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李商隐的爱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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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李商隐的爱情生活
李商隐的这些无题诗,我们前面也提到,有的和他的政治处境有联系,或许是寄托了政治感慨的诗歌;但也有一些是纯粹的恋情诗。当然,更多的恐怕是那些说不清、道不明,永远也无法透彻挖掘当时诗人心里究竟所指为何的诗歌。不过,我们如对李商隐一生的爱情经历有所了解,也可以加深对其无题诗的认识。
李商隐的爱情生活,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因为他的很多著名的诗篇,都与爱情生活相关。也正因为如此,他的爱情事迹,才引起了后人的极大重视,最为重要的研究文章有两篇:一是苏雪林先生的《李义山恋爱事迹考》,后更名《玉溪诗谜》正续编,收在《苏雪林文集》第四册,专门考证李商隐的爱情事迹。另一篇是陈贻焮先生的《李商隐恋爱事迹考辨》,发表在《文史》第六辑。综合目前的研究成果,大略可以将李商隐的恋爱对象分为以下几种类型:
1.女道士。唐代女道士的身份是比较特殊的,其最突出的方面有两点,一是喜欢和文人墨客往来,二是带有娼妓的性质。较为典型的是三位女冠诗人薛涛、李冶、鱼玄机。李商隐所爱的女道士名叫宋华阳,李商隐写的《碧城三首》、《圣女祠》、《重过圣女祠》等诗,应该都是写与宋华阳恋爱的事。如《碧城》第一首:
碧城十二曲阑干,犀辟尘埃玉辟寒。
阆苑有书多附鹤,女床无树不栖鸾。
星沉海底当窗见,雨过河源隔座看。
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精盘。
首联言女冠所居的环境,此地洁净无尘,温暖如春。颔联言女冠亦多有恋情。上句观外之人,附鹤传信,可通音问;下句女床山上,男女道侣相与幽欢。女床既是山名,又双关女性,鸾则是凤中雄者,故喻指男性。“无处不栖鸾”是指男女道侣而言。颈联言女冠居处离自己不远,自己也曾附鹤传书,但未得回复,故可见而不可亲。尾联以拂晓露珠,夜生晓干,以喻二人离合不定,恋情难久。
2.宫嫔。苏雪林先生用了很大了力气考证李商隐与宫嫔有恋爱关系。而宫嫔的恋爱是较为特殊,又是非常短暂的。但与此相关的爱情诗却不少。如《无题》(来是空言去绝踪),《无题二首》(凤尾香罗薄几重)、《无题》(幸会东城宴未回)等等。进而考证是宫廷中舞女卢氏姊妹飞鸾和轻凤二人,而李商隐对于轻凤最为独钟。但这是一个存在争议的问题,迄今尚无定论。
3.柳枝。李商隐有作于开成元年的一组诗歌《柳枝五首》,其序云:“柳枝,洛中里娘也。……生十七年,涂妆绾髻,未尝竟,已复起去,吹叶嚼蕊,调丝擫管,作天海风涛之曲,幽忆怨断之音。……余从昆让山,比柳枝居为近,他日春曾阴,让山下马柳枝南柳下,咏余《燕台》诗,柳枝惊问:‘谁人有此,谁人为是?’让山谓曰:‘此吾里中少年叔耳。’柳枝手断长带,结让山为赠叔乞诗。明日,余比马出其巷,柳枝丫鬟毕妆,抱立扇下,风鄣一袖,指曰:‘若叔是?后三日,邻当去溅裙水上,以博山香待,与郎俱过。’余诺之,会所友有偕当诣京师者,戏盗余卧装以先,不果留。雪中让山至,且曰:
‘为东诸侯取去矣。’明年,让山复东,相背于戏上,因寓诗以墨其故处云。”
4.王夫人。王夫人是李商隐的正式配偶,后来亡故。王氏生前,李商隐写了不少情感真挚的情爱之作,王氏卒后,李商隐写了很多的悼亡诗。悼亡诗已见上一讲所述,李商隐写给妻子诗篇,感人者也有多篇。如大家非常熟悉的《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这是大中二年(848)李商隐滞留荆、巴时作,题一作《夜雨寄内》。明周珽《唐诗选脉笺释会通评林》:“以今夜雨中愁思,冀为他日相逢话头,意调俱新。第三句应转首句,次句生下落句,有情思。盖归未有期,复为夜雨所苦,则此夕之寂寞,惟自知之耳。得与共话此苦于剪烛之下,始一腔幽衷,或可相慰也。‘何当’、‘却话’四字妙,犁犁云树之思可想。”
需要说明的是,李商隐的爱情生活和恋爱过程尽管相当复杂丰富,但是他的态度是极其认真的,他并不是后人所说的浮薄少年或浪荡文人。这有一个事例可以说明,就是他在梓州幕府时,府主柳仲郢拟把乐籍女子张懿仙赐给他,他不仅不肯接受,还写了一篇情辞恳切的谢绝文章《上河东公启》:“某悼丧以来,光阴未几。梧桐半死,才有述哀;灵光独存,且兼多病。……至于南国妖姬,丛台妙妓,虽有涉于篇什,实不接于风流。”说明李商隐作诗时或偶有戏谑,但在实际生活与立身行事中是极为认真的。
一个作家的实际生活经历和他的诗歌,或许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但所谓情事,情与事未尝不可分离,事,则未须其必有,情,则无疑于必真。而我们考察李商隐的爱情经历,也未必作索隐派的附会,关键还是要从情感层面理解李商隐和他的诗歌,因为千百年过去,那些种种风流往事,必然湮没于时光之中,唯有这种人人共鸣的情感,仍然在拨动我们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