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汇率制度分类方法及相关争论_黄薇

法在相当长的时间中维持。
果都具有很大的差异性。 由于不同研究者采取
以上的划分方法相对粗旷， 实际上目前关 的衡量标准等方面的区别， 使得事实汇率制度
于汇率制度选择的研究已经从过去的大口径理 分类的结果往往并不一致， 而根据这些分类结
论化定性研究， 开始向着更加精细的定量化研 果进行的研究得到的结论更是大相径庭。 对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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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率的决定权交由外汇市场决定。 实行浮动汇 采用固定汇率制度的国家一致。 Calvo 和 Rein-
率制度的国家可以享有独立的货币政策， 前提 hart （2002） 对这种现象进行了详尽的分析， 并
考指标。 （二） 事实汇率制度分类 尽管很多汇率制度分类的研究者都将自己
的分类称之为事实分类， 然而在仔细考量各方 案的实际操作过程后， 依据其对于法定汇率制 度分类结果的依赖程度， 下面将这些主流的事 实汇率制度分类划分为两大类： 法定/事实混合 汇率制度分类和纯粹事实汇率制度分类。
1. 法定/事实混合分类 （1） IMF 事实分类
关键词： 汇率制度分类 法定分类 事实分类
中图分类号： F830
文献标识码： A
引言
经过大量的经验研究， Mussa （1986） 得出 “在不同的名义汇率制度 （固定、 浮动） 下， 实 际汇率的表现存在着显著的、 系统的差异”。 从 此， 汇率制度的选择、 分类以及其对经济的影 响， 成为了国际经济学界研究的热点。 汇率制 度 （Exchange Regime、 Exchange Rate System or Exchange Rate Arrangement）， 即 一 国 货 币 当 局 对确定、 维持、 管理本国汇率变动的基本方式 做出的一系列安排或规定， 包括对各国货币比 价确定的原则和方式、 货币比价变动的界限与 调整手段、 以及维持货币比价所采取的措施等。 汇率制度决定了名义汇率可变化的程度、 范围 以及变化的方式， 直接决定了一国经济与国外 经济联系的方式， 是开放宏观经济决策中重要 的组成部分。 汇率制度的确定一方面与本国自 身经济发展水平以及宏观经济目标等个体差异
进行了评述， 同时也试图指出这些分类中可能存在的问题。 文章所涉及的汇率制度分类方
案， 没有一个方案是完美的， 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在事实汇率制度分类领域还有待更
好的研究。 此外， 本文亦介绍了这些制度分类方案在实证研究中的应用及存在的争议， 为
今后进行汇率制度分类以及相关实证研究提供了必要参考。
（一） 法定汇率制度分类： IMF 法定分类 自 20 世纪 50 年代开始至今， 经历了布 雷 顿森林体系到牙买加体系的 转 变 ， IMF 汇 集 的 汇率制度种类不断细化， 从上世纪 70 年代的两 分类 （盯住与非盯住） 到 80 年代的三分类 （7 小类）， 最 后 90 年 代 扩 展 到 三 分 类 （8 小 类 ）。 在 1999 年以前， IMF 所公布的汇率制度完全根 据各国所申报的汇率制度， 分为： 盯住 （钉住 美元、 英镑、 法郎、 其他货币、 成分货币）、 中 间汇率安排 （有限弹性）、 更加灵活的汇率安排 （ 其 他 管 理 浮 动 、 独 立 浮 动 ） 。 1999 年 之 后 ， IMF 做了较大改变， 在引进 de facto 汇率制度安 排的同时， 对 de jure 制度分类也做了改动， 分 为四分类 8 小类： 盯住类型 （无法定货币、 货 币局制度、 传统盯住）； 有限弹性类型 （水平带 盯住、 爬行盯住、 爬行带）； 更加灵活的类型 （没有预先路径的管理浮动、 独立浮动）。 正如前文所述， 传统的法定汇率制度无法 反映各国实际行使的汇率制度， 因此单纯使用 这一汇率制度分类来研究制度对于经济的影响 或制度本身的问题， 往往会得到片面甚至是错 误 的 结 论 。 例 如 Reinhart 和 Rogoff （2004） 的 研究发现 20 世纪 80 年代以后， 超过 50%的法 定浮动汇率实际是盯住的， 同时几乎一半的法 定盯住的国家实际是行使的浮动汇率制度。 然 而， 这种汇率制度分类方法在经济体的覆盖面、 数据的时间长度以及更新频率方面仍旧具有一 定的优势。 此外， 在某种程度上， 如果一国以 前遵循其法定汇率制度， 那么法定汇率制度可 以被认为是其汇率的未来表现的一个很好的参
