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亦舒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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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绪论 (2)
1.1 理论综述与研究概况 (2)
1.2 作者简介 (3)
1.3创作背景概况 (3)
第二章亦舒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5)
2.1 女性形象蕴含的苦涩爱情观 ...................................................... 错误!未定义书签。
2.2 女性形象蕴含的现实主义金钱观 (6)
2.3 女性形象蕴含的独立意识 (7)
2.4 女性形象蕴含的孤寂之情 (9)
第三章亦舒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现实思考 (11)
3.1 女性形象背后的女性意识 (11)
3.2 个人经历对女性形象塑造的影响 (12)
第四章结束语 (13)
参考文献 (14)
致谢 (15)
第一章绪论
1.1理论综述与研究概况
关于女性文学,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女性文学泛指一切女作家的作品;狭义的女性文学专指那些从妇女的切身体验去描写妇女生活的作品。
无论从哪个意义上来讲,亦舒的小说都是女性文学的代表。
女性文学作品中女性形象所蕴含的女性意识则是一个长久不衰的主题。
所谓女性意识,是女性的独立自主意识,是认识到女人和男人一样也是人,是人类的另一半的意识。
正如斯帕克斯所言:“女性意识就是女性对于自身作为与男性平等的主体存在的地位和价值的自觉意识。
”
从女性主体的角度来说,女性意识可以理解为两个层面:一是以女性的眼光洞悉自我,确定自身本质、生命意义及其在社会中的地位;二是从女性的角度出发审视外部世界,并对其赋予女性生命特色的理解和把握。
一般情况下,女性作家在从事创作的过程中都会自觉或不自觉地烙上自己独特的印记,然而在本质上却都表现出一个共同的特点:为女性天生特有的,存在于女性潜意识之中的,从女性心理机制中均可显现的独特的意识。
这种深蕴着的意识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她们在对社会进行全方位的审视和考察后,要求女性冲破传统思想观念的束缚,走出自我心灵的牢笼,追求女性真正的精神解脱,自尊、自强、自立,做一个独立的当代女性;其次,在创作内容上,较偏重于表现女性的体验,揭示女性的心灵,关注女性命运,展现女性的生存状态。
纵观亦舒所有的小说创作,我们不难发现,亦舒是位女性意识极强的作家,女性形象在其小说中占有非常瞩目的地位,从而形成了一幅绚丽多姿的女性形象的艺术画卷。
这些女性形象,不仅包含着丰富的社会文化内涵,更是蕴藏着作者对女性问题的独特思考,为其小说增添了不少艺术魅力。
也正因为如此,对亦舒小说中女性形象的审视,成为亦舒小说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如钟晓毅的所著的《亦舒传奇》,该书是一本专门评论亦舒作品的书,从作者的创作,日常生活,思想等方面剖析亦舒作品的特色:“亦秀亦豪的健笔”;杨敏的《都市丽人行——亦舒小说的女性主义意识》一文,从女性自由意识的觉醒,自我价值的实现角度对亦舒小说进行了肯定;杨菲的《香港女性作家亦舒深切的女性关怀》一文,从女性形象对待爱情持有的态度来体现亦舒对现代女性生活的关怀与思考;田玮莉的《亦舒小说中女性形象分析》一文,从香港的环境背景来论述亦舒对于女性的偏爱及女性形象
