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读何雨虹系列散文《记得那时年纪小》

向善的表达和朴实的书写

——读何雨虹系列散文《记得那时年纪小》

我曾经想以《老屋》为名，写一组散文。原意想表达，一个男孩变成男人，他的事业有多大成就，是可以计算出来的。我的公式是，以家为圆点，他行走的半径有多远，划出的圆就是他的事业的面积。而不管半径多远，哪怕像杨利伟，走到了太空，但他终归离不开那个圆点，那是参照物，那是原初的动力。老屋，这个圆点，喂养过“年纪小”的童年、少年，也接纳着“年纪老的”木衲和安宁。因为没时间，我没能动手。

在七月份的网络上，不知谁吆喝一句：“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四五个小时便引爆了网络，这一句久违的喊话，点击了人们心中一根隐匿的弦，引动了少年时代温馨的记忆。

其实，被红尘琐事掩盖的少年生活，是定格在我们脑海里的。初长成的身体，和初长成的心智，在当年或红或蓝，或明或暗的天幕下，均可以演绎不经意的精彩。我们常一边漠视从故纸堆里盗墓的贼一样的文人，在艰辛的翻检古人的尸骨，一边感叹原创力从滚滚红尘拂面的现实中漂浮不定无从把控。连一句“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都要千万遍复制的人们，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内容可以翻新出来。

正以为以上思考，我才对天涯散文天下的一个热帖特别注意。这就是何雨虹的《记得那时年纪小》。这一组许多网友热捧的散文，毫无悬念地凿穿了何雨虹原创力的泉眼。

何雨虹从凡俗的日常生活细节入手，拓展了少年文学的情感体验和审美空间，以淡泊之心，从容笃定地叙写真事。“何鸣叫”“刘半夜”“魏天光”卖小菜似的对亲家；像摆咸鱼条一样的歇凉；盼外婆来的眼巴巴的日子；羡慕在外公家像地主婆一样被养肥的小妹；第一次盘在父亲腿上撒娇，竟被醉后的父亲宣称要割屁股上的肉下酒；一条叫招财的狗被抹了鼠药的肉包子放倒；一个大男人一不小心掏了一杯小女孩错撒尿液的井水漱口；小学生干部隐藏起“执法”收缴的四块薯片；经不起邻家桃子的诱惑，摔坏了脑壳；想着长大嫁给可怜的跛脚的朱老师；偷看美老师和男友亲嘴；露天电影场不远处偷情被捉的人，留给少年“人怎么能偷”的巨大疑问。诸如此类，长成过程中的点点滴滴，谁都经历过的沧桑更迭，谁都有过的亲情、友情、乡情，从没有从记忆丛林中被忽视消弭掉。但能有几人，将旧时光精心打磨。可能，更多的人，热衷的是将一点伤疤撕扯成巨大的血色，引来逐腥的蝇虫；或在自己号称长篇小说的文本底裤上，不规则地打孔，让窥视成为卖点。在万众喝彩声中，成为一堆“无人敢踩的狗屎”。

当然，说到《记得那时年纪小》，何雨虹的写作并非完美，这组文字的文学质地并不

是太高，但渐入佳境的她，已经慢慢找到了从容笃定，温婉如玉的散文写法，无疑值得珍视。尤为可贵的是《外公走了》《双抢这只老虎》《喇叭老师》《桃子的诱惑》等章节，表现出来的那种童稚的眼光看世界难得的纯真，显现出“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初的人性之美。外公死了，痛哭后还是要去席间肥肉中找瘦肉吃；教书不好的都当官去了等等文中的思辩，细细想来，感觉纯真的少年言行里，平添了些哲理的意蕴。

一组还未写完的文稿，本来不便于我来指手划脚议论什么，就因为只怕雨虹一忙放弃了该组文章的掘进。故擂鼓助威，祈望这组文字扬起她纯真写作的旗帜。也借这段文字，表白我对一些不知所云或人云亦云的垃圾文字的厌恶。

我们需要源自心灵深处向善的表达和朴实的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