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民主的弊端_王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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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多塞发现的 “ 投票悖论 ” 则正如阿罗所言 ， 从逻辑上揭示了 少 数 服 从 多 数 原 则 的 自 相 矛 盾 ： “ 令 Ａ， Ｂ 和 Ｃ 是 三 个 备 选 项， １， ２ 和 ３ 是 个 体。 假设个体 １ 喜欢 Ａ 胜于 Ｂ， 故而喜欢 Ａ Ｂ 胜于 Ｃ（ ； 胜于 Ｃ） 个体 ２ 喜欢 Ｂ 胜于 Ｃ， 故而喜 Ｃ 胜于 Ａ（ ； 个体 ３ 喜欢 Ｃ 胜于 Ａ， 故 欢 Ｂ 胜于 Ａ） Ａ 胜于 Ｂ（ 。 那么 ， 而喜欢 Ｃ 胜于 Ｂ） 这一群体中有多数的人 也有多数的人喜欢 Ｂ 胜于 Ｃ。 所 喜欢 Ａ 胜于 Ｂ， 我们可以 说 这 个 群 体 喜 欢 Ａ 胜 于 Ｂ， 以， Ｂ 胜于 这个群体中还有多数的人喜欢 Ｃ Ｃ。 但实际上 ， ” 这 样 一 来， 胜于 Ａ。 按 照 多 数 裁 定 原 则， 一方
细察思想家们 的 论 著 ， 可知他们不赞成民主 的原因 ， 正如安东尼 · 阿伯拉斯特所言 ， 乃在于他 们多为民主的弊端和历代思想家们对民主的批评 “ 在民主漫 长 历 史 的 绝 大 部 分 时 期 ， 从古希 所惑 ： 腊时期到当代 ， 民主被智者和有教养的人们看作 是政府和社会可以想象到的最坏形式 。 民主或多 或少成为 ‘ 乌合之 众 的 法 则 ’ 的 同 义 词， 而且精确 它是对一个 文 明 有 序 社 会 所 有 核 心 价 值 的 地说 ， 一种威胁 。Ｃ． 麦克弗森非常恰当地阐述了这 Ｂ． ‘ 一点 ： 民主曾经是一个坏字眼 。 几乎任何一个人 都认为 ， 按照其最 初 的 意 义 即 人 民 统 治 或 政 府 遵 — —对 从大多数人 的 意 愿 ， 民 主 就 会 是 一 件 坏 事— 于个人自由和文明生活的优雅品质都是有致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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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民主悖论与投票悖论 以及不可能性定理
所谓民主悖论 ， 在波谱看来 ， 首先由柏拉图成 “ 在 功地用来反对民主制所固有的多数裁定原则 ： 批评民主 ， 倡导专制的过程中 ， 他明确地提出了这 样的问题 ： 假如人民的意愿是他们不应当统治 ， 而 应由专制君主来统治 ， 将会怎么样 ？ 自由的人 ， 柏 可 以 行 使 其 绝 对 的 自 由， 先是蔑视法 拉图 表 示 ， 律、 最终蔑视自由 本 身 并 叫 嚷 着 要 求 有 一 位 专 制 君主 。 这并不只 具 有 牵 强 的 可 能 性 ， 它发生过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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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的 。 从很早的 历 史 时 期 直 到 大 约 １ ０ ０ 年 以 前， 几乎所有智者们都抱有这种观点 。 直到近 ５ ０年，
［ ２］ ’ ” 民主才开始变成好事情 。 那么 ， 民主究竟有什
么弊端 ？ 自赫拉克利特 以 来 ， 历代思想家所发现的民 主的 弊 端 看 似 纷 纭 复 杂 、 千 头 万 绪， 但 是， 总而言 一大类型源于柏拉图的 之可以归结为两 大 类 型 ： “ ， 民主悖论 ” 主要 是 民 主 制 所 固 有 的 少 数 服 从 多 数或多数统治原 则 之 弊 端 ， 如托克维尔和哈耶克 、 、 多数暴政 ” 孔多塞的“ 投票悖论” 阿罗的“ 不 的“ ； 可能性定理 ” 另 一 大 类 型 则 是 托 克 维 尔、 熊彼特 民主制效率 和拉里 · 戴蒙德等 思 想 家 所 发 现 的 “ 之弊端 。 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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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民主的弊端
