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泥碾作尘 只有香如故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关于陆游的主题阅读

【写在前面】

陆游才华横溢，仅诗歌就有九千多首，是目前留传作品最多的一位诗人。他的一生非常不幸：参加进士考试和礼部考试两次获得第一名，却两次被秦桧除名；有飞马追击敌人的万丈豪情，却在大散关前迎着刺骨的寒风三天未食；一生深爱自己的表妹唐婉，却不能厮守。他壮志凌云，忧国忧民，却报国无门，爱民无力；他才华横溢，满腹诗书，却生不逢时，郁郁不得志。他用一生诉说着一句话：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陆游的爱国梦】

战士的无奈

——陆游心中的慷慨与悲凉

蔡建境

南宋嘉定二年，85岁高龄的陆游怀着“死前恨不见中原”的遗憾，写下了一首《示儿》诗：“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陆游唯一挂念的就是未能见到祖国的统一。这是何等赤诚的爱国之情，又是何等急切的救世之心！

这赤诚和急切之中透露出深重的凄凉和无奈。读陆游的诗词，我们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在他心中激荡着的，不仅是一个诗人的艺术沉思，更多的是一个战士的愤怒呼号。

翻开他的诗集，随处可见这样的诗句：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常恐埋山丘，不得委锋镝！

肝心独不化，凝结变金铁。铸为上方剑，衅为佞臣血。

壮心未与年俱老，死去犹能作鬼雄！

无论是“僵卧孤村”，还是身处泽中；也不管是少年意气，还是“白发萧萧”，更无论醒时梦中，他心中激荡着的都是铸剑平妖、为国杀敌、战死沙场的壮志雄心。他一生最为担心的就是不能临阵杀敌以身殉国；最感耻辱的就是不能像战士那样“委锋镝”而整天守着妻子儿女；甚至宁愿凝结肝心化为金铁，去铸成那杀敌的上方剑，以三尺霜锋衅佞除孽……这慷慨悲歌中，蕴藏着的是一种怎样的战士情怀！

事实上，生活在内忧外患中的陆游，“儿时万死避胡兵”，从少年时代就饱尝兵荒马乱和颠沛流离之苦，“少年志欲扫胡尘”，在很早的时候就立下了“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雄心壮志；而成年后的坎坷仕途，也并未动摇他坚持抗战、反对妥协的爱国信念，仍然怀着“报国计安心，灭胡心未休”的心曲，甚至到了老年也还仍然存有一颗“一闻战鼓意气生，犹能为国平燕赵”的慷慨奋激之心。钱钟书说：“爱国的情绪饱和在陆游的整个生命里，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里，他看到一幅画马，碰到几朵鲜花，听了一声雁唳，喝几杯酒，写几行草书，都会惹起报国仇、雪国耻的心事，血液沸腾起来……”但是陆游“横扫虏廷，雪我国耻”的慷慨雄心，最终还是化成了“满眼是桑麻”的平淡生活。从而，“自期谈笑扫胡尘”的慷慨与“书生无地效孤忠”的悲凉，郁积成陆游一生的情结。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虽然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品格，保留着固有的芳香，却无法阻挡“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命运。这种孤独和愁苦，写的是梅花，喻的恰是自我。

按说，陆游生活的时代，正是金人南窥、胡马渡江、风烟四起的年代；也是令无数慷慨男儿悲愤不已、热血沸腾、慨然报国的年代。而边关月色、塞外角声、金戈铁马，更是呼唤英雄而英雄辈出的时代。辛弃疾、陆游、张孝祥、杨万里、范成大……这些慷慨悲歌之士，都有可能成为叱咤风云、名垂千古的一代名将。但是，懦弱苟安的南宋小朝庭，不仅没有给

他们创造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机会，而且还处处刁难、掣肘，扼杀了一个又一个将才。

“国家不幸诗家幸”，没有能够成就抗金报国的伟业，却成就了一代伟大诗人的艺术高度。然而，做一个诗人并不是陆游的本意，那仅仅是在成为一个真正战士的理想难以实现的情况下的一种无奈选择。

【陆游的言志诗】

追慕先贤留佳篇

——陆游诗中的诸葛亮

剑之光

少时谈诗，唯爱唐诗，即便游这样的宋代大诗人，给我的印象也仅仅是其创作甚丰存诗近万而已，读过的诗作亦只限于课本中《游山西村》、《示儿》等寥寥几首。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春夜，捧读《陆游诗词精华》，走近陆游鲜活真实的内心世界，放翁的形象开始渐渐清晰丰富起来。

陆游所处的时代，可谓是多事之秋，北方的女真族早有投鞭渡江之志，对中原这块沃土虎视眈眈，在他出生的第二年，金兵便渡过黄河，攻陷北宋都城汴京，徽宗、钦宗二帝被掳北去，这便是靖康之耻。

兵荒马乱给襁褓中的陆游留下了最初的记忆，他先随父亲逃亡到寿舂，之后又居东阳，九岁时才回归故里山阴。几经辗转颠沛流离的生活，给陆游幼小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在众多的诗作中，都抒发了自己欲效法先贤挥师北伐一酬壮志的豪情，其中提及最多的便是三国名桐——诸葛亮。这原本躬耕南阳的一介布衣，感于刘皇叔三顾茅庐的知遇之恩，鞠躬尽瘁。刘备白帝临终托孤，他受命于危难之时，六出祁山，北伐曹魏，欲一统中原，无奈出师未捷，身死五丈原。英雄相惜，陆游联想起国家的命运和个人的际遇，自然是泪满衣襟热血沸腾，万般感慨尽倾注笔墨之间。

“早岁哪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前四句追忆南宋抗金史上曾有过的光辉业绩，阐述当年长江北岸造舰拒敌、西北边界铁骑奔驰的气势，抒发了自己早年的抱负，但诗人一生以身许国，到双鬓染霜却壮志未酬，悲愤难抑，“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双鬓已先斑”，出语沉痛之极。虽如此，诗人仍壮心不已，“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难堪伯仲间”，出师一表光耀日月千古流传，千年以来谁比得上你一片肝胆忠心?对诸葛亮的仰慕之情，效仿之意，溢于言表。

而作于淳熙三年初夏的《病起书怀》则别有情趣。陆游因豪放嗜饮，被同僚讥议“不拘礼法恃酒颓放”，遂被免职。罢官后重病二十多天，愈后陆游浮想联翩，他想到饱受创伤的祖国，想到陷于水火的黎民，想到遭遇，位卑未敢忘忧国，依然是“出师一表通古今，夜半挑灯更细看”。通过半夜挑灯细读诸葛亮《出师表》这一特写镜头，栩栩如生地构画了一个百折不挠的亢奋之士的形象，慷慨激越之气，跃然纸上。

“平生万里心，执戈王前驱。”陆游素有大才，渴望能纵横疆场建功立业，然而他的一系列政治主张非但没有被采纳，反而触怒了君王，因而屡遭罢黜。他在诗中每每引用诸葛孔明的典故，是借酒浇心中块垒，寄托自己生不逢时的感叹，鞭挞统治阶级醉生梦死妥协投降的无耻行径。

一个是旷世名相，一个是一代诗宗，跨越时空，追慕先贤留佳篇，诗中有史，史中有诗，谁能真正悟透其中底蕴?掩卷，我仍回味再三……

【陆游的亘古情】

沈园——忧伤美丽八百年

寅公

你是陆游和唐婉“一怀愁绪，几年离索”的断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