有关， 另一方面也受制于国际大背景， 如布雷 顿森林体系时期、 区域货币合作等。
一般而言， 汇率制度按其基本形式可划分 为三大类： 固定汇率制 （或称为硬盯住）、 中间 汇率制 （或称为软盯住） 和浮动汇率制。 固定 汇率制下， 两国 （地区） 货币比价基本固定， 汇率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波动， 如巴拿马 （直接 货币美元化） 和香港特别行政区 （联系汇率制 度）。 硬盯住的国家 （地区） 往往拥有健康的财 政状况和低的通胀水平， 同时由于汇率相对稳 定， 为国际间的交易定价提供了高度的确定性。 但同时， 由于汇率和利率与锚定国绑定， 使得 这些国家 （地区） 的中央银行往往无法拥有独 立的货币政策。 金本位下的固定汇率制度和布 雷顿森林体系下的固定汇率制都属于固定汇率 制。 但前者是市场机制作用的产物， 是内生的 稳定的； 后者则是各国协商、 国际合作的结果， 是外生的， 存在特里芬难题 （Triffin Dilemma）。
性。 然而， 在遇到金融危机时， 软盯住较为脆 分类不同， 事实分类是根据各国实际行使的汇
弱， 可能会导致货币大幅贬值， 有时甚至不得 率制度来进行分类划分的。 由于研究的切入点
不放弃原来的汇率制度。 因而， 有学者认为这 与关注目标的区别， 越来越多的研究者给出了
种汇率制度往往只是一种过渡阶段的选择， 无 自己的事实汇率制度分类方案， 而这些分类结
率制度， 如中国、 匈牙利、 哥斯达黎加等。 这 汇率制度。
种软盯住维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 “源自文库义锚”
因而， 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 研究 者 们
（一般而言该锚取决于货币政策的目标， 例如稳 着手探讨依据各国汇率政策实际表现的事实汇
定通胀）， 使得货币政策具有一定程度的灵活 率制度分类方法。 与依赖官方宣称的汇率制度
浮动汇率的国家往往频繁地采用各种手段来影 度分类方法： 法定分类、 法定与事实混合分类、
响汇率水平， 实际其对汇率的控制结果与那些 事实分类。 法定汇率制度分类主要指 IMF 提供
①这里指不直接干预汇率市场， 但可能存在其他形式的汇率干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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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主流汇率制度分类方法及评述
然而， 很多国家实际所采用的汇率制度
为了更加清晰地了解各种汇率制度分类方
（de facto） 与其官方宣称的汇率 制 度 （de jure） 案， 本文依据各种分类方案所采用的研究基础
之间往往存在较大差异。 例如， 很多宣称采用 及变量选择， 大体分为三种不同类型的汇率制
是外汇市场和其他金融市场相对成熟， 能够吸 命 名 为 “害 怕 浮 动 ” （Fear of Floating）。 也 有
收大的冲击而不会引起汇率的大幅波动。 在实 一些国家由于国内货币的控制能力较差， 较易
际操作中， 可以根据政府是否干预划分为自由 出现通胀的波动， 所以尽管官方宣布采用盯住
（清洁） 的浮动和有管理 （肮脏） 的浮动。 部分 国家的中央银行几乎不干预和管理汇率， ①如新
究推进。 然而无论是哪种性质的研究， 首先都 汇率制度灵活程度的准确度量已经成为有关汇
必须面临汇率制度的基本分类方案的选择。 正 率制度选择的经验研究中所面临的最严峻的挑
如 Genberg 和 Swoboda （2004） 所指出的， 由于 战。
不同的实证研究中， 研究者们往往采用各自不
本文将从主流的汇率制度分类方法开始，
浮动汇率制理论上指政府对汇率不加限制，
作者简介： 黄薇， 博士， 供职于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 任若恩，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经济管理 学院博士生导师。
* 基金项目： 本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项目编号 ： 70531010）、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世 界 经 济 与 政 治 研究所重点课题以及创新研究群体科学基金 （70821061） 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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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汇率制度分类方法及相关争论*
