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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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新时期小说的“审丑”趋向
文章摘抄:
1. 我摇摇头,心想还是回家吧。
一天下来,我的绸衣磨破了,肩上的皮肉渗出了血。
我一个人往家里走去,走走哭哭,哭哭走走。
想想自己才挑了一天的钱就累得人都要散架了,祖辈挣下这些钱不知要累死多少人。
到这时我才知道爹为什么不要银元偏要铜钱,他就是要我知道这个道理,要我知道钱来得千难万难。
2.我爹死后,我像是染上了瘟疫一样浑身无力,整日坐在茅屋前的地上,一会儿眼泪汪汪,一会儿唉声叹气。
3.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凤霞死后躺到了那间小屋里,我去看她一见到那间屋子就走不进去了,十多年前有庆也是死在这里的。
我站在雪里听着二喜在里面一遍遍叫着凤霞,心里疼得蹲在了地上。
雪花飘着落下来,我看不清那屋子的门,只听到二喜在里面又哭又喊,我就叫二喜,叫了好几声,二喜才在里面答应一声,他走到门口,对我说:“我要大的,他们给了我小的。
”
4. 有庆,凤霞都死在那家医院里,没想到二喜到头来也死在了那里。
你想想,我这辈子三次看到那间躺死人的小屋子,里面三次躺过我的亲人。
我老了,受不住这些。
去领二喜时,我一见那屋子,就摔在了地上。
我是和二喜一样被抬出那家医院的。
关键词:审丑、艺术形式、审视
正文:
雨果曾认为:“万物中的一切并非合乎人性的美,感觉到丑就在美的旁边,畸形靠近着优美,粗俗藏在崇高的背后,恶与善并存、黑暗与光明相共。
”他创造了阿西莫多这个拥有奇丑外表的人物,同时赋予这个人物无比美丽的心灵。
自古以来,丑从来都是被认为是美的对立面,但它确是客观存在的,即使它的存在让事物看起来不是那么协调,它也是事物本质内容之一。
人们总是以丑衬美或者有意忽略或排斥它的存在,这与传统美学的认知是有极大关联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忘却它的存在。
时至今日,美丑的认知已有了很大的发展历程,“审丑”也成为新时期小说的一大突破。
作者在创作时接受并认为丑是病态时代的一大特征,他们成为有自觉审丑意识的一群人,通过极端极度的“丑”来揭示事物的本质内容,提高渲染力。
一、《妻妾成群》
作家苏童以“审丑”的方式来还原那个时代下真实的女性原貌,他始终站立在中性的角度来叙述整个故事。
《妻妾成群》里的颂莲、梅珊、卓云等等女人无一不处于封建制度所笼罩的黑暗之下,她们的挣扎、抵抗是那么渺小、微不足道。
传统意识里,女性所代表的一直都是温婉善良的代表、柔美动人的象征。
然而在苏童笔下,每一个女性的确都是美丽动人的,但是却也都是病态的。
他通过描写不同女性之间的冲突斗争以及种种病态的行为来揭示那个时代下可悲的封建制度,揭示女性是男权主义的牺牲品并控诉社会封建制度的不人道及不合理。
作品里的颂莲也好、梅珊或者卓云也罢,她们即使是放到今日也可以堪称为优秀的女性。
颂莲作为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女大学生,自然有着不俗的气质教养。
梅珊作为戏剧名角,除了倾城的容貌还有着不俗的喉嗓。
通过作品中对卓云的描写也是可以看出她本身看上去是温婉柔和的。
如此这般各有动人之处的女性在深宅大院里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悲剧,她们费尽心机却自始自终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即使得到也都只是暂时的,最终的结局是男人
的背叛和舍弃。
她们是美丽的,但不善良,即使原本善良,最终在封建制度和男权主义环境下成为一个充满心机、无谓善恶的人。
梅珊违背了传统女性观念出轨他人,出卖自己的肉体甘愿堕落沉沦。
颂莲出卖了自己的人格抛弃爱情选择依附于男人,怕失去依靠从而对自己的男人充满强烈占有欲,而卓云则是通过极其残忍又可怕的手段只为稳固自己的地位。
苏童对颂莲的刻画表现出那个时代下女性对自我意识的狭隘和脆弱,她的思想中充满强烈的人身依附意识,选择归顺于男权意识,她的命运注定是可怜又可悲的。
而卓云的存在则是另一种意识的体现,她表现出旧时代下女性与女性的对立,她们互相毒害,互相撕扯,却转而讨好男权,她们注定存活在悲剧的深渊。
苏童在《妻妾成群》中毫不留情且直白的描写出女性的阴暗面,除了同情以为更是为了揭示造成如此结果的原因。
苏童通过“审丑”来直击人心,反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拷问人性的丑恶。
二、《红高粱》
莫言在《红高粱》这部作品中通过赤裸直接的暴力描写来表现“审丑”艺术。
整部作品以虚拟人物构造的形式来描写东北高密发生的野性传奇和民间土匪司令于占鳌的传奇人生。
