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也牧,一个被遗忘的悲惨作家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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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第2版)(章节题库 第1章 绪论)【圣才出品】

陈思和《中国当代文学史教程》(第2版)(章节题库 第1章 绪论)【圣才出品】

第1章绪论一、名词解释1.第一次文代会(吉林大学2013年研;中国传媒大学2012年研)答:第一次文代会是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的简称。

1949年7月于北平召开,毛泽东到会讲话,郭沫若做了报告总结。

大会通过了中华全国文学艺术联合会章程;成立了全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简称全国文联;选举郭沫若为主席。

大会把毛泽东的文艺思想做为新文艺的基本方针,号召文艺工作者,为建设新中国的人民文艺而奋斗。

大会标志着中国现代文学阶段的终结,也是中国当代文学的开端。

“第一次文代会”闭幕后,1950年3月出版了由大会宣传处汇编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纪念文集》。

2.《武训传》批判答:《武训传》是著名导演孙瑜的代表作之一,取材于中国近代史上的真实人物——以行乞办学、让百姓读书的武训的经历,显示了中国电影自问世以来厚德载道、注重社会内涵的文化传统。

影片于1950年12月在全国上演,不久,中共中央发文要求开展对这部电影的讨论,《人民日报》《文艺报》等相继发表文章批评这部电影;毛泽东亲自撰写了《应当重视电影(武训传>的讨论》。

从1951年11月起,全国文艺界进行了范围广泛、声势浩大的整风学习运动,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检查文艺思想,各界纷纷批评影片宣扬了唯心主义、改良主义,歌颂了阶级投降和奴才思想。

对《武训传》的讨论与批判开了以政治运动对待思想批判、文艺争鸣的先例。

二、论述题1.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受到批判的原因。

(吉林大学2013年研)答:(1)作品简介《我们夫妇之间》主要描写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李克与工农出身的张同志,虽然家庭背景、文化水平、生活爱好有很大差异,但结婚后融洽而幸福,被当做“知识分子和工农相结合的典型”;待到战争结束进入城市之后,思想感情裂痕出现并加深。

后来矛盾终获解决,夫妻之间的感情又回复如初。

(2)《我们夫妇之间》受到批判的原因①点破了建国初期人们思想意识上的矛盾点破了建国初期知识分子与普通劳动者以及代表普通劳动者的人民干部之间的思想意识矛盾。

现代文学三十年填空题

现代文学三十年填空题

3 、最早揭露国统区抗日运动阴暗面的,是张天翼的著名小说_______。

后来收入作者抗战时期小说集《速写三篇》。

4 、鲁迅的论文《我之节烈观》和_______,对当时提出的妇女问题、青年问题、家庭问题作了深刻的分析,以思想明澈和论证严密著称。

6 、_______是《家》中的重要人物,他是受到新思潮冲击的新生的民主主义力量的代表,坚决反对“作揖哲学”和“武抵抗主义”。

7 、在小说《骆驼祥子》中,和祥子的生活发生严重纠缠的人物是_______。

这是一个泼辣大胆、多少有点变态心理的三十多岁的老姑娘。

8 、1943 年是张爱玲奇迹崛起于上海文坛的一年创作了后来结集为_______的一系列小说,这些小说包括《沉香屑》、《茉莉花片》、《倾城之恋》、《金锁记》、《琉璃瓦》等,张爱玲也从此一举成名。

1 、1918 年周作人发表_____和《平民文学》,反对非人的文学,强调平民文学要写世间普通男女的悲欢成败。

2 、1921 年10 月,郁达夫的_____集的出版,标志着创造社自我小说的兴起。

3 、闻一多于1928 年一月出版的《死水》,真正体现他新诗格律化的主张,“三美”_____、_____、_____奠定新诗格律理论的基础。

4 、_____是丁玲早期作品中一系列“五四”退潮后小资产阶级叛逆、苦闷的知识女性中最重要的典型。

5 、在艺术上,鲁迅的两部散文集各呈特色,_____深沉含蓄,具有诗的凝练;《朝花夕拾》流畅清新,表现散文的通脱与舒展。

6 、_____标志着矛盾创作开始进入一个新的成熟阶段,是我国现代文学一部杰出的革命现实主义的长篇。

7 、《雷雨》、《日出》以后,曹禺于1937 年写了_____,这是一部描写农民向地主的复仇的悲剧。

8 、冷清秋是_____里的重要角色,这是作者张恨水别具匠心安排的一个核心人物,让她走进金府,去见证这个大家庭的腐败与衰落。

1 、1917 年1 月,《新青年》发表胡适的()这是倡导文学革命的第一篇理论文章。

六十余年的性沧桑

六十余年的性沧桑

141今年春天我到香港地区参加一个由香港岭南、上海复旦、美国哈佛——三个大学的中文系联合召集的中国文学六十年研讨会。

会议本来谋划,由男作家一组谈文学与社会,女作家一组谈男人与女人,后来这个安排遭到了女作家们的抗议,掉了个个儿,改由男作家谈男女之大伦了。

这个花絮事件既反映了某种对待女性的不妥,也看出女作家的缺少自信与实居弱势。

我不得不就对于我绝非长项的这个话题谈谈看法。

革命的动员与被侮辱被损害的女性列宁说,没有人情味就没有对于革命的追求。

人情味的重要内容之一,在于革命的缘起之一是为受到性侮辱、性压迫的女性说话报仇。

例如《白毛女》中的喜儿,例如《太阳照在桑干河上》的黑妮,例如《红色娘子军》中的吴琼花(在样板戏中被更名为吴清华,这个更名也流露了非女性主义、羞于女性特点主义),例如《家》里的鸣凤,例如话剧《屈原》中的女弟子婵娟。

有些作家本人并非革命作家,但是他们描写的不幸女孩,极具煽情性,例如《复活》中的玛丝洛娃,例如《白痴》中的娜斯塔西娅・菲丽波夫娜,例如《悲惨世界》里的芳汀。

想想看,如果喜儿没有被黄世仁强暴的遭遇,人们能不能激起那样强烈的阶级仇恨?甚至,如果不是每个乡村都有一个或几个准喜儿的故事,中国能不能出现急风暴雨式的土地革命?站在被侮辱与被损害的女孩对面的是黄世仁、是南霸天,是那些享有性特权性霸道性暴力性穷奢极欲的旧社会的地主、恶霸、沙皇、将军、富商等人。

