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英语教程(第三版)BOOK4-课文译文 02.第二单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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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单元
TEXT
博吉斯先生的秘密
博吉斯先生是一家古董家具商,在伦敦他有着一家小店面。

突然间,他生意做得特别的成功。

很显然他似乎拥有无穷无尽的货源。

而且似乎他只须一星期开车到那儿去一次就可以手到拿来。

每当别人问他从哪儿搞来的这些东西,他总是心照不宣地一笑,眼睛一眨,咕噜着说些什么这是他的一个小小的秘密之类的话。

阅读下面的故事试着找出他的秘密。

在博吉斯先生的小小的秘密背后是个很简单的主意。

大约九年前某个星期日下午他开车经过乡下时经历了一件事情,从此他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那天上午他去看望他住在七棵橡树镇的老母亲,在回来的路上他汽车上的风扇传动带断了,引起马达过热,水箱里的水全蒸发掉了。

他下了车往最近的一所房子走去。

这是一所小农舍,离大路五十码左右。

他问给他开门的妇女能不能劳驾给一罐水。

在他等着她去拿水的时候,恰巧从门里看到了起居室,就在那儿,在离他站的地方不到五码的地方,他发现有一样使他激动得满脑袋顶冒汗的东西。

这是一张大橡木扶手椅,这种式样的椅子在这以前他这辈子只看见过一次。

每个扶手和椅背上那块镶板都是用一排八个车得非常漂亮的纺锤状柱支撑的。

椅背镶板本身装饰着最精细的嵌花图案。

每个扶手上面有一半长度雕成一只鸭头。

老天爷,他想到。

这是件十五世纪后期的古董!
他把头再往门里伸了伸,天啊,就在那儿,在壁炉另一侧是另一张一模一样的椅子!他不能十分肯定,但是两张这样的椅子在伦敦至少要值一千镑。

而且,啊,它们是多完美的精品啊!
当那位妇女出来时,博吉斯先生向她进行了自我介绍,并立刻问她是否愿意卖那两张椅
子。

哎呀,她说道,她干吗要卖掉椅子呢?
没有任何的原因要卖,除非他也许愿意出个相当好的价钱。

他愿意出多少钱?椅子是肯定不卖的,她说,但只不过是出于好奇、好玩,你知道,他愿意出多少钱?
三十五镑。

多少?
三十五镑。

天呀,三十五镑,哎,哎,这倒挺有意思。

她一直就认为这两把椅子很值钱。

很古老的椅子,坐着也很舒服。

她离不开它们,简直离不开。

不,椅子是不卖的,不过还是十分谢谢你。

椅子并不真那么古老,博吉斯先生告诉她说,而且要出手也不那么容易,但是正巧他有个主顾喜欢这类家具。

也许他可以再加两镑——不妨说三十七镑,怎么样?
他们讨价还价了半个小时,最后博吉斯先生自然是把椅子搞到了手,价钱比椅子的价值的二十分之一还要少些。

那天晚上,他开着那辆旧客货两用车,车后稳稳地藏着那两张神话般的椅子返回了伦敦。

在路上,一个在他看来绝顶高明的主意突然出现在博吉斯先生脑子里。

嗨,他说,如果在一所农舍里有好东西,那么为什么别的农舍里不会有呢?为什么他不应该搜寻一下呢?为什么他不应该把乡间搜个遍呢?他可以在星期日去。

这样一点也不会影响他的生意。

他反正从来也不知道星期天该怎么过。

这样博吉斯先生买了地图,一些伦敦周围所有村镇的大比例地图,用一枝细尖钢笔把每张图划分成一系列的大方块,每个方块相当于面积五英里见方的一个地区,他估计假如要彻
底搜遍的话,他一个星期日最多可以对付这么大一片了。

他不去市镇和村庄,他找的是那些较为孤立的所在,那些大农舍和破落了的乡间邸宅;这样的话,如果他每个星期日能解决一个方块,一年就是五十二个方块,他就可以逐一跑遍伦敦附近各郡的每一个庄院,每一所乡间宅第。