的突出特点;赵娟的《亦舒小说中的“BoBo”女性形象》一文,从亦舒超前的感悟能力肯定了亦舒女性人物的塑造。
本文拟从女性人物的爱情观、金钱观以及内心的独立意识、孤寂之情四个方面把握亦舒笔下大多数女性形象内在的共同特征,并从这些女性形象蕴含的女性意识以及亦舒本人经历对形象塑造产生的影响两个方面进行一些思考。
1.2作者简介
亦舒,原名倪亦舒,1946年9月出生于上海。
五岁时定居香港,十五岁时,就被报刊编辑追到学校来要稿,成为编辑们不敢得罪的“红人”。
中学毕业后曾在《明报》任职记者,担任电影杂志采访和编辑等。
1973年,亦舒赴英国修读酒店食物管理课程,三年后回港,任职富丽华酒店公关部,后进入政府新闻处担任新闻官。
现为专业作家,定居加拿大。
亦舒的言情小说与金庸的武侠小说其胞弟倪匡的科幻小说一起并称为“香港文坛三大奇迹”。
作为香港女性作家中的翘楚,至今,亦舒的作品已结集出版的作品有两百多部,代表作有《喜宝》、《玫瑰的故事》、《我的前半生》、《她比烟花寂寞》、《香雪海》、《开到荼靡》、《心扉的信》等等。
1.3创作背景概述
作为“东方明珠”的香港,是祖国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但从地域环境和历史发展来看,香港又有其特殊性。
香港处于亚太地区的中心位置,港阔水深,四通八达,既是一个有很大优势的开放的自由港,又是一个多层次多结构的错综复杂的社会。
香港开埠以来,作为东西方文化融通的都市,一方面受到传统文化的影响和制约,另一方面又吸收来自世界各地的外来文化,正如台湾诗人余光中所说:摊开香港的地图,就看见那地形是一个半岛加许多小岛。
正好象征香港文学,一面来自大陆的母体,一面却伸向蓝汪汪的海洋。
香港文学正是在这一土壤中成长起来的。
20世纪60年代至今,香港经济起飞并保持着高增长的发展趋势,市民物质水平迅速提高,人们的消费观念和价值观念也在发生变化。
生活节奏的不断加快,生存竞争的日益加剧,经济多元化的发展,带给人们关于城市的很多情感体验。
特别是这时女性已经获得经济的独立并且开始追求精神的独立,在与纷繁复杂的社会环境的接触中开始产生了种种困扰之感。
亦舒的作品便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
在“五四”现实主义文学传统的的影响下,香港的现实主义文学也得
到了新发展。
亦舒的小说虽然以写爱情为主,但小说题材和小说内容却具有现实意义。
因此,亦舒的小说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跳出了传统爱情模式的缠绵悱恻、海誓山盟、天长地久,用思辨的头脑,直面人生,探索都市女性的心灵奥秘,塑造了一大批形色纷纭、姿彩各异的都市女性形象,而且主要是以香港和欧美的现代大都市作为背景。
第二章亦舒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分析
亦舒的小说虽然题材较为狭窄,几乎都是在讲婚恋故事。
但是,由于她成功塑造了一个个独特的现代香港女性的形象,并通过这些现代都市女性的爱情、婚姻的种种经历来关注女性的命运,透视现代香港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乃至透视整个香港社会。
因此,她的作品已不单单局限于言情,已经超越了一般言情小说所具有的价值。
本文将从女性的爱情观、金钱观、独立意识的探索、内心的孤独寂寞等四个方面,来浅论亦舒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社会文化意义。
2.1女性形象蕴含的苦涩爱情观
爱情在亦舒眼中是苦涩的。
亦舒曾说:“我根本是非常怀疑爱情这回事的。
写小说是写小说,生活是生活,日日挤着轮渡去上班,打着呵欠,穿着球鞋、牛仔裤。
生活在爱情小说中……那简直是悲惨的,幸亏能都把两者分开。
”亦舒甚至借作品人物之口,坦率的表达对爱情的看法:“爱情是一份不幸的瘟疫,终身不遇方值万幸。