他们的存在是革命的暴力必然性的依据。

六十余年的性沧桑王 蒙也许我们还可以提到解放战争时期的城市群众运动,在北京,抗战胜利后第一次大规模的学生运动是一九四六年由于美国海军陆战队人员皮尔逊强奸北大女生沈崇引起的抗暴大游行。

当时的口号是谁无妻女,谁无姐妹,这样的群众运动使美军与国民政府处于与广大学生、老师、市民对立的千夫所指的被动地位,而使反美反蒋的烈火从此燃烧不息。

所以,谈到一九四九年标志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胜利的歌曲,一般都认为是《解放区的天》,而我宁愿选择郭兰英首唱的《妇女自由歌》,歌中用山西梆子的悲情风味唱道:旧社会,好比那,黑咕隆咚枯井万丈深,底下压着咱们老百姓,妇女在最底层。

当代文学中日常性叙事的消亡重读萧也牧_我们夫妇之间_

当代文学中日常性叙事的消亡重读萧也牧_我们夫妇之间_

文学史研究当代文学中日常性叙事的消亡重读萧也牧 我们夫妇之间张鸿声内容提要:萧也牧 我们夫妇之间 是新中国建立后最早的城市题材小说,发表后即遭到批判,其文学史意义远大于其文本意义。

本文试图从小说的叙事结构出发,分析其深层内涵与被批判的原因。

作品从知识分子和工农结合!这一超验意义出发,带有左翼痕迹,但小说中关于阶级、道德的公共性!意义阐述不断被小说中的日常叙事原则降低到私性领域!,甚至被后者瓦解。

因此,小说没有遵循左翼与解放区文学传统,反而构成了三四十年代都市文学日常性叙事小传统的延续。

其被批判的原因也在于此。

经由对这篇小说的批判,日常性叙事的传统基本上从当代文坛消失,造成了当代文学格局的某种变化。

一众所周知,萧也牧 我们夫妇之间 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发表的小说之一,也是最早受到批判的作品之一,对它的批判,也构成了当代文学的一次重要事件。

但到了80年代后,这篇小说又被冠以表现新中国城市与乡村意识的冲突!的美誉,被视为解放后第一篇具有城市意味的小说。

其实,批判也罢,赞许也罢,对这篇小说的内容,对它被批判的原因以及这场批判对当代文学特别是城市题材文学的影响,似乎都未能廓清。

我们看到,在50至70年代发生于文艺界的重大批判运动中, 武训传 与 我们夫妇之间 尽管同样遭到厄运,但情形是不相同的。

对于前者,批判所涉及的,是对历史真实不同阐释的合法性问题,即作者是否拥有对历史虚构的权利,因之,还组织了武训历史调查团专门到山东省进行调查,其得出的结论,是反人民反历史!、反现实主义!的重大政治问题。

#而 我们夫妇之间 作为表现一对国家干部夫妇之间争执、吵闹琐事的虚构作品,既不涉及历史,也不涉及重大政治问题,却遭受到来自冯雪峰、丁玲、陈涌、康濯等文艺界头面人物的大规模批判,批判动因究竟来自何处?我们不妨来看一下这篇小说在发表后所受的不同反应。

首先是一片赞誉之声。

小说原发表于 人民文学 第一卷第三期,此后便有多家报纸转载。

流失的记忆_比较_红豆_我们夫妇之间_和_洼地上的_战役_

流失的记忆_比较_红豆_我们夫妇之间_和_洼地上的_战役_

摘要在二十世纪50年代那段风雨飘摇,新社会伊始之际,作家们也在尝试把爱情的甜蜜与辛酸融入到文学创作之中。

但在政治洪流,主流意识形态的束缚与主导下,这些“爱情小说”也未能逃出被批判攻击的命运,许许多多优秀杰出的创作家们惨遭迫害,甚至有的为之付出年轻的生命。

惟有人性,才是所有人类共有的感动。

因为有人性、有情、有爱,这才应是所有文学作品应该把握住的,应是所有作家应该重视关注的。

关键词十七年人性左倾情感爱情是亘古不变的文学主题,古有梁祝、孔雀东南飞,今有琼瑶、张恨水,似乎每个时代的人们都将爱情置于文学创作的一个置高点。

无论是化蝶飞,还是结为连理枝,也不管男女主人公永结同心还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人们都喜欢讨论爱情,描写爱情,玩味爱情。

在二十世纪50年代那段风雨飘摇,新社会伊始之际,作家们也在尝试把爱情的甜蜜与辛酸融入到文学创作之中。

但在政治洪流,主流意识形态的束缚与主导下,这些“爱情小说”也未能逃出被批判攻击的命运,许许多多优秀杰出的创作家们惨遭迫害,甚至有的为之付出年轻的生命。

比较宗璞《红豆》、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和路翎《洼地上的“战役”》,三位作者都用大量笔墨描写主人公之间的心理描写。

在三篇文本中,有三段不同却都是刻骨铭心的人性美、人情美,或圆满,或遗憾。

一、迷茫的选择——宗璞《红豆》此文是在1957年提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政策后得以发表的。

作者宗璞是大知识分子冯友兰的女儿,在清华大学毕业后开始工作,也正迎来了社会政治的诸多变化。

《红豆》便是在这种情况下创作的。

文中三个形象栩栩如生,个性鲜明。

江玫的转变是全文的亮点和重点。

她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家碧玉”,到有理想有追求的革命者需要多少勇气。

江玫是勇敢而明智的,也正如主流意识形态所要求的那样,个人利益服从于集体利益。

肖素是个坚定不移的革命者,她热情、果断,实为革命党人中的优秀分子。

文章中的大反派就是齐虹,出身于资产阶级的他瞧不起群众,惧怕革命,却狂恋着江玫。

史料映照下的学者转向与作家命运

史料映照下的学者转向与作家命运

史料映照下的学者转向与作家命运一个人(储安平)、一所大学(西南联合大学)、一本周刊(《观察》)切入知识分子研究的谢泳于2007年任教厦门大学,此事在当时引起了广泛议论。