但是显然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乡下人是一帮多疑之辈,破落的富人家也是如此。

不能到处去按门铃,然后指望你一开口他们就会领你在房子里到处转,因为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要是这样,你永远连大门也进不了。

那么他打算怎样得到允许进入家的门呢?也许最好根本不要让人家知道他是个家具商。

他可以装成修电话的、修水管子的、查煤气表的。

他甚至可以装成个牧师……
想到这里以后,整个计划开始变得比较切实可行了。

博吉斯先生订购了大量高级名片,用雕板印上了下列字句:
从那以后,每个星期日他都要装扮成一个和善的老牧师,把假日用来为“保护协会”义务地奔波效劳,编制散落在英国乡村家宅中珍贵家具的目录。

当他们听到这一套话时,世界上还会有谁把他踢出门外呢?
没有人会这样做。

而一旦他进到了房子里面,如果他恰好看到他真想要的东西,那么——他有对付这种局面的上百种不同办法。

使博吉斯相当惊奇的是,这个计划真奏效了。

事实上,他在乡下一所又一所房子里所受到的友好接待,起初甚至连他都感到相当难为情。

一块凉馅饼,一杯葡萄酒,一杯茶,一篮李子,甚至和全家人一起坐下来吃一顿丰盛的星期日正餐,人家常常硬要他接受这些好意。

当然,时间长了,总难免有些难堪的局面,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九年里有四百多个星期日,拜访过的住宅的数目算来是相当可观的。

总而言之,这是桩有趣的、令人兴奋的、生财有道的行当。

(《牧师的喜悦》王家湘译注,夏祖煃校,1981.7.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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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价还价
下一个农舍座落在农田中间,离大路还有一段距离,为了使他的车子避人眼目,博吉斯先生不得不把车停在路上,沿着一条直通到农舍后院的笔直的小路步行了约六百码。

当他走近时注意到这所房子比刚才那所小多了,他并没有对它抱多大的希望。

它看上去布局杂乱,而且肮脏,有些棚子明显地破败失修。

在院子一角有三个人挨得很近地站在一起,其中一个人用皮带牵着两只黑色的猎狗。

当他们看到博吉斯先生穿着黑衣服,戴着牧师的领圈走近他们时,都停止了谈话,好像突然僵直凝固了,三个人一声不响,一动也不动,三张脸转向他,怀疑地注视着他走近。

三个人中年纪最大的是个矮胖子,长着一张大蛤蟆嘴和一双狡猾的、不正眼看人的小眼睛。

博吉斯先生还不知道,他就是农舍的主人,名叫拉明斯。

他身旁那高个子青年,一只眼睛好像有点毛病,叫伯特,是拉明斯的儿子。

那个子稍矮的扁平脸男人,窄窄的额头上布满了皱纹,肩膀却又极宽,他叫克劳德。

克劳德到拉明斯家来,为的是拉明斯前一天杀了头猪,希望从他那里搞到一块肉或一条腿。

克劳德知道他宰猪的事——杀猪的叫声越过田野传得很远——他同时还知道干这类事必须领到政府的许可证,而拉明斯并没有领许可证。

“下午好,”博吉斯先生说道。

“天气真好啊?”
三个人谁也没有动一动。

博吉斯眼光很快从拉明斯扫向伯特,再扫向克劳德,然后回到拉明斯身上。

他注意到每个人脸上都有同样的介于嘲弄和挑衅之间的一种特别的表情,嘴角轻蔑地挑着,鼻翼边挂着冷笑。

“请向,您是不是农庄的主人?”博吉斯毫不气馁地向拉明斯间道。

“你想干什么?”
“我十分抱歉来打搅你们,特别是在星期日。


博吉斯拿出名片,拉明斯接过去,举到离眼睛很近的地方。

另外两个人没有动,但是把眼睛转到了一边去,想看那名片。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拉明斯问道。