”基于这样一种观念,亦舒虽然描写了一个个凄婉哀怨的爱情故事,但结尾几乎未出现过美满和谐的婚姻,爱情终究不能圆满。
《开到荼靡》中的服装设计师左文思虽然与女主角王韵娜消除了误解,然后作者却突然让左文思因杀人被捕入狱,有情人被迫分离。
《特首小姐你早》中王庭芳和周启之的爱情,王庭芳必须放弃爱情才能成就自己的事业。
同样,《印度墨》中的刘印子为了跻身演艺圈争夺一席之地必须放弃深爱着她的陈裕进,放弃了一生难求的真爱,她的事业越辉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便越遥远,最后只能试戴一下他给新娘买的戒指一尝夙愿。
在亦舒的眼里,一方面,她确认世界上有“爱情”的存在,而且它是不拘背景、身份、发诸内心无法设计的一种至纯至美的感情。
但另一方面,亦舒心中也感到这种至纯至美的“爱情”很难在现实世界凡俗生活中存在。
“惆怅旧欢如梦”,这一句话在亦舒的作品中经常出现。
因而凡是表现这种情感的作品,大多带有强烈的传奇和虚幻色彩,甚至干脆就采用科幻或神话的外壳。
《异乡人》则讲述的是与外星来客之间的爱情。
《玫瑰的故事》中,黄玫瑰、傅家明、庄国栋都是甘于为爱情“付出一切的至情至性之人”,但从作品中我们又不难发现这些人物存在的虚幻:黄玫瑰的美丽已近魔幻,庄国栋虽然在年轻时放弃了玫瑰,但爱情毕竟已经存在,因此他理智中选择的婚姻并未成功,在以后的几十年中,他的感情仍然属于多年前的玫瑰;傅家明虽
然结婚生子,但直到十几年后仍然不能忘情,乃至多年后见到小玫瑰后仍旧如痴如狂。
玫瑰的魔力使每个遇到她的男人神魂颠倒,并投入全身心的恋爱中。
人们很难想象在在现实中找到这样的故事,这是一个典型的爱情传奇。
再如《朝花夕拾》,椎心刺骨的相思根源于男女双方迫于现实的分离,而他们的相识又是在神秘的时空错位之际。
事实上,在亦舒的作品中,无所谓幸福的结局,人生本来就是平淡甚至充满失望和遗憾的,婚姻也绝不能给人以完美。
虽然作为一个女性作家亦舒十分向往理想的爱情,却清醒地知道这种至纯至美的爱情事实上是十分脆弱的。
2.2 女性形象蕴含的现实主义金钱观
亦舒笔下的女性由于从小生活在商业社会的香港,大多强烈地感受到金钱的重要性。
她们也曾向往恋人间的至情与浪漫,但在现实生活中却理智得很,能分清理想和现实的界限。
在爱情与金钱不能兼得的情况下,她们往往选择后者。
这在亦舒的长篇小说《喜宝》中得到了最为充分的反映。
《喜宝》中的姜喜宝,试图用金钱买到爱情。
在这里,爱情成为了一件商品,但用金钱换来的爱情是否货真价实?回答肯定是否定的。
小说描述了在1978年,出身寒微的21岁剑桥大学高材生姜喜宝偶然结识了虽已花甲但仍颇具魅力的富豪勖存姿,她拜倒在肯为她出大价钱的勖存姿脚下。
“我真正的呆住,我晓得他有钱,但我不知道他富有到这种地步。
在这一秒钟内,我决定了一件事情,我必须抓紧机会,我的名字一定要在他的遗嘱内出现,哪怕届时我已经是60岁的老太婆,钱还是钱。
”喜宝得到了金钱、珠宝甚至一座苏格兰堡垒,当她真的达到目的后,她更加相信“爱”与“物”是可以交换的,竟自信的说出:“我现在什么都有,我的钱足够买任何东西,包括爱人与丈夫在内。
”然而勖存姿强烈的占有欲使喜宝感到失去了自由,倔强的她甚至为此故意与人偷欢。
终于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年轻德国物理教授,后者与她相处融洽,使她感到精神放松甚至想离开勖某。
得知此事的勖存姿感到了强大的威胁,于是当着喜宝的面开枪射杀了情敌。
紧接着她的母亲在再婚不久自杀身亡,至此喜宝万念俱灰,放弃了自己努力多年的大学课程,开始酗酒。
她发现金钱并不能代替感情,即便是家财万贯的勖家人,他们虽然可以支配许多财富但他们却都不幸福。
而勖存姿在遭受一系列家庭变故的打击后终于露出老迈之态,最后病死在床,一个亿万富翁的死,也不过就像一个平凡的老人。
26岁的姜喜宝得到大笔的财富,但这些东西此刻对她却并无太大的意义,她已经失去了一切:青春、爱情甚至生命力。
什么是爱情?喜宝认为,“爱情是太奢华的事。
”什么是幸福?“你认为