到厦大教书后,谢泳的研究对象有何变化呢?这本《现代文学的细节》给我们提供了答案。

可以说,此书展示了作者最近10年研究趣味与研究对象的变化。

具体表现在三方面,一是对现代文学史料方面的论述,二是近身之学的关注,三是对旧体诗尤其是陈寅恪旧体诗的研究。

先说现代文学史料方面的研究。

在这本书的序言中,作者写道:“我在厦门主要教中国现代文学史料方面的课,所写文章也多是这个方向的。

”在这方面,前几年出版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研究法》其实就是根据这门课的课堂讲义整理出版的。

本书中《建立中国现代文学史料学的构想》这篇论文即这方面的力作。

在这篇论文中,作者主张在研究现代文学时,应该重点关注大学校友通信录、新中国成立后历次运动后的批判集、域外逸文等方面,主张学者应该尽可能地拓展史料的范围与广度,提高现代文学研究的专业门槛,进而为现代文学这门学科打下坚实的史料基础。

为了呈现史料的重要性,作者还举了刘盛亚《再生记》事件。

在20世纪50年代的文学史叙述中,在讲述批判运动时,绝大多数文学史都会涉及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遭到批判的历史事实。

不过,在萧也牧遭到批判之前,重庆作家刘盛亚其实就已经遭到了批判。

对这一点,绝大多数文学史都未涉及。

而在作者看来,刘盛亚和《再生记》的命运更为典型,更值得进入文学史的视野。

原因有二:第一,刘盛亚曾留学欧美,思想倾向偏于自由主义一面,由此可见建国初期左翼作家对自由主义作家的批判,而批判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只是左翼作家内部的斗争。

第二,《再生记》中,小说涉及国民党的军队时,还曾将其称为“我们的军队”,这就涉及时代变迁下称谓的转换,当然也涉及作家在新时代下的转换与调适。

现代文学史料研究之外,作者在选择研究对象时,还明显表现出对近身之学的偏好。

中国当代文学 1950-70年代频繁的批判运动(萧也牧、俞平伯、胡适等)

中国当代文学 1950-70年代频繁的批判运动(萧也牧、俞平伯、胡适等)

1.对萧也牧等创作的批评
❖ 主要是批评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等小 说。
❖ 当时,这篇小说被一些人当作旗帜,用来反 对毛泽东的工农兵方向。因而,这些批评, 是为了维护第一次文代会确立的文学规范。
❖ 首先对小说进行批判的是陈涌。陈涌,原名杨熹中, 是一位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家、鲁迅研究专家。他 早在延安时期就开始文艺理论批评工作,在建国以 后“左倾”,只重视文章的政治意义而忽略文艺创 作的本身。故他的批评很多情况下只停留在政治层 面。
❖ 化名李定中对《我们夫妇之间》进行批判的冯雪峰, 则更是把萧也牧在立场上的问题上纲上线。
❖ 丁玲的批判文章采用了书信的形式,看似更可以从 昔日挚友的角度规劝,更容易为人所接受。实则从 题目《作为一种倾向来看——给萧也牧同志的一封 信》而言,就已经把萧文上升到思想倾向的高度, 进行更直接、更政治化的批判。Βιβλιοθήκη 2.对俞平伯《红楼梦研究》和
胡适的批判(1954-1955)
❖ 1952年,俞平伯将他出版于1923年的著作《红楼 梦辨》加以增删、修改,改名《红楼梦研究》出 版。对于俞平伯的观点和研究方法,青年批评家 李希凡、蓝翎在《关于〈红楼梦简论〉及其他》 等文章中率先提出批评。他们的文章最初发表时, 发生了一些波折,后来在作者母校山东大学的 《文史哲》上得以刊出(1954年第9期)。《文艺报》 在被指定转载这一文章时,主编冯雪峰撰写的按 语,态度有些暧昧(“作者的意见显然还有不够周 密和不够全面的地方,但他们这样去认识《红楼 梦》,在基本上是正确的”)。
❖ 萧也牧因1949年秋天发表的《我们夫妇之间》这篇 小说在1958年被错划为“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 该篇小说提出了老干部进城后所面临的新问题,描 写了在新旧交替时代的复杂性格。

我们夫妇之间赏析

我们夫妇之间赏析

我们夫妇之‎间赏析一个是参加‎革命多年的‎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李‎克,一个是出身‎贫农,15岁参加‎革命,在军工厂做‎了6年工是‎晋察冀边区‎的劳动英雄‎张同志,他们曾在艰‎苦的“抬头湾”度过了很幸‎福的一年。

“山村的夜是‎那样的寂静‎,远远地能听‎见胭脂河的‎流水,‘哗哗’地流过村边‎。

”他们一起纺‎织、织布,还一起练字‎、打算珠、讨论土地政‎策,李克甚至可‎以“把人家扔在‎地上的烟屁‎股捡起来,卷着抽”······那时的他们‎是人人羡慕‎的称颂的——“真是知识分‎子和工农结‎合的典型”。

只是随着他‎们进了北京‎之后,面对着灯红‎酒绿的“发达现代”城市,他们逐渐有‎了矛盾,虽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是这些却‎加深了他们‎他们终究一‎个是有点小‎资浪漫情节‎的李克,一个的误会与不‎理解,他们的爱情‎面临着考验‎,是务实‎上进的的张‎同志······在五六十年‎代那些所谓‎的经典文学‎中,有农村题材‎的小说,有对历史的‎叙述,还有一些“通俗小说”,在这些小说‎中间可以看‎到对建国以‎后农村建设‎的热情赞颂‎,他们或疯狂‎的赞美着农‎们开始当家‎作主、或不断描绘‎着一批又一‎批人从无知‎走向成熟进‎而成为优秀‎的共产党人‎,他们将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物归为一‎类,并看成是问‎题人物,立志要把问‎题解决。