博吉斯详尽地把名贵家具保护会的宗旨和理想解释了一遍。

“我们没有这号玩意儿,”他解释完毕后拉明斯对他说,“你在白浪费时间。


“稍等一等,先生,”博吉斯先生竖起食指说道,“上一次有苏塞克斯的一个老农民对我说过这句话,可是他到了儿把我让进屋里去,您猜我发现了什么?厨房角上有张又脏又旧的椅子,结果证明值四百镑!我指点他怎么样把它卖掉,就用那笔钱他买了台新拖拉机。


“你到底在说些啥呀?”克劳德说,“世界上压根儿就没有值四百镑的椅子。


“对不起,”博吉斯先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但是在英国有很多椅子值这个价钱的两倍还不止。

我跟你们说的全是真话,朋友们。


拉明斯站在那里,不安地倒换着脚。

“你是说你只想进到房子里去,站在屋子中间向四周看一看?”
“一点也不错,”博吉斯先生说道。

他终于开始觉察到毛病大概出在什么地方了。

“我不想偷看您碗橱里或柜子里面,我只是想看看家具,看看您这里是不是碰巧会有什么贵重的家具,那我就可以在我们保护会的会刊上写上一笔。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拉明斯说道,不怀好意的小眼睛紧盯着他。

“我相信是你自己想买这些东西,要不然你会这么不怕麻烦?”
“哎哟,我但愿有那份儿钱。

当然,如果看见我很喜欢的家具,而我也还买得起,我也可能会出个价。

但是,啊,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


“好吧,”拉明斯说,“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那我看让你随便看一看也没有什么坏处。

”他领路穿过院子走到农舍的后门口,博吉斯先生跟在他后面,他的儿子伯特、克劳德和他的两只狗也跟了过来。

他们穿过厨房,那里唯一的家具就是一张便宜的松木桌,上面放着一只死鸡。

然后他们走进了一间相当大、又十分肮脏的起居室里。

它就在那儿!博吉斯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它,他突然停住脚,惊愕得尖声倒抽了一小口气。

然后他在那儿站了五秒、十秒、至少十五秒钟,像个白痴样地瞪着眼看着。

他无法相信,不敢相信他眼前的这东西。

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但是他越盯着它看,它就越显得货真价实起来。

它千真万确就在那儿,就在他前面靠墙立着,就像这所房子一样结结实实,一点儿不假。

而世界上能有谁会把这样一件稀世之宝认错呢?不错,它是漆成了白色,但这丝毫没有妨碍。

这是哪个傻瓜干的。

那层漆很容易就可以刮掉。

但是上帝啊,你就看它一眼吧!而且竟是在这样一个地方!
这时博吉斯先生发觉那三个人,拉明斯、伯特和克劳德,在靠壁炉那边站在一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他们看见他停下脚来,倒吸了一大口气两眼发直地看着,而他们一定也看见他的脸变了色,不知是发红了,还是发白了,但是无论如何,要是他不赶紧想法补救,他们所看到的已经足够把这笔揪心的买卖给毁掉。

说时迟,那时快,博吉斯先生一只手很快往心口上一捂,蹒跚走向最近的一把椅子,倒在了椅子里,一面吃力地喘着气。

“你怎么啦?”克劳德问道。

“不要紧,”他喘息着说,“马上就会好的,劳驾给我一杯水。

是我的心脏病又犯了。


伯特把水给他拿来,递给了他,站在他旁边,带着呆痴而又不怀好意的神情斜眼盯着他。

“我还以为你也许是在看着什么东西呢,”拉明斯说。

那张大蛤蟆嘴咧得更大了一分,成了一个狡滑的笑容,露出了几个坏牙的残桩子。

“没有,没有,”博吉斯先生说,“哎呀,没有。

就是我的心脏病。

真对不起。

我这个病说犯就犯。

不过好得也快。

过一两分种就会好的。


他把一只手蒙在眼睛上做出一付痛苦的样子,并十分小心地、偷偷地把两个手指分开,露出一个小缝来偷着看。

果然,那东西还在那儿,这次他好好地看了它一会儿。

是的——他从一开头就看对了!毫无疑问!真是难以置信!
他看见的是这样一件家具,任何一位行家都会不惜付出几乎任何代价来把它弄到手。

在外行人眼里,它也许并不显得有什么特别出众之处,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涂上了一层肮脏的白漆。

