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封笔”“歇笔”及其他——答张昌华几个问题(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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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封笔”“歇笔”及其他――答张昌华几个问题（节选）

〖童年絮语〗

〔问〕你是以诗歌名震文坛的，近年来为何转向散文？是你时下对散文的兴趣大于诗歌，还是基于读者而考虑此举？

〔答〕其实我几乎同时开始写诗和散文，只不过诗歌的发表恰逢其时，因此赢得读者。散文原是插队期间几本日记，回城之前烧毁。1972年应郭风先生之约，几页断章发表在他主持的《榕树》创刊号（1980年）。

1986年上海文艺出版社为我出版第一本散文集《心烟》，收集了1972―1985年的作品，而后我开始转向。第二本是《秋天的情绪》（华侨社），第三本是《硬骨凌霄》（珠海社），1998年浙江文艺社出第四本《露珠里的“诗想”》，接下去是《渡向彼岸》（暂定）专写德国生活。

现实非常清楚：诗的时代已全面消逝，我们面临的是一个散文化语境。物欲、商品、感官、一次性消费，正在引诱和逼迫人们放弃理想化的“诗意的栖息”而转向平淡琐屑的“日常”生活。散文在大众、日常、趣味方面突出了诗歌的某些缺憾，诗歌确实也存在自己的盲区。换句话说，许多东西用散文来表会比诗合适，有些话语也是难以用诗来传递的。因此，一些诗人移情散文是不足为奇，正如一些诗人别恋于小说一样。不管是坚持、或改向、或双栖，完全是种个人选择。但真正的好散文是不可能太多的，“真散文”是必须源于生命灵魂一段深刻而独到的亲历，它在人的一生中能有几次呢？

借次机会，我想要澄清一个事实：在大连全国中年作家座谈会上，我用自嘲揶揄的口吻，说我“堕落”为写散文。堕落两字是加引号的，不料被一些新闻媒体迅速改造为“舒婷说写散文是堕落”，害得我一些散文朋友纷纷向我掏剑问罪。我本来就写有几本散文，接下去还会写，怎么可能堵自己的路呢？看来我们大家都应该读点《魔鬼辞典》。

（选自《露珠里的“诗想”》，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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