２ 王海明１，
（ ） 闽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 ， 福建 漳州 ３ 北京大学 哲学系 ， 北京 １ １． ６ ３ ０ ０ ０； ２． ０ ０ ８ ７ １ 摘要 ： 民主制真正的弊端只有一个 ： 民主制所固有的多 数 裁 定 原 则 无 法 避 免 自 相 矛 盾 的 、 非常不合理的、 极其 多数裁定乃是无奈的选择 ， 因为非多 数 裁 定 （ 一 人 独 裁 和 少 数 裁 定） 不但与多数裁定一样 严重的错误 。 但是 ， 无法避免自相矛盾的悖论 ， 而且必然导致更加不合 理 、 更加严重的错误， 多数裁定是最不坏的原则。更 何 况， 多数裁定虽为民主制所固有 ， 却不是民主制唯一原则 。 民 主 制 还 可 以 存 在 避 免 多 数 裁 定 弊 端 的 原 则 ， 如补偿 协商民主原则 、 三权分立原则和宪政民主原则 ， 等等 。 因此 ， 民主制分为两种 ： 一种是接受避 和保护少数原则 、 ， 免多数裁定弊端的原则限制的民主制 ， 可以称之为 “ 宪政 民 主 ” 这种民主制虽然固有多数裁定原则却能够避 免其弊端 ， 因而堪称白玉无瑕 ， 是“ 唯一好 ” 的政体 ； 另一 种 是 非 宪 政 民 主 ， 这种民主制不能避免多数裁定的弊 因而堪称白玉微瑕 ， 是“ 最不坏 ” 的政体 。 端， 关键词 ： 民主 ； 民主悖论 ； 投票悖论 ； 不可能性定理 ； 多数裁定 （ ） 中图分类号 ： Ｄ ０ ８ ２ 文献标志码 ： Ａ 文章编号 ： １ ０ ０ ９ ３ ６ ９ ９ ２ ０ １ ４ ０ ３ ０ ２ ５ ０ ０ ５ － － －
， 王海明 （ 男， 吉林白城人 ， 闽南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特聘教授 ， 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 ， 主要从事国 家 学 、 伦理学 １ ９ ５ ０ 作者简介 ： －） 研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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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明 ： 论民主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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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每当此种情况发生时 ， 都使那些视多数人 多次 ； 统治或类似的统治原则为政治信条的基础的民主 ” 主义者处于尴尬的境地 。
在民主主义的家谱上 ， 不但没 令人奇怪的是 ， 就是称 有一个像亚里士 多 德 那 样 伟 大 的 思 想 家 ， 得上思想家的民 主 主 义 论 者 也 屈 指 可 数 ， 除了洛 克、 卢梭 、 潘 恩、 密 尔、 托 克 维 尔、 拉 斯 基、 哈贝马 斯、 亨 廷 顿、 科 恩 和 萨 托 利， 还有谁堪称民主主义 埃米尔 · 法盖还这 思想家 ？ 甚至到了 ２ ０ 世纪初 ， “ 样痛心疾首写道 ： 几乎所有１ ９世纪的思想家都 不是民主派 。 当我写 《 十九世纪的政治思想家 》 一 书时 ， 这令我十分沮丧 。 我找不到一个民主派 ， 尽 管我很想找到这 么 一 位 ， 以便能介绍他所阐述的 ” 民主学说 。
［ ５］ ２ ８ ２ ” 抗不了多数 。 这 样 一 来， 多数公民便可能滥