一些政治触‎觉灵敏的作‎家,他们的作品‎中都透漏着‎趋炎附势的‎味道,那些一部部‎小说都带有‎着浓郁的政‎治色彩,围着迎合当‎下的政策与‎当权者的指‎路方向,他们蒙蔽了‎双眼,看不见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的想法‎,但他们得到‎了当下的认‎可。

当然,这些作家中‎不包括赵树‎理,他从写作开‎始就按照自‎己的一直坚‎持着,只是刚好碰‎巧缝合了某‎一时期的标‎准罢了。

而徘徊在主‎流之外的像‎萧也牧这样‎的作家则备‎受压抑。

关于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的反思

关于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的反思

关于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的反思摘要: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在发表后由于读者和学者的批判有过修改,但正如萧也牧所说,是“只动皮毛,筋骨依旧”。

萧也牧是受尽委屈的作家,《我们夫妇之间》是被恶意评判的作品,在十七年文学中这样受尽批判的作家和作品还有很多。

通过关注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所受到的批判,反思这一类文学现象。

关键词: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批评反思一、关于《我们夫妇之间》的文学批评1951年6月开始了对《我们夫妇之间》的批评。

陈涌在《萧也牧创作的一些倾向》中说我们的文艺工作还存在着许多问题,“它在创作上的表现是脱离生活,或者依据小资产阶级的观点、趣味来观察生活,表现生活。

”[1]陈涌认为“一个熟悉工农的思想感情和工农并无间隔的作者,他是不会给《我们夫妇之间》的女主角以那些粗恶、丑陋的形象的”[2],在“十七年”文学中知识分子是“一个有革命倾向又时时软弱能动摇的中间阶层”[3]所以知识分子在当时的文学中是被规劝的对象,而萧也牧笔下粗鲁的张英在当时是不被人接受的,因为她不符合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对描写革命者形象的要求。

陈涌批评作品后又批评了萧也牧本人,“这件事正好说明,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文艺工作者的改造是长期的,一个忘记了警惕自己的人,在特别复杂的城市的环境下,便特别容易引起旧思想情感的抬头,也特别容易接受各种外来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4]。

除了陈涌还有许多批评者也是从政治立场来对《我们夫妇之间》进行批评,如李定中在《反对玩弄人民的态度,反对新的低级趣味》中说作家对张同志的态度是“轻浮的、不诚实的、玩弄人物的态度”,进而更加强烈的提出这篇作品“客观效果上是我们的阶级敌人对我们劳动人民的态度”。

丁玲更加猛烈的抨击萧也牧是站错了立场,还呼吁作家“要站在党的立场,人民的立场,写出好作品来”[5]。

这类批评在当时还有许多,当然也并非只是批评萧也牧和《我们夫妇之间》。

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到,“无产阶级中还有许多人保留着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农民和城市小资产阶级都有落后的思想,……我们应该长期地耐心地教育他们,……他们在斗争中已经改造或正在改造自己,我们的文艺应该描写他们的这个改造过程”[6]由此我们可以看出作家是可以写小资产阶级和农民的落后思想的,但必须有改造的过程,当然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写小资产阶级的思想改造过程,周保欣认为写知识分子与写“工农”和“干部”队伍中的缺点,并不是萧也牧被批判的主要原因,因为这两种题材前已有之,问题原因是小说中“我”见证了妻的改变,我是思想主体,而妻是行为主体,是妻改变的更多,这就让许多批评者所指责。

反映中国农民革命运动的壮丽史诗《红旗谱》

反映中国农民革命运动的壮丽史诗《红旗谱》

反映中国农民革命运动的壮丽史诗《红旗谱》在我国当代文学史上,反映农民革命生活与斗争的小说为数不少,长篇小说《红旗谱》堪称其中影响巨大、出类拔萃的一部,是20世纪30年代中共领导下的我国农民革命运动的壮丽史诗。

那么,这部被茅盾誉为“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究竟是怎样诞生的?其创作前后又有哪些鲜为人知的故事呢?小说再现作者经历梁斌原名梁维周,1914年3月出生于河北省蠡县梁家庄一个富裕的家庭。

他在蠡县县立高小上学期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

1930年9月,他考入河北省立保定第二师范学校(以下简称二师),当年即参加了中共外围组织反帝大同盟。

1932年春,全国抗日救亡运动风起云涌,二师学生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踊跃参加抗日救亡活动,并联合保定市十多所学校同时罢课,要求当局停止“剿共”,一致抗日。

国民党河北省当局为了瓦解学潮,于4月间突然宣布解散二师,并登报公布了“共产主义思想犯”和“嫌疑犯”名单,其中就有梁斌。

二师学生坚决抵制,结果被国民党军警围困在校园里,断绝了食物等供给。

遵照党的指示,当时因病休学在家治疗的梁斌,很快返回保定参加护校斗争。

他积极串连四乡同学,并向群众广泛宣传二师学生的正义斗争,募捐援助被困的同学,使他们与反动当局对峙了近3个月。

7月6日晨,军警为了达到驱逐二师学生的目的,冲入校园向学生开枪,导致12名共产党员和1名团员惨遭杀害,50余名学生被捕,史称“七·六”惨案。

梁斌后来回忆说:“这次斗争对我影响极深,战友们在‘七·六’惨案中被捕的有五十几人,被惨杀的有十多个人,这是我一生难忘的。

”梁斌1932年8月27日,在党的领导下,保定地区高阳、蠡县广大农民爆发了大规模的反抗国民党黑暗统治的武装斗争,但3天后即告失败,有47人壮烈牺牲,史称“高蠡暴动”。

梁斌积极投身于这次斗争,在血与火的洗礼中,他变得更加坚强:“自入团以来,‘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是刺在我心上的第一根荆棘。

知青的“地下写作”

知青的“地下写作”

