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花开花落_三毛世界评析_陆美娟

  1. 1、下载文档前请自行甄别文档内容的完整性,平台不提供额外的编辑、内容补充、找答案等附加服务。
  2. 2、"仅部分预览"的文档,不可在线预览部分如存在完整性等问题,可反馈申请退款(可完整预览的文档不适用该条件!)。
  3. 3、如文档侵犯您的权益,请联系客服反馈,我们会尽快为您处理(人工客服工作时间:9:00-18:30)。

特立独行的三毛,在经历了雨季的迷惘与凄惶、沙漠的放恣与灿烂、台北的困扰与孤寂后,终于以一条薄薄丝袜了结生之旅程,开始了另一种流浪。生命的静美与灿烂、

内敛与张扬,恰似着色浓烈鲜明的西方油画,编入一场花开花落的梦。凄美欢颜的三毛终其一生在生与死之间飘荡,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冲突,寻求那前世今生因果循环的答案。

生死两间的摆荡

生死是人生的平常事,又是人生的大事。黑格尔说,任何人都要死,自然的死亡是一种绝对的法律,但这是自然对人所执行的法律。有生则有死,有死则有生,生死是孪生的双胞胎,塞涅卡说,从我们诞生的那一刻起,死亡就已经开始。哲人对生死的觉悟与认知,正是基于对存在的感知与了然,庸人不谈生死,他们只是浑浑噩噩地度日,随波逐流,蒙昧于生命的流淌,哲人谈生论死,清醒于自身的存在,如不寐的诗人,半夜清醒于梧桐夜雨,那“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正是生命的流淌。

三毛早熟,生性敏感孤僻,少女时代七年自闭,大学选的不是自己偏爱的文学与艺术而是哲学,短短的45年生涯中自杀过数次,自然对生死有着非同一般的困惑迷惘与痛楚体验,也有着非同常人清醒与禅悟。有人说:三毛生命的钟摆,永远在“生”与“死”、“出走”与“归返”之间摆来荡去。其实,世上的人又有谁不时时刻刻在“生”与“死”、“出走”与“归返”之间摆荡呢?只是三毛更为清醒更为自觉因而也就更为热烈更为引人注目罢。审视三毛生而死、死而生、生死两间的摆荡,寻求那生死飘荡背后的缘由,答案只有一个:情———亲情、爱情、友情,其中,爱情是三毛生命的灵魂。年轻时未果的爱情让三毛放弃生命选择自杀,而执著热烈的大胡子荷西的爱情却让三毛的生命大放异彩,使雨季里脆弱、

苍白、迷惘的三毛蜕变为开朗豁达、幽默风趣、充满阳光之气的成熟三毛。在撒哈拉大沙漠严酷的生存环境下,三毛活得有声有色、

有滋有味:《沙漠中的饭店》中的三毛兴味盎然地经营家庭生活,做饭给荷西吃,《结婚记》中三毛与荷西打鱼卖鱼,《素人渔夫》中的三毛为饭店女招待占荷西便宜而醋劲大发,《白手成家》中三毛一步步把自己的家建成全沙漠最美的,《警告逃妻》中三毛陶醉得意于丈夫的深情厚爱……透过字里行间,我们看到三毛旺盛生命力的焕发与对生命由衷的喜悦。正是爱,使三毛无论生命还是创作都达到辉煌的顶峰。因为爱情,“曾在雨季里走过的少女,终于挥别了踩在雨地里的年头,走进了沙漠。沙漠的阳光和风雨把她结结实实地变换成‘铜红色的一个外表不很精致,而表面上已有风沙痕迹的三毛’”。[1]生命的勃发,因为爱情;而生命的萎谢,亦因爱情。命运同钟情悲剧的三毛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1979年中秋夜,荷西在一次潜水中意外丧生。三毛痛不欲生,

恨不能随荷西而去,“多少个夜晚,多少次梦回,我躲藏在黑暗里,思念荷西几成疯狂。”(《不死鸟》)尽管这样,三毛为了年迈而多病的双亲,再一次拒绝死亡,“没有选择地做了暂时的不死鸟”,表示“为了爱的缘故,这永别的苦杯,还是让我来喝下吧!”“愿意在父亲、母亲、丈夫的生命环里做最后离世的一个”

