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鲁迅文学思想的矛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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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鲁迅小说《呐喊》《彷徨》思想的矛盾性
摘要
《呐喊》《彷徨》作为鲁迅的代表作,其思想具有明显的矛盾性,在情感上,表达了对麻木国民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在深度上,既看到了人民群众“被吃”的悲惨命运,又看到了每个人都是吃人者的悲哀。作品中纠结的爱恨情仇,理想关照下的嫉愤情思,以及对人民群众“吃”与“被吃”的深刻洞悉,使作品的思想成为一个深刻的“矛盾体”,体现出鲁迅思想的高深独到之处
关键字:鲁迅;《呐喊》;《彷徨》;矛盾性
《呐喊》《彷徨》是鲁迅的两部小说集,写于“五四”新文化时期,资产阶级政党虽然取得了革命的胜利,但陈腐、虚伪的封建伦理道德,封建制度从思想上扼杀了人民群众,使新兴的革命政权只剩下一个空壳。《呐喊》和《彷徨》是先生心的呐喊,他渴望唤醒几千年来被封建观念束缚、奴役的中国人的灵魂;是先生内心的彷徨,面对着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面对着麻木没有活力的群众,孤独无依,进退失据。《呐喊》《彷徨》是一个非常纠结的“矛盾体”,无论是叙述者对笔下人物的情感态度,还是对叙述对象深刻本质的体认,以及叙述者所持有的评判标准都具有明显的矛盾性。
一、“爱”与“恨”的相互纠结
《呐喊》、《彷徨》思想的矛盾性,首先表现在其对笔下人物的情感态度上。俗言说,乱世出英雄,乱世逼出来的不仅仅是文治武功的明主,飞檐走壁的将军,还有鲁迅这样高瞻远瞩、目光如炬的思想家、文学家。凭借新式枪炮的入侵的帝国主义、冥顽不灵闭关锁国的清政府、麻木愚昧的底层人民、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祖国,使他在痛恨、无奈、沉默中辗转、彷徨、呐喊,喷发出对人民群众纠结的爱恨。既有对悠久五千年历史的祖国的满腔热爱,又有对祖国陈腐封建文化和意识形态的痛恨,既有对下层劳动人民的同情和怜悯,又有对其麻木冷淡人性的抨击,既有对知识青年和革命者的赞美,又有对其不幸的无奈。
对笔下人民的“爱”——哀其不幸
《呐喊》、《仿徨》, 无论主人公悲剧的文本故事有着怎样的千差万别, 他们都毫无疑问地匍匐在传统“铁屋子”里驯服地接受传统文化的奴役,心甘情愿的等待和接受传统文化将其烹制成一道菜肴, 端上延续了几千年的中国封建主义的“人肉筵席”①
《呐喊》《彷徨》中陈列着无数失去生命力,失去意志,失去人格的“稻草人”,他们在传统中国的黑暗现实的重压下“奄奄一息”,鲁迅以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观照着芸芸众生,对他们悲惨命运寄予着深切的同情。在《故乡》中,少年
的闰土“紫色的圆脸,头戴一顶小毡帽,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似乎是我们一帮小孩儿中的“老大”,擅长装琼捉小鸟雀,而且心中装着无限新奇的事儿,都是我往常的朋友所不知道,在“我”的心中,他就是一个小英雄。然而,黑暗的现实、生活的困顿就像是一张血盆大嘴,能吞没所有人的青春、朝气以至灵魂,使他们变成唯唯诺诺的“稻草人”。多年后的再度重逢,昔日的小英雄在“苛税,兵,匪,官,绅”的压迫下,变得衰老颓废,没有生气,见到我时“脸上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眼神;没有做声,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了,分明叫到‘老爷’”
充斥在他脑海里的只有“苛税,兵,匪,官,绅”压迫下的暗无天日,再也没有童年尽情玩耍的烂漫天真,只有森严等级制度下的“一人一等”,再也没有昔日玩伴的“友谊长存”,他已经被封建的等级制度彻底“洗脑”,童年纯真的友情在等级制度面前不堪一击。面对眼前这个麻木呆滞的“昔日小英雄”,鲁迅先生哀从心生,为他们困顿的生活、麻木的精神状态、萎缩的生命力感到无尽的悲哀。然而,闰土还只是封建中国中千万个不幸者中的一个,让鲁迅先生感到悲哀的还有无数个“闰土”。
对笔下人民的“怒其不争”
《呐喊》《彷徨》中的许多人物是传统伦理道德和社会评价体系中孕育出的“怪胎”,极度贫困的物质生活和底层的社会地位,导致了他们“非人”的生存方式和人生哲学,强迫自己不断的服从于“吃人”的封建意识形态,即使丢下“人”的尊严,泯灭原始的欲望。在他们的世界里只有沉重的奴隶意识和把坐稳奴隶当稳的温暖美梦,当梦想破灭时,他们会有或多或少的反抗,但都无外乎奴隶式的原始报复。鲁迅在对底层人民水深火热的生活状况给予深切同情的同时,又对其“奴性”做出了批判。
恩格斯曾说“悲剧是将有价值的东西损坏给人看”。最基本的温饱,情欲,尊严,对未来的希望等等,这些都是任何一个社会人的生存所必需的。在《阿Q 正传》中,鲁迅先生冷静的向我们展现了那个吃人的旧社会是怎样剥夺人的这些最基本的生存权利的。
那知道第二天,地保便叫阿Q到赵老太爷家里去;太爷一见,满脸溅珠,喝道:
“阿Q,你这混小子!你说你是我的本家么?”