• 郭世英的诗歌创作 • ‚每个人都有其内在目的,表现为冲动;遭 到外部压制,被掩盖起来,表现为外在目的,造 成虚伪,引起不安‛。‚个人与社会是必然会发 生冲突的,这使得每个人不可避免地都是二重人 格;应该倾听自己的内在声音,让个性得到自由 的表达‛ • (《论冲动与不安》 郭世英) • 我们所见的郭世英的十余首诗作,其核心母 题就是具有独立精神的个人,与当时压抑的社会 历史语境的对抗,以及由此带来的心灵的分裂、 痛楚、绝望和荒诞体验。《一星期三天?一天? 两天?三天?》(作于1963年3月20日11:40), 以隐喻、暗示和对一周日常生活“本事”细节的 融合,表达了如上所述的噬心的情感经验:

1963年5 月17日,“X小 组”作为“反革命”案件被 公安部侦破,郭世英、张鹤 慈、孙经武被拘捕,主要罪 名是“1、组织反革命集团; 2、出版非法手抄本刊物。” 张鹤慈、孙经武先是被判劳 动教养两年,但因“文化大 革命”开始,二人被整整关 押了15年,直至1978年“X 小组案”平反后才出狱。
• “X”成员是一群有较宽大的阅读视野和较强 的独立思考、独立判断之精神和能力的文艺青 年,他们对人的主体性,人的出路、自由、尊 严和权利,对现代艺术所探寻的人的异化境况, 和全新的文学修辞基础有较深的会心。在求真 意志的冲涌下,他们对令他们极为困惑的生存 现实,掷出了一系列大问号。
• 当时知青的部分书单:
知青诗人的“地下写作”
“潜在写作”之二
• • • • •
教学内容: 郭世英与X小组; 黄翔与贵州诗人群; 白洋淀诗歌群落; 食指的诗;
• 六七十年代,无疑是中国当代历史上最黑暗 的一段时期。野蛮暴力、残杀屠戮被掩盖在 “革命”的名义下。文网森严、思想钳制使 得人们失去了表达思想、发表言论的自由, 因此新时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期研究者总是 用“文化沙漠”或是“文化上的完全断裂” 来描述六七十年代的中国文化。

(完整)1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研读

(完整)1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研读

萧也牧《我们夫妇之间》研读一、作家自述写《我们夫妇之间》的原来企图是:通过一些日常生活琐事,来表现一个新的人物.这个人物有着坚定的无产阶级的立场,她爱憎分明,和旧的生活习惯不可调和;这个人物的性格是倔强的、直爽的,然而是有缺点的,那就是有些急躁、有些狭隘,但这些缺点并非是本质的。

这个人物就是小说中的张同志.为了烘托这个人物,拉了个知识分子出身的李克来做陪衬。

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以及写好之后,我也曾经考虑到一些问题,主要的是李克这个人物。

他既然是经过改造的,然而确有些荒唐,说不过去。

但我想:所写的都是些日常生活琐事,并非是他的主要的一面,并不影响大体。

同时,我认为这篇小说主要是写张同志;我也并没有说李克好,最后他还表明自己需要继续改造.我想这样一来,就可以交代得过去了。

摘自萧也牧:《我一定要切实地改正错误》,《文艺报》1951年第5卷第:1期。

二、重要评价观点近几年来,我们文艺工作的重心由农村转移到城市,我们有了一些新的成就,但也还存在着许多问题,例如,有一部分的文艺工作者在文艺思想或者创作方面产生了一些不健康的倾向,这种倾向实质上也就是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已经批判过的小资产阶级的倾向。

它在创作上的表现是脱离生活,或者依据小资产阶级的观点、趣味来观察生活,表现生活.这种倾向在现在还不是普遍存在的,但它带有严重的性质,是值得我们加以研究、讨论的。

萧也牧同志的一部分作品,主要是短篇《我们夫妇之间》和《海河边上》,可以作为带有此类倾向的作品的例子。

……他到了近年还写了像《我们夫妇之间》和《海河边上》包含着小资产阶级思想情绪的作品,这也许是令人感到惊奇的吧.但这事情正好说明,小资产阶级出身的文艺工作者的改造是长期的,一个忘记了警惕自己的人,在特别复杂的城市的环境下,便特别容易引起旧思想情感的抬头,也特别容易接受各种外来的非无产阶级思想的影响。

摘自陈涌:《萧也牧创作的一些倾向》,《人民日报》1951年6月10日。

《我们夫妇之间》读后感500字

《我们夫妇之间》读后感500字

《我们夫妇之间》读后感500字《我们夫妇之间》读后感看了萧也牧先生的一短篇小说——《我们夫妇之间》,这是一篇在上世纪五十年代被否定,被批判的小说。

在我现在看来并未发现有什么可值得批判的地方,不过是一篇讲述夫妻之间趣事生活的小说。

而当深入了解其创作背景后,再重读这一小说,有了一些理解。

在那个言论不自由的敏感时期,作家的创作是需要迎合政治走向的。

萧也牧的小说触及了劳资关系,是有一定思想深度的文,里面的夫妻情趣生活被定义为低俗趣味,消费被定义为小资。

李克和张英进城去的任务是要改变城里的一些小子现象,但后面,他们却是被城市所改造了,从政治目的上来讲,萧也牧的这篇小说违背了当时的政治倾向(所以才会遭到那么多的批判)。

在新中国刚成立没多久的时代,思想比较混乱,社会局势不够稳定,人心在经过战争的洗礼,显得有些麻木。

如今的我来看,因为这么一片短短的文字,一个小小的错误,却遭至文人作家的集体攻击,连平时的挚友也能背后捅刀,这让我想到十年文革。

这在当时还算相对平稳的时期便是如此,实乃想象文革之乱。

《我们夫妇之间》前面一直很合乎剧情的发展着,包括“妻子”误会“小娟”事件不难看出,张英是被城市改造了的。

但莫名写张英教训掌柜而引出的两人之间的谈话,相较于前面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转变的有些看不懂,突然的歌颂党,像是在标榜“我们夫妇未曾被城市改造”。

这是萧也牧想发表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又担心写错来显得过于明显,显得自己是一个被小资生活改造了的人,才一转笔锋么?我时常在想,那个时期的文人作家们是不是不能随心抒发自己所思所想,真实的写一写真正的现实。

