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人教版八年级语文下册第6课《雪》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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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赏析
【心灵的探寻(节选)(钱理群)】
(鲁迅)之所以要呼唤自然本性的野性与爱,正是为了给人间的现实战斗注入生命的活力。

因此,他一再地表示,他所强调的是“用自力克服一切困难,并非真劝人都到山里去”;他自己更是绝不愿意躲到“鹤唳一声,白云郁然而起”的田园诗中去,他要“活在人间”,即使是遭到人们的孤立,排挤,也仍然不离开“人海”,让生命的“沉钟”永远“深深地在人海的底里寂寞地鸣动”。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鲁迅宣称,他“对于自然美,自恨并无敏感,所以即使恭逢良辰美景,也不甚感动”,却念念不忘记载着人间奋斗历史的“遗迹”。

鲁迅本质上是一个社会感与历史感都极强的思想斗士,离开了社会人生的自然及自然美,对于他是没有意义的。

他赞赏自然和自然美,完全着眼于从中发现社会和发现自己。

从这样的审美观点出发,鲁迅喜爱的自然美是“人们和天然苦斗而成的景物”,即从中可以发现社会和人生斗争精神的深沉雄大、壮阔古拙的力的美。

在《野草》里,鲁迅也曾描绘过江南明丽的风光,如《好的故事》,他所着重的依然是从“永是生动,永是展开”的“美的人和美的事”中去捕捉
“飞动”的美,从而感到一种生命力的存在。

但总的说来,他对秀丽的江南风景,“并无敏感”,他直截了当地表示:“我不爱江南。

秀气是秀气的,但小气”。

他批评杭州的风景“显得小家子气,气派不大”,以为“北方风景,是伟大的,倘不至于日见其荒凉,实较适于居住”。

在《野草·雪》里,“与滋润美艳之至”的“江南的雪”相比较,他显然更醉心于“朔方的雪花”
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

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为屋里居人的火的温热。

别的,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这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也是人的精魂,鲁迅的精魂──奋斗的,向上的,闪光的。

鲁迅终于在博大的、运动着的“自然”中,发现与肯定了人与自己。

(节选自《心灵的探寻》,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
【铁屋中的呐喊(节选)(李欧梵)】
(《野草》)集子中写得最好的抒情篇章或许是《雪》,这里抒情场景围绕着南方和北方两种雪的对比而给以启示:雪的两种形象,成为诗人往昔青年时代和当前的他的隐喻。

对南方雪景的描写是色彩丰富的:血红的山茶花,白中隐青的梅花,深黄的蜡梅,冷绿的杂草,以及作为中心形象的、孩子们堆塑起来的有着鲜明色彩的雪罗汉。

但是诗人现在居住在那里的北方的雪,却是没有色彩的,如粉、如沙,决不粘连。

这些描写可以说都是实景,但是在雪化为雨时,所写的景物就是不那么现实主义的了: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孤独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在这些抒情诗里,自然景象的描写似乎已经浸透了幻想的、隐喻的意象。

这不仅赋予鲁迅的散文以诗意,而且由于大胆地离开了中国古诗中自然意象的运用,决定了鲁迅散文诗的“现代性”。

普实克曾论证鲁迅的散文诗读来很像波德莱尔的《散文小诗》。

如果说,鲁迅的小说虽有许多象征主义的
属性,却仍然是立足于现实主义的。

他的散文诗却绝对地属于象征主义的结构,再加上许多小说和戏剧的手法,似乎是在讲述一个梦或寓言领域内的虚构的“故事”。

(节选自《铁屋中的呐喊》,岳麓书社1999年版)
【“优美”与“壮美”的完美统一(节选)(张向东)】
一九二四年岁暮,北方降雪。

十二月卅一日鲁迅在日记中写道:“雨雪。

……下午霁,夜复雪。

”翌日,天放晴而有风,《鲁迅日记》又载:“大风吹雪盈空际。

”这七字颇富诗意。

可见作者“遵四时以叹逝,瞻万物而思纷”(陆机《文赋》),此时已萌发创作冲动。

十七天后,题为“雪”的散文诗便诞生了。

显然,现实中的自然景象给予作者的印象是《雪》产生的契机。

但《雪》又不是自然景观的简单再现和扩展,作者张开想像的翅膀,从眼前的飞雪联想到江南的雪景,思绪在回忆与现实中翻腾,最后终于将一腔情思作化绝妙的南、北雪景图:
“江南的雪,可是滋润美艳之至了;那是还在隐约着的青春的消息,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


野中有血红的宝珠山茶,白中隐青的单瓣梅花,深黄的磬口的蜡梅花;雪下面还有冷绿的杂草。

胡蝶确乎没有;蜜蜂是否来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记不真切了。

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见冬花开在雪野中,有许多蜜蜂们忙碌地飞着,也听得他们嗡嗡地闹着。


