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女性主义批评角度解读《羊脂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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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女性主义批评角度解读《羊脂球》中的人物形象
莫泊桑,法国十九世纪后半叶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被誉为“短篇小说之王”。莫泊桑的小说创作遵循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即:必须仔细观察生活,从中找到别人没有发掘过的东西;反对在作品中现身说法,要保持客观;揭露和鞭挞资产阶级偏见。1880年,聚集在左拉周围的几个自然主义作家,以普法战争为题,结集出版短篇小说集《梅塘之夜》。而莫泊桑的《羊脂球》是其中最优秀的一篇,《羊脂球》的问世使他一举成名。
《羊脂球》讲述的是一八七O年普法战争爆发后,十个人身份特殊的人同坐一辆马车从鲁昂出逃,在出逃途中所发生的故事。作者在小说中用简短的笔墨塑造了十个性格迥异的人物形象:臭名昭著的奸商鸟先生和他的太太;大资产阶级、省议会议员卡雷·拉马东夫妇;道貌岸然的省议会议员贝尔·德·布雷维尔伯爵夫妇;两个保守且麻木不仁的修女;懦弱的民主党人科尔尼代和正直、勇敢、善良的妓女“羊脂球”。作品以马车和小旅馆为主要场景,以羊脂球的遭遇为主要线索,以“羊脂球分食给众人、羊脂球被众人胁迫委身于普鲁士军官和再次启程羊脂球被再次唾弃。”三个主要情节构成。下面我从作者对羊脂球、其他女性以及男性的形象塑造三个角度解读小说。
一、男权至上——“羊脂球”的命运悲剧
带有支配性的男性写作角度与表现手法
首先,值得肯定的是作者对羊脂球这一形象是充满了同情的。但是,受到社会普遍的男权主义思想的影响,作者在塑造羊脂球这一形
象时也隐含了一些大男子主义思想在里面。从作者对羊脂球这一形象的直接描述来看,作者是以一个处于支配角色的男性角度对其进行描写的。首先,对于“羊脂球”这一称号的由来便带有歧视性的意味。除此之外,作者对她外貌的细致描写更体现了对女性形成的惯有的刻板印象,对女性的描写偏重于描写其柔弱性。例如:极度描写羊脂球的丰满:“她浑身都是圆圆的,肥得要滴出油来,十个手指头也都是肉鼓鼓的,只有骨节周围才凹进去好像箍着一个圈圈……皮肤是光润而且绷紧了的,胸脯丰满得在裙袍里突出来。”细致地描写羊脂球的嘴唇:“下部是一张窄窄的妩媚的嘴,嘴唇是那么湿润,正好亲吻,嘴里是两排细小光亮的牙齿。”我们通过描述可以发现,羊脂球的外貌是极易让男性产生怜惜感甚至会产生情欲想法的。这一点我们从文中的男性对她的轻挑的言语,以及想要占有她的一些举动就可以看出。
“魔鬼”与“天使”——对女性形象的歪曲
西方宗教对女性有两种极端性的分类,一种是完美无缺的“天使”形象,另一种则是罪恶使者“妖妇”的形象。作者笔下的羊脂球虽然是身份卑贱的妓女,但是她勇敢、正直有浓烈的爱国主义,她反抗并杀死了入侵的普鲁士士兵,当普鲁士军官提出不正当要求时她断然拒绝,在谈论到战争时,她甚至为军队的无能而义愤填膺;她善良且具有奉献精神,在同行的人饥寒交迫时主动分享了自己的食物,在被扣留时,虽有千般不愿意但仍然为同行的人牺牲了自己。纵使周围人对她抱有敌意,但她还是以超越她自身的宽容,以一种博爱的情怀包容
他们。到文章的最后,她无法反抗只能无助地唔咽,成为了这一车上流社会人的牺牲品而被抛弃。羊脂球卑微地贡献自己,遍体鳞伤却只能默默忍受,甘做牺牲品。这无疑是作者心目中完美女性形象的化身之一,作者一方面将其审美理想寄托在羊脂球形象上,另一方面却又剥夺了羊脂球形象的生命,在她原本可以反抗到底时最终将她降低为男性的牺牲品。
宿命论——女性悲剧的起源
