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天使”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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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视角下的“天使”形象分析
作者:吴桓球
来源:《北方文学》2019年第24期
摘要:本文借助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相关理论,通过对华盛顿·欧文的一个作品《乡村的骄傲》中女主人公形象、恋爱的态度和话语权利的解读,发现欧文笔下这位所谓的天使女子不过是被男权意识和话语体系所扭曲异化的不真实形象而已。
关键词:女性主义;天使;《乡村的骄傲》
《见闻札记》是“美国文学之父”华盛顿·欧文最伟大的文学成就,创作于1819—1820年间,收录了欧文的散文及短篇故事集。其中的故事是依据美国和德国的民间传说写成的,以幽默睿智的文风见长,而散文大多以作者旅英时目睹的英国景色和风俗习惯为背景。(1)欧文向往田园生活,向往古代淳朴的风土人情,英国那宁静、优雅的田园风光最能激发他的遐思和冥想,字里行间常常浸透着一股忧伤和怀旧的气息。《乡村的骄傲》(The Pride of the Village)正是《见闻札记》中的一篇,文体风格介于故事与散文之间。描述了作者在经过英格兰一个偏僻乡村时听到的一则其实的故事。全篇故事情节并不复杂,正如作者所说,“与时常听到的相类似”:纯真美丽的农家少女爱上了英俊潇洒的贵族军官,但由于地位悬殊加上军令难违,军官无情地弃地而去,最后,少女因伤心忧郁过度而死。故事虽真实的,作者却只是从别处听来,未曾亲眼目睹。然而经作者细腻温婉的文笔娓娓道来,故事中少女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却生动逼真、惟妙惟肖地展现在读者的眼前。(2)凡阅读过《乡村的骄傲》的评论家往往把焦点投注在作者丰富的想象力,敏锐的洞察力,强调作者细腻、传神的表现手法,褒扬作者有着一颗善良、敏感,对妇女倾注了无限热忱、关怀和怜悯的心。认为作者成功地把握了少女微妙的心理特征及其在神情和动作上的表现,加上描写细致入微,富有感情,整篇文章深深地牵动着读者的心弦,使人久久不能平静。而对故事的女主人公,则冠之于美丽善良、纯洁温柔的天使,是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至于故事的男主人公——贵族军官,作为如花少女夭折的直接杀手,现有的研究往往忽略,几乎没有任何的评论。所以笔者拟从女性主义的角度重新解读探讨欧文的这篇散文式故事《乡村的骄傲》。
吉尔伯特和古芭在女性主义经典《阁楼上的疯女人》中指出(3)男性文化传统为妇女所设定的形象就是“天使”和“魔鬼”两类。天使类的理想女子是被动的、顺从的、无私的、奉献的。她们往往美丽温柔、贤良淑德,无怨无悔,为爱献出生命。在父权制文化传统中,男性是权威,女性被视为是低人一等的“第二性”,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和话语,成为按男性期望和设计而产生的、囚禁在男性文本中的人物和形象,无论是天使还是魔鬼,都是被男权意识扭曲和异化的女性形象。欧文在《乡村的骄傲》中也正是依此标准来设计女主人公——一位温婉可人,生来就是被男人疼爱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首先体现在女主人公的形象刻画方面。欧文通过对女主人公——乡村少女在与男主人公——贵族军官的初见、再见和永别的几个场景细腻传神而动人的描写,凸显了男性作家心目中的理想女子形象——百依百顺的柔情天使。作者运用了大量的笔墨来描写这位被称为“村中的美人和骄傲”(4)的乡村少女(凡引用原译文部分均