这雪景写得晶莹娟秀,绚丽多姿。

一开始“滋润美艳”四字准确地概括了江南雪的特质;接着以“隐约着青春的气息”,“极壮健的处子的皮肤”两个比喻,一虚一实,推出一个“隔雾看花”的朦胧美景,令人产生无限的遐思,作者写作时神采飞扬之状也情态毕现。

而在雪野中──一片洁白的背景下,点缀着宝珠山茶的血红,单瓣梅花的浅青,蜡梅花的深黄色和杂草的冷绿,好个五彩缤纷的世界!江南雪的“美艳”便进一步具象化了。

最后两句,更是神来之笔,作者写蜜蜂在花丛中纷飞与喧腾,用“记不真”说明“仿佛看见”,以记忆的模糊反衬眼前景物的鲜明,非常自然、真切,恰如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以一“闹”字点眼,整个画面因这想像中的蜜蜂的存在充满了生机,这不正是那隐约着的“青春的气息”?
江南是作者的故乡,是他童年生活的地方,在作者的脑海中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如少年闰土
神奇的生活世界(《呐喊·故乡》);同小伙伴一起夜吃罗汉豆的小船(《呐喊·社戏》);有无数的故事、趣味无穷的百草园(《朝花夕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在作者笔下都具有浓郁的诗情画意。

作者写作《雪》的前后确曾常常忆及故乡风物和童年生活的情景。

《雪》成后一月内,又连续写出了涉及这方面内容的《风筝》《好的故事》等作品。

因此,作者在《雪》中不仅工笔重彩描绘出一幅明艳秀丽的江南雪景图,同时还再现了美好的童年生活中的一幕。

“孩子们呵着冻得通红,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个一齐来塑雪罗汉。

”在欢乐的儿童天地里,竟有童心未泯的成人掺入其间,更增添了生活的情趣。

在这里,作者着重写了雪罗汉的形象,这与孩子们的欢欣连在一起的雪罗汉,起初“虽然不过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终于分不清是壶卢还是罗汉,然而很洁白,很明艳,以自身的滋润相粘结,整个地闪闪地发光”。

等到孩子们用龙眼核和胭脂口红加以装饰后,它便“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红地坐在雪地里”了。

这是一个多么富有诗意的形象啊!它不仅集中地体现了江南雪“滋润美艳”的姿质,而且和前面的北景描绘相映衬,使意境更加新颖别致,生意盎然,柔媚多姿了。

但是,诗中的朔雪却是另一番景象。

它既没有江南雪的“滋润美艳”,更无奇花异草相伴,但却有着独立不羁、昂昂向上的性格。

你看:
“在晴天之下,旋风忽来,便蓬勃地奋飞,在日光中灿灿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雾,旋转而且升腾,弥漫太空,使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闪闪地旋转升腾着……”
这是何等苍凉悲壮的图景!又是何等雄浑峻伟的奇观!它岂是自然景观的照相?这带有艺术夸张的描写,是作者胸中澎湃的激情的形象抒发。

作者如是描写朔雪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知道,虽然作者在回忆和幻梦中有许多“美的人和美的事”(《野草·好的故事》),但身处的现实环境却是异常严酷的。

可是,这对于鲁迅“这样的战士”来说,更能砥砺生活的意志,激发起战斗的豪情。

所以,作者写朔雪时,着力从三度空间进行立体描绘,以突出腾飞的朔雪那种横扫千军、锐不可当的气势:“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弥漫太空”的飞雪,“如包藏火焰的大雾”,不仅自己“升腾”“旋转”“灿灿地生光”,且使整个“太空旋转而且升腾地闪烁”。

寥寥数笔,朔方飞雪撼天动地之力兀露,其势逼人,使读者自然联想到作者在那黑
暗的岁月艰苦卓绝而又令人神往的战斗!
优美的事物表现的是处于矛盾的相对统一和平衡状态的美,在形式上常表现为和谐、宁静、秀雅等特征;壮美则不同,它是事物的主客体处于矛盾激化中,因而产生一种不可遏止的气势和压倒一切的力量。

从前面的简析,我们已经看到,作者深得意境创造的精髓,且稔熟艺术描写的辩证法。

写江南雪景,他正是着力于静态美的描绘,多用暖色调的形容词,笔致绵密、舒缓,给人以平和、安谧之感;而蜜蜂的纷飞喧闹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更渲染出田园牧歌式的恬淡气氛。

