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不说谎:徕卡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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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非专业摄影师,徕卡比任何一家生产商都更像一个暗藏阴谋的传说。但对于固执的美学家而言却是另一种情况,徕卡可能带有某种贬损之意。那种朴素而永恒的见证伤痕的渴望,能把布列松和徕卡迷聚拢在一起,把奥斯卡-巴纳克和M8的诞生串连在一起,把俄国革命者与闪光灯下的美国裸体模特联系在一起。
纽约客 | 相机不说谎:徕卡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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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豆芽蛋
发布:2012-05-05 12:30:39双语对照 | 查看译者版本
索尔姆斯是一个位于法兰克福以北五英里的德国小镇。拐过主街道,驶下宁静的郊野马路,路旁散落着独栋式住宅,在这个八月末温煦的早晨,一个人也没有。再没有比德国人更坚实的中产阶级群体了:想象一下,你可以和你的姨妈来到这儿共享咖啡与糕点,可这未免太没劲了。等来到奥斯卡-巴纳克大街(Oskar-Barnack-Strasse),镇子已快到尽头了;可就在铁路线前方有一些工业厂房,外边的标志上有一个小红点。尽管这样说有些炫耀的意味,但如果你想一窥这世界上最精美的机械制品,这儿就是你该去的地方。
许多人也许要不同意了。拿布加迪(注:意大利知名跑车品牌)的粉丝来说,他们一定会让你去关注布加迪Type 57 Atlantic型跑车,据我所知,这可是唯一一部由按摩师设计的车。我个人觉得,死在兰博基尼Miura的轮下也是一项殊荣——其实也不难办,在你接近170英里每小时的时候,朝路人招招手……但汽车是需要燃料的,而真正的机械装置自己就能够运作。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以这种技术装配而成的机械装置需要每个使用者都拥有更娴熟的技能,不管专业人员还是笨手笨脚的人。我们需要这样一台机器来升华并促进我们对世界的了解,而不是使之受阻隔甚至粗糙化:我们不仅想欣赏它,更想通过它看世界。这种情况下,我们就需要徕卡。
徕卡诞生于1925年,这一年徕卡I型相机在莱比锡博览会上亮相。其后的八十余年里,一代又一代的使用者在他们的紧急时刻或灵感瞬间选择了徕卡。亚历山大•罗德钦柯,安德烈•柯特兹,沃克•伊文思,亨利•卡蒂埃-布列松,罗伯特•卡帕,罗伯特•弗兰克,威廉姆•克莱因,盖瑞•温诺格兰德,李•弗里德兰德,以及塞巴斯提奥•萨尔加多:这些是其中一部分与徕卡的品牌相关的名字——甚或像布列松,这个名字已经永久地和徕卡烙在了一起。
即便你并不关心摄影,你的脑海中依然会充满徕卡相机的摄影作品。那张著名的切格瓦拉头像,出现在数百万表达抗议的文化衫和学生宣传墙上,用的就是徕卡相机的人像镜头,那是一枚较短的90mm远摄镜头。那张照片由阿尔贝托•迪亚兹•古蒂雷兹(更多人叫他科尔达)于1960年拍摄。同样
还有艾略特•厄韦特摄于1955年的黑白照片,汽车后视镜里反射的微笑与亲吻。更为出名的是1945年时代广场上胜利日那个轻柔的瞬间,还是徕卡——一位水手搂着一位护士,使她向后弯着腰,护士的手半推半就地抵在他胸前。相机后面的人正是阿尔弗雷德•艾森施泰特,《生活》杂志的摄影师。他回忆道:
当时我正一边拿着我的徕卡相机跑在他前面,一边侧过我的肩膀往回看。可是没有一张我自己可能满意的照片。突然就在那一瞬间,我看见什么白色的东西被抓住了。我回过头,按下快门。
