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人生的精彩

舞动人生的精彩

古人曾说: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见舞蹈在表情达意中不可或缺的功用。最近,由迪斯尼与内地合拍的电影《歌舞青春》(2010)风风火火地上演,试图在内地刮起一股舞蹈旋风。但舞蹈并非只是青年人的专利,在电影中,它早已有了各种独特的妙用。

维系青春梦想

用舞蹈展现青春梦想,《歌舞中国》(2004)有着直白和热情的表现。《歌舞中国》是一部纪录片,形式感上却有着超乎一般剧情片的精致与耀眼。导演彭文淳出身广告行业,作品一贯追求突出的个人风格,对影像的把握可谓严苛,初次涉足电影创作亦是出手不凡。这部时代感强烈、动感十足、闪耀着时尚气息的纪录片,在短短72分钟内,以最热烈的方式将舞蹈呈现在观众面前,在舞蹈中书写了对生命最执著的梦想。

电影记录的是一群在上海的外地青年,他们大多学历和文化程度不高,怀着各自的梦想在徐家汇一个叫梦工厂的地方学习踢踏舞和现代舞。随着摄影机慢

慢地摇动,我们看着一张张青春的面孔诉说着各自的梦想。镜头离他们很近,梦想却离他们很远。梦工厂的创办人梁一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用了五十年的光阴追寻他的舞蹈梦。尽管在外人眼里他的资质平庸,“舞王”之梦只是历史的误会和命运与他开的玩笑,但他依然怀抱着梦想度过了他的一生。

电影一开始的画面最让人感到震撼和难忘。黑白的影调和爵士乐在幽暗的黎明缓缓出现,远方是陆家嘴错落有致的轮廓线,在城市的氤氲雾气中,在若隐若现的逆光里,女主角扬扬自由地舞着。风吹乱她的头发,她毫不在意,尽情地舒展着身子。高楼被她踩在脚底,她轻盈地陶醉在细长的舞台。导演彭文淳抽离了颜色,回避了最真实的现场,用广告拍摄中修炼出的功夫,精心地整合各种电影元素,使作品呈现出一种特殊的质感。

影片黑白的色调将上海描摹为一个怀旧和梦想的城市,没有过多喧嚣和复杂的表情,只有高楼和灰云,另外就是舞蹈。在彭文淳的镜头之中,舞蹈又像是一种个人对城市森林的对抗。个人在大都市里是无力的,是渺小的,带着无奈和忧伤被建筑物埋葬。而通过舞蹈,个人抗拒着外界的强大压力,宣告着自己的顽强存在,同时又把自己封锁在了梦想的容器里。

“有时候,你感觉到他们体内积聚着巨大能量,说不出来,或不想去解释究竟那是什么。因为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这股能量是无法从台北、香港、新加坡等小岛都市年轻人身上所感受得到的。”导演感慨良多。上海是资本的乐园,而从这群懵懂而执著的人群身上,却能感受到独特的人文精神。影片中响起的爵士乐与罗文翻唱的葛兰老歌,也传达着上海独特的格调。大城市的表情和小人物的命运,就这样被舞蹈维系着,而梦想更是牵动他们的纽带。

化解中年危机

《谈谈情,跳跳舞》(1996)中的男主角杉山面临着中年危机。他的人生总是那样按部就班,每一步都踩在点上,娶妻生子、贷款买房、朝九晚五……一切看似顺风顺水,却又百无聊赖。这个天天坐地铁上班的典型日本中年男,因为抬眼望到的风景而改变了人生。在一家舞蹈教室的窗口,总是站着一个身材修长、冷漠孤傲的女子。他徘徊在月台久久观望,终于战战兢兢地走向了舞蹈教室。

原本以为这会是一个面临七年之痒的男人和一个失意孤寂的女子之间的暧昧,但是舞蹈却在悄无声息中改变了故事的走向。杉山学习舞蹈,原本是为了亲

近气质不俗的美女,然而一开始就碰了钉子,而舞蹈却仍然在继续。如果仅仅为了一种登徒子的爱好而学习跳舞,未免玷污了这门艺术。最初的目的受挫,杉山却越来越窥见了舞蹈艺术的奥秘,舞蹈让这个原本沉沦的人焕发出了新的风采。