从这个形象的塑造我们还可以看出,作者的创作潜意识里面隐含有一种宿命论的思想在里面。在由男性创造的西方宗教里,以人类起源的神话为例来看,当上帝以亚当的一根肋骨创造出夏娃的时候,女性被男性支配的命运已然形成。羊脂球虽然勇敢反抗外国侵略者,杀了普鲁士士兵并逃走,但在男权至上的社会她始终逃离不了被凌辱被蹂躏的悲惨命运。她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妓女,就算她不断地以卑微的姿态讨好式地展现自己的善意,她也不能获得所谓上流社会的人的公平对待。因而,作者将文章情节写得波澜起伏,却没有给羊脂球一个走出歧视的阴影并获得被社会尊重的机会。就算她表现出了超阶级的博爱与宽容,她在上层人眼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妓女。这就是她的宿命,一副挣脱不掉的枷锁,她只能选择在所谓上层人士的凌辱之中苟且地活着,逆来顺受、受尽屈辱。
二、男权的附庸——其他女性的悲剧
女性自我的缺失以及成为男性控制女性的工具
其次,从作品中的其他女性形象我们可以看出,女性在男性作家
的笔下只是作为一个男性的附庸而存在。无论是鸟夫人、伯爵夫人、卡雷-拉马东夫人还是两个修女,作为一个女性在看待另外的女性时,她们总是以男性的角度来衡量女性,而不是从女性自己的视角出发,而她们所使用的语言以及道德评判标准都是属于男性专用的。这从贵妇人们第一次见到羊脂球时的窃窃私语,骂羊脂球是“婊子”、“社会耻辱”以及后来因羊脂球的不肯就范而说出的一些话:“跟所有的男子干这种事,原来就是这个倡妇的本行,我认为她没有权利拒绝这个人或接受那个人……她这个肮脏的女人,倒假充起正经人来了!”可以看出。如果是从一个女性的角度出发,对于同为女性的羊脂球的遭遇,首先应该是要展现出她们的同情而不是批判和辱骂。
贵妇人们在行为上也深深受到男人们的影响,因而行动缺乏自己的判断力,沦为男性压迫女性的工具。鸟夫人在享受羊脂球的同时,仍然像一个贵族一般,摆出一种高傲且警惕的假正经的姿态;当她得知羊脂球不肯就范时怒不可遏,甚至于像鸟先生一样吐出“这个肮脏的女人”、“强奸”等粗鄙的字眼,还说出“她既然是干这行的,为什么拒绝这个军官。”这样的话。卡雷-拉马东夫人有着他丈夫的资本家的思想,肤浅且盲目。她主动靠近伯爵夫人,以外表衡量人的好坏。虽然自身便是丈夫用来讨好军官的工具,自己也曾是“让那些较好的军官得到慰藉”的人物,而面对羊脂球将被凌辱竟然还称赞那个普鲁士军官“如果是个法国人倒还是个还不错的轻骑兵。”还萌生过如果她是羊脂球就宁肯拒绝别人,也不会拒绝普鲁士军官的想法。而伯爵夫人表面上是个和蔼宽祥的贵族,但内心却藏着损人利己的龌龊想
法。她一步步引导老修女讲出许多女性为男性牺牲的神话,借以同化羊脂球的思想逼她就范,表面仁义,实际却是用语言的软暴力逼人就范,而这些也是上层社会所共有的本性。
女性自身沦为宗教压制女性思想的工具
文中的两位修女是典型的被男性创造的宗教思想的傀儡。她们信奉着本来便对女性充满歧视的宗教,还用那些损害女性权益的宗教思想,以及所谓的伟大的女性形象来劝导羊脂球为男性牺牲。她们被宗教思想洗脑变得麻木不仁,心甘情愿地成为男性钳制妇女思想的工具。她们深陷其中浑然不觉,当老修女以“只要动机纯洁,行为本身总是可以得到天主原谅的。”的语言说服羊脂球牺牲自己,却全然不知自己成了压迫女性的帮凶,而后在启程离开时的车上,她们对羊脂球的目不斜视完全体现了她们的愚昧和麻木。
三、性别歧视——男人们对女性的欺压
文中科尔-尼代故意就着羊脂球的唇印喝酒以及趁着天黑想要侵犯她,甚至于到宾馆的头一天夜里想要迫使羊脂球就范。这些行动体现了男性对女性的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态度,用男性的力量优势对女性施暴。而鸟先生说的“跟歌谣里唱的小船上一样,吃那个最肥胖的旅客”的轻佻的语言,讨要食物时故作绅士假装正经,偷窥羊脂球与科尔-尼代的会面,抬头望着天花板时的意淫以及开低级趣味的笑话。这些都是男性对女性的歧视,以及男性对女性的语言暴力的体现。而普鲁士军官对羊脂球提出性要求,是男性对女性性侵犯的最赤裸裸的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