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有骨气的民族必定是可悲的民族

一个没有骨气的民族必定是可悲的民族2010-07-31

在这几十年里，由于各种各样的政治运动，弄得人人自危而要求自保，这样就出现了子女与父母之间、妻子与丈夫之间，以及朋友、同事之间的相互检举揭发。不仅没有人敢于仗义执言，甚至也没有人敢于说真话，一切都要看领导人的眼色行事，因而不但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成了“家常便饭”，即使捏造诬陷、罗织罪名也不过“小菜一碟”。由此所造成的，不仅是冤狱遍于国中，还有整个社会的道德沦丧。然而，今天已经再也没有政治运动了，但是，为什么许多人、包括许多知识分子仍然不敢讲真话，仍然要看当局的脸色行事，这又是为什么呢？在我看来，这就因为人们已经没有骨气了，都变成了共产党的“驯服工具”，即使是“指鹿为马”也没有人敢于说一个“不”字。

因此，我们就不能不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中国人的骨气到哪里去了？

众所周知，在春秋战国时期，起码知识分子——士人倒的确是颇有骨气的。孔子就主张：“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他们之所以不以干禄为取舍，这就因为他们能“死守善道”；“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所以，对于他们，“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至于孟子更主张，士人须“居天下之广厦，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

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及至战国后期，随着君主专制政体的日益强化，而在士人中出现了“志道之士”与“仰禄之士”，但荀子仍然提出：“从道不从君”的主张。这就表明，他们始终坚持着“士志于道”的理念，从而也就表现出了士人的骨气。

当时的士人之所以有骨气，是因为春秋战国时期是一个社会大解放、思想大解放的时期。

在那个时期，礼制的规范已经松弛，而与此同时，诸侯的称霸又使他们不能不礼贤下士。这样，就使士人有了用武之地。为了保持士人的独立地位，他们当然就必须具有骨气。

不过，自君主专制政体形成以后，士人一方面成为了官僚政治的骨干和核心，但另一方面则也强化了对于这个政权的依附，因而“仰禄之士”的日多便是可以理解的。即使如此，“从道不从君”的古训却依然被某些“正身之士”所恪守，所以，在古代才会有那么多忠臣义士。

不过，他们之所以有骨气，显然是恪守儒家教义的结果。

从总体上说，中国人倒不如人们所自诩的那样是有骨气的人民。因为以血缘为本体的伦理文化使中国人很难成为一个独立的、有意志自由的、能够自主的行为主体；而所谓骨气却不但需要有强烈的自尊意识，还需要有维护自我尊严的坚定意志。然而，这一切，对于中国人而言，都是不存在的。相反，中国人的奴性人格令他即便不是趋炎附势，通常也只能是逆来顺受。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古代中国的农民起义却那么多呢？难道由此所反映出来的不是他们反抗压迫的骨气？其实，农民起义之所以多，一方面是因为地主土地所有制造成的是农民生活的及其艰苦，以至一旦发生天灾人祸就无以为生，因而便不得不通过起义来获得生存的机会；另一方面则在于发动起义的都是农村中的痞子，他们本来就不安分，因而一旦发生天灾，他们就利用机会而啸聚山林；如果国库空虚，已经无力赈灾，自然就难免形成燎原大火。所以，这同中国人是否有骨气无关。

至于这几十年来，之所以不但老百姓已经完全没有骨气了，甚至知识分子也完全丧失了骨气，则是由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私有财产，同时也失去了就业、择业的自由，因而不得不完

全依附于这个政权。在这种情势下，即使是知识分子想清高也清高不起来了，所以也就只能在共产党面前低声下气。宋朝有一个地主这样说过：“人生不可无田，有则出处仕宦自如，可以行志。不仕则仰事抚育，粗了伏腊，不致丧失气节。有田则有福，盖…福‟从…田‟。”这就说明了财产私有与人格独立的关系，同时也说明了当代中国知识分子之所已经没有骨气的原因。

当然，与财产私有相联系的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由于过去几十年的禁欲主义一旦获得释放的机会就势必走向它的反面即纵欲主义。显然，要纵欲首先就必须有金钱。因此，对于金钱的追逐就成为了大多数人价值取向。尽管，在今天人们已经有了获得金钱的多种渠道，但是，走简便易行的则莫过于

仍然依附于这个政权。只要能够得到某个领导人的赏识，即可名利双收。既然依附已经成为了许多知识分子的一种获取利益的手段，他们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骨气了。

此外，当今中国的知识分子只要不想被边缘化，就只能对政治采取一种疏远的态度，或者按照当局的要求在被允许的范围内说话。例如，不久前，在对待徐韬先生的文章，许多知识精英所采取的回避乃至批判的态度就是证明。的确，对于今天中国的知识分子，所谓“士志于道”的理念早就没有了，至于做“人类良知”的代表者，则更是谁也不愿干的傻事。因为，过去几十年的教训，使他们已经从极端的理想主义者变成了彻底的现实主义者；在他们看来，理想主义只是傻瓜的奢侈品；而要讲求现实，当然就应该依附于权贵，以便从中获得实惠。

这样一来，骨气就成了多余的东西。

显然，一个民族，如果她的民众都已经没有骨气了，那么，这个民族必定是很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