清高又不满现实的社会人。
阿尔塞斯特的性格中有严肃的一面,也有可笑的一面。他思考、探索、憎恨这世上的一切虚假和丑恶。他一上场就指责自己的好朋友菲南德有不可原谅的行为,因为菲南德对一个连姓名都说不出的人当面万般殷勤,转身就置之脑后,“已经堕落到出卖自己的灵魂。如果我不幸也做了像你那样的事,我便会懊丧的立即去上吊。”阿尔塞斯特对贵族上流社会的虚伪礼节极为憎恶,希望做真诚的人,希望只对自己真正尊敬的人表示自己的敬意和礼貌。他追求正义、公平和爱情,坦然承认“自己虽然总是第一个看出她(色丽曼娜)的各种毛病,但还是要爱她,因为她的美丽真是最有力的”,并幻想“我的爱情会把她心灵中的这些时下恶习驱逐干净”。阿尔塞斯特对社会的洞察深刻、尖锐,他的孤傲和直率来自他不愿与上流社会习俗同流合污的独立思考,但同时他又骄傲、自满,他过于把自己与一切人区别开。作为社会中的人,矛盾的他只能是现实中的一个怪人,一个既想抛弃他人也被众人抛弃的恨世者。
在现实的生活环境中,他无人可以倾吐心声。他看到了周围诸种人身上的可鄙可厌之处,看到了他们的虚伪、狂妄、自欺欺人和随波逐流,但他也无法把自己与其他人真正区别开来,他毕竟是社会关系中的人,人不能脱离社会而独立生存,他必须打起精神与各式各样的他所厌恶的人周旋、社交。于是,这个内心忧郁的贵族喊出了:“我的眼睛实在看不惯……我到处只看见卑污的谄媚、不公、自私、卖友与奸诈;我真忍受不住了,我要发狂了,我的计划是要和全人类正面的痛痛快快地斗一场。”然而,他缺乏真正的对手,他在与一种社会氛围斗争,而不是与什么阶级的代表或社会势力的代表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