作品内容充斥着血腥、性爱和暴力,诸如“屎”“尿”“尸体”“野合”等字眼不断在作品中出现。
莫言通过孩童角度进行“审丑”叙述,通过稚嫩的视角去看待真实的世界。
“丑”在莫言的笔下是另一种真实,虽然不堪但也是一种历史真实,给人以陌生却如熊熊烈火般热烈炙热的情感、视觉冲击。
文中于占鳌在戴凤莲出嫁时对她萌生爱意,在她回门时劫她在高粱地野合,杀死她的麻风病丈夫,正式成为她的情人,与她开始激情迷荡的欢爱。
在当时的年代,这是违背伦理的食物,不被当时传统观念所接受,莫言却通过“审丑”此事,以不羁的野性生命力为基调,另类的表现出他心中的自由向往。
在描写罗汉大爷的死时,莫言更是不遗余力地去雕刻他的惨状“孙五操着刀,从罗汉大爷头顶上外翻着的伤口剥起,一刀刀细索索发响。
他剥得非常仔细。
罗汉大爷的头皮褪下,露出青紫的眼珠,露出了一棱棱的肉。
父亲对我说,罗汉大爷脸皮被剥掉后,不成形状的嘴还呜呜噜噜地响着,一串一串鲜红的小血珠从他酱色的头皮上往下流。
孙五已经不像人,他的刀法是那么精细,把一张皮剥得完整无缺。
”在他的描写下,呈现在读者面前是活生生、鲜血淋漓的可怕画面,人像动物一样被宰割,作者用极其自由、痛快又狰狞的语言征服读者。
在莫言的作品里,丑与美是两个极端到极点的事物。
在善恶并存的现实社会下,莫言在描写“丑”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直接撕碎人们面前美好的事物,还原丑陋的真实世界,同时赋予其传奇的感性色彩。
正是因为如此自由放荡的“审丑”,他行为法则的意志才得以张扬。
人们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自由、为了爱情、为了生命,这样的条件下他们没有法则、随心所欲、顺其自然。
三、《活着》:
余华在《活着》这部作品中以平凡小人物的角度去审视事物,以第一人称来叙述整个故事,站在美的角度进行“审丑”。
《活着》的背景是中国现当代史,故事线贯穿20世纪40年代到80年代,期间发生了很多重大事件,诸如反右派、人民公社运动、三年自然灾害以及文化大革命等等。
50年代发生的大跃进、文化大革命等建立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基调之上,每个人都投入自己全部的激情到这美好假象之中,自认为可以达到所谓的理想目标。
而实际上是人们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断挣扎在生存线边缘。
作者于《活着》这部作品所给出的结果是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不是为了其他任何事物。
因而全文所围绕的是不断出现的“死亡”,并非所谓的“活着”。
作者通过描写“死亡”来烘托“活着”的艰难。
“福贵”作为主人公,从天堂一路跌至地狱,历经磨难,身边的亲人、朋友都一个接一个离开人世。
他成为这群人活过的见证者,同时也是见证着这群人的离开。
那是一个混乱、可怕的时代,所谓“当家作主”的农民并没有真正“翻身做主把歌唱”,他们依然没有话语权,他们所能做
的只是遵从上面的指示。
福贵对自身所受到的苦难全部归结于命运,自己和家人是生来就命苦的,怨不得别人,只能受着。
另一方面,在那个所谓“有希望”的时代,一件件“丑事”周而复始地发生。
活泼健康的有庆因为县长老婆的生命被抽干了血,而医生直至有庆死亡的时刻也没把他的生命当一回事。
而春生在无数次的战争中活下来,从第一次在长江附近打仗到抗美援朝,不断命运抗争,九死一生,可是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折磨迫害,最终上吊自杀在一棵树上。
作者通过这些人最终的死亡结局来呈现那个时代下的沉痛。
生活无比残酷,对福贵一家来说,他们并没有多大的抱负,他们只是想好好的活着,只要活着,就是福,就是贵。
所以福贵在历经苦难、死亡之后他仍然愿意承受痛苦、坚持活下去。
“福贵”就是那个时代背景下劳苦人民的缩影,活在美好的社会主义的假象之下,在艰难险阻的条件下苟延残喘,但他们仍然善良、勤劳、乐观向上且坚信活着总会好的。
《活着》就像是一部时代苦难史,余华通过“丑陋”的真实去直面残酷的“美丽世界”,通过不断重复描写“丑陋”的事物还原对真实世界的思考与批判。
《妻妾成群》、《红高粱》和《活着》这三部作品都有“丑”的部分,三位作家分别通过不同形式的“审丑”来表达观点。
“审丑”在新时期文学中成为非常别致的特点,作家在美学角度上接受并接纳“丑”,承认丑是客观存在的事物,并通过艺术手法呈现“丑”,直接描绘出真实的世界。
参考文献:
1.《论莫言小说的“审丑”写作》,桓芳,2008年5月1号
2.《论《红高粱》的审丑艺术》
3.《<活着>:民间、苦难、审丑》,凤卓,《安徽文学》,2009年第12期
4.《论新时期小说中的审丑现象》,景亚如,2009年5月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