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城市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

城市化研究

论城市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

韩士元

一、经济规模化

城市经济规模不断扩大是必然的,这种必然性我认为是以下三种经济力量作用的结果:

一是城市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内部衍生力。城市的产生都是从单一产业开始的,但每一个产业的发展必然要求相关产业的兴起和发展,就是在一个产业内部,一个行业的发展也需要相关行业发展起来。社会分工越细,一个产业、行业的发展对相关产业、行业的依赖程度越高。正是由于社会分工和产业发展的关联性,城市中每一个产业、每一个行业的发展都会成为城市规模扩张的增长点。而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城市中新的产业、新的行业、新的产品是层出不穷的,这就使城市内部蕴育着无穷无尽的规模成长衍生力。即使考虑某些行业及产品的淘汰、萎缩等因素,城市规模越来越大的趋势仍然不可逆转。

二是城市市场的拉动力。城市是人群集聚的社区,是经济活动相对集中的场所,存在着形形色色的生产消费需求和生活消费需求。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经济活动的进行、各类需求的满足是通过市场交换关系完成的,这样,必然使城市形成日益发达的市场体系。社会上的各种资源、各种生产要素要发挥作用,就必须融入市场体系之中进行组合、配置,使生产资源和要素资源源源不断地进入城市。其结果不管是形成新的经济能力,制造有形产品或无形产品,还是直接服务于居民,都将促进城市规模的扩大。

三是经济效益的凝聚力。各种资源和生产需要进入城市不仅能找到“用武之地”,重要的是在聚集程度相对较高的

城市中,还会获得较好的经济效益。有关文献研究表明:“城

市的发展成本与城市的规模成反比,城市的效率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而提高,城市聚集财富的能力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而加强,城市居民的年均收入随着城市的扩大而增加,城市

物流、能源和交换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而扩大”

①,追逐规模扩张会引发不同程度的“城市综合症”,但城市规模继续扩大仍将是未来较长时期内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一个规律。

二、功能纵横化

城市经济功能是指一个城市在不同的空间范围内具有的经济效能和发挥的经济作用,其构成包括聚集功能、生产功能、服务功能、创新功能、辐射功能等。综合考察城市经济的发展过程,我认为城市经济功能经历了和正在经历着从单一功能到多元功能、从简单功能到复杂功能、从低级功能到高级功能以及能级从弱到强的演化过程。即经济功能不断地横向增多和纵深发展的纵横化是城市发展的又一客观规律。具体内容包括:

11功能种类的横向增多由产业链延伸促成。

城市的每一种经济功能都需要一定的载体,这种载体就是城市的产业。当城市的某一产业形成规模时,就会产生相应的功能。而每一种产业的发展都不是孤立的,都会刺激带动相关产业的兴起和发展,新的产业形成规模又会产生新的功能,从而使城市经济功能横向扩展,种类增多,这就是城市

①中国市长协会《中国城市发展报告》编辑委员会:

《中国城市发展报告》

(2001-2002),西苑出版社2003年版,第174页。

功能种类由产业链延伸而增多的内在逻辑。例如,天津是具有多种经济功能的特大型城市,但它在近代的崛起主要以河运及港口为发端,经济功能演进的大致轨迹是:开埠通商、发展河运。集散功能增强,继而随集散产品的增加,引起制造集聚,形成生产功能;随着现代工业规模的扩大,对服务业的需求激增,带动服务业兴起和强化;在发展过程中始终追求以先进技术提高生产效率、以先进的组织方式和管理手段提高管理效率,使创新功能应运而生,辐射功能日渐增强,最终成为我国北方多功能的重要经济中心。理论和实践都表明,产业实力是经济功能的基础,不断拓展产业链,把产业作大作强,是横向扩展经济功能种类的基本途径。

