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会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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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真人真事,最初出现在正规学术杂志上,文章名为“Monetary theory and the great capital hill baby-sitting Co-op Crisis”,译作“货币政策理论和国会山照看孩子合作社的大危机”。而我是阅读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的“The Return of Depression Economics”知道该故事的。克鲁格曼是当代顶尖的经济学家,他说该故事改变了他的一生,足见其分量。
真人真事
华盛顿国会山一些年轻夫妇组成一个互助社,相互帮助照看孩子(Baby-sitting)。在美国,家长把小孩儿单独留在家是违法的,而找人照看往往很麻烦。因此一个照看孩子的互助社无疑对大家都有利:今天小李家两口子要出门,可以把孩子交给小钱家,小钱夫妇反正都要照顾自己的小孩儿,多照顾几个也多花不了多少功夫;改天小钱家两口子要出去,可以把孩子交给小李家照顾。因为有相当数量的家庭(150)参加,不太可能发生所有夫妇在某一天都要外出的情况,因此互助社基本上解决了找人看孩子的问题。
但难题是,怎样保证公平,也就是说,怎样让每对夫妇照顾他人孩子的次数和自己孩子被照顾的次数大致相等?当然,这不一定就是公平,但这是后话。结果这问题很容易解决。互助社的管理人员发行了一些“看顾券”给每个人家。小钱家的孩子要让小李家照顾两个小时,小钱夫妇得给小李家两张“看顾券”。这样时间久了,只要没人作弊伪造“看顾券”,每家人家的付出会大致等于回报,系统几乎是完美的。那怎么会发生“大危机”呢?
问题的起源不明,但是流通中的“看顾券”数量越来越少。夫妇们开始警惕,开始攒“看顾券”以备不时之需,当然也就不愿轻易出行“浪费”“看顾券”。而一对夫妇的外出是另一对夫妇赚“看顾券”的机会,所以夫妇们感觉“看顾券”越来越难赚,于是更不愿外出...总之,恶性循环,合作社陷入了“经济衰退”:总需求不足,因此产出(照看孩子的数量)低于生产(照看孩子)能力。
参加合作社的夫妇大多是律师,不相信合作社的“经济衰退”是货币政策的问题,很自然地,他们想到了法律,于是通过动议,要求每对夫妇一个月至少外出两次...但“法律”没有解决问题,最终还是经济学家出点子,增加发行“看顾券”。流通中的“看顾券”多了,夫妇们外出的顾虑少了,于是照看孩子赚“看顾券”的机会多了,于是流通中的“看顾券”更多了...总之,因为这个简单的货币政策(印钞票),合作社一下从“经济衰退”中走了出来。
利率成为主要货币政策工具
“国会山看顾孩子互助社”是个生动、简单、管用的经济学模型,它出自真人真事,因此别具魅力。优秀的模型稍作变化,就能解释新现象,“互助社”也不例外。现在我们给“看顾孩子互助社”的模型加点东西,使得“互助社”的货币政策更接近现实。毕竟,不管是格林斯潘还是周小川,欧洲央行还是日本银行,目前用的最多的货币政策工具已经不再是货币供应总量,而是利率。
假设“互助社”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些夫妇想连续出门,以致积攒的“看顾券”不够用,他们希望借些“看顾券”以供眼前消费,并愿意以后加倍偿还。这时为减少大家互相借贷讨价还价的麻烦,“互助社”的管理机构开始提供“看顾券”借贷服务,并集中管理借贷条款,
也就是利率。举个例子,今天小李家向“互助社”借4张为期一个月的“看顾券”,“互助社”规定一个月后小李家该还给“互助社”除“本金”(4张)之外额外的“看顾券”数量。如果规定付一张额外的“看顾券”,那么利息是一,利率是月利25%。
“互助社”按照“看顾券”的供求关系调整利率:当“互助社”里想着外出的夫妇增加,“看顾券”的需求上升,相应地人们开始发现找一家愿意看孩子的越来越难,“互助社”于是提高利率,让一些本来要外出的夫妇觉得这时候借“看顾券”不划算,因此放弃外出计划,在家顺便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反之,借贷需求下降,人们开始觉得很难找到看孩子赚“看顾券”的机会,“互助社”则降低利率,鼓励人们外出,使得其他夫妇更容易找到赚“看顾券”的机会。总之,“互助社”出现了一个现代中央银行,用加息给过热的经济踩个刹车,用减息给萧条的经济打个强心针。
流动性陷井(Liquidity Trap)
但利率浮动有局限:它不能降到零下。假设“看顾券”的需求有季节性,分成夏季和冬季:夏季大家都想出门,借贷需求上升,人们为找不到愿意看孩子的人家而烦恼;换句话说,太多的消费追逐有限的资源,经济过热了。冬季大家都不太想外出,不仅不想借“看顾券”,相反人们想为夏季积攒一些。但大家都这么想,于是开始找不到看孩子的机会。看到这样的“经济形势”,人们更不想“浪费”“看顾券”,于是别人更找不着看孩子机会... 这样恶性循环,人们的消费(外出)远低于正常水平,人们的生产(照看孩子)能力远远剩余,一句话,经济进入衰退。夏季的问题好办,只要利率定得足够高,没人愿意借贷,等储蓄的“看顾券”用完,就乖乖地歇在家给别人看孩子。冬季的问题可能会很棘手,大家都想在冬季大量积攒“看顾券”,就等着春暖花开再使用,即便“互助社”把利息调到零,仍然不济于事,这就是著名的流动性陷井(Liquidity Trap)。
是的,凯恩斯经济学中的流动性陷井(Liquidity Trap)决不是空中阁楼。它在1929年世界经济大萧条曾经出现,我们没有任何理由相信它就从此消声匿迹。实际上,以克鲁格曼为首的相当多经济学家同意,九十年代的日本就深陷其中,今天有没有走出来仍然是个问号。
通胀出萧条(Inflate out of Depression)
首先要说明,“互助社”冬季的衰退并不是完全因为夫妇们的季节爱好。“经济低靡-消费信心下降-经济更低靡”的恶性循环给了“互助社”不应有的衰退,导致“互助社”的照看能力剩余。换句话讲,“互助社”的衰退是病态的,需要外力医治,如果可能。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家(Keynesian)都会同意这一点,而一些新经典主义者(New Classicals)和几乎所有实质经济周期主义者(Real Business Cyclist)会认为,经济衰退(经济周期)是良性的,只反映消费者消费倾向的改变、技术更新、人口变化等自然变化,因此不需要政府的介入。笔者不能认同。
当经济陷入衰退,政府通常有两个对策,积极财政政策(Fiscal Policy)和扩张性货币政策(Monetary Policy)。首先,消费者不是不愿意消费吗?好,我用财政政策来帮你消费,我建桥梁、修公路、栏河建坝、扩军备战等等。我修一座桥梁,修者的钱袋充实许多,他们于是比以前更愿意消费,增加的消费又使另外一些人的钱袋充实许多,消费能力上升,如此复始,形成凯恩斯经济学中的“乘数效应”(Multiplier),使得有限的公共投资有四两拨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