他连拍了四张,其中就有那张。“就是在几秒钟里完成的,”他说。关于徕卡你需要了解的一切全都展现在那些“几秒钟”里了。摄影师当时正在奔跑,他所携带的东西得足够轻便,运作良好,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他一转过身就“开火”,就像日舞小子(注:Sundance Kid是哈利•阿朗佐•隆格巴的绰号,美国旧西部时代著名不法之徒)一样。对他和那位惊呆了的护士来说,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所有事物都秩序井然——角度,周围的人群,护士闪亮的白色裙摆,水手的帽子。那时的时代广场是欢乐已经失控了的舞台;艺术家的工作就是hold住全场,相机的任务则是将生活(或者至少是生活的加工版,因秩序与冲击力而锦上添花)呈现给《生活》的读者。
可是,凭什么一块金属和玻璃造的玩意儿比别的相机更能胜任这个职责呢?要是艾森施泰特用了别的相机,就真的会逊色不少,甚至无法一击即中吗?最近徕卡开始生产小型数码相机和体积庞大的单反相机R9,但公司五十多年来引以为傲的还是35mm的M系列测距式相机,经久耐用,操作方便,价格高昂,就像一位不会轻易改变的伴侣。这个系列目前有三种型号,徕卡MP是其中之一,四千多美元的售价让人哑然。站在索尔莫斯一尘不染的厂房外,看着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头戴保护发网的女工们用纤细的笔刷给每只镜头的边沿细细描上黑色颜料,我想你肯定明白自己的钱究竟花在哪儿了。需要提醒你的是,四千美元并不包括镜头,只能买到MP的机身。要是你不配镜头的话,相机看起来就像是牙龈上没有牙齿似的,而最便宜的镜头需要近一千美元。(花5500美元你能买到市面上最普通的50mm,f/1的定焦头;要是有谁想拍“月光照”,你懂的......)如果你只是想给你的孩子拍照,佳能的PowerShot有何不可呢?在线上只需要200美元就能买到一部PowerShot SD1000,能拉近拉远,自动对焦,自动设置曝光,自动预先显示框架,没有哪一点是MP这个哼哼唧唧的贵族能屈尊办到的。让这场竞争来得更赤裸裸一些吧:SD1000是拥有百万像素的数码相机,而徕卡还在用脆弱得不堪一击,随时可能烧着的胶卷来储存图像。在你将小孩儿画到羊皮纸上的时候,告诉他们要保持笔直的姿势是相当无力的。你是要有多脱节啊?
对于非专业摄影师,徕卡比任何一家生产商都更像一个暗藏阴谋的传说:慕名而来的傻瓜们花了大比的钞票,以一种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失败的尝试
开始拍摄他们认为靠谱的照片。就像那些只在周末活动的玩儿票高尔夫球手,握着卡拉威(译者注:Callaway是国际知名的高尔夫运动品牌)的“贝尔莎大炮”球杆一记响亮挥杆,力图说服自己只要再多一点点犀利的洞察力,他们就能一秒钟变老虎伍兹。但对于固执的美学家而言却是另一种情况,徕卡可能带有某种贬损之意。他们认为不论手中握着什么相机,才华才是更重要的,并且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对的:伍兹用一根车库里生锈的铁五号(注:five-iron,一种高尔夫球铁头球杆)就能搞定我们,布列松可以拿着一部布朗尼(注:Box Brownie,柯达早期的120相机)和一个胶卷,以他一贯的平静和意外之举,创造我们其他人用了一辈子徕卡也无法完成的奇迹。布列松自己十分清楚这一点:
我没办法放弃徕卡,尝试了很多不同的相机以
后我还是用回了徕卡。这并不是说对每个人都
适用,但就我而言这就是我需要的相机,它真
正地构建了我的视觉延伸。
被问及对徕卡的看法时,布列松形容说感觉是“犹如一个温暖的深吻,一发左轮手枪的射击,一张心理医师的躺椅。”这样看来,五千美元倒像是捡了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