不难看出 ， 民主悖论成功地显示了民主制的 — —多 数 裁 定— — —可 能 民主 制 的 根 本 原 则 — 弊端 ： 是自相矛盾的 。 因为多数裁定或少数服从多数原 则确实可以导致 极 其 严 重 的 错 误 ， 甚至可以导致 “ 民主制的根本否 定 ， 亦 即 导 致 独 裁 或 专 制： 多数 ” 人可能决定应由一个专制君主的统治 。
第１ ６ 卷第 ３ 期 ２ ０ １ ４年６月
武 汉 科 技 大 学 学 报 （社 会 科 学 版 ） （ ） Ｊ ． ｏ ｆ Ｗｕ ｈ ａ ｎ Ｕ ｎ ｉ ． ｏ ｆ Ｓ ｃ ｉ ． ＆Ｔ ｅ ｃ ｈ． Ｓ ｏ ｃ ｉ ａ ｌ Ｓ ｃ ｉ ｅ ｎ ｃ ｅ Ｅ ｄ ｉ ｔ ｉ ｏ ｎ
［ ６］ ” 了。
这不但表明民主社会
选择规则可以导 致 独 裁 的 结 果 而 自 相 矛 盾 ， 并且 “ 表明任何投票方法都无法避免投 票 悖 论 ： 定理２ 表明 ， 如果我们对 个 人 排 序 的 性 质 不 做 任 何 预 先 限制 ， 那么 ， 任何投票方法都无法避免投票悖论的 产生 。 无论是 ‘ 少数服从多数’ 的 投 票 也 好， 还是 无论投票形式多么 任何形式的比例 代 表 制 也 好 ， ” 复杂 ， 悖论总会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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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个人自由的前景在民主政制下要比 如是说 ： 在其他形式的政 制 中 更 佳 的 话 ， 这也绝不意味着 因为我 这些前景在民主 政 制 下 就 是 确 定 无 疑 的 ， 们知道 ， 在民主政制中 ， 自由的前景还要取决于多 数是否将它当作自己的审慎追求的目标 。 我们甚 至还可以说 ， 如果 我 们 仅 仅 依 赖 于 民 主 政 制 的 存 在来 维 持 自 由 ， 那么自由的存续便无甚机会
［ ５］ ２ ８ ９ ” 都要说 ， 这是 给 暴 政 播 下 了 种 子。 哈耶克亦
面是 Ａ 胜于 Ｂ， 故而 Ａ 胜于 Ｃ； 另一 方 Ｂ 胜于 Ｃ， 却又出现 Ｃ 胜于 Ａ， 那么 ， 面， Ａ 胜于 Ｃ 又不胜于 结果是自相矛盾 ！ Ｃ， Ｃ 胜于 Ａ 又不胜于 Ａ， “ 阿罗的 一般可能性定理 ” 通过公理化方法和 进一步证明了孔多塞的 “ 投票悖 严密的数学推理 ， 。 首先 ， 论” 和柏拉图的 “ 民主悖论 ” 他阐明任何社 连贯性与传递 会选择的顺序应 该 满 足 两 个 公 理 ： 性 。 其次 ， 他确证 民 主 社 会 选 择 规 则 应 该 满 足 五 个条件 ： ① 广泛性 ； ② 一致性 ； ③ 独立性 ； ④ 非强加 性； 他从两个公理和五个条件 ⑤ 非独裁性 。 最后 ， 进行推理和 证 明 ， 结果得出了他所谓的“ 一 出发 ， ： “ ： 般可能性定理 ” 定理 ２（ 一般可能 性 定 理 ） 如果 那 社会成员可以在 至 少 三 个 备 选 项 上 自 由 排 序 ， 么满足条件 ２ 和 ３， 并能得到满足公理 １ 和公理 ２ 的社会排序的任 何 社 会 福 利 函 数 ， 必定要么是强 ” 加的 ， 要 么 是 独 裁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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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自相矛盾 ” 非常不合理的选择 ” 甚至可以导致 “ 。毋 庸 置 疑， 独裁专制 ” 多数并不意味着真理和 正确 ， 有 时 甚 至 可 能 恰 恰 相 反， 因 此， 多数裁定原 则确实无法避免非常不合理的 、 极其严重的错误 。 对于这些错误 ， 托克维尔 、 贡斯当和哈耶克等思想 家曾从理论和事 实 两 方 面 予 以 深 刻 揭 示 ， 其中最 。 为著名的批评便是所谓 “ 多数暴政 ” “ 托克维尔说 ： 民 主 政 府 的 本 质， 在于多数对 政府的统治是绝对的 ， 因为在民主制度下 ， 谁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