来自涂莎丽所译,下文同,不再另注)。她具有“与生俱来的优雅与柔弱的气质”,“双颊绯红,面露微笑,带着少女的羞怯和欢愉”,军官初见少女即为之倾倒。尔后两人进入热恋阶段,少女与心上人在一起时,“她总是无比陶醉地倾听着他的谈话,于无声的欢乐中目光低垂,因热情而双颊泛着红晕;或者,即便她因钦佩他而大胆地向他投去羞涩的一瞥,也会旋即将目光移开,一想到自己配不上他,她就会叹息、脸红”。她面对高谈阔论的军官,是多么的膜拜顺从,但读者都心知肚明,这些膜拜顺从一方面源于少女的无知和对爱情的盲目,当然更少不了男主人公天花乱坠的夸夸其谈和居高临下式的连哄带骗。即便是到了女孩弥留之际,两人的永别时刻,“她…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温柔的微笑向他俯视,然后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少女仍带着“一副天使般的神情”,让读者情不自禁为之扼腕叹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在男权话语体系中,妇女不能有、也不允许有主体性、自主性和创造性等自我意识。肇始于《圣经》中的夏娃,到中世纪以来男性文学传统中包括但丁、弥尔顿和歌德等人的作品中女子的天使形象,所有西方传统文学中的女性形象都是由男人和为男人所创造的,她们只是男人的头脑、肋骨和智慧的产物或附属。(5)这种形象在19世纪文学作品中达到了极致,欧文的成名作《见闻录》也概莫能外,上述对《乡村的骄傲》中的天使般美丽的殉情少女的分析,可见一斑。另外,欧文还刻意突出少女不食人间烟火、为爱而生的纯情天使的形象。她对初恋情人“的依恋带着某种盲目的崇拜。她视他为上层人物,崇敬不已。”在与军官的交往中,少女“平生头一次如此强烈地感悟到美好与崇高而迸发出来。有关等级及贫富间的差异,她从未考虑过。从乡村社会到她已习惯了的社会中,在才智、品行与举止间的差异使得这位军官在少女心目中的地位陡增。”沉浸在爱河中少女,多么天真无知,生活中就只有她的恋人,所以一旦军官告诉她即将离别分手的消息时,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重重的把她击倒了,“那可怜的姑娘所遭受的打击,造成了她整个理想世界的毁灭,这实在是太残酷了。起先,昏厥和歇斯底里震撼了她柔弱的身躯,随之而来的是挥之不去、令人日渐憔悴的忧伤。”可怜的姑娘就这样为情所伤,为伊消得人憔悴,一病不起,如花年华就这样步步迈向教堂的坟墓。而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军官自始至终都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他视彼此之间的恋情是“漫不经心的”,因为“他的身份地位,来自有贵族头衔的亲戚们的偏见,及他对高傲而固执的父亲的依赖——所有这些都不允许他有结婚的念头。”如此一来,一位纯情无暇、生来就是为着被男人爱抚呵护的天使少女呼之欲出。
其次,通过对比男女主人公对待这场恋爱的态度和分手后的不同情形,进一步凸显了男权意识和话语体系建构下女子的所谓天使形象。欧文的这种建构过程突出表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少女的痴情、自我牺牲与军官的寡情、自私唯我的比对上。客观来看,根据全文描述,本故事中少女郁郁而终走上殉情的终点,全是男主人公——一个玩世不恭的贵族军官一手造成的。起初军官就抱着一种逢场作戏,不考虑后果的态度与少女交往。“他以一种青年军官玩弄纯朴乡下人时的惯常手段不假思索地向她大献殷勤。”后来,随着交往的深入,少女已深深而盲目的爱恋着他,此时的军官“甚至只字未提爱情,但如此一来却比使用语言表达更能让爱意意味深长,他的倾慕之情以一种微妙而无可抗拒的方式传达到了姑娘的心里”。生长在乡村殷实家境的少女,对军官一片情深,“几乎是在不知不觉中爱着,极少去探究是什么样的激情如此与日俱增并引起她的千般思绪、万般情愁”,“有他相伴时,他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占据了她整个的心灵;他离去后,这刚刚过去的最近一次的幽会情景在她脑海里,老也挥之不去。”而军官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