但是在博吉斯先生眼里它可是一件家具商梦寐以求的东西。

正如欧洲和美国的所有的家具商那样,他很明白在现存的十八世纪英国家具中有几件最著名、最使人垂涎的代表作,而其中就有那被称作“奇彭代尔抽斗橱”的三件无人不知的精品。

它们的历史他能倒背如流——第一张抽斗橱是一九二零年在莫顿因马什的一所房子里被“发现”的,同年在索斯比
拍卖行被拍卖,另外两张一年以后出现在同样的拍卖行里,都是来自诺福克郡的雷南邸宅。

三张抽斗橱都卖了大价钱。

他记不太清第一张卖的具体钱数了,甚至连第二张的钱数也记不清了,但是他肯定知道最后拍卖的那张橱卖了三千九百几尼(英国旧金币),而那是远在一九二一年的事!现在同一件家具肯定会值一万镑。

想到这,博吉斯谨慎地从手指缝里窥看时,不断对自己说,这就是第四个奇彭代尔抽斗橱!是他发现的!他要发财了!他要出名了!那三张橱在家具界都各有自己特殊的名字——查斯尔顿抽斗橱,一号雷南抽斗橱,二号雷南抽斗橱。

这一个将以博吉斯抽斗橱的名字载入史册。

想象一下伦敦的那些同行们明天早上看到它时的面孔吧!还有伦敦西区来的大家具商们出的诱人的价钱,弗兰克·帕特里奇,马利特,杰特利,还有那些别的人!泰晤士报上会有它的相片,上面会这样说,“伦敦家具商西里尔·博吉斯先生最新发现的极其精美的奇彭代尔抽斗橱……”上帝呀,他会引起多大的轰动呀!
“你现在觉得怎样了?”博吉斯先生听见有谁在问道。

“谢谢你,谢谢你,已经好多了。

很快就过去的。

大夫说只要发病时尽可能休息几分钟就行了,用不着担心。

啊,是的,”他慢慢站起身来说,“这就好多了,我现在没事儿了。


他开始脚步稍微有些不稳地在房间里走动着,一边一件件地察看家具,简短地评论几句。

他一眼就看出来,除了那个抽斗橱以外,其余的家具都非常蹩脚。

“这橡木桌挺不错,”他说,“不过恐怕还不够老,引不起多少兴趣。

这些椅子很好,很舒服,可是式样相当新式,是的,是相当新式。

这个碗橱嘛,嗯,相当不错,不过还是不值多少钱。

这个抽斗橱嘛——他漫不经心地走过那奇彭代尔抽斗橱,手指轻蔑地在上面一弹——“我敢说值个几镑,但也就如此而已,恐怕是一件很拙劣的仿制品,也许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做的。

是你们把它漆成白色的吗?”
“是的,”拉明斯说,“伯特漆的。


“很聪明的做法。

漆白了就不那么讨厌了。


“这是件很结实的家具,”拉明斯说,“上面的雕刻也挺好。

“机器刻的,”博吉斯先生极为高明地答道,同时弯下腰去仔细察看那精湛的手艺。

“离它一英里就看得出来。

不过,倒也还不难看,有自己的特点。


“你知道吗,”他看着抽斗橱说,口气如此随便,以至声音越来越小。

“我刚想起来……我想要一套这样的家具腿已经有很久了。

我在自己小小的家里有一张样子相当古怪的桌子,就是人们放在沙发前面的那种矮玩意儿,有点像咖啡桌。

上次我搬家的时候,那帮笨蛋搬运工人把桌腿碰得一塌糊涂。

我很喜欢那桌子,总把我那大本圣经和所有讲道的稿子放在上面。


他停了下来,手指抚摸着下巴。

“我刚在想,你的抽斗橱上的腿可能很合适,是的,很可能真合适。

很容易就可以把它们截下来安在我的桌子上。


“你是想说你愿意买下它,”拉明斯说道。

“嗯……”博吉斯先生回头看了一眼抽斗橱,皱起了眉头。

“不一定。

可能买……可是……再一想……不……我想这样可能太麻烦了,不值得,还是算了吧。


“你打算出多少钱?”拉明斯向道。

“恐怕不多。

你知道,这不是真正的古董,只是件仿制品。

“我看不见得,”拉明斯对他说。

“这橱在我们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在这之前是在老爷的宅子里,太老爷死后拍卖东西的时候我亲自在那儿买下的。