,“因为我明白了爱,而我的爱有多深,我的牵挂和不舍便有多长”。(《不死鸟》)此时的三毛,已不再是雨季里任性脆弱的少女,爱的洗礼,使她成熟,对死亡,有了更多的坦然与明了,深夜与父亲谈话,说:“如果选择了自己结束生命的这条路,你们也要想得明白,因为在我,那将是一个幸福的归宿。”而对生

梦里梦外花开花落

———三毛世界评析

陆美娟

(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摘要:特立独行的三毛,以其人其文呈现给读者一个浪漫凄美、异彩纷呈的三毛世界。这个世界充满着生死两间的摆荡、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前生后世因果环笔循的追问;文学女性的三毛虽难称大家,但其创作中流淌着处子般的真诚、对理想的人生境界至死无悔的追求,却正是三毛世界的意义所在。关键词:三毛世界;生死;理想;现实;前生;后世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949X(2007)-02-0049-03

———————————————————————————————————————收稿日期:2006-12-1

作者简介:陆美娟(1974—),女,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2007年第2期

(总第255期)

湘朝(下半月・理论)

2007年2月

49

命,显然也有了更多的领悟与承担,生的仓惶与灿烂,死的痛彻与超脱,三毛付诸文字。折翼后返台的三毛与读者与亲朋谈生论死,三毛慨叹世人的执迷不悟,“婴儿诞生,一般人也不明白婴儿的未来,可是都说——

—恭喜!恭喜!某人死了,一般人也不明白死后的世界,却说——

—可惜!可惜!”她发问:“出生是最明确的一场旅行,死亡难道不是另一场出发?”生命的快乐与责任亦在其中,她认为人世间“最深最平和的快乐,就是静观天地与人世,慢慢品味出它的美与和谐。这份快乐,乍一看,也许平淡无奇,事实上它深远而悠长,在我,生命的享受就在其中了”。(《我喜欢把快乐当传染病》)也相信,“燃烧一个人的灵魂的,正是对生命的爱,那是至死方休”。

正是情生情灭,使三毛摆荡在生与死的两间,感受生与死,也了悟生与死,焕发出一个奇女子在不平凡的人生中面对生死的勇气与睿智。

二、理想三毛与现实三毛的冲突

著名哲学家E・贝克曾说:在人身上的那种要把世界深化的动机是我们生命的最大渴求,我们的一生都在追求着自己的那种茫然无措和无能为力的情感沉浸到一种真实可靠的力量的自我超越之流中去。而对于三毛来说:“我的苦痛,是我一直追求自己的升华。”这种升华是一种自我的实现与超越。终其一生,三毛一直追求一种理想和谐的人生境界,那便是:爱情的完美与永恒,人性的完美与圆满,个体自我的完善与自由。这种人生的理想境界,是三毛从幼年起便开始的心中不灭的梦。三毛就读的小学像中世纪欧洲黑暗的教会,无视儿童身心发展的种种清规戒律和体罚剥夺了幼年三毛的许多欢乐,也留下了浓浓的阴影,尤其是中学时人性残缺的数学老师的一次体罚羞辱,更给三毛敏感脆弱的自尊以致命的一击,导致三毛七年自闭,同时也把叛逆意识极强的三毛逼向另一极端:自始自终,三毛追求着无拘无束自在随意的生存空间、宽容博大至真至善至美的人性、完美自由的个体自我。这一追求,是对那一段不堪回首的少年经历的一种铭记,一种反叛,一种超越。爱情是三毛生命的中心,至真至纯完美永恒的爱情是三毛人生理想不可或缺的支柱。在一贯的观念中,女人代表感性、无意识,男人代表理性、意识,正如拜伦所说,爱情是男人的部分,却是女人的全部。这于三毛,无疑是正确的。早熟的三毛从小学四年级开始神秘朦胧的单恋,生生死死皆为情。在《当我二十岁时》一文中,三毛坦言:“在那个年纪,如果没有爱情,就是考试得一百分,也会觉得生命交了白卷。”惟有爱情,才能撑得起三毛的梦想,才能撑得起三毛的人生。在撒哈拉大沙漠,三毛陶醉了,陶醉于荷西的爱情,陶醉于自在随意真情真性的沙漠生活,陶醉于自由豪气的自己。她满怀信心地生活,热情地写作,把活生生的自我融入作品文字,呈现给亲人朋友和读者一个光芒万丈的“三毛”。正如有论者指出:“三毛作品中作为叙述者的三毛,叙述对象以及原生态的三毛,这三位一体的‘三毛’张扬的个性、浪漫的情怀、博爱的心灵,带着浓厚的诱惑扑入读者的期待视野。”[2]这种三毛式的的创作方式,在艺术与现代传播媒介的共同作用下,使三毛陷入一个自设的陷阱—理想与现实的裂缝,“在大多数的情况下,她泯灭了作者与作品角色的距离。作品中描写的生活其实就是作者的真实

