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千古巴人之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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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寻千古巴人之谜(下)
编者按:
最能反应古代巴人文化特质的是他们崇拜的图腾白虎、他们独特的乐器――14枚制巴人编钟、他们最为重要的经济物资――盐卤、他们与外族搏杀的――剑和他们活着用作生产生活资料死后用作棺葬的船。
上期已介绍了巴人图腾白虎、巴人乐器14枚制编钟和巴人最为重要的经济物资――盐卤,本期介绍巴人剑、巴人船。
从公元前十六世纪开始,巴人已在三峡地区频繁活动。
他们在长江两岸种植水稻和小麦,在与外族的血腥搏杀中,书写着自己的历史。
史籍中的巴人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民族,他们以刚勇尚武而著称于世。
巴人没有文字,在过去的漫长时光中,因为缺乏相关考古学实物的证明,巴人之谜一直是中国历史上的一大悬疑。
公元1996年,世界上最大的水利枢纽工程在三峡地区破土。
公元2001年,世界上最大的考古工地也出现在这里,在此之前,从二十世纪中叶开始的历次考古发掘,找到了巴人的一些功史线索。
今天,大规模的发掘有望解开巴人的千古之谜。
日渐丰富起来的遗存,正在使沉寂已久的远古故事渐渐
复活。
在三峡地区发现的巴人遗骸,巨大的骨架让人震惊,随葬的青铜兵器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这一切似乎印证着远运河的烈焰惊涛。
2001年9月,长江支流彭溪河畔,四川大学的考古人员正在进行紧张的发掘,这是他们已发掘了多年的巨大巴人聚落遗址,巨大的遗址面积和丰富的文化堆积令考古界震惊。
但仍有许多秘密藏在泥土中。
公元1984年夏天的一个早晨,重庆云阳县李家坝小学的教师刘某到彭溪边打水,在河边的一块凹地中,他意外的发现了一块青铜器的残片。
这个小小的发现,却带来了三峡地区考古史上的重大突破。
四川大学历史学系的考古人员在一周后赶到彭溪河边,大规模的发掘就此开始。
发掘面在不断扩大,发掘持续了很久,一个未知的神秘世界在考古队员脚下出现。
这就是后来被列为中国十大考古发现的李家坝遗址。
从李家坝出士的巴人遗物中,各式青铜器占了很大的比例,这当中有剑、矛、戈、箭镞等,它们仿佛从未经历过时间的黑洞,在我们眼中,更像是刚刚创作完成的艺术品,但它坚硬的质感却又透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杀伐之气。
面积巨大的李家坝遗址,在很长时间内令考古人员始终处于兴奋的状态中,正当他们为层出不穷的新发现而惊喜时,在彭溪河上游的开县余家坝,山东大学考古队又爆出惊
人发现:一座面积达5550米的发掘面中,大片的巴人武士墓惊现于天下。
惊异于其惊人的场面,考古学家称为战国士兵携械走出墓群。
这些墓葬埋藏了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
这里发生过一场怎样的战争?这些巴人将士死于何时?史书
上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从余家坝巴人墓中出士的同样是器形繁多的兵器。
这一切都昭示着曾经发生在这时的惊天动地的厮杀。
巴人也许是世界上惟一用战争书写整个历史的民族。
一部巴史就是一部战争史,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开始的对巴人遗址的屡次发掘中,找到了大量的青铜器。
其中以兵器为主,而其他的青铜器物也都与战争有关。
历史的格局是,当时在巴国的东面有强大的楚国,北面是雄踞关中的秦国,秦楚都是当时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国力相对处于弱势的巴国靠什么与之抗衡?史书记载巴人相
继与秦楚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并几度进逼楚国的都城江陵。
从出士的巴人兵器中,我们似乎得到了答案。
几千年前骁勇能战的的巴人,与他们相匹配的一定是同样优良极具杀伤力的兵器。
在冷兵器时代,武器的优劣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战争双方的胜负。
2001年10月,在湖北鄂州市博物馆,多年从事古青铜兵器复制的董亚为先生为我们演绎了青铜剑的工艺制作过程。
这一切把我们带回到二千多年前的青铜时代。
二千多年
前的巴人工匠已具备了非常精湛的冶炼制作技能,同当时的中原和秦楚等大国相比毫不逊色。
而巴人在兵器制作的种类上更为丰富,在纹饰上更为精致。
二千多年前的巴人兵器已显露出相当系统的制作工序和精确的科技含量。
青剑中各种金属的比例含量的精确度即使用今天的现代设备检测也出入不大。
兵器中青铜的含量偏重,保持了兵器的坚硬和锋利。
春秋战国时期,一代一代的巴人工匠凭着自己的经验制作兵器。
他们没有任何用于参照,检验的设备,整个制作过程和金属调配过程都靠手工完成。
从这些出土的秦兵马俑中,我们可以想象出当年强大的秦国,而与之相持不下,拥有半个中国的楚国,其武力的强大也可想而知,当时的秦楚两国,除了拥有精良的兵器和强大的国力外,还拥有非常精良甲胄防护设备。
大量的实物证据表明,战国时期,秦楚两国已大规模的使用了金属铠甲。
我们今天所发现的巴人武器,当时也具备了与秦抗衡的实力。
而在有史以来的发掘中,考古学家对巴人军队防护装备的发现几乎是零。
勇武的巴人显然不能仅凭血肉之躯与外敌抗衡,在连年不断的征战中,他们用什么东西保护自己的身体呢?