黄 薇 任若恩
内容提要： 牙买加体系以来， 世界各国汇率制度安排呈现明显多样化。 亚洲经济的快
速发展以及世界上频繁的货币危机， 引致大量经验研究探讨汇率制度的决定、 选择因素，
汇率制度与宏观经济变量间的关系， 以及汇率制度本身的存续机制等等。 在这些研究中，
选择何种汇率制度分类方案成为一个关键问题。 本文对目前主要使用的汇率制度分类方案
1999 年以后， 由于法定汇率制度在众多国 家所表现出来的名不副实， 使之难以成为真正 度量各国汇率制度的标准 ， IMF 开 始 提 供 基 于 各成员国名义汇率制度基础上的事实汇率制度。 IMF （2007） 特别强调了其分类体系反映的是各 成员国真实的、 事实上的汇率制度安排， 是基 于汇率弹性的程度及各种正式、 非正式的对汇 率变化管制的承诺， 并将汇率制度分类与货币 政策框架联系在一起。 IMF （2007） 的事实汇率 制度分类结果共划分为三个大类和 8 个小类， 分别为： 盯住汇率制度 （无独立法定货币的汇 率 管 理 （Exchange arrangement with no separate legal tender）、 货 币 局 管 理 （Currency board arrangement）、 其 他 传 统 的 固 定 盯 住 管 理 （Conventional fixed arrangement） ） ； 中 间 汇 率 制 度 （ 区 间 盯 住 汇 率 （ Pegged exchange rates within horizontal band） 、 爬 行 盯 住 （ Crawling pegs） 、 爬行区间中的汇率 （Crawling bands））； 以及浮 动汇率制度 （无预定路径的管理浮动汇率 （ Managed floating with no predetermination path for the exchange rate） 、 独 立 浮 动 （Independent floa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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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分类结果， 主要以各国官方的表态为主。 纯 粹的事实汇率制度分类则完全独立于法定汇率 制度， 根据对观测变量的统计计量和 （或） 经 济计量来进行划分。 法定与事实混合分类则是 建立在官方汇率制度基础上， 由研究者根据特 异情况进行调整后得到的分类结果。
相比法定分类而言， 尽管事实汇率制度分 类可能能够更好地反映实际情况， 但是它也存 在一个重要的缺憾。 即事实汇率制度分类结果 都是对过去的情况的描述， 尤其依赖汇率本身 的表现， 它却无法像法定汇率制度那样， 能够 传达出影响未来汇率制度选择的信息。
同的制度分类方案， 从而使得汇率制度分类迅 分析和比较这些主要的汇率制度分类方法的主
速成为了汇率制度研究中的一个新兴关键标准。 要特点及优劣势， 并简要介绍采用这些不同的
总体而言， 汇率制度分类方法上有两大类： 分类方案所引致的差异性和争论。 余下部分结
一类是依据一国中央银行公开宣称的汇率制度 构如下： 第一部分介绍主要的汇率制度分类方
得 到 的 法 定 汇 率 制 度 （de jure） 分 类 ； 另 一 种 法及其综合比较， 第二部分简要介绍这些分类
则是建立在反映一国实际行使的汇率制度愿望 结果的差异性以及主要应用中存在的争论， 最
上的事实汇率制度 （de facto ） 分类。 第一类分 后一部分为研究结果的总结。
类方案来源惟一， 分类结果稳定， 其权威来源 是 IMF 公布的汇率制度分类， 主要依据是各国 官方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填报的汇率制度。
等固定汇率制度， 但却常常修改其汇率盯住的 水平， 以致于其实际行使的汇率制度更类似于
西兰、 瑞典、 冰岛、 美国等国家。
弹 性 汇 率 制 度 。 Obstfeld 和 Rogoff （ 1995） 指
实践中， 大部分国家的汇率制度往往兼有 出， 在不考虑资本控制的情况下， 只有 6 个主
这两种汇率制度的某些特征， 即混合的中间汇 要的经济体在持续 6 年以上的时间里采用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