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乐、教育和美国文化

宁桥边一个叫 “ 东岸爵士吧”。听过之后就觉得是原汁原味的爵士乐 ，乐队 （ 就是本地的伴奏团加上特约 来宾钢琴或萨克斯风乐手 ），气氛颇像纽约的小型爵士乐酒吧，非常不错 。后来带学生去上海 ，安排活动 时又得知有一个Ｊ Ｚ Ｂ ａ ｒ ，时常有位叫赵可的歌手演出。赵可还给我们团现场展示，既演 出又介绍 中国的爵 士乐史和他 自己的音乐生涯。这样我慢慢了解到，爵士乐听众在 中国当代的兴起与发展。其实我一直感觉 爵士乐在中国有着无穷发展的潜力，虽然 自己不是音乐家，也乐见中国爵士乐的进一步扩张 。
ＧＬ ｏＢ Ａ Ｌ ｐＥＲ ｓ ｐＥＣ Ｔｌ Ｅ
爵士 乐 、教 育和美 国文化
【 美国】罗福林 （ Ｃ ｈ ａ ｒ ｌ ｅ ｓ Ａ． Ｌ ａ ｕ ｇ ｈ ｌ ｉ ｎ ）
几 年 前 ，我在 北 京住 了几年 。有 点爵士 乐 背景 的 我听 说 北京 有 爵士 乐酒 吧 ，马上 就去 打 听到 后 海 万
同的乐手 （ 小号、小提琴 、歌手，包括所有伴奏乐 抒发激动的感情，这为美国和世界现代音乐史增添 器在内 ）都会陆续来一回 “ 独奏 ”ｓ ｏ ｌ ｏ ，合着和弦
了一种具有无穷感染力，丰富多彩影响力的门类。
结构即兴创作出他们 自己的旋律。因此 ，爵士乐迅
所以蓝调 （ 可以说是非宗教的 “ 福音圣歌 ”），诉 速形成 了 “ 乐手之乐 ”的美誉 ，因为高手最 了不起 说着爱情失败的痛苦 、普通人所遭遇的人生挑战， 的独奏 ，有经验的乐手和爵士乐迷要比大众更懂得
一
种音乐在根本上是一种文化混合：非洲不同文化本 他们本身会成为表演的焦点，虽然不一定有歌手在
身有很丰富的音乐遗产，其 明显特点之一是复杂又 唱。这主要是伴奏跳舞的音乐，也是 当时的流行音 多层 （ ｐ ｏ ｌ ｙ ｒ ｈ ｙ ｔ ｈ ｍｉ ｃ ）和切分音的节 拍，这是西方 乐。他们奏的歌多数是听众很熟悉的流行歌曲，但
什 么 叫爵士 乐 ？从 乐 团的形 成 来说 （ 自然 不 一定 ） ，但 一 个经 典 的爵 士乐 小 乐队 必 备鼓 手 、 贝斯 吉
他或低音大提琴、吉他、钢琴 （ 为了提供伴奏的节奏与和弦结构）以及萨克斯风、小号、大号 、单簧管和 个或几个旋律 （ 绝不是 “ 主旋律”）的歌手 。另外 ，还有二十世纪后期盛行的 “ 大乐队 ” （ ｂ ｉ ｇ ｂ ａ ｎ ｄ ）
题 。此两种因素的结合给原本淡雅稳重的圣歌增添 的经典歌 ，然后在伴奏组 （ ｒ ｈ ｙ ｔ ｈ ｍ ｓ ｅ ｃ ｔ ｉ ｏ ｎ ）即鼓 了动荡、更多样的感情色彩 ；它既会控诉又能抚慰 手 、钢琴 、 贝斯等继 续 回放 和弦 结构 的基 础上 ，不
人 心 ，而且让 歌者 歌唱 时忍 不住摇 摆 身子 ，以彻 底
打好 了后来的乡村音乐 （ 从人生观和题材上 ）和摇 欣赏。其实这些特点我看还有点类似 中国的传统戏 滚乐 （ 从节拍和感染力／ 肉体的乐趣上 ）的坚实基 剧 ，如京剧、昆曲、越剧等。京剧的票友主要去观 础。这原先是美国黑人 自己的音乐，一个被压迫民 演员而非看戏 目，表演展现的不是剧作的艺术而是 族的创意表现并不是为了和他者及权威分享。他的 演员的本事：他嗓子如何、动作和舞蹈有无完全进 价值取决于美国黑人的经验 、他们的乐趣和需求。 入状态。我不知道的是 ，这些演员在唱戏时有无临 即兴演唱 ）的 自由？大部分爵士乐独奏 后来它的影响才扩展到音乐和社会的全面 。这种音 时改曲子 （ 乐在社会中扮演的是一种颠覆性的角色：原先是贫 的 自由是受限制的：即兴演奏，如你的调与歌的和 穷的、没有权利和缺乏正规的教育的人群 ，而早 弦不合 ，就不好听 （ 除了一些高手 的绝招外 ）。