也许,这必有其历史因素。

人民的生活和政治是分不开的,对作品的思想内容要求也是决不能脱离政治来写的。

毕竟,人活在这个时代,总是要符合主流的。

萧也牧

萧也牧

但是在50年代初,这种内容被“左”的思潮认为 是歪曲知识分子与干部工农形象,给“党”抹黑, 所以被批判。

(2)文章的语言运用其实是很生动的,有很多地 方性特色的语言,当然,有些粗言也夹杂其中, 这些语言在革命工作者李克的妻子身上表现得尤 为明显! 她却真的又生我的气了:“你进了城就把广大农 民志啦?你是什么观点?你是什么思想?光他妈 的会说漂亮话!”我说:“谁比得上你的思想! ‘响当当’的好成份!又是工人阶级出身!”她 把桌子一拍:“放你妈的臭屁!你别讽刺人啦!” 就再也不理我了,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在50年代初,这样的语言运用被视为“流氓行为, 堕落文人语言”,被视为“小资情调,矫情造作, 缺乏真情实感”,所以被批判。
• (3)自从延安讲话后,文学作品表 面上看是一片繁荣,但是大胆干预生 活的作品却少了。 • 萧也牧的小说《我们夫妇之间》就是 大胆干预生活的作品之一,特别是不 回避革命工作者李克和他妻子的情感 生活与纠葛,不回避工作态度与手法 产生的巨大矛盾。
• 例如 文中革命工作者李克和他妻子曾因工作对待 的态度产生矛盾,几乎要吵着分手,李克的妻子甚 至在自己日记中痛苦写下“李克同志,你的心大大 地变了”;文末在矛盾基本平息后,李克的妻子很 风趣地提到回去后给孩子喂奶。还有很多情节都是 很具现实生活气息的。
这些无疑是对当时“人物标签化、模式化;只写胜 利,不写矛盾;只写对敌斗争,内部(除叛徒与破 坏分子外)永远统一”的“高、大、全作品”进行 了挑战。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有不少投机的文人歪曲这篇 文章的内容与中心思想,借机抬高自己地位的,所 以这篇文章就被少数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反面教 材”批判并扩大打击影响了。
《我们夫妇之间》
• 《我们夫妇之间》描 写知识分子丈夫李克 与工农干部出身的妻 子张英在进城后的矛 盾;冲突及最终的相 互理解、融合,描写 一瓢一饮的最日常、 最普通的家庭琐事, 富有浓郁的人情味 。

知识分子与工农的结合——论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

知识分子与工农的结合——论萧也牧的《我们夫妇之间》

作者: 卢芳
作者机构: 营口职业技术学院中文系,辽宁营口115000
出版物刊名: 文化学刊
页码: 122-126页
年卷期: 2014年 第3期
主题词: 十七年文学 知识分子 工农结合 左倾政治
摘要:知识分子与工农阶级的结合在十七年时期中被认为是知识分子改造的有效途径。

作者萧也牧进行了文本的尝试,写出了这一范畴。

作品中对贫农出身的革命干部妻子大胆地表达了知识分子丈夫的观点,表现了二人不同出身造成的矛盾冲突与最终的冰释前嫌。

写作笔端清爽、风趣泼辣。

但在左倾政治条件下,小说受到批判,作家被批斗,直至死于干校。

其文学现象值得后人深思。

浩然《怀念萧也牧》

浩然《怀念萧也牧》

萧也牧怀念萧也牧浩然一我在回答的开头,写了这样一句话:“我开始学习的路上,得到过一些前辈作家的鼓励,如叶圣陶、巴人和萧也牧诸同志……”这句话,引来好几位年青读者写信询问:萧也牧是何许人?对此,我起初感到惊异,冷静一下,也就终于想明白了。

萧也牧命运多蹇,屡遭打击,而又不幸早逝,没熬到“纠偏”和“平反”的年月。

如今可以给他正名、传名的人,或因有所忌讳;或因忙着更有实效的事儿顾不上,该为他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就连“兼收并蓄”的文学辞典上,都不见萧也牧其名姓。

基于此,怎么能够责怪年轻的文学爱好者们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曾经存在过呢?是的,萧也牧的确存在过。

萧也牧在首都北京,在中国文坛存在过。

他是一位文化名人,对社会主义文学事业——小说创作与文艺编辑工作,都做过出色的,不可取代不可磨灭的贡献。

他的长篇小说《锻炼》在刚从解放区山村进了城的《中国青年》杂志上连载。

自延安文艺座谈会之后,那是作家描写知识分子与工农结合,塑造“活”的、“真”的知识分子形象的首创的典范。

紧接着是他的优秀短篇小说《我们夫妇之间》的发表和搬上银幕,不仅给建国初期的草创中的社会主义文学事业带来了鲜活的、有生命力的气息,尤其显示了艺术观念方面勇敢的探索、大胆的标立、有希望的跨越。

假设,当时我们那些从山沟到大城市的可敬可爱的最为革命的人们,不把这样新的艺术现象视为妖魔鬼怪,不大惊小怪,不吓得发慌,而是宽容些,让其活下去,那么,中国的文学艺术将会走上什么样的路子?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景象呢?可悲的结果是,正是由于这番创举和成绩,萧也牧同志遭了大难,使他在当代文学史上,扮演了第一个挨棍子的作家。

棍子并没有打掉萧也牧对共产*党、对革命的赤子之心和虔诚信念,此后他只不过转移了工作岗位,恢复了吴小武的原名,埋头苦拚于编辑工作案头。

他说:“我自己不能写了,就帮助别人写。

”在中国青年出版社编辑部,在二十条老君堂那所古老的大院子里,他苦干十余年,呕心沥血地编发书稿,满腔热忱地扶植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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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也牧,一个被遗忘的悲惨作家东西这位新中国第一个被“文学批评乱棍”(主要打手是著名的丁玲)打趴下失去创作权利的新锐作家,后来又被整成右派改造,从此小心做人。

但为了保卫《红岩》的作者罗广斌不被打成叛徒,他和当年青年出版社的一些编辑豁出去挺身而出了,多么仗义的一个文人!却因此而下放劳动,在那里受到了自己当初的下级和同事及“革命群众”的残酷迫害,直到被打得大小便失禁,还被群殴,终于从心灵到肉体被彻底摧垮,死不瞑目。