养儿育女,为牛为马,到最后白头到老是幸福?”什么是金钱?“金钱魅力无穷。
有了钱,什么都会有的,包括爱情。
”
在喜宝眼中,爱情是虚幻的、奢侈的,传统的幸福也不值得为其心动,只有金钱是实实在在的,靠得住的,这就是她的最终价值选择。
喜宝经常提到她对生活的愿望:“我一直希望得到很多爱。
如果没有爱,很多钱也是好的。
如果两者都没有,我还有健康。
”这种调子是何等的苦涩、沧桑,完全不像一个20多岁女子应该对爱情抱有的美好想象。
2.3 女性形象蕴含的独立意识
女性的命运与出路,女性的解放,一直是备受人们关注的问题,亦舒同样给以深切的关注。
亦舒笔下的女性,对于生活,对于自己的生活方式,对于自己的社会地位,她们投入了许多思考与关注,她们紧紧地把握住自己的前途命运。
她们认识到,经济上的独立是第一步,而女性要得到重视和真正的解放必须求得人格上的平等独立。
也就是说,在物质生活和精神思想方面都要独立,女性才能立足社会。
经济独立是时代赋予现代女性的要求。
自女人们走出家门,开始了事业与家庭的双重角色以来,女子的经济能力已经被要求与男人无异。
女人若是不能经济独立,在生活上依赖别人,就很难得到尊重。
在这方面,亦舒做了最为现实的解剖。
亦舒借《承欢记》中麦承欢之口说出“他们出了钱,就理直气壮的参与我们的事,将来更名正言顺的干预,人贵自立我现在明白了。
在生活上依赖人,又希望得到别人的尊重,那是没有可能的事,”《承欢记》中,两个本来要结婚的男女,只因男方家庭比较富裕,便事事要求按他们的方式行事,女方自然心有不悦,于是一场矛盾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我的前半生》中,女主角子君结婚12载,由于长期过着养尊处优的全职太太生活,甚至认为好友唐晶为工作卖力太不值得。
她用前半生的时间和精力去营造一个温馨、幸福的家庭,但实际上,这个家庭对子君来说是不牢固也不可靠的。
一天,她的丈夫涓生公然宣布另有情人并对她说:“你听清楚了,子君,我要离婚。
”当女性对男性处于一种依附状态,而她所依附的支柱又砰然断裂时,所面临的生存天平怎能不发生倾斜?这一切不等她细想,现实就把她抛到怒海狂涛之中。
于是,当哭闹都无济于事时,她不得不茫然无措的离开他十几年来亲手营造的家,试图改变自己,鼓足勇气直面惨淡的人生。
鲁迅先生曾在《娜拉出走后怎样》一文中表示,那个时代的娜拉出走后,前途只有两个:不是堕落就是回去。
而作为新的时代女性子君的回答却
是:不回去也不堕落。
子君经过痛苦艰难之后,以崭新的面貌参与了社会,投入到生活之中,成为自己前途的缔造者。
即使往日所爱,又抛弃了她的涓生试图与之破镜重圆,她也能坚定自持,果敢地表明:即使你心中有我,我心中却已无你了。
由此可见,生为今日之女性若不摆脱对男性的精神依赖,炼就独立自觉的人格,是不可能争得两性平等的,也不可能获得真正幸福。
可以说,子君是在失却了丈夫之爱后,才挺起了自己作为女性的脊梁的。
如果说亦舒让自己小说中的女主人公走出狭小的生活圈子,在自尊、自立、自强中掌握生活主动权的思路,透露出了一种女性意识的真切觉醒的话,那么她笔下在职业场上驰骋的知识女性则有着另一番风采。
《我的前半生》中的唐晶,经过十多年的奋斗,终于打出一片天下,无人胆敢小觑,年纪老大却待字闺中,可她对婚姻却不打算迁就,表示“这好比买钻石手表。
……要嫁的话自然嫁个理想男人,断断不可以滥竽充数,最要紧是带(戴)得出。
”又如《胭脂》里的杨之俊。
杨之俊是一个被爱情抛弃的女人。
在女儿陶陶还未出世之时,作为父亲的英念智就一走无踪了,十几年来沓无音讯。
十几年后,已婚的他回来找她,但不是为了那一份爱,而是由于自己结婚后没有孩子,于是要认回陶陶,把陶陶带到美国……杨之俊面临的矛盾还不这个,母亲葛芬的旧情人叶成秋丧妻重获了自由,按理说苦恋了三十多年的旧情人有机会结合,结局应是美满的,然而叶成秋竟向情人的女儿—杨之俊提出了求婚……杨之俊如何面对这错乱纷杂的现实呢?其实,亦舒笔下这位三十多岁的知识女性杨之俊已经不再是千百年来要于完整的家庭中才能生存下来的传统女性了。