一
种唱法，是可以背诵的、临摹的。其实这个误解可以理解，因为它涉及到中美文化间一些深刻的很微妙
的差 别 。
世界上不少人认为美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文化 ：美国烹调只不过是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 （ 而 且 披萨饼也不是美国人的发明）。美国创造的是好莱坞电影和流行音乐，而这一切都是谋利的产品。虽然有
一
的类型，即在上述基础上增添四五位小号手 、四个大号、四到五个萨克斯风，产生出非常雄伟的 “ 声音 墙 ”。这种乐 团在２ ０ 世纪２ ０ 年代￣ ｔ Ｊ ６ ０ 年代制造出了美国流行音乐的主要类型之一。在摇滚乐、电音等尚未 出现之前，这种乐团活跃于舞厅，在广播 电视以及好莱坞 电影里奏出几十年的经典歌曲、舞蹈的配乐。可 能 因此就形成 了一种对爵士乐的误解。此误解甚至在像 “ 中国好声音”的各种歌唱比赛节 目出现。有歌手 在 “ 爵士乐”的旗帜下现声，他们往往是很有才华 ，声音优美的歌手，而且在爵士乐中找到了独特的艺术 表现。但是对他们来说，包括他们的老师、节 目 制造组、主持人和特约贵宾，似乎都缺少对爵士乐的本质 的基本认识。在他们看来，所谓爵士乐和乡村音乐， Ｒ ＆Ｂ ，嘻哈一样是流行音乐的一种特定的风格，是
音乐从未有的传统。再加上美国自从独立之前主流 他们演奏的方式 才体现 了爵士乐 的本 质：即兴表
的基督教各新教派礼拜时唱的圣歌，提供了欧洲音 演。比如说 ，他们奏一首 “ 盆地街蓝调 ” （ Ｂ ａ ｓ ｉ ｎ 乐史上的丰富旋律 ，内容上配以切身痛苦的感情主 Ｓ ｔ ｒ ｅ ｅ ｔ Ｂ ｌ ｕ ｅ ｓ ）或 “ 我有节奏” （ Ｉ ’ｖ ｅ Ｇ ｏ ｔ ￣ｙ ｔ ｈ 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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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夸张Hale Waihona Puke Baidu，可这个看法并非缺乏根据 。让创作和精神 常不会阅读乐谱 。
上的东西产品化，越来越高效地制造出来在全球上 不是美国最有价值，最独特的文化特性 。 ２ ０ 世纪 初同时 出现的主要是在新奥尔 良流行 条件——即兴演奏。戴夫・ 布鲁 贝克（ Ｄａ ｖ ｅ Ｂ ｒ ｕ ｂ ｅ ｃ ｋ ， 推广，确实是美国的特长之一。但对我而言 ，这些 的迪 克西 兰 （ Ｄ ｉ ｘ ｉ ｅ ｌ ａ ｎ ｄ ），这才 具备 爵士乐 的 必要 从 音 乐的 角度 看 ，蓝 调 乐 、 乡村 、摇 滚 、 １ ９ ２ ０ － ２ ０ １ ２ ） 说过， “ 如果独奏者缺乏绝对 自由，那 Ｒ ＆ Ｂ 等 ，全都是由爵士乐演变而来 。爵士乐并非这 就不是爵士乐了。”在这些美国特色的音乐类型发 切的源头 ，那应该归于非洲裔早期当奴隶时唱的 展过程 中，逐渐涌现越来越多别具 才华 的钢琴乐 圣歌和民歌 ，包括经他们改良的纯民间的创作。这 手、歌手，以及黑管、小号、大号等乐器的高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