死后被埋在乱坟岗,害他的人还在他墓穴里撒尿侮辱。

频道:文化类型:文章专栏:黑马专栏标签:历史, 右派, 丁玲, 罗广斌, 萧也牧翻《作家文摘》,几乎漏掉一篇重要文章,而正是它激发我写这篇小文的。

看了左边关于丁聪的那篇,发现右边那篇文章是写萧也牧的悲惨人生的,而且有他一张照片!这是石湾的文章《她为死不瞑目的丈夫讨公道》。

萧也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照片,可知道这个人却是在二十多年前,而且他的传说为我的小说《混在北京》提供了几段素材。

可我就是没见过他的照片,这个人太传奇了,应该说是新中国第一个被大规模批判的作家,后来又惨死在五七干校里,据说是被活活打死的,凶手是他的同事们。

我记得80年代我毕业到中国青年出版社,分到文学编辑室,这个地方是新中国文学创作的重要源泉之一,以出版了“三红一创”(《红岩》,《红日》,《红旗谱》和《创业史》)和《卓娅与舒拉的故事》而著名。

能到那里工作,算我三生有幸。

但可惜的是,我是外国文学编辑,外国文学在那个编辑室里仅仅是很小的一部份,最重要的部分是当代文学。

那些几红几创似乎都离我很远,包括那些同事,感觉我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我还是隐约听大家讲些这个编辑室的光荣传统,包括说这个编辑室的最早的领导叫萧也牧,是个了不起的大作家,如果不是创作上受了批判也不会下放到这个基层单位。

我对中国当代文学史不懂,也就是听听而已,主要还是关心萧也牧和老前辈们出的那些书。

《红岩》是影响了几代人的,《红旗谱》。

是我的故乡老前辈梁斌的代表作,我曾专门仔细阅读,从中搜找一些家乡方言的表现方式,很受益。

再有就是《卓娅》那本书,儿时读过多少遍了。

有时就会想象,一个著名的出版社的著名编辑室里有个把著名的作家领衔,那才叫真正的文学摇篮,想象五十年代这里该是名家出入的地方,想象那样的文人雅士汇集的场景。

可惜,到八十年代,我几乎在那里见不到什么名作家,偶尔记得方方来过,风风火火的就走了,编辑们也没拿她当名家,她走后还在打趣:跟假小子似的。

后来真正让我震惊的事出现了:有几天有个老女人在楼里大喊“XXX是杀人犯!”声音很是凄凉恐怖。

老同志就嘻嘻哈哈告诉我们这个人就是萧也牧的妻子,非说萧也牧是被打死的,现在到处告状,说凶手之一就是我们现任的某大领导,结果是追的这领导到处躲,都无法正常上班了。

人们似乎是拿这当笑话在说,因为文革早就过去多年了,当年的事几乎都淡忘了,偶尔出来个人找旧帐,反倒成了笑料。

然后是那个女人给每个办公室散发她写的揭发某某某当年在干校里殴打萧也牧的揭发材料。

我记得我的门被敲开后,进来一个老女人,对我说:小同志,你是新来的吧,对过去不了解,发个材料给你看看某某的真面目。

我看了那些血淋淋的揭发材料,不寒而栗,了解到文革中这个出版社也曾血雨腥风过,有过打伤人的事件,还有萧也牧是被同在干校的同事打死的,这些人现在是我们可敬的领导。

我们这些小青年以为那发材料的是社办公室的,很不明白.我还拿着材料去问主任,主任就把我们手里的材料扣下了,说多少年前的事了,都说不清,何况是有了结论的,别乱传了,对社领导影响不好。

我们都以为是那女人发疯了,就没当回事.等后来明白了真相,想找回那"揭发"材料就不可能了,否则那也是史料呢.从此萧也牧就在我头脑里变成了一个想象。

后来写《混在北京》时,我就凭着这种想象,写了一个大作家兼编辑在文革中被当成坏人批斗殴打的事,还给这个作家起名“伍仁”,因为萧也牧的本姓是吴,叫吴小武。

直到今天,我才看到他的照片。

才知道萧也牧是在干校里被活活打死的,死时身上有鞭伤,脸是青肿的,很恐怖。

自己的同事就是这么害自己的同事的。

文学编辑室前主任江晓天回忆说:他看到有人用门板抬着萧也牧的尸体,身上盖着脏破的白单子,“两条劈柴似的的长腿大脚,直愣愣地挂在外边。

夕阳西照,一道道鞭打的发紫的伤痕,清清楚楚。

”他死后不能在公墓里下葬,只能葬在乱坟岗里,后来再去找,他的坟早被平了,根本找不到了,种上的庄稼,他的骨肉就永远地肥沃着那里贫瘠的土地,哪里的黄土都埋人.但他的妻子在那个时候因为条件限制,没有相机,没能拍下丈夫的鞭伤和青肿的脸,后来找各级领导告状时,丈夫身上有伤的事实只能靠旁观者证明,而且也不能确认到底是谁打的。

所以当时的团中央下的结论是“患有重病。

反被认为他表现不好,抗拒改造,加重他的劳动,使他精神上肉体上都受到严重摧残,使他病情恶化,以致死亡。

”我想这个结论是出自保护当时一些“受蒙蔽的革命群众”的原因吧。

在极左路线下,萧也牧被说成“没有改造好的摘帽右派”,身体有病干不了活还被认为是抗拒改造,肯定有“阶级觉悟高”的人为改造他而加重他的劳动量,干不好,还会殴打他,这样的人估计不止一人,他们是带着“阶级仇恨”打他的,可能也不排除有些人公报私仇。

但在那个年代,打一个坏分子简直就是正义行为,是为党除害,法不则众,调查起来大家都不承认,就混过去了。

想想那个年代有多么恐怖,一个人一旦成了坏分子,就成了人们恣意迫害的对象,成了贱民,打死都没人认账,最后“组织上”也无能为力,还要保护“革命群众”,被打死的就白白死了。

我估计被肖妻揭发的那几个人肯定是打过萧也牧的,但谁也不知道那最后一鞭子是谁打的,那致他死的一鞭子是谁打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前面更多的鞭子积累起来让他死的。