她与母亲不同,作为一位独立的现代女性,她坚毅、深沉,对事业充满着信心;对亲人充满了爱—为人母的她对女儿是无私伟大、宽容体谅的;作为人女的她体贴、关心母亲;面对上代、下代的恩怨,她没有过多的愤葱、怨恨,她处理得很好。
她让女儿见了自己的生父,但陶陶并没有跟随父亲离开香港的打算,她也有自己的事业、生活。
另外,面对母亲的情人的求婚,杨之俊圆滑机智地推辞了,而且也豁达地理解了;对自己的父亲,她显出的仍是现代女性的宽容和智慧,她支持父亲,支持父亲的另一个家渡过难;对女儿,女儿长大了,要做明星,要嫁叶世球,在感情与事业上走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路,她没有横加阻止,她尊重下一代的选择。
而她自己,也要很好地继续走自己认定的路:“我的归宿,便是健康与才干。
”一个人终究可以信赖的,不过是她自己;能够为她扬眉吐气的,也是她自己。
我要什么归宿?我已找回我自己,我就是我的归宿。
”
除了这些女子,还有《西岸阳光充沛》的汤宜室、《她比烟花寂寞》的徐佐子、《曾经深爱过》的邓永超、《香雪海》的香雪海、《早上七八点钟
的太阳》的容子翔、《变形记》的曾子佳……舒笔下风格迥异的职业女性并非是一个个单纯的理想符号,从她们自强不息的精神中,对美好理想生活的执着追求中,折射出当今女性日益觉醒的独立意识,体现了亦舒探索女性生活意义的使命感。
2.4女性形象蕴含的孤寂之情
亦舒曾说过她自己是个寂寞专家,而她笔下的女性似乎跟她一样,个个都有寂寞的情怀。
这种寂寞无可救药,它显现出在激烈竞争的社会中人们情感的脆弱与内心的矛盾。
从亦舒的作品来看,有些作品甚至直接用寂寞命名,如《她比烟花寂寞》、《寂寞的心俱乐部》、《寂寞鸽子》……而行文中流露出孤寂之情的,更是比比皆是。
《心扉的信》中的女主角梁守丹就是个寂寞的女子。
她幼年丧父,又缺乏母爱,生活穷困潦倒,小小年纪就有着无穷无尽的寂寞、忧愁和烦恼。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从杂志中结识了可以倾诉衷肠的心扉信箱,从此她和心扉信箱结下了终生的缘份。
后来,梁守丹与同学于新生结了婚,丈夫对她不错,但肌肤的亲近代替不了心灵的交流,她依然与心扉信箱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包括思想、感情、经历等并不愿向丈夫倾吐许多事情她都一一向心扉信箱倾诉。
在该杂志撤了心扉信箱这个栏目之后,梁守丹犹不甘心,竟自己虚拟了一个心扉信箱,天天给它写信,又将自己当作心扉信箱的主持人,自己回信给自己,以此来排泄内心的寂寞孤苦。
在梁守丹看来,心扉信箱就是她一生惟一可以依靠的支柱。
给心扉信箱写信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件事,她似乎认定此生除了心扉信箱再无他人能与她沟通。
《她比烟花寂寞》中的女主人公姚晶比起梁守丹来就更凄惨寂寞。
姚晶既无丈夫的温柔体贴,又无类似心扉信箱的寄托物,甚至连死后继承遗产的人都没有,可怜的她只好找个只采访过她两次的素昧平生的记者。
虽然她是个成功的电影明星,但事业的成功并未给她带来幸福、快乐,表面上的风风光光并不能抹去内心的孤苦、寂寞。
她有亲人,却无亲情。
她有竞争对手,却无可以倾诉的知心朋友。
情感的落寞,内心的凄凉,只能一人独自吞食。
她也试图将全部感情投入到现任丈夫张煦身上。
她企盼从他身上得到情感的慰藉,却事与愿违。
高级别墅里经常孤单地住着她一人,终日陪伴她的只是满柜子花花绿绿的有些不太真实的戏装。
终日笼罩她的是无穷无。
尽的寂寞,她明知长此下去,婚姻只是个没有实质内容的空壳而已,却还想拼命保持表面的体面,以此来掩盖自己孤苦寂寞的处境。
最终张煦迫于家族压力还是与她离婚了,经受了生活无情打击的她终于精神崩溃,她选择了自杀:既然生与死一样的寂寞。
就让自己归于永久的寂寞吧。
此外,在《人淡如菊》中,女主角乔透露出来的全是寂寞。
回到家时:“回到家,就开始觉得寂寞,无边无涯无目的的寂寞”。