当秦楚等大国庞大的战车队在平原上冲突酣战时,在三峡的峡谷沟壑间,巴人的军队却仍靠他们强健的四肢翻山越
岭,跨江涉水。
特殊的地形,巴地金属原料蕴藏量以及巴人有限的开采能力,使他们不得不放弃沉重的金属铠甲而另辟蹊径。
古代巴地畜牧业比较发达,山野中多有坚实的野藤,巴人将藤条用烟火烤使之结实,再将其编制成藤甲,巴人选择轻便的皮革和藤条制成甲胄,使他们能灵敏的活动在山谷地带。
巴人的盾牌,多用坚木制成,这种木料具有很强的吸附力和韧性,敌方的刀剑砍刺在上面,通常难于拔出,其结果可想而知。
随藤甲一道消失的是历史上武威赫赫的巴人,很久以前,巴国就已消失,很久以后,面对着这些巴人的遗骸和这些吸附着巴人魂魄的青铜精品,我们感到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二十一世纪,居住在南中国的许多地区的土家人,一直是史学界所认定的巴人后裔。
今天的土家人,有着淳朴强悍的民风,歌舞似乎是他们讲述生活的惟一方式,当中充斥着浓烈的武风。
从他们的歌舞中,我们找到了与历史的神秘联系。
土家人的这些激情狂放的舞蹈,可追述到远古。
因为巴人的赫赫武风,他们作战时的歌舞便长久的传下来。
直到汉代,宫廷中仍流行这种名叫“巴渝舞”的歌舞。
在巴人的心目中,歌舞的意义非比寻常,它是巴人强悍威武的重要组成部分。
据专家考证,今天土家人的摆手舞正是由此演化而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转变为纯粹的欢庆与祭祀舞。
在土家舞蹈的动作中,今天所表现出的仍是一种高度的
协调性和自觉的群体意识。
巴人在战斗中所表现出来的群体意识和对死亡与恐惧独特的渲泻方式是他们勇猛无敌的关键,这是一种超越规律的力量。
19世纪,在世界的另一端,非洲的土著祖努人凭着一种原始武力和群体意识,用弓箭和投枪屡次打退拥有现代火器和号称世界作战列队第一的英军,这是对古代巴人的最好诠释。
1999年,在三峡地区出土的几县巴人遗骸被送到了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庄孔韶教授的实验室。
到2001年,庄孔韶教授对巴人遗骸DNA的研究已持续了两年。
庄教授已从现有的几具遗骸中找到了类似的基因成份。
这进一步证明了史籍中的一些记载和考古学的一些推论。
从当今土家人体内采集的基因,也被送到北京庄教授的实验室,用以证明他们与巴族间可能的血缘关系,然而,因为年代的久远,这项尖端的科学实验尚未获得确切的结论。
庄教授和他的助手们仍在作不懈的努力。
历代的史书对巴人的记载,带给我们以语焉不详但尚可连贯的历史脉络。
从春秋到秦始皇统一天下的漫长时光中,战争对于巴国来说几乎就是全部内容。
对于每一个个体的巴国男人来说,血腥的搏杀和死亡的荣耀也贯穿于他们的一生。
他们用浪漫的歌舞和顽强的生殖驱赶着死亡的阴影,延续着祖先的光荣。
在一本名叫《神秘地北纬30度》的书中,作者以神
秘的笔调描述了发生在地球上这个特殊区域的一系列凶险奇异的超自然现象:百慕大离奇的飞机、轮船失踪案、金字塔中的法老魔咒……这一切都发生在北纬30度线上,这里是人类认知的黑洞。
