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聊斋志异》中作者的白日梦通过女妖形象的映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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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聊斋志异》中作者的白日梦通过女妖形象的映射
发表时间:2013-11-06T13:14:43.607Z 来源:《赤子》2013年9月下总第290期供稿作者:陈曦[导读] 蒲松龄出生在一个逐渐没落的中小地主家庭,71岁的时候才补为贡生。
陈曦
(天津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 300387)摘要:《聊斋志异》中,描绘了很多女妖大胆追求爱情,主动追求穷苦书生,甚至帮助他们实现理想,科举得中的情节,也是作者通过文学方式变相实现自己愿望的体现。同时,作品中男女冲破封建礼教的藩篱,大胆追求自由幸福,这更是作者蒲松龄潜意识中反抗封建伦理道德,追求人性解放的意识,是其白日梦在文学作品中的折射。关键词:白日梦;聊斋志异;女妖形象
中图分类号:I207.4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035(2013)09-0000-01
一、驰骋想象,补偿现实生活的缺失
蒲松龄出生在一个逐渐没落的中小地主家庭,71岁的时候才补为贡生。
由于家道没落,自己屡试不第,为生活所迫,他在为宝应县知县做了数年幕宾,其余时间主要是在本县做塾师。他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完成文言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
弗洛伊德说:“艺术创作的奥秘,在于满足艺术家个人得不到满足的愿望。艺术作品本身是这些极不满足的愿望的代用品。”
所以,在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我们可以探查到很多情节就是作者白日梦的映射。其中着意刻画的女妖形象也就是其对异性倾慕,想要和异性交往的表现。以狐妖为例,阿紫本是淫妇,化身为狐之后,使得狐具备了淫性,狐再化身为美女,自然而然的又还原成原来的淫妇。这样把狐妖与美女、淫妇联系在一起,同时又女人与淫邪之物联系在一起,这里有着深层文化原因,便是男性社会中,男性对女性的歧视。
蒲松龄这样的失意文人,贫困潦倒,怀才不遇,他们在科场上经历坎坷,在仕途和性爱两方面长期饱受压抑,受到社会的冷落和贬抑。潜意识当中渴望与异性交往,在其作品当中把世俗的歧视,也就是颠倒了的价值再颠倒过来。同时作者让美丽聪慧的狐仙精魅主动追求书生,帮助书生排解应考苦读的无聊与寂寞,甚至帮助他们实现自己的梦想,帮助他们考取功名。这便是一种补偿的心态的体现,这些在现实生活当中无法实现的情节,作者通过幻想式的白日梦,映射到文学作品当中,实现了自我的肯定,来间接地满足自己的欲望。
《聊斋志异》中《红玉》一篇便刻画出一个有情有义的狐女、侠女形象。作品中中红玉初次与冯生相会就“自墙上相窥”,“近之,微笑”,主动和冯生接触,表现出她对于爱情的向往,“招以手,不来亦不去”表现出女子的羞涩,最终是“梯而过,遂共寝处”。狐女红玉向往人世间的幸福生活,于是主动找穷书生冯生,主动追求冯生。
作品除了写红玉追求冯生,还颠覆人们固有的狐媚惑人思想,将红玉刻画为重情义的侠女。冯生陷于牢狱,她尽力营救她。不仅如此,她帮助冯生重振家业,在相互扶持中与冯生永结同心。《青梅》一篇中的主人公青梅一眼看中贫士张生,看重他的“笃于学”,欣赏他的“纯孝”。她劝王家小姐阿喜嫁给张生“娘子不欲得良匹则已;欲得良匹,张生其人也。”但是王家认为张生家境贫寒,不同意亲事,青梅便“自托”,想要和张生永结同好,表现出她极大的勇气。后来,王家小姐落难,她又促使阿喜嫁给张生,成为张生的正室,而自己却宁肯做妾侍。蒲氏称赞青梅“能识英雄于尘埃,誓嫁之志,期以必死。”
《聊斋志异》当中人妖相恋的故事很多,马瑞芳评价这是“男权话语和情爱乌托邦”。这是蒲松龄幻想创造出的一个世界,既有人世间的影子,又充满了浪漫的想象。这样的一个文学世界中,美丽绝伦的女妖主动追求穷苦的书生,她们不是图一时的欢愉,而是倾慕男子的才情,真心爱恋他们。不仅如此,女妖往往通过自己的能力,来帮助穷苦的书生功名及第,实现理想。男性的欲望在尺寸文字间得到满足。
女妖故事表达了在男性话语权之下落魄书生们对红颜知己的渴求与眷恋,并借此来发泄男子的欲望,其实便是落魄文人的白日梦。
二、突破藩篱,追求人性的解放
明代后期,资本主义在中国萌芽发展,市民阶层迅速壮大。他们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与封建秩序相对抗的新的社会风气。同时,在中国的思想文化领域出现了如李贽、何心隐、罗汝芳等一批思想家。他们的理论主张主要集中在反对程朱理学的禁欲主义,肯定个人欲望的合理性,强调人的尊严和自由。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合流,掀起一次思想解放潮流,使明代后期人性觉醒,对后世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蒲松龄也受到了这种思潮的影响,在其作品中也是有所反映的。他刻画的人物形象蒲大都敢于突破封建礼教之大防,在终身大事方面,不再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胆地、主动地追求美好爱情和婚姻,肆意地“享受”男欢女爱。这样的创作源自潜意识中的反抗倾向,现实中无法脱离藩篱的束缚,便在文学作品中突破束缚,发泄本能的欲望,追求人性的解放。
蒲松龄在作品《鸦头》中刻画了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敢于挑战以鸨母为代表的封建势力的狐妓形象。鸦头本是一个雏妓。山东的王生得朋友相助,想要倾囊以博一宵之欢。鸦头见王生这个人“诚笃可托”便决定和他私奔,于是连夜私逃,到异地卖了驴,沽酒为生。可是后来鸦头被老鸨找到,“揪发提去”,仍逼为娼。她反抗不从,生下一子也被丢弃在小巷中。
几年后王生路过育婴堂,看到一个小孩儿酷似自己,非常喜爱就赎出来抚养,父子就这样团圆了。而孩子的母亲鸦头却还生活在苦难的环境中,而她“至百折千磨,之死靡他”,誓死捍卫自己的爱情,终于在18年后被王生和孩子救出,全家得以团圆。鸦头的坚持最终赢得了胜利。
还有《荷花三娘子》中,当宗湘若在野外发现一妖艳女子,其实为狐妖,他多次试探抚摸,女子却嫌宗湘若不够爽快,说道:“腐秀才!要如何,便如何耳,狂探何为?”后来,宗湘若还想先问清女子姓名,她竟说:“春风一度,即别东西,何劳审究?岂将留名字作贞坊耶?”
作品的开放程度令人咋舌,这完全颠覆了当时程朱理学所要求的“禁欲主义”,也完全和封建的伦理道德背道而驰。蒲松龄刻画出来的人物的所作所为正是对封建教条的践踏。这又何尝只是作品中人物的所想所为,其实更是作者蒲松龄潜意识中反抗封建伦理道德,追求人性解放的意识,是其白日梦在文学作品中的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