开车的时候:“我把头侧侧的靠着,手放在驾驶盘。
街上很静,天早黑了。
我觉得寂寞,无比的寂寞”。
天气与景物也是寂寞的:“天上的雪飘下来,白的,细小的,寂寞的”。
她甚至坦言:“我的确是寂寞的,即使我把空余的时间挤得满满的,我还是寂寞。
”
亦舒的作品现实而清醒,她不用浓重的笔墨,需要太多的渲染,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倾诉,便已透露出浮华背景下都市里人们寂寞的内心。
以爱情为线索,牵扯出现代女子一连串的寂寞、孤独,她们因寂寞而想在爱情和事业中得到物质满足和精神寄托,但往往又因为找不到真正的爱情,因而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而陷入更深的寂寞。
第三章亦舒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现实思考
3.1女性形象背后的女性意识
亦舒笔下的情爱故事多发生在“东方之珠”香港——“资本主义在这个岛上开出了最灿烂的花朵”。
就经济发展而言,香港无疑是世界上发展最快的城市之一。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经济开始起飞,七八十年代国际金融中心地位的形成,九十年代开始经济现代化与多元化的飞速发展。
这一切迅速改变着城市的面貌,繁荣的经济带来物质的极大丰富,也必然极大地影响到女性的生活方式、思想观念和价值取向。
亦舒写女性,有一种她自己特有的眼光,一种融合了东西方美学思想的审美视角,向我们展示了香港女性在追求自己的生活和爱情的时候,无可奈何地陷入中国情感和传统与西方现代文明挑战的文化漩涡之中的人生图景。
亦舒笔下的女性形象告诉我们,女性在变动不息的世界里,要想寻找并确立自我的人格与价值,不能指望别人给予。
因此,女性要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人,就不能不彻底改变旧有心理结构,提高女性自我的力量,重铸女性自我灵魂。
具体说来,这样的女性意识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第一、作为女性,物质上要自给自足。
新时期的女性应该努力上进,使自己具备生存的能力,掌握一门赖以生存的技术,拥有一份能保证自己生活来源的工作,真正做到自食其力,才无须仰人鼻息,才不致成为任何人的依附,才能牢牢地把握自己的命运。
上文所提到的子君,便是最好的例子。
此外,女性不能再把美貌、青春和不凡的出身当作赌注,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延而有所改变。
现代女性不能依仗那些靠不住的、华而不实的东西,走捷径只能导致自食其果。
第二、作为女性,精神上要独立自主。
女性应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对婚姻、家庭、工作、事业有自己独立的思考。
《我的前半生》中的唐晶、《两个女人》中的任思龙、《曾经深爱过》中的利璧迦、《独身女人》中的林展翘都是靠双手在打拼世界,都有学识、有能力、挣高薪。
最重要的是,她们都保持着自己独立的思考。
利璧迦一旦感到婚姻已再无意义,便只身离开去,再度读书、充实自己;任思龙虽然爱着施扬名,却因不能苟同施的观念而分道扬镳;唐晶在商场打拼至三十五六岁才与律师莫家谦结婚,而同龄的林展翘,则注定还要独身下去。
亦舒塑造的女性形象告诫我们:不能像传统女性那样,一生只寄希望于爱情婚姻,,把爱情婚姻看做高于一切的东西。
对待感情过于执著,在现实生活中必然会感到一无所有的空虚。
什么样的女子是好女子?“不骄、不矜、勤工、好学”——亦舒借作品人物之口道出了好女子的标准。
在物质与精神上都能独立的女性,才不致于沦为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