生活,从而也泯灭了生活真实与艺术真实的界限,形成了既是生活又是艺术的观感。”[3]这种独特的创作方式,“使三毛带有浓厚的传奇色彩。她不再是也痛苦也软弱也需要安慰与帮助的三毛,她成了读者的三毛,一个全能的三毛:坚强、侠义而又善良。”[4]

如果说荷西的爱情让三毛有足够的勇气与理由去填平那理想的三毛与现实的三毛的裂缝,那么荷西的离世却让三毛无论肉体还是精神都再无力负荷“理想三毛”的重压。但天性倔强追求完美的三毛却无法抛开苦心经营的梦。没有荷西,她依然坚持维系着读者心目中“理想的三毛”—一个被多角度幻化的三毛,她的执拗使她背离了对生命自然自在本质的追求,造成她无法突破的生存困境。折冀后的三毛,返回台北,回到双亲身边,表面上,“经历了生命的大冲击、大转折、大荣耀之后”的三毛已由“绚烂归于平淡”,[5]而事实上,此后的三毛却注定了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挣扎、冲突。她试图振作起来,重返读者与大众一个坚强、充实、重承诺的三毛,但繁重的上课、写作、演讲非但没有填满她空虚的心,却几乎压垮了她的血肉之躯,使她脆弱的神经几近崩溃;她试图重张往日“飞扬的个性、浪漫的情怀、博大的心灵”,于是她拖着病体走遍万水千山,孩童般自由放纵地闹学,但在《万水千山走遍—中南美之行》、《闹学记》中,读者读到的却是一个已然贫血,苍白无力甚至也无灵趣而做作的三毛。在三毛的后期创作中,真正打动读者心灵的是那些抒写丧偶后哀痛思念的情真意切的杜鹃泣血之作。随着爱情的渐行渐远,三毛的创作也似乎走到了尽头。1990年,三毛应朋友之邀,创作了一生中惟一的一个电影剧本《滚滚红尘》,然而这一呕心沥血之作却没有得到预期的认可与评价:《滚滚红尘》获得了“金马奖”九项大奖中的八项,却唯独没有获得“最佳编剧奖”,这对当时身心均已脆弱的三毛无疑又是一沉重打击。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令三毛的疲惫感与无力感达到极致,生是一场徒劳的抗争,死则格外可亲而美丽。三毛说:“……我想我是要早死的,因为我透支了太多的生命,但人的一生,只要喜欢就好,长短没有关系。”[6]“我并不害怕死亡,死亡是一个新的阶段的开始,可能是很美丽的。”,[7]三毛最终以一种极端的方式结束了抗争,完善了她一生的梦,成全了理想的“三毛”。三毛曾说:“我在这个世界上,向来不觉得是芸芸众生的一分子,我常常要跑出一般人生活的轨道,做出解释不出原因的事情。”(《撒哈拉的故事》)特立独行的三毛,在1991年元月4日凌晨在台北荣民总医院上吊自杀,再没有醒来,她选择了一种预知自己死期的生命结束方式,浪漫的三毛“希望她的生活中永远充满戏剧性,永远是高潮迭起,她选择的死亡方式,在她的生命史上制造了最后一个高潮”。[8]著名的舞台美术家登琨艳一针见血地指出:“你让自己跌入你自己编撰的时空,所以,在一般人眼中你是不真实的,你是个被自我抽离也被读者抽离的我,随时会壮烈而浪漫的自我了结,并且有可能以为自己会复活,并且永恒。”[9]

三、前世今生因果循环的追问

三毛出生于一个基督教家庭,父母皆为虔诚的基督教徒,耳濡目染,西方的人道主义和博爱精神在三毛身上及作品中有着充分的表现在:在荒凉落后的撒哈拉沙漠,三毛与在骄傲

陆美娟>>>梦里梦外花开花落——

—三毛世界评析50

相关文档
最新文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