你可没法叫我相信这东西是新的。


“倒也不十分新,但肯定超不过六十年左右。


“不止六十年,”拉明斯说,“伯特,你有一回在一个抽屉的最里头不是找到一小张纸吗?在那儿?那张旧发票?”
那小伙子茫然地看着他父亲。

博吉斯先生张开嘴,然后没出一声就很快闭上了。

他开始确确实实地激动得发抖了,为了使自己镇静下来,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一只肥胖的大芦花母鸡啄食着院子里散落的粮食粒。

“原来是在那个抽屉最里头那堆打兔子的套子下面,”拉明斯说到。

“去拿出来给牧师看看。


当伯特向抽斗橱走过去时,博吉斯先生又把身子转了过来。

他没法使自己忍住不看着伯特。

他看见他把中间的一只大抽屉拉了出来,注意到了抽屉是多么滑溜地一拉就开。

他看见伯特的手伸进去,在一大堆铁丝和绳子间翻找着。

“你说的是这个吗?”伯特摸出了一张折着的发黄的纸,拿给了父亲。

他把纸打开,凑到脸前。

“你没法糊弄我说这些字迹不是他妈的老古董货色,”拉明斯说道,并把纸递给博吉斯先生,他接过来的时候整只胳膊都在发抖。

纸很脆,在他手指间发出轻微的折裂声。

上面是长长的倾斜的花体字,清楚的写着买者,价钱,和家具的描述。

博吉斯先生这时正努力地控制住自己,极力压制住在他心里猛烈翻腾使他头晕目眩的激动。

啊,上帝,太美妙了!有了这张发票,这东西就更身价百倍了。

老天,现在它该卖多少钱呢?一万二千镑?一万四?也许一万五,甚至两万?谁敢说呢?
啊,好家伙!
他把那张纸轻蔑地往桌上一扔,平静地说道:“正像我刚才告诉你的那样,一件维多利亚时代的仿制品。

这只不过是卖主——伪造这个柜橱并把它冒充是古董的那个人——给他主顾的一张发票。

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

你看他并没有说家具是他自己做的,那样就要露馅了。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拉明斯声明道,“反正那张纸是很有年头的了。