写朔方雪景,则重在动态的表现。

朔雪的“如粉,如沙”,似乎孤独、寂寞,然而其“决不粘连”,已经暗含动感和趋向,运笔大刀阔斧,粗犷、急促,这就造成了“夭矫连蜷(矢矫连蜷:屈伸自如的意思。

),烟云缭绕”,似玉龙腾空般无比壮观的艺术境界。

所谓“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梅尧臣(1002~1060),宋代诗人。

语见欧阳修《六一诗话》。

],在这种以动衬静,因动取势和对照描写中,饱含作者情感的两幅图景便跃然纸上,“如在目前”,产生了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然而,这两个不同种类的审美形态,是如何统一在一个完美的艺术整体之中的呢?
在《雪》中,作者虽然极写江南雪的美艳,孩童的欢乐,雪罗汉的有趣,表现了对故乡的怀念之思,且因雪罗汉的消融流露出对美好的事物不能常在的惋惜之情,但作者并不是沉迷于优美然而虚空的幻境中,求得精神上的安慰。

他真正向往的是壮美的现实战斗生活,渴望从自然的伟力中汲取斗争的勇气和力量,永葆战斗青春。

所以,面对眼前的实景,他写道:
“朔方的雪花在纷飞之后,却永远如粉、如沙,他们决不粘连,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这样。


此一反先前温婉、缠绵的情调,语气异常刚劲、果决,这不仅是对朔雪质地、形态的摹写,同时还透露出作者“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毅然决然地砍断了与社会现实极不协调的思想情绪。

随后对飞腾的朔雪磅礴的气势、浩大的声威的酣畅淋漓的抒写,不也正是作者不屈不挠的战斗的人生观的形象写照吗?而朔雪的孤独,也映现出了此期作者“荷戟独彷徨”的身影。

总之,《雪》中“优美”与“壮美”两个形象的和谐统一,并不是它们的相加,或者是两个主题互相“补充”“渗透”“纠缠”“争斗”的结果。

两个审美形态虽然在构成因素等方面有差异,但它
们决非对立,在其根本归属上倒是同一的,都是美符合事物发展规律的体现。

作者写江南雪的优美,正是为了衬托出朔雪的壮美,在艺术表现上,这近乎“欲扬先抑”。

因此,从作品的构思我们可以找到理解问题的钥匙。

用系统论的观点观照作品,我们将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这个旨在突出朔天飞雪的抒情短章,却有四分之三的篇幅写江南雪景,而其中几乎一半的文字是描写雪罗汉的形象。

作者从来惜墨如金,何况又是散文诗,所以这决非率而为之,信笔涂抹。

很明显,这雪罗汉是作者精心设计的。

从江南雪景的描写看,它是构图的焦点,作者首先绘出江南雪的全景,然后勾勒儿童戏雪的近景,最后突出坐在雪地上的“大阿罗汉”的特写,形成了意境的层次与景深,使画面格外的鲜明动人;然而更重要的是,雪罗汉在内容与结构上是联接朔雪之景的桥梁,雪罗汉的形象虽然“洁白”“明艳”,非常优美,但曾几何时,便化为子虚乌有:“第二天还有几个孩子来访问他;对了他拍手,点头,嘻笑。

但他终于独自坐着了。

晴天又来消释他的皮肤,寒夜又使他结一层冰,化作不透明的水晶模样,连续的晴天又使他成为不知道算什么,而嘴上的胭脂也褪尽了。


这一段描写类似电影蒙太奇手法,用一连串
最新中小学教案、试题、试卷“分镜头”具体、细致地表现了雪罗汉消融的过程,暗示平和优雅的事物固然美好,但经不起外力打击,不可过于眷念。

在这里,作者以实出虚,“化景物为情思”,从想像到现实,层层推进,笔触随情感而跳,愉悦的情绪因雪罗汉的慢慢消逝渐入深沉,继而立刻进入对朔雪的描写,读者不仅不感觉突兀,反因作者笔锋陡转,已感到压抑的情绪重新振奋起来,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同作者一样为朔雪奋飞的雄奇气象激动着,鼓舞着……如果也用乐曲打比方,那么,这篇作品是起调平和,渐次欢快,经历了沉郁的过渡后,转而高亢、激越,终至最强音,最后达到了音波激荡、不绝于耳的艺术境界。

具有深厚的思想意蕴的艺术意境不是作者忽然妙笔生花,随意点染出来的,它是作者长期酝酿、精心构思的结晶。

《雪》中两个情调不同的雪景,正是在作品精巧的结构中,经作者感情的熔铸,成为一个天衣无缝的艺术整体,使整个作品的意境辽远、深邃,别具风采,产生了一种壮阔的空间美。

我们阅读这篇作品,既可欣赏到优美的江南雪景和壮美的朔方飞雪,又能从中感到作者博大的胸襟和坚强的斗志。

因此,散文诗《雪》不仅是一支不同凡响的雪之绝唱,更是一曲响彻云霄的人的精神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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