舞蹈作为引子,杉山周围高矮胖瘦一众学员也相继现身说法,每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原来跳舞会把人最内心的东西勾出来,就算你在生活中屡屡碰壁,但只要你内心激情尚存,还是会被激发出来。杉山报名参加了业余舞蹈比赛,这又使他对舞蹈的理解上了一层境界,舞蹈的真谛在电影中慢慢披露出来――必须有纯净的心态和对舞伴绝对的信任,方能突破瓶颈,脱胎换骨。两人共舞那种临危不惧舍身救险的气度,也展示着舞蹈的另一个高尚的功用。于是,那一众初始时遮遮掩掩、自我防卫的习舞者开始逐步扔掉包袱,淘尽杂质,相互扶持并沉醉其中。杉山最后如愿以偿与舞蹈老师共舞,并且他实现了和妻女的沟通,完成了家庭关系升华。舞蹈老师也从前尘往事的阴影中走出,完成了自我救赎。

这部日本获奖电影中处处充满打动人的细节,简单朴实、清新隽永。美国2004年曾经翻拍过这部影片,男主角是大名鼎鼎的理查?基尔,女主角是性感女星

詹妮弗?洛佩兹。尽管也是众星云集,然而美版却失去了日本原版的众多味道,最主要还是文化差异的原因吧。日本是一个相对保守的国家,正如影片开头所说的,这里的人不能在公共场合发表爱情,不能在公共场合给对方拥抱。这显然与源自西方的交谊舞发生了冲突。然而,旧有的礼节并不能阻止人们追求自由的热情,也不能掩盖舞蹈赋予人最本真的快乐。

弥合阶层差异

舞蹈,作为原始激情的一种迸发,与诗歌、音乐等艺术形式一样,往往能够代表人们共通的情感。人们常说,“音乐无国界”,舞蹈与音乐不可分割,它同样也能够打通人们情感交流的壁垒和障碍。在影片《独领风潮》(Take the Lead,2007)中,舞蹈承担起了教化的功能,使生活在底层社会、游走在犯罪边缘的青年学会优雅、懂得礼仪,不同社会阶层的人在艺术的殿堂里和谐地共舞。

影片聚焦于纽约曼哈顿有色人种聚居的贫困社区,在这里的一所简陋中学,学生的家庭环境异常复杂,他们的父母失业、酗酒、吸毒、卖淫……从小浸淫在不良的生活环境之中,这些少年们早已和所谓的梦想失之交臂,他们用各种轻微的犯罪行为发泄着对社会

的不满。面对着彬彬有礼、主动请缨来教他们舞蹈的皮埃尔,这群问题少年充满着敌意,用冷漠和粗鲁无礼掩饰着面对这位“绅士”的自卑心理。

皮埃尔擅长的是交谊舞,而这帮学生最热爱的却是街舞。这两种舞蹈代表着迥然不同的价值观和生活背景:交谊舞培养礼仪与风度,一般只有家庭环境优裕的孩子出于社交的目的才会练习;而街舞发源于黑人街区,源于黑帮的好勇斗狠,它自由奔放、较少约束。交谊舞与街舞的气质可以说是南辕北辙,两者之间横亘着一条深深的鸿沟。

在暴力、毒品、家庭问题环伺的少年们眼里,皮埃尔所教的舞蹈显得过时和老土,对他们的现实毫无助益。而皮埃尔亦没有固守在自己的世界里自说自话,他请来性感的专业舞者,亲自为学生们示范了一段探戈舞。扮演皮埃尔的拉丁情人班德拉斯大秀舞技,这段撩人的舞蹈成了影片的一大看点,它同样也震慑了一旁围观的少年。学生们开始敬仰皮埃尔的能力,被他的执著和诚意所打动,在学习古典舞的同时,甚至突发奇想,将传统舞蹈与街舞相结合,衍生出一种活力四射的独特舞步。

影片最后,当笨拙的富家少女牵着黑人少年在生日宴会上自信起舞,当势如水火的少年男女之间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