但谁也不会认为是自己那一鞭子抽死了一个当代重要的作家。

但这些人后来肯定有做噩梦的时候,有梦到萧也牧的鬼魂找他们算账的夜半。

我无法想象萧也牧死前是怎样被一些革命派鞭打折磨的,他心里想什么,那些打他的人想什么?我只知道,我小的时候看到隔壁小学的校长被揪出来游街时,我们往他们身上扔石子儿,那时的感觉是:坏分子打死一个少一个,而且小小的心里有一种折磨人的快感,是哈哈笑着扔石头的,那是因为我们在砸坏人,砸伤流血才好呢。

我想,那些打萧也牧的人肯定不乏这种心态的人,对一个反党作家,他们肯定是恨他不死,抽打他时看他挣扎,这些人肯定感到很愉快。

估计萧也牧是在人们哈哈笑着抽打下悲愤地死去的,他重病在身,根本无力反抗和自救,连逃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场殴打,就成了一场只有少数人头脑里的狂欢记忆了。

那天写了萧也牧后我就开始在网上查找与他有关的文字,终于找到一篇,骇人听闻!这位新中国第一个被“文学批评乱棍”(主要打手是著名的丁玲)打趴下失去创作权利的新锐作家,后来又被整成右派改造,从此小心做人。

但为了保卫《红岩》的作者罗广斌不被打成叛徒,他和当年青年出版社的一些编辑豁出去挺身而出了,多么丈义的一个文人!却因此而下放劳动,在那里受到了自己当初的下级和同事及“革命群众”的残酷迫害,直到被打得大小便失禁,还被群殴,终于从心灵到肉体被彻底摧垮,死不瞑目。

死后被埋在乱坟岗,害他的人还在他墓穴里撒尿侮辱。

这种残害简直是丧尽天良。

新中国第一个遭难的著名作家就这么含冤而死。

这些本来我二十多年前看到他的遗孀散发的申冤材料时就该受到触动,可当时刚参加工作,听一些老同志说那女人发疯找后帐,想推翻上级的审核结论是另有所图,我居然就信了。

后来又听说这些确有其事,但老女人的申冤终究是不了了之了,因为据说当初参与打人的人位居高位了,要安定团结什么的。

我在那个出版社用的都是很旧的桌子和柜子,还不知道哪个曾经是萧也牧也用过的呢。

于是我开始怀念这么一个我之前二十年的前辈和屈死鬼。

这样的事发生在1970年,都是后文革时期了,还是那么血淋淋。

现在的人不能忘这些。

以我们“窝里斗”其乐无穷的民族劣根性,天知道如果再有个类似文革的运动,会不会还有人遭毒手。

这文章的作者是萧也牧的同事张羽,我在80年代曾偶尔见过他,是《红岩》的编辑。

但那个时候他好像退休了,偶尔来办公室一下,我也不了解他的过去,只听人们说是《红岩》的编辑,就没留下什么印象。

他的文笔竟然这么好。

向张羽前辈致敬!这年头值得我们致敬的人真实寥寥可数了。

/publicforum/content/no01/1/288481.s html.......“文革”一开始,萧也牧弄不清这次运动要整什么人,只见出版社满院的墙壁上糊满了大字报,点的名不是王康,就是张羽。

什么“漏网右派”,什么“文艺黑线”……这些字眼都使他心里发颤。

他噤若寒蝉,真希望有个洞穴能让他躲进去。

他害怕历次政治运动,这次运动能够躲过去吗?1967年2月10日,他所尊重的《红岩》作者罗广斌竟被整死了。

这真是个晴天霹雳。

当刘德彬和杨益言来到北京,带给我们罗广斌惨死的噩耗,并希望出版社能给他们正义支持时,我立即赶到萧也牧家里,告诉他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他惊呆了,好半天没有说活。

闻讯而来的还有周振甫、陈斯庸、严绍端、施竹筠等人。

由于《红岩》的影响和罗广斌给大家留下的印象,尤其是作为编辑对作者和作品的感情,大家对罗的冤死非常气愤,一致认为应该为《红岩》正名,为罗雪冤。

当时情况复杂,斗争尖锐,难免使人产生顾虑。

陈斯庸小心地问:“中央现在什么态度?”我就所知向大家介绍了情况:重庆造反派诬蔑罗广斌历史上是叛徒特务;“文化大革命”中捞稻草;小说《红岩》不是自己写的,是个右派分子写的。

我说:“历史问题我们没有发言权,但小说是我们看着他们写的,我们应该秉笔直书、仗义执言。

作为编辑,我们有这个责任。

难道人被整死了,还不许人家说话吗?”萧也牧沉吟了一阵,决然说:“罗广斌如果活着,他也不稀罕像我这号人去支持他。

可是他死了。

连他这样的人也被整死了,我们还怕什么呢?”陈斯庸说:“要干就只好拼掉老命了。

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也要干到底。

”严绍端说:“今天我们在一起开会,那些整人的人要是问起,开什么会?就直告他:为了对付你们!”在会议结束时,萧也牧带着悲愤的心情慨然地说:“既是为真理而战,有了堂堂之阵,正正之师,虽千万人吾往矣!”在那个人妖颠倒、是非混淆的年代,中国青年出版社一批老编辑为保卫《红岩》,为罗广斌雪冤发出了正义的声音,在北京城,在天津,在上海,在重庆,在有关地区一新人的耳目。

他们把真相告诉社会,驳斥一切造谣诽谤。

萧也牧弯了的腰又立了起来。

他打消顾虑,挺身而出,编辑《红岩战报》。

第一期发表了杨益言的发言、罗广斌夫人胡蜀兴的申诉、《红岩》责任编辑张羽的《不许污蔑〈红岩〉》。

第二期发表了由萧也牧主持定稿的《罗广斌历史问题调查报告》。

他在核定这篇稿件时,把青年出版社内语文修养最高的老编辑周振甫、叶至善、覃必陶、金近、陈斯庸、孙培镜等请来,一起字斟句酌,缜密定稿,用最精练的文字、最确凿的论据,澄清诬陷者散布的谣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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