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我是我自己_这不够_从_晨歌_谈普拉斯男性人格面具与女性自然的悖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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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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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父权文化象征体系下,女性身体始终是男性情感和欲望的载体,而非女性主体的一部分。为强调主体性,女性主义作家趋向于掩藏身体而追随男子气概的偶像。对身体的逃避意味着对自然属性的逃避。作为女性主义诗人,普拉斯同样面对男性头脑与女性自然的悖论。在《晨歌》中,诗人戴着男性人格面具,试图排斥母亲的身份和女婴的肉体,但最终母性打碎了男性人格面具,开始吟唱对新生儿的赞歌。
关键词:女性自然;身体;自我;男性人格面具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12)04-0146-02
惠特曼在《自我之歌》中写道:“我要去林畔的河岸那里,脱去伪装,赤条条地,我狂热地要它和我接触。”对于男性作家而言,一丝不挂的身体代表着极乐的超验、自由与力量,是对自我与真理的无限接近。但对绝大多数女性作家来说,身体的意义截然相反。身体之于其,是自我的否定,象征着脆弱与被动。为获得男性拥有的权力,她们戴上男性人格面具,像男性一样思考和生活,来逃脱身体的束缚。对身体的逃避意味着对其自然属性的否定。塞尔维亚·普拉斯(Sylvia Plath )亦不例外,她拒绝袒胸露乳的女性维纳斯,而是穿起盔甲执起矛,成为雌雄同体的雅典娜。但她的雌雄同体并不和谐,男性人格面具与女性自然在其中此消彼长,争夺对自我的支配权。在《晨歌》(Morning Song )中,普拉斯对女性自然的否定表现对其母亲身份的犹疑和对女婴肉体的排斥,但随着黎明的曙光荡除阴霾,母爱最终超脱了理性的忧郁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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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对于两性自我的不同意义,有着深刻的历史及文化根源。身体是社会符号。女性身体在父权象征体系中,始终是男性欲望与男性恐惧的载体。男性身体是其主体的一部分,是意义的创造者;而之于女性,身体只是他者或客体,仅作为男性的凝视物或男性的其他存在形式而存在,而非作为女性自我身份的宣扬。在性别不平等的社会中,女性身体的裸露并非女性自身的彰显,而是对男性欲望的纵容和对自我的弃绝。
美国五六十年代,战争方止,父权回潮。政府希望女性离开工厂、办公室,回归家庭;电视上不停重复着全职主妇和母亲的圣洁形象;传媒鼓励生育,让女性从中寻求终极幸福。普拉斯就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成人。男性是唯一的的社会主体。为成为主体,普拉斯不得不追随男子气概的偶像,她的主体性与创造力特性皆秉承男性传统,如阿克斯罗德所言,普拉斯以男性作家来探索她自身的身份。她在日记中写道:“成为女性是我最大的悲剧,从我知道我的乳房与卵巢发育而不是阴茎和阴囊开始;我所有的行动、思想与感受都会被我无法逃避的女性自然牢牢束缚。”普拉斯陷入了几乎所
有女性主义者都会陷入的悖论:身为女性,宣扬平等,却崇拜男性权力,逃避女性自然。她们男性头脑与女性身体的连结与相撞;在亚马孙女战士坚硬的面具下,思想刚毅的线条与女性柔软蠕动的身体永不停息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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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2月,普拉斯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女孩。普拉斯
对女儿的出世五味杂陈。她曾对友人倾诉对儿子的渴望。儿子表达了他对男性的嫉妒与渴望。男性主动创造,女性被动倾听。儿子是她成为主体的愿望的实现,而女儿只是身为女人的另一轮悲剧的循环。女儿10月大时,普拉斯经历了流产,这让她更深刻意识到女性身体的脆弱与被动。其后,她因阑尾切除手术而住院,在此期间,创作了《晨歌》。
Love set you going like a fat gold watch.
The midwife slapped your footsoles,and your bald cry Took its place among the elements.
开篇便把孩子比喻成“胖胖的金表”,胖胖的,金色的,表露了是爱的喜悦,但“表”却是对现代社会的隐喻,孩子的生命从转动开始便已拘囿于社会。母亲用理性的目光窥得了婴孩身为女性的惨淡命运。但孩子并不知情,它只用原始蓬勃的生命力赤裸裸地叫喊。西方传统把自然归为土、火、风、水四种“要素(elements )”。孩子一出生便是自然的一部分,其率畅的哭声宣告它在自然中的无畏。本诗节是对新生冷眼旁观式的白描。客观的诉说透露了诗人对母亲身体作为生育机器的困惑。
Our voices echo,magnifying your arrival.New statue.
In a drafty museum,your nakedness
Shadows our safety.We stand round blankly as walls.
母亲的呻吟与孩子的啼哭相呼应。婴孩的降生,像一尊崭新而僵直的塑像,突兀而郑重地宣布一个生命的出现。普拉斯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不可逆的变化,丈夫休斯也茫然失措。当发觉孩子是个女婴,她愈发排斥与悲观。身为双亲,他们无力庇护,必然让孩子在社会这四面通风荒原式的博物馆(a drafty museum )中赤裸。在此,普拉斯表现了她对女性身体裸露的恐惧。
女性肉体的裸露代表着性引诱、被动与软弱。裸露对于女性而言是对自我的背弃。这也是女性作家穿起雅典娜坚硬战衣的原因,诚如迪格瑞所言:“甲胄,是女性诗歌一个重要的传统。”女性肉体象征洞穴,需要坚硬闭合物将其保护。博物馆是男性的目光,代表其对女性肉体的视奸,且它不闭合,无法对女性肉体提供保护。诗人开始适应母亲的身份,她用怜悯悲怆的语气宣读着孩子的宿命。
I ‘m no more your mother
Than the cloud that distills a mirror to reflect its own slow Effacement at the wind ’s hand.
作者简介:沈娴(1986-)女,浙江杭州人,浙江大学在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我是我自己,这不够”
———从《晨歌》谈普拉斯男性人格面具与女性自然的悖论
沈娴
(浙江大学外国语言文学与国际交流学院,浙江杭州310058)
外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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