阿Q不开口。
赵老太爷愈看愈生气,抢进几步说:“你敢胡说!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本家?你姓赵么?”
阿Q不开口,想往后退了;赵老太爷跳过去,给了他一个嘴巴。
“你怎么会姓赵!——你哪里配姓赵!”
阿Q并没有抗辩他确凿姓赵,只用手摸着脸颊,和地保退回去了在“争赵”风波中,阿Q没有机会说一句话,便在挨了一个巴掌以后,摸着脸颊退回去了。或许他内心知道自己的确姓赵,或许他百口难辩,或许他自己也觉得委屈,但在赵太爷的面前没有了底气。因为赵老太爷是未庄的太爷,而他只是最最底层的阿Q,他只得摸着脸颊退回去。他没有选择抗争,而是选择默默的忍受,很大程度上在于他本身对这种伦理道德、等级制度无意识的苟同。
阿Q作为未庄的下层代表,被剥夺姓“赵”的权利,落得个无名无姓,只能用阿Q符号;经常挨打,受尽凌辱,失去工作,最后含冤而死。但他却似乎活得很“幸福”。挨打时,他安慰自己说:“这是儿子打老子”,反抗不成时,他自命为“虫豸”,乞求免受皮肉之苦。“恋爱悲剧”之后,他穷得一无所有,却偏偏要说:“我先前比你阔多啦!你算什么东西。”赵老太爷不许他姓赵,他忍了;“假洋鬼子”的“哭丧棒”,他也忍了;地保的欺诈他也忍了,但他却将自己受气后的愤怒发泄到比他更弱小的人身上:侮辱小尼姑、与小D“龙虎斗”。他遇强为“羊”,遇弱为“狼”,有着无厘头类型狡黠,卑鄙。这一切,源于他对几千年来的封建伦理道《阿Q正传》既含泪寄予了作者对阿Q的可怜,也沉痛鞭挞了阿Q的可恨,因为阿Q依然是被就封建思想洗脑的封建人物,他骨子里恪守着封建的伦理道德和等级制度。他对弱者没有德无意识的苟同甚至拥护。欺软怕硬,麻木冷漠,是他苟活与那个时代的保护伞和人生哲学。同情,只有欺负式的泄愤,他梦想中的革命只是要站在未庄人头上,成为新的压迫者。
鲁迅曾说:“中国人向来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至多不过是奴隶,到现在还是如此,然而下于奴隶的时候却是数见不鲜的。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中兴时代’,措辞都太绕弯子了。有更直截了当得说法在这里——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②《呐喊》《彷徨》中的许多人物实质上是几千年来封建意识形态束缚下国民奴性的标本。他们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评价体系,以传统的伦理观念作为评判的标本,完全不把自己当人看,心中只有“主子”“下人”“老爷”“仆人”等严格的等级制度。作品的深刻之处在于不但暴露了封建残害下人水深火热的生活,更将生活重压下人们的奴性表现得淋漓尽致。作品中,鲁迅的“恨”应该是比“爱”更沉重纠结的。他们是如此的可怜,以至于做一个老实本分的奴隶都成为他们一生的追求,他们又是如此的可恨,正是他们满腹奴性的追求才酿成了他们“坐稳了奴隶”和“连奴隶都做不了”的悲剧。鲁迅对这些“不幸者”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