武陵山脉横贯南中国的几个省区,地貌错杂,其间山高林密,峡险水急,北纬30度线穿越当今土家人居住的许多地区。
这里曾是古代巴人最后的家园,我们可以肯定,这里的土家人还保留了先祖最原始的古风。
晋朝陶渊明在一篇叫做《桃花源记》的文章中,曾指绘出一群居住在奇山秀水间的奇异人,他们是一群生活在时间之外的人。
早已作古的陶渊明不会想到,他所描述过的地域今天依旧神秘。
公元前221年,秦国大将司马错灭掉了川西的蜀国后挥师剑门关,直取长江中游的巴国,几个月后,夹在楚秦之间被楚军逐到嘉陵江流域的巴国无声的灭亡了。
在武陵山区的土家人中,至今仍保留着许多鲜为人知的习俗,“登刀树”是土家人沿袭已久的习俗。
今天,即使是“刀树”的表演者尚不能完整的讲述仪式活动的来龙去脉。
从某种程度上讲,它们现在带有很强的娱乐性质。
但从人类学的角度来看,这当中却包含着必然的因果关系。
从一件出土的巴人淳于上,我们发现了一些有趣的图语。
这些图语非常神秘,当中的大部分至今仍无法破解。
但
许多符号作为一种象形的载体,却又带给我们许多可能的信息。
船形符号常见于巴人的众多器物中,这件淳于上的船形符号却包含了非同寻常的内容。
这个船形符号中,船头符号呈“中”字形态,这可能是巴人的傺祀符号,是祭坛与神树的合体。
而上端的“十”字符号,被普遍认为是太阳的符号。
“神树”是古巴人无界通灵的中介物,史籍中曾载有巴族“俱事鬼神”的习俗。
对于古代巴人来说,祭祀活动有着与战斗同样重要的意义,燃烧神器使他们相信自己更接近天宇。
古蜀三星堆文化遗存中发现的“神树”,竟与巴地淳于上的图案内容相似。
两者图案上都有一根粗壮主干,直立通顶,顶端皆呈花苇形状,树上都有鸟,树枝弯曲下垂。
史书记载:古蜀的最后一代君王开明氏为巴族。
开明氏时的巴蜀,在文化上已经水乳交融。
“神树”是否就是当今土家人的“刀树”?
古埃及人认为,“死者的亡灵要是能够搭上太阳的大舟,便可避免妖魔的侵害,而得安抵乐土”。
在古巴人的信仰和生活中,船具有多重意义。
上个世纪50年代,考古人员在重庆的巴县东笋坝和昭化的宝轮寺同时发现了多达数十具的巴人船棺葬。
当年亲自参加发掘的考古学家王家佑先生,对当时的情景,至今记忆
犹新。
船棺发现时棺中骨骸均已朽净,仅存牙齿。
但我们看到棺中情形却勾画出巴人当时的生活图景。
兵器、木梳、陶器,各种水果的残迹,漆器,木盘等多达十余种,这一切仿佛是家中的陈设被有序摆放。
古代巴人用制作独木舟的方法制作船棺,船棺是他们死后的家,他们是典型的江河民族,生与死都与水连在一起。
从廪君之初的浮舟击剑,到征服三峡激流险滩的庞大船队。
船正如战争之于巴人,构成悲壮巴史的重要部分。
龙舟,一种游弋于今天与过去的远古符号,它带给我们的秘密暗示具有强大的力量。
龙舟的真正含义及源起即为招魂引魂的仪式。
今天,在三峡地区,这种龙舟竞渡的场面仍随处可见。
(编辑/田宗伟)
巴人剑
巴人兵寨遗迹摄影/陈业青
巴人石屋摄影/陈业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