“过来。

”博吉斯先生说。

“走过这边来,我指给你看。

”他站在抽斗橱旁等着他们走拢来。

“好,谁带着小刀吗?”
克劳德掏出一把牛角柄的小折刀,博吉斯先生接过来,打开了最小的那片刀。

然后,表面看来很随便,但其实是极其小心地,他开始刮掉橱顶上一小块地方的白漆。

一片片油漆干净利落地剥落下来,露出下面原来的坚硬的清漆。

当他清除掉约三英寸见方的油漆后,便后退一步,说道,“现在来看看这儿吧!”
太漂亮了——一小片温暖的红木,像块黄玉似的发光,二百年的古色古香颜色深浓的真容犹在。

“怎么啦?”拉明斯问道。

“是加工仿造的I谁都看得出来!”
“你怎么看得出来,先生?你倒跟我们讲讲看。


“好吧,我得说这不是那么容易说清楚的。

主要是个经验问题。

我的经验告诉我,毫无疑问这木头是用石灰加工处理过的。

他们处理红木用石灰,使它看起来颜色深,古色古香。

对付橡木,他们用钾盐,对胡桃木用硝酸,但红木永远是用石灰处理。


那三个人盯着那一小块深色的桌面在看。

“摸一摸吧!”博吉斯先生吩咐说,“把手指头放在上面!怎样?感觉怎样?温和的还是冰冷的?”
“冷的,”拉明斯说。

“一点不错,朋友们,事实正是如此:假造出来的光泽面摸上去是冷的,真正的光泽面有种奇妙的温暖的感觉。


“这摸上去不冷不热,很正常,”拉明斯说,准备要争辩一下。

“不,先生,是冷的,不过当然需要有经验的敏感的手指尖才能做出确切的判断。

不能指望您来判断这个,正如不能指望我来判断您的大麦的质量一样。

生活中最重要的,亲爱的先生,就是经验。


三个人都盯着这个鼓眼睛的圆脸牧师,不像原来那么怀疑了,因为他看来确实对他讲的问题知道一些。

但是他们还远远不能完全相信他。

博吉斯先生弯下腰指着抽斗橱上的一个金属抽屉把。

“这也是假造者做手脚的地方,”他说。

“古铜一般都有自己的颜色和特性,你们知道这一点吗?”
他们瞪着他,希望知道更多的秘密。

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一把小螺丝刀,同时,尽管别人谁也没看见,他还拿出来一个小铜螺丝钉,藏在手心里。

然后他选好抽斗橱上的一个螺丝——每个把手上有四个——开始小心地把白漆从螺丝钉头上刮干净。

刮好后他开始慢慢地把螺丝拧下来。

“如果这是真的十八世纪的古铜螺丝钉,”他说道,“那么螺纹会不太均匀,你们很容易就能看出来是用锉刀手工锉出来的。

但是如果这铜把手是较近时代的假货,维多利亚时代的或更晚些的,那么很显然,螺丝钉也会是同一个时期的,会是用机器大量生产的东西。

谁都认得出机器加工的螺丝钉来。

好,我们等着看吧。


博吉斯先生用双手掩着旧螺丝钉把它拔了出来,和藏在手心里的新螺钉调换了一下。

这点小手法对他来说毫不困难。

这是他的又一个小花招,多年以来已经证明是一个很奏效的花招。

他的牧师外衣的口袋里总是藏有大量各种大小的便宜铜螺丝钉。

“你看这个,”他说,把那枚现代螺丝钉递给了拉明斯。

“你注意到螺纹多么精密均匀了吗?看见了吗?你当然是看见了,这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便宜的小螺丝钉,你自己今天在乡下随便哪个五金店里都能买得到的。


螺丝钉从一个人手里传到另一个人手里,每个人都仔细察看了一番。

现在就连拉明斯也
有些信服了。

博吉斯先生把螺丝刀和那个他从抽斗橱上起下来的精致的手工锉的螺丝钉一起放进了衣兜里,然后他转过身子从那三个人身边走过慢慢向门口走去。

“我亲爱的朋友们,”他在通向厨房的门口停住说道,“谢谢你们让我到你们这个小小的家里来看看——你们太好了。

我希望我没有让你们感到厌烦。


拉明斯把查看螺丝钉的眼睛抬了起来,“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打算出什么价呢,”他说。

“啊,”博吉斯先生说,“对了,我还没出价呢,是吧?好吧,告诉你们真话,我觉得太麻烦了,我想还是算了吧。


“你愿意给多少钱?”
“你是说你真想出手?”
“我没说我想出手,我只是问你出多少钱。


博吉斯先生向抽斗橱望过去,把头先歪向一边,然后歪向另一边。

他皱着眉,撅起嘴,耸耸肩,手轻蔑地一摆,似乎在说这东西其实真不值得去考虑,是吧?
“就算……十镑吧,我想这个价很公道了。


“十镑!”拉明斯叫道,“劳您驾牧师,别说傻话了!”
“当劈柴卖都不止十镑,”克劳德说,气坏了。

“你看看这张发票,”拉明斯继续说道,同时用他肮脏的食指用力戳着那张珍贵的单据,使博吉斯先生十分惊恐。

“这上头说得明明白白它买的时候八十七镑!那还是它新的时候的价格,现在成了古董,就得加一倍了!”
“对不起,先生,不值这么多。

这是件仿制品,还是个旧货。

不过我跟你说,朋友——我真有点不顾后果,实在没办法——我索性给加到十五镑,怎么样?”
“五十镑,”拉明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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