21创新是决定能级纵深提高的主导因素。

城市的经济功能除横向扩展外,同时每一种功能还向纵深发展和增强能级,特别是对于由城市性质决定功能单一的城市,纵深发展固有功能和增强能级即成为现实的追求目标。功能纵深发展、能级不断提高的主导因素是什么?我认为是创新。这是因为,第一,科技进步迅猛发展,产业结构、产品结构调整的节奏加快,如不能及时创新以各种产业为载体的经济功能,城市发展就会失去优势、降低能级。例如20世纪后半叶,美国城市第三产业蓬勃兴起,单一生产功能的底特律、巴尔的摩、克利夫兰等都出现了萧条现象,城市地位相对下降,而一些创新功能较强的城市,如飞机制造中心西雅图、宇航工业中心休斯顿、高科技研发中心硅谷的圣何塞等都显出勃勃生机。所以说,只有不断创新才能优化结构、促进产业发展,达到功能升级增量的目的。第二,经济全球化和信息化的发展加剧了城市之间的竞争,一个城市要保持原有的优势和提升功能能级就必须更新原有功能,创造新的功能,即以观念创新、科技创新、制度创新的成果,将先进的物质产品、生产技术、经济理念、经营管理方式等渗透和辐射到其他区域,才能保证功能不断加强,提升城市地位。

31辐射功能决定功能层次的标志。

城市功能层次指功能作用范围的大小,在世界范围内起作用的城市称为国际经济中心。在一国范围内起作用的是全国经济中心,在国内部分地区发挥作用的是地区经济中心。我认为,决定功能层次高低的标志是直接表明城市对外部作用和影响的辐射功能。

传统的观点把聚集功能和辐射功能合为一体称“聚散功能”,我不敢苟同,因为聚散的意义、目的不同,聚集仅仅是城市经济活动的起点而不是结果,仅仅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另外,聚、散的内容和要素也不同,聚集的主要要素是原材料、初级产品、劳动力、原始初级信息,辐射的要素主要是制成品、深加工产品、专业人才、加工处理的综合信息,以及信贷资本、科技创新成果、经营管理的方式方法、城市文明理念等,所以,应把聚集与辐射功能区分开来,突出辐射功能的作用,把它作为决定城市功能层次的标志。在实践中各国的一些城市也都强调提高城市的辐射力,通过向外辐射深加工产品、专业人才、资金、信息、创新成果、先进理念和城市文明观念等,确定自身在一定区域范围内的经济中心地位。

三、结构高级化

城市经济结构是一个历史阶段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总和。其内容主要包括城市产业结构、城市所有制结构、城市投资结构、城市就业结构、城市市场结构等。其中,城市产业结构是最基本的内容,它是处于第一位的,因为产业结构决定着就业结构、投资结构,很大程度上影响着所有制结构和市场结构,因此,产业结构的变化最能反映城市经济的发展规律。

11城市产业的演进规律。

城市产业的形成过程与社会生产力和社会分工的细化过程密切相关。在古代城市阶段,城市的形成与发展建立在农业基础之上,城市产业主要是为农业产品交换服务的商业、手工业,产业结构比较单一;在近代城市阶段,工业化成为城市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工业革命带来了规模巨大的制造业门类,产业结构日趋复杂,第二产业成为城市经济的支柱;到了现代城市阶段,大量非物质性产品的产业迅速发展起来,日益成为城市经济的主要成分。特别是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到来,城市中“硬”的物质财富生产越来越让位于“软”的信息财富的生产,城市经济结构进入了以第三产业为主的新阶段。尽管世界各国的国情不同,发展城市经济的途径各异,但上述产业结构的演进规律却是完全相同的。

自1960年以来的40余年,世界城市产业结构发展变化的实践充分验证了上述的演进规律。高收入国家城市工业的地位在1960年左右达到最高峰以后,开始逐步下降;中等收入国家的城市在1985～1990年间达到顶峰后,也像高收入国家那样下降;低收入国家自1960年以来,传统工业比重迅速上升,预计到2015年左右可望出现高、中收入国家那样的变化。我国目前处于中等收入国家的低档位次,总体来讲第三产业还不发达,2000年全国城市市区第三产业就业人员的比重为47%,第三产业占G DP的比重为4418%,但直辖市和省会城市的绝大多数第三产业的就业比例和创造的G DP都已超过全市的50%,表